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敲四下
“晚上好，袅袅~”
歡酌勾唇笑了笑，嗓音低沉，圓潤持重，身份暴露，先是跟她打了個招呼，而後是粉絲：“大家也晚上好~”
袅袅也笑了，看向電腦屏幕，并沒有出現歡酌的號，這才意識到他是用南陌的麥：“怎麽？南陌又拐去你家蹭飯了？
南陌先不服了，反駁道：“我明明是來給他送溫暖的。”
一場直播突然炸出兩大男神，在場的粉絲都沒料到，彈幕直接呈爆炸式增長，湧入直播間的觀衆也越來越多。
守着現場直播的初言聽到他聲音，也是一驚，完全沒想到他會出現。
二字書這個團隊發展到今天，早期三人的努力功不可沒，但目前來說，除卻團長南陌還活躍着，另外兩人已經漸漸淡離圈內，很少再接歌發歌了。
但如今這次同框，起碼讓粉絲們知道，他們在三次元也是一直保持着聯系的。
輕戈是前年剛入二字書的，本身算是歡酌粉絲，懷揣着能和本命合作的夢想進來的，可等他進來的時候歡酌已經接近半隐退狀态，很少再接新歌了，平時在二字書成員的官群也極少見到他發言，看着□□號都不敢加，眼下，現場聽到他聲音，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半晌才插話進去：“歡酌大大？”
歡酌突然被點名，輕輕嗯了聲，尾音上揚，也有着詢問的意思。
輕戈小心地問：“大大現在在家？”
“在家。”
意識到他可能有些緊張，歡酌又多說了一點：“下班了在家休息，南陌過來了，正好一起過來看袅袅直播了。”
“你主持的水平不錯，歌也好聽。”
“大大聽了我的歌？”
輕戈一下抓住他話裏的重點，驚喜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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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輕戈聽到他的當然二字，簡直喜極而泣，說話更不穩了，“我我我我……以後一定更加努力。”
南陌笑開，爽朗的聲音回蕩在直播間。
接下來的直播，南陌也一直沒下線，只不過不再上麥，把主場給袅袅。
袅袅看着彈幕回答他們問題，沒唱歌，純聊天唠家常。
這場直播大概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初言一直待到結束，這才去客廳。
客廳裏，米信正逗玉米玩，把玉米放懷裏圈着，各種凹造型拍照片，以達到她配文字當表情包的目的。
見她出來，擡頭随口問了句：“結束了？”
“結束了。”
初言坐到她身旁，玉米趁米信正跟她聊天沒注意，一躍跳到她腿上，趴在上面歇息。
米信看她表情不大開心，讓看着的她也微微皺了眉，“怎麽回事？”
“本命直播結束了不開心？”
初言一下下順着玉米的毛，語氣很遺憾，帶着嘆息：“是啊，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他們其實都有着退圈的打算。”
這些年，古風圈日益壯大，粉絲大量湧入，原創歌手包括團隊也多了不少，甚至也有了很多線下的演唱會，可她粉的這個姑娘，卻在逐漸脫離這個圈子。
直播時，彈幕有個粉絲問了袅袅最近的計劃，有沒有意向發新歌什麽的，袅袅當時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最近大概不會有了，以後也可能會越來越少吧。”
“三次元實在太忙了。”
米信也勸她，“對啊，這大苦世間，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煩惱，自己的時間和精力都不夠用了，還要顧着另一個次元實在太難啦。”
初言是個負面情緒很快能自我消化的主，不一會兒便又開心起來，在米信看電視的時候，又開始上網找房源。
最後實在不行，她就打算多花點錢去找中介了。
—— ——
客廳的白燈亮得有些晃眼，兩人目不轉睛用筆電蹲守看完了袅袅這兩小時的直播，鐘路然才從沙發上起身，去端水來招待他這個美名其曰來送溫暖的客人。
他直接去冰箱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倒玻璃杯裏面，倒了兩杯，端過來遞給他一杯：“怎麽想起過來了？”
“工作結束順路過來看看你。”
蘇忻愉接過喝了一口，呲了聲，有些嫌棄：“想喝果汁。”
“家裏目前只有這個，沒去采購。”
鐘路然坐回到沙發上端起自己的也喝了一口。
“每次群裏發消息都不見你回複，你又沒什麽別的朋友，我很擔心你哪天就消失了沒人能發現啊。”
二字書建立五周年那天，他，袅袅，錦瑟，雁北，包括歡酌，面基過一次。
錦瑟雁北都不在S市，那次是旅游才過來的，袅袅雖然跟他倆一樣同在S市，但工作是律師日常一直挺忙，他跟歡酌正好在一個區，才接觸多了點，偶爾下班了會過來看看。
鐘路然笑笑，沒接話。
他素來不愛說話，蘇忻愉也了解，很快找了別的話題，也算是他過來的主要任務：“雁北提議的合作歌你接嗎？”
“青杏作詞，白瓷寫的曲，全是我們團自己人，質量也有保證，要不要試試？雁北跟我提了好幾次了。”
鐘路然這次回答倒挺快：“幫我推了吧，交給新人做，多給他們點機會。”
蘇忻愉看他神色，又想起袅袅最近的打算，心裏隐隐不安：“你不是也想着退圈吧？”
“暫時還不會。”
蘇忻愉聽到他回答頓時松了一口氣。
鐘路然還想補充些什麽，響起門鈴聲，他起身去開門，蘇忻愉笑笑，繼續看着手機。
鐘路然打開門，門口站着一滿頭銀發的老奶奶，他面露疑惑，對方已經開口：“小夥子？不認識我？”
鐘路然點點頭。
老奶奶咧嘴一笑，指着對面跟他說：“我和老伴住你對面的，最近準備搬家了，老伴喜歡綠植，外面陽臺栽了不少盆栽，但這東西實在不好搬，就想着送給鄰居些，樓上樓下都給了，來找你幾回了，你這次可算在家了。”
腳下，真的放了幾盆看不大清綠色的盆栽。
鐘路然看了看，乍一眼還以為什麽都沒有，細看才看出那小小的綠葉，頓時有些愕然，這……綠植葉子有些小啊。
春天剛冒芽？
不等他多問，老奶奶又繼續說了：“小夥子啊，我看你經常點外賣，這樣對身體不大好，平時要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鐘路然點頭而後道了謝，還想問這到底是什麽植物，要怎麽養，還沒等他開口，老奶奶聽到他的謝謝，知道他接受了，點點頭往對面走，開門回家。
鐘路然抱着三盆剛冒芽的綠色植物進了屋，放到地上，借着燈光更仔細地觀察着。
目前還只有兩片葉子，指甲長度，沒伸展開來，打着卷圍成一個小圈。
蘇忻愉過來看了看，瞅了兩眼又坐回去了。
鐘路然給抱到這邊的陽臺上，打算先養幾天等葉片鋪展開能辨出屬性再說培育方法的事情。
蘇忻愉又待了會兒，看他一直在搗鼓着三盆植物的生存環境，過去又說了幾句話，才告別離開。
隔天，寵物醫院外科組為了歡迎實習生組了個飯局，是個老傳統了，他們這些正式入職的醫生也都是那時候過來的。
飯至尾聲，米信想到初言找房的事情，深知這個社會人脈的重要性，便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在飯桌上問了一句：“同僚們，你們附近誰有房源可租啊？”
“你要搬家？”
蘇月坐她旁邊，很快給了回應，反問道。
“不是，我閨蜜需要。”
米信搖搖頭，跟她說：“你見過她，前兩天來給玉米絕育的。”
飯桌上剩下幾人礙于禮貌随便又問了幾句，最後皆表示目前都不太了解房源的情況。
米信本身也沒抱太大希望，道了謝，低頭準備繼續吃飯。
隔了幾個座位一直沒出聲的鐘路然突然笑着開口：“我家對面有，你可以讓朋友過去看看情況。”
對面的奶奶昨天已經徹底搬離了小區，臨走前還跟他打了個招呼，送了些澆水松土的工具，爺爺還告訴他種植養育的技巧，那時，他才知道這三盆植物，是草莓。
早上上班的時候，因為這兩天對門爺爺奶奶對他的照拂，下意識往對面多看了幾眼，結果，門上已經貼上了租房的告示。
這才能說出有房源這句話。
他一出聲，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着實不像他作風。
米信也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看向身旁的蘇月，戳了戳：“剛才鐘醫生說了啥？”
蘇月也是不可思議地看着鐘路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沒回話。
滿場寂靜。
鐘路然先替蘇月回答了，更詳細地又重述了一遍：“我家對面在準備搬家，昨天我看已經貼出出租告示了，你可以讓你朋友先去看看。”
“那邊地段還行，戶型也不錯。”
“我過會兒把地址發給你。”
米信面上哈哈笑着道謝，桌下手機瘋狂打字，言簡意赅，call初言：“鐘路然喊你去他家對面住！”
收到消息的初言，剛看完房，在超市挑着食材打算回去下廚慶祝，歷時一個多星期，總算讓她遇到差不多的房源了。
她下午看的這房，雖說光線有些差強人意，但總體比她前些時間看的好太多了。
只是還沒正式訂下，其實心裏差不多已經有個底了。
這房還行，打算明天再去一趟，看好了就正式跟房東訂合同租下。
因此猝不及防看到她這則消息，還以為她今晚的聚餐喝醉了，想着自己跟鐘路然也就見過一面，好笑道：“你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