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露頭辣
怕被催促趕緊結婚，初言并未把跟鐘路然戀愛的事告知家人。
但孫茵似有所覺，那天以後也沒再使出各種手段催她回來相親，偶爾打來電話，也都是聊些她的工作的生活狀态，得知她感冒許久未愈之後，托朋友幫她預約了中醫診療，讓她抓幾副中藥回來熬着喝，慢慢養。
本地很有名的中醫院，還是孫茵專門為她預約的，即使時間不大趕巧，初言還是在輔導班請了半天的假。
樸小萍知道她感冒的事情，這些日子看起來也是愈發嚴重，說了之後很快便準了，還多放了兩天假。
初言得到批假，在家吃過早飯，因為自身畏冷，又把自己裹了一圈，戴上口罩坐出租車前往孫茵所說的那家醫院。
這幾日溫度有個明顯的升溫，草木逢春初萌，生機勃勃，變化令人稱奇。
初言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裏有家中醫院，似乎有些年頭了，門前牆壁一片枯黃，細看卻能看出幹枯下叢生的綠意。
她怕苦故而不喜歡吃藥，小時候生病喝藥常常趁人不注意耍小聰明，但又怕病不好，于是便專門減掉重複的藥丸放到手心，等孫茵不再盯着她再偷偷扔到院裏的樹下。
她是信奉“睡一覺就好”的。
只有實在嚴重，睡三覺都不好，才會讓自己去醫院看病。
但也許是不常吃藥，一吃藥效果便出奇的好，往往喝兩三劑就痊愈了。
今年這個感冒，也是奇了怪了，初言哈着氣走進醫院，在前臺的問詢下，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報出手機號。
“胡醫生的患者啊，等下我帶你過去。”
護士在電腦上點了幾下，查到她預約信息，拿着資料單領着她往前走。
即使是在感冒鼻子不通的情況下，初言還是能聞到極其濃郁的中藥香，香味有些淺淡的澀苦，但并不難聞，甚至還有些提神通鼻。
她跟在身後，打量着醫院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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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燈不大亮，昏黃的一片，時而有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撒下耀眼的白。
整體的裝修簡單古樸，牆上貼着各類中藥的介紹以及藥效，有的房間能通過透明玻璃看清裏面的東西。
“到了，胡醫生就在裏面。”
護士停下步子敲了敲門，“胡醫生，我帶病人過來了。”
裏面的人溫聲應了聲好。
初言随護士進入診療室，在座位上坐下。
她什麽都不懂，就按照面前這位的醫生說的做，誠實的有一答一，讓伸手就伸手，讓伸舌頭就伸舌頭。
不多時，便已診療完畢。
胡醫生在紙上寫着藥方，擡頭看她，問了句：“中藥湯需要醫院幫你煎好嗎？”
醫院還幫忙煎藥啊。
初言頓時感嘆起自己的孤陋寡聞，木讷地點了點頭，“需要。”
藥方寫好之後，初言去藥房拿藥，把藥方給了給抓藥的師傅後，便靜靜坐在一旁等待。
實木烤漆的藥櫃，有些因年歲久遠淡了顏色，透着股古香古色的韻味。
抓藥師傅熟練地一抽一抓一稱，初言的藥便稱好了，不過還要在醫院熬，她還需要再等些時間，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機的時候，一聲清亮的女聲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緊接着從走廊那端走出一個紮着低尾面容嬌美的女人。
她擡頭去看，瞬間想起來人是誰。
附中的學姐，許蘇木。
許蘇木徑直往藥房走，似乎是有急事，施施然在藥房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
最後初言的藥弄好，付過賬之後，初言又返回到藥房，找到剛才給她抓藥的師傅，小心地問，“許學姐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
“許蘇木嗎？”
醫院裏好像就一個姓許的醫生。
“嗯。”
“是啊。”
那人笑了笑，又問她：“你是她學妹？剛才怎麽不打個招呼？”
“膽小，看她跟看偶像似的。”
初言也笑了。
“過段時間就結婚了。”
這會兒不忙，她也願意多跟初言聊會兒，“剛給我發過喜帖。”
“跟誰啊？”
初言有些着急地下意識反問。
初心CP不能拆啊。
“她高中同學，謝杜衡。”
女人想了想，跟她說出名字，笑意盎然：“是不是挺搭的，兩人名字都是中藥名。”
初言歡歡喜喜從醫院回來了，把藥熱了喝到嘴裏，最後實在被苦到，躺在沙發上啃了個蘋果。
中藥早晚各一次。
鐘路然下班回來，專門帶了些夾心水果糖給她送過來。
糖很甜能很好的化解嘴裏的苦味，但又不那麽膩，口味也不同，讓初言愛不釋口，每隔一兩個小時就往吃一顆。
三袋糖被她解決掉，藥還剩了些，鐘路然又補上。
幾貼藥下去，初言感冒已經好了大半，随着鼻子漸漸通暢，她心情也歡快了不少。
晚上兩個人偎在沙發上看劇，鐘路然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點開，是南陌，【這周有時間嗎？大家夥一起見一面。】
【帶上言喻無啊。】
初言正專心看着電視，鐘路然看到消息後戳了戳她，“南陌說要見一面。”
“去啊。”
她又塞了顆糖。
“不，還有你。”
鐘路然知道她肯定是單純以為只有自己和南陌見面，又補充說。
初言聞言糖差點卡住，反複說着一句話：“我天我天我天。”
喝了口水舒服了之後，她扭頭又問他：“面基？跟二字書成員？”
“都有誰？”
“雁北有事不能過去，錦瑟會去，還有……袅袅。”
初言連忙舉手表态，“我我我去。”
“鳥大在哪我去哪。”
鐘路然回複南陌，【到時候我們倆一起過去。】
【不用太緊張，就是簡單的見個面，好多年沒碰到一起見面，正好你圓夢，大家就都想着見見她。】
—— ——
初言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跟網友面基，還是跟二字書的這些大神，一整天都慌到不行，直到出發前還一直在檢查自己儀表。
鐘路然下班後接她一起過去，在車上聽她不住地演練見到時的措辭，溫聲勸了幾句，沒什麽效果。
越近初言就越緊張。
見面的地點在S市一家私人書店，聽鐘路然說，是錦瑟哥哥開的店，很隐蔽。
剛推門進去，還沒見人，初言已經開始腿打顫嘴打架了，鐘路然牽着她的手揉了揉，幫她緩解緊張。
似乎是提前打過招呼，這會兒書店沒什麽人，店主是錦瑟哥哥，年齡不大，留着寸頭，看上去很開朗，聽到鐘路然說錦瑟的名字，笑着說他們也剛到，便領着他們倆上樓。
樓下全是書架，樓上卻是換了另一種風格，全是隔音的包間，老板領他們到走廊盡頭一間停下，推門走了進去，“阿郁，你朋友來了。”
叫阿郁的女人，聽到聲音後起身，對領他們來的男人揚聲說了句謝謝，然後繞過鐘路然，向她伸出手來，“你好，我是錦瑟。”
初言不敢打量，溫柔笑了笑，跟她相握，也自我介紹，聲音有些顫抖：“你你好，我是言喻無。”
另一側坐着的南陌也起身，笑着說：“你好，我是南陌。”
“我們上回在歡酌家門口見過一次。”
“啊，當時聽聲音沒認出來我想了很久。”
初言懊惱，看到他臉的那一刻便瞬間頓悟，當初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也得到解答，怪不得當初她覺得那聲音那麽耳熟，竟然就是南陌。
錦瑟這才跟鐘路然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歡酌。”
鐘路然也笑了笑，“好久不見。”
南陌跟鐘路然熟的很，招呼也懶得打了，笑着招呼他們坐下來，把菜單推到初言那，“別拘束，先點杯飲料，我們待會兒邊喝邊聊。”
“袅袅待會兒到。”
初言看到飲品目錄，又想到自己剛才在樓下看到的，這裏應該不能做啊，有些驚訝地問道：“這裏還可以點奶茶？”
明明樓下除了書什麽都沒有的。
錦瑟笑着跟她解釋，“就在隔壁的大隔間，現在單做書帶你沒什麽前途，所以我哥在上面又開了這個類似可以進行茶話會的地方。”
“因為安靜，生意還不錯。”
“我和南陌都下過單了，你倆也掃碼下單就行了，待會兒他會送過來。”
初言點點頭，問過鐘路然之後，在手機上掃碼下單，兩人各一杯西米奶茶。
等待飲料上桌期間，錦瑟也跟他們聊天，“你跟我想象中真的完全不同。”
初言笑着反問，“那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麽樣？”
南陌也好整以暇地等待。
“聽聲音有點像職場上事業有成的女性，堅韌又溫柔。”
“然後今天一見，是個萌妹子呢。”
錦瑟聲音裏透出歡喜來。
初言一六八，身形瘦削，從來沒有人形容她為萌妹子，不過因為感冒剛恢複，穿得比應季的他們厚實，所以看上去銳氣消了不少，看上去才多了份憨憨的可愛。
鐘路然沒幫她解釋，反而添了一把火，“是挺可愛的。”
一直以來都是他寡言冷漠的樣子，一時之間南陌有些受不了他膩歪的語氣，“滾。”
初言實際上覺得萌妹子這個詞更适合錦瑟，一襲長直發，眉眼溫和，乖乖女的模樣。
四個人笑着又閑聊了會兒，接近着敲門聲響起，南陌笑說大概是袅袅過來了。
初言聽到袅袅二字剛放松下去的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屏息等待門打開。
袅袅一身黑色正裝，正氣逼人，笑着進門，“抱歉，工作耽擱了些時間。”
初言擡眼便被驚豔到，暗忖：“女神，反差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