第53章
山不高,大家行李也都不多,一人背一包走路上山不過十來分鐘,但因戴銘帶了一保溫箱的燒烤食材,于是他們最後還是把車開上了山。
一路茶園環繞,很快到了山頂,黑瓦白牆,幾棟漂亮的房子顯露出來。
民宿是幾棟精裝的小別墅,車子停在外邊,下車沿着鵝卵石路走,房子圍起來的庭院寬敞,各個角落點綴着幾口純白色瓷磚砌的湯池。
戴銘抱着保溫箱,往湯池方向看了幾眼,向他們介紹道:“這邊溫泉有室外也有室內的。”
走進其中一棟別墅,敞亮的會客廳已經聚了不少人,沙發上圍了一群人在打牌,男女各占一半。
戴銘和其他幾個帶了吃的,還有一些負責帶酒,沙發後邊堆了好幾箱啤的。
來的人确實多,盡管包下了一整棟別墅,均攤下來一人也不過幾十塊錢費用。
只是來的人比原先計劃的多了,有幾個今天才臨時決定過來,人多确實熱鬧,但房間分配也成了問題,一人一張床的話怎麽分都少幾張床位。
每間客房基本都是兩張床,如果把床位拼一拼,兩張單人床并成一張大床,就可以睡三個了。
除了一起來的兩個舍友,戴銘還有另外一個舍友也自己過來了,于是那三個舍友一間,戴銘自然而然地,跟江雲意和傅岩風一間。
回房間路上,戴銘笑着問:“不會不方便吧?”
江雲意抿着唇,偷偷看向傅岩風,卻聽傅岩風開口說道:“三個大男人,有什麽不方便?”
別墅有三層,他們的客房在二層,開門進去,拉開窗簾是一個大落地窗,出去一個小露臺,滿山的風景盡收眼底。
天色不早,戴銘認領了床位,剛放下背包和行李袋,就有人過來喊他下樓一起料理客廳那些燒烤。
意外地,戴銘沒喊江雲意,喊了傅岩風一起,“傅哥走啊,幫個忙一起架個烤架。”
江雲意很自覺地屁颠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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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梯,客廳裏已經分了幾撥在各玩各的,有一男一女迎面過來,剛才分房前大家在客廳互相打過招呼,江雲意記得他們,女生是文藝社社長張欣,今年大三,大家叫她欣姐,男生是攝影協會的相關負責人,叫李凡,今年大二,兩人都是Z大的。
傅岩風跟着戴銘到客廳旁的開放式廚房拿燒烤食材和工具,一回頭發現江雲意沒跟來,多看了幾眼,才在人群裏找到。
江雲意不知在跟剛才那兩人聊些什麽,笑臉盈盈,眉毛彎着,臉上擠出兩個小酒窩。
燒烤架前前後後搬出去三個,傅岩風沒空管江雲意,過了一會兒江雲意跑出來庭院,拉了拉他胳膊,小聲問他,自己可不可以跟剛才兩位學長學姐玩鬥地主。
傅岩風搗鼓着木炭沒回答他,江雲意就乖乖站一旁等。
不遠處的戴銘察言觀色,換上張笑臉,沖江雲意擺擺手說:“去玩去玩。”
沒得到傅岩風首肯的江雲意揪着衣角,像罰站似的一動不動。
又讓江雲意站了會兒,傅岩風才松口:“去吧。”
江雲意走後不久,傅岩風剛搞好木炭,轉頭看見戴銘一根煙已經遞了過來。
戴銘說:“不着急放食材,裏面現在應該都在玩,我們晚點喊他們出來。”
兩人走到湯池邊上的欄杆旁抽煙。
不僅是車,戴銘抽的煙都要貴傅岩風的幾倍。
戴銘幫傅岩風點煙,“你跟我雲意弟弟,怎麽在一起的啊?”
傅岩風轉頭看他:“就問這個?”
戴銘狡黠一笑:“問別的你不見得樂意回答。”
傅岩風回答他:“我跟他以前一個村的。”
戴銘說:“這個我聽他說了,還有沒有別的?”
傅岩風說:“還要聽什麽別的?”
戴銘說:“你們一早就知道自己喜歡同xin了?”
傅岩風說:“沒想過男的女的,喜歡就是喜歡,碰上了躲不掉。”
戴銘笑了笑,半晌才接着說:“他很聽你話。”
傅岩風說:“也有不聽話的時候。”
戴銘伸手拍拍傅岩風肩膀:“兄弟你确實帥,我要是0我也喜歡你。”
傅岩風沒理他這句。
“但其實吧,我覺得我也不差,”戴銘反問他,“你說呢?”
聽不見傅岩風回話,戴銘往後一靠,胳膊搭着欄杆,晃着腦袋,倒不介意多說幾句:“實話告訴你無妨,我呀,就是醒悟太晚了,以前從來沒敢往那方面去想,碰着雲意了,也只是覺得他如果是個女生該多好,也是後來有一次雲意跟我提到他有個男朋友,我才知道自己沒機會了。”
傅岩風:“他不知道你喜歡他。”
戴銘:“那是哥哥我藏得好。”
傅岩風:“也不是,是他潛意識裏不希望你喜歡他。”
傅岩風提供的這個思路是戴銘從來沒有過的。
“他真心把你當朋友,別打他主意。”傅岩風在欄杆上掐了煙,走時用手背碰了下戴銘胳膊,提醒他,“髒。”
戴銘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胳膊上接觸到欄杆的皮膚沾了一層黑不溜秋的鐵鏽。
媽的,這麽幹淨的別墅區,欄杆怎麽能髒成這樣。
天完全黑了,庭院燈亮起來後,屋裏的人陸陸續續出來。
江雲意也出來了,跑跑跳跳到傅岩風身邊跟他咬耳朵,說有一個好消息。
燒烤吃一半,一些人還在庭院,一些人已經先回客廳了,別墅裏傳出響亮的k歌聲音。
晚上十來個人在客廳圍坐一圈喝酒玩游戲,玩的都是最簡單的口頭游戲,主要的任務是消滅這次一起帶過來的好幾箱酒。
晚飯前江雲意已經幫傅岩風把風雲小店推廣出去,十一月Z大校運會,文藝社和攝影協會兩個社團要聯合舉辦活動,晚上傅岩風跟着幾杯酒下肚,直接拿到了這次活動兩個社團的宣傳服制作,算是談攏了一筆不小的買賣。
江雲意第一次喝酒,酒量不好,輸了幾局游戲,喝了兩杯,還有幾杯傅岩風幫他擋了,但他臉還是紅得不行,最後直接軟在傅岩風懷裏。
傅岩風也不玩了,把他背回去,沒一會兒攝影協會的李凡就來敲門,要傅岩風接着回去玩,傅岩風婉拒了。
李凡知道是因為江雲意,勸他:“都這樣,睡一覺就好,不需要人看着。”
戴銘這時候過來,勾着李凡的肩把他帶走了。
房間裏,醉醺醺的江雲意已經把自己脫光了,傅岩風在浴室幫他洗完澡換上幹淨衣服,這人一躺到床上就開始喊熱,又全脫了,被子也踢掉,嘟嘟囔囔喊傅岩風一起睡覺。
樓下走了調的歌聲,骰子轉動、酒瓶子碰撞的聲音,還有忽大忽小的人聲源源不斷穿牆而來,傅岩風把江雲意緊緊裹在被子裏,捏着他下巴粗聲粗氣道:“以後我不在你不許碰酒。”
江雲意貼上來,黏黏糊糊說要做了才睡。
“要做,要做,要做。”
不做就踢被子。
現在不是在兩人的出租房,指不定戴銘什麽時候回來。
傅岩風以為晾他一會兒就好,結果這人老半天沒個消停,被子蓋了又踢掉,衣服脫得只剩條內褲。
“要做……要做……”
“做完能不能乖乖睡覺?”
“乖乖,雲妹乖乖的。”喝醉酒的江雲意學着傅岩風,也管自己叫雲妹了。
局才剛開,戴銘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傅岩風把只穿一條內褲的江雲意扛在肩頭帶進浴室,然後鎖了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