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敲三十七章
孫茵聽她說完,心裏一尋思,賣朋友一個人情也無不可,便答應下來,“行,最近我多留意些,碰到合适的給你打電話。”
餘飛薇笑意漸濃,“小茵謝謝了。”
孫茵擺擺手,“客氣什麽,我們什麽交情。”
說着她擠眼偷偷往窗邊指了指,“只求若是我家小言真的嫁到你家,能多加照顧下。”
初言剛好到駱畢從下巴處,兩人身形皆瘦削,站在一起,男帥女美,甚是般配。
“真的一對璧人呢。”
餘飛薇笑着感慨道。
結果話音剛落,就見初言錯開身子,摟緊了身上的大衣,從門口出去了。
駱畢從并未跟上,站在窗邊看她離開。
孫茵看到初言準備出門的那一刻就急忙站了起來,正想開腔喊住,身側的餘飛薇拉住了,小聲說:“別逼孩子。”
“慢慢來。”
她對兒子有充分的信心。
孫茵憤憤坐下來,忙去拉她手,“真是讓你見笑了。”
“小孩還什麽都不懂。”
“都這樣,常接觸走動就好。”
餘飛薇拍手寬慰她,看駱畢從嘴角挂着笑,似乎對初言很是滿意,也并未在意此時初言的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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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她也不可能當下直接拂了孫茵的面子。
初言前腳剛跟米信坐車離開,後腳初平文開車回來了,進門見到駱畢從頓時笑逐顏開,大步走了過去,“畢從,好久不見啊。”
駱畢從鞠了一躬,輕聲問好:“初叔叔好。”
初平文其實跟鐘從楊沒什麽交情,更多的是,跟駱畢從的生父,駱茂才。
他與孫茵,駱茂才與餘飛薇,都是大學同學。
剛畢業那陣,他還曾經在駱茂才父親的公司實習當過法律顧問,很受器重。
可駱茂才喜美色愛喝酒,整日膩在情/色場所,不善經營,在父親去世後不久,公司也随之倒閉。
他也輾轉開了如今的事務所。
再之後駱茂才破産跟餘飛薇離婚,便斷了聯系。
後來餘飛薇入附中執教,又跟孫茵聯系上,出于這層,兩家最近這些年才接觸多了些。
初平文知道他過來是跟初言見面的,但左右看了看沒見初言,有些納悶:“初言呢?”
“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有點急事出去了。”
他見初平文隐隐有了怒氣,又補上兩句打圓場替初言辯解:“怪我們來的不湊巧,小言跟朋友早有預約怎麽能不去呢。”
初平文面色這才緩和。
女主角離開,他們母子也不便留下吃晚飯,因此待了沒多久,餘飛薇便帶着駱畢從離開了,初平文一再邀他常來。
待他答應下來後,才放人離開。
—— ——
初家大門口,米信開着車坐在駕駛座上正翹首以待,見她出來後開了車門,調侃道:“還以為你今天沒法出來玩了。”
初言坐上車,飛快系上安全帶,催她:“趕緊出發吧,別一會兒我爸回來了。”
米信啓動車子,待開出小巷才說:“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初言扭頭看她,反問。
“男方怎麽樣啊?”
“挺不錯的啊。”
“準備下一步?”
“什麽準備下一步,我只是實話說人家不錯。”
初言無奈拖手一笑:“但我們不合适。”
“而且你前段時間不還給我介紹對象嘛?”
米信被她問懵了,“誰啊?”
初言瞪她一眼,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出口,只覺得光是說出那個名字都覺得心潮起伏的厲害,羞赧的厲害。
米信接收到她眼神,愣是反應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印象中除了大學那次,初言回國後她好像只介紹過一個人,半帶着懷疑說出一個名字:“鐘路然?”
初言沉默了半晌才輕點頭。
“不敢說?”
米信覺得她這反應實在太純情了,連叫個名字都難,甚是好笑,“覺得害羞?”
見初言沒接話,她又接着說,“喜歡就去追啊。”
“我看鐘路然對你也不是沒感覺。”
一直處在上帝視角加同時都跟兩人常接觸,米信在心裏連連吐槽,這倆人真的夠墨跡了。
明明在她看來是兩情相悅,但愣是從夏天拖到了冬天。
“真的嗎?”
初言靠過去問她,兩頰浮上微紅。
“春節過後,我試試能不能找個機會把你倆湊一起,到時候真的是看你自己了。”
紅燈停,米信空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肩,神秘一笑。
車子很快到達夜市區。
還未走近,便有一種好吃的香味飄了出來。
米信極其興奮,拉着她從街頭逛到街尾,又折返回去,嘴不停。
初言心思全在她那句春節後我找個機會把你倆湊一起,沒什麽胃口,吃個半飽便沒再進食,然後又陪她逛了一會兒街,這半飽也消化了差不多。
最後兩人十多點鐘才回來。
初言本以為她任性離開後回家會遭到父母雙重教育,沒想到孫茵和初平文倒沒說什麽,甚至性子還緩和了不少。
然後她很快知道了孫茵和初平文那時性子平和的原因,整個春節假期,總共不過一個周。
算上第一次拜訪,駱畢從和餘飛薇一共來了四次,次次皆大禮。
初言躲了三回,一次偷摸着趁上廁所溜走,一次翻牆,還有一次讓初諾幫忙,最後一次被逮到,沒走成。
屢次避而不見,再加上她散漫無禮的态度,已經隐隐讓餘飛薇有了不滿意想推掉的想法。
就在初言以為自己勝利的時候,覺得不能單方面受厚禮的初平文想讓她也借着回禮的由頭親自去趟鐘家拜訪,初言拒絕不成,在得知孫茵已經在商量他們全家一起跟鐘家聚一起吃飯的事情後,當晚便收拾東西回了家。
初平文怒其不争,但也拿她沒轍,臨時跟孫茵把這場本該是訂婚的見面會改成了好友之間的聚會,見她又偷溜走了,生怕她一個不滿意又跑去日本,這回便想由着她,想等結束後便正式跟餘飛薇商量婚事告吹的事情。
因此聚會還是照樣舉行,第二天去了聚會的初諾突然發消息給她,“你一定不知道我在飯桌發現了誰。”
“誰?”
初言配合他回複。
還能有誰,難道孫茵複制了一個她過去?
“鐘路然!”
初言瞬間坐起,動作太大導致身下的椅子也滑了下。
初諾在這個飯局上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不受重視,此時在飯桌上瘋狂給她發消息,“他居然是駱畢從的弟弟。”
“而駱畢從居然是他繼母帶來的兒子。”
“我的天吶,狗血劇都不敢這麽寫吧。”
飯桌上鐘路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初諾,還有那天在蛋糕店門口遇到的男人——初言的父親。
都在這張桌上。
而這場飯局是因何而設,為誰而設他也一清二楚。
鐘從楊跟他說今天晚上駱畢從會跟他相親的對象父母正式見面,讓他礙于禮貌也要去吃頓飯,作為一個弟弟不要太無情。
一頓飯,除了吃瓜的初諾和懷有心事的鐘路然,皆吃得其樂融融。
他上桌之後沒怎麽動筷,孫茵眼尖注意到了,本着要照顧的态度,便溫聲提了句:“路然啊,怎麽不吃些菜?”
“是飯菜不和胃口嗎?”
鐘路然搖搖頭,扯出一抹笑來,回答她:“沒,菜很好吃。”
初平文朝他這邊看過來,目光頓了下,覺得他面孔很是眼熟,又多看了兩眼,還是覺得熟悉。
但一時想不起來,側耳過去小聲偷偷問初諾,“前些天你鐘伯伯來的時候,有帶這個兒子過來嗎?”
“爸,你這麽快就喝醉了?”
初諾急忙藏起手機,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看了看鐘路然,轉頭肯定回答他:“沒帶過。”
初平文越發納悶。
他很确定自己是見過鐘路然的,但具體到底是在哪見到的卻實在想不起來了,微眯起了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然後趁孫茵的問話結束之後,也問了句:“小然啊,我們之前見過嗎?”
鐘路然微微一笑,“伯父,我們見過的。”
“在伯母蛋糕店。”
他着重提醒。
初平文眼睛一亮,而後又瞬間滅下去,手都沒收住,直接指了過去,驚呼出聲,“你。”
鐘從楊看清他指着鐘路然,以為出了什麽事,有些疑惑,忙問道:“平文,怎麽了?”
桌上衆人也都停了下來。
初平文把手收回來,沖衆人笑笑,解釋說:“沒什麽,令郎長相真的稱得上豐神俊秀一詞。”
鐘從楊開懷大笑,回頭看鐘路然一眼,也随之誇道,“這孩子打小就生得漂亮。”
初言看到初諾發來的消息,急慌慌按照地址開車趕了過去。
剛到樓下,還未下車,先見到一群人帶着交易達成的滿意笑容從門口出來。
她下車,站在車門前,低頭腳碰腳,不敢擡頭。
要是鐘路然以為她已經跟駱茂才訂婚了怎麽辦?
才剛确認心意就要慘遭拒絕嗎?
偏偏還和他哥哥相親。
初言簡直要自撞南牆。
正想爬回車上時,卻突然想到米信的話,戀愛嘛,就是有一個人伸手,然後另一人接上的事情。
計較誰伸誰接是沒必要的,不管誰先開始,重要的是,兩人都存着兩手緊握的心願。
當你戀愛時,反而可能會後悔此時的猶豫,浪費了彼此可以得到雙倍幸福的時間。
她終于鼓起勇氣,沖那邊揮了揮手,高喊道:“鐘路然!”
鐘路然出了門,聽到她聲音,驚喜地擡起頭,往這邊跑過來。
鐘從楊看遠處站在一起的一對倩影,笑問身旁的初平文:“平文啊,不知道這回能不能結成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