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的一天伊始, 江北舞團召開全體半小時的會議,一來确定吉賽爾團隊的訓練課程, 二來宣告栽星計劃的初始方案, 目前每周兩次對外公開直播,起到宣傳的作用。
初次面對鏡頭,團裏好些小姐妹都不适宜, 總是會躲,後面慢慢開始習慣直面鏡頭,還學會擡手打招呼。
芭蕾到底較為冷門, 直播間剛開始人氣并不高,負責直播的老師将鏡頭對準宋時舒,讓她笑一個。
她似乎沉迷于訓練中, 表情顯得呆愣, 擡手招呼:“早上好。”
“你訓練糊塗啦,都已經是下午了。”老師笑道,拍了下她的背,“你是我們團裏最漂亮的美人兒, 得多入鏡才能提高我們舞團的人氣。”
經過老師的怼臉拍以及訓練廳活躍的氣氛, 直播間裏的人氣漸漲,有不懂行純看戲的直男, 也有想給孩子報興趣班的寶媽, 彈幕也漸漸多起來。
宋時舒一直有固定粉絲, 人不多,同行的學妹們居多,因為芭蕾冷門, 不會出現飯圈那樣天天打榜蹭的現象, 栽星計劃有意多多培養人氣, 為的是給予群舞們更多亮相露面的機會,出發點是好的,對更想專心訓練的宋時舒而言興致不大。
休息之際她胳膊搭在走廊欄杆上,眺望遠邊的天,淺藍色地像海,飄着白色的船。
“你今天有心思?”
身後傳來親切的女聲。
看到是慕微涼,宋時舒側眸應了下,“沒。”
“那怎麽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慕微涼笑着問,“總不能和林大姐學,被外界影響跳舞的心态。”
“我沒有。”她否認。
外面因素無法影響到她的心态,只有在休息的間隙才會想其他事情。
今天手機裏沒有收到一條謝臨的電話或者訊息。
不像以前,中午會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如果沒空的話也會問她吃的什麽,大部分時候會消遣她飯量不如謝二狗多。
和秦付吃飯被他撞見的事,就像一堵牆突然落在二人之間。
狗男人小氣就算了,還不好哄,昨晚一副只要做完就一切好商量的樣子,吃幹抹淨後穿衣服走人,一聲招呼都不打的。
壞透頂。
她無瑕去想這點小事為什麽讓他那麽在意,更在乎的是如果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的話不是回事,還是得找機會和他談談。
昨晚被他折騰久了,她今天訓練的手腳都顯得疲乏。
吃飯的人都這麽累,做飯的豈不是更累。
想想那幾小時的持續耕耘,比她訓練的難度高出不少,難道說他今天在公司偷偷補覺去了,所以沒空打電話給她。
這種可能性較大。
她翻着手機,既然如此,她先打過去問問情況吧,下午時分,就算補覺也該醒了。
“喂?”
她試着喊一句。
沒有聽到熟悉的男聲,取而代之的是小李官方化的陳述:“謝太太你好,謝總在召開會議,手機暫時由我保管。”
“開會?你們天天開會的嗎。”
本來是玩笑的諷刺,小李認真點頭,“是的。”
“他怎麽還有力氣忙開會?”
“……”
小李沒聽懂謝太太的話是什麽意思,規規矩矩地解答:“最近項目出了點問題,謝總從早上一直忙到現在,午飯還沒吃上一口,謝太太如果有什麽話的我可以替您轉告。”
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嗎。
宋時舒意識到那男人精力不是一般的好,白天忙那麽久晚上還能來忙她,以後她還是少招惹的好。
“沒什麽事情。”宋時舒停頓,“他要是沒空接電話就算了,你讓他開完會後去吃飯吧。”
“好的,我會轉告他的。”
“你們這段時間都很忙嗎。”
“是的,今天晚上還要去海城出差。”
還要去出差?
宋時舒一個咯噔,怎麽事情都趕一塊兒去,她還想着晚上和他好好談談。
一天下來沒和謝臨說過話,思維雜亂,心頭落空,猜不準他是真的出差,還是氣得不理她。
打開他的微信,兩人的對話框聊天寥寥無幾,翻到上面還有她之前給他的轉賬,是便利店的油鹽錢,沒被接收退回來了,婚後除了過問基本要事沒有多餘的聊天。
當晚,宋時舒躺靠在床上,思來想去,編輯幾條求和的信息。
【到海城了嗎?都不給我打電話的嗎?】
【老公你不會還在生氣吧QAQ】
【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不行嗎,我知道瞞着你去談合作是我不好,也不該和秦付走得那麽近,但我和他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現在只在意你。】
扣完肺腑的小作文後。
那邊跟拉黑似的毫無動靜,一句話都沒有。
像是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一分鐘不回。
大概率是不愛了,錯付了,啪完就走的渣男罷了。
越看那些文字越覺得肉麻,宋時舒小手點擊屏幕,迅速撤回,忍不住罵了句:【狗男人。】
海城,手機不斷震動的謝臨剛點開屏幕,便看見小媳婦明晃晃挑釁的三個字。
他:【?】
宋時舒:【?】
謝臨:【前面撤回的話是什麽。】
宋時舒:【你都說是撤回了,那我幹嘛給你看。】
謝臨:【……那為什麽發出來?】
宋時舒:【手滑。】
他并無太在意,【我在外面出差,至少三天後才能回去。】
【哦,我不想你。】
【我沒問你想不想。】
一個平A,把她大招都給騙出來了。
宋時舒小手戳着屏幕恨不得把狗男人三個字刷屏,最終心平氣和地拍着胸口,算了,不和謝二狗的爹計較。
熄燈後,窩在柔軟的被褥中,一個翻身看見旁邊空蕩蕩的位置,腦海裏不自覺浮現熟悉的面孔,她聽見自己心髒驀然跳動的聲音。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宋時舒恢複婚前的過往生活,照常訓練,偶爾和唐思思搭飯。
唐思思最近忙于星華社的工作,加上宋時舒婚後的緣故,兩人好久沒在一塊兒吃飯逛街,難得一次聚餐,訂了家韓式烤肉。
“謝臨出差了你才想起來找我。”唐思思邊烤肉,沒忘記拿宋時舒開涮,“果然重色輕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比賽的事。”宋時舒唏噓,“我還想問你呢,最近怎麽跟戀愛似的,都不和我唠八卦了。”
以前總是會敲她談各種八卦。
唐思思本身做媒體這一塊的對八卦信息敏感且吃的都是一線瓜,和閨蜜分享是她的樂趣。
唐思思用夾子給肉翻面,立刻否認,“沒有,我一牡丹能談什麽戀愛。”
“你不是和郭子走得挺親密的嗎?”宋時舒問。
“瞎說什麽,我和他能有什麽事,他們那幫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唐思思說到這裏,停頓,“我沒有針對謝臨的意思哈。”
“沒事,你随便針對。”反正和她沒關系。
現在的謝臨和之前出入太大,仿佛脫胎換骨似的,能讓先前浮浪濫情的人按部就班的聽從長輩安排,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娃,不是件容易事。
“我真不是針對他。”唐思思擡手保證,“我是想說他和郭子那幫人不一樣,好像聽別人說過,他以前不學無術都是假象。”
“假象?”
“估計和謝家有關系吧。”唐思思推測道,“如果表現得太優秀很容易遭人嫉妒,聽郭子說他父母過世得早,家裏都沒有庇護他的人,以前養的狗都被人下藥毒死了。”
所以不斷降低存在感,一個玩世不恭知道泡妹的公子哥是不會有出息的,只要表現得平平無奇,就不會被人惦記。
連身邊的狗都被毒死,那謝家以前得有多恐怖,他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宋時舒倒抽一口涼氣,腦海裏不知怎麽浮現出謝家姑姑的面孔。
但謝詩琪和謝臨表兄妹關系不錯,姑侄兩應該也不會差吧。
宋時舒狐疑的目光折回,落于對面,“我就知道。”
唐思思:“?”
“這種隐秘的事情郭子都和你說,你還說你們不親密?”
“……你這個腦回路。”唐思思敗服,給自己滿上一杯啤酒,“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的,最近老是被喊去喝酒唠嗑,你知道郭子的嘴,502都封不住。”
“那兄弟的事,也不會随随便便說的吧。”
唐思思:“喝醉的時候我和他玩坦白局。”
宋時舒:“?”
又玩這些游戲?
對面的眼神過于犀利,唐思思心虛地喝了兩大口啤酒,“沒坦白太多,我就交代之前我們初中那會兒被十幾個小混混攔路的事……當時咱們可害怕了,好在後面不是被好心人給救了嗎。”
這事兒宋時舒印象深刻,她從小漂亮到大,最開始脫離大小姐生活時天真爛漫,對人沒什麽防備,好欺負的漂亮妹妹最容易獲得小混混的青睐。
當時吓慘了,周邊漆黑,沒其他人,關鍵時候交叉口有好心人出現拖延時間,救了她們兩一條小命。
“這事不算什麽秘密,說就說呗。”宋時舒坦然。
“秘密倒不是秘密,就是郭子聽完後一直擱那裏笑,說他以前和謝臨在小巷子裏也英雄救美過。”唐思思啧啧兩聲,“就他還救人,我反正不信,他們那幫人不合夥去欺負人都謝天謝地。”
遲到早退,逃課上網,泡吧打架,十幾歲年紀的男生特別叛逆,啥事都和別人對着幹。
圈子裏那幫富二代尤甚,寒門子弟苦讀十年為求出頭,大家在起跑線各自努力,而他們生在終點線上,要風要雨得雨。
不知是不是巧合,英雄救美的地方都在小巷子,宋時舒心裏咯噔了下,若有所思道:“他們本質不壞的。”
“本質不壞,但性子惡劣,為了點小事就隔三差五打架,有幾個還進過局子,不過沒一天就放出來了。”唐思思感慨,“個個都很混,也就秦付像個人樣,不怎麽鬧事。”
秦付像個人樣很大程度上是他不敢忤逆秦蘭馨,就算叛逆也有個度。
“別提秦付了。”宋時舒提起這名字不由得煩悶,“之前我只是和他出現在同一個飯局上,謝臨一直揪着這事不放。”
“吃醋了?”
“嗯。”她嘆息,“真難伺候。”
“你不是說你們是聯姻嗎,各過各的嘛,這點小事有什麽好吃醋的。”唐思思攤手,“通常來說,男人的占有欲只針對自己喜歡的女孩。”
宋時舒咬着吸管,眨巴兩下眼睛,“應該不是這回事吧。”
“怎麽不是這回事了,打個比方說吧,狗護食對吧,對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或者玩具它們才護着,有很強的占有意識,不允許其他狗靠近。”
宋時舒聽懂了,“但你用狗比喻的話實在是……”
唐思思:“不妥?”
“太恰當了。”
“6。”
話這麽說,宋時舒不至于信以為真,就像她不爽謝臨和林知璇之前就認識的關系,大概是因為謝太太身份被冒犯到而感到不開心,并非因愛生恨的感情。
他應該也是。
約完飯,宋時舒開車折返舞團。
先前常停的車位上坐落另一輛綠色的帕加尼。
這車似乎是秦付的。
她沒太在意,不急不慢停到另一個位置,綠色跑車上的人卻已經下來了,直挺挺站在車前,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腳踩高跟,這樣的場景略微熟悉。
上次夏黎約她見面也是這般行頭。
宋時舒迎着午後的光走過去,“有什麽事嗎。”
沒有打招呼,這回直接找上舞團,可見對方的态度有多急迫,她這般的氣定神閑讓夏黎更加氣急敗壞,“你還有臉問我什麽事。”
“這是舞團訓練的地方,沒有允許是不能進入參觀的。”宋時舒輕袅袅一笑,“如果是談私事,不好意思,沒空。”
說罷,推開前方的人徑直走去。
“宋時舒,別敢做不敢當,你有本事讓秦付撤回我的資源,沒本事承認是吧。”
周遭還有其他人在,不想把事情鬧大的宋時舒皺起眉頭,停住步伐,“我真是被你們兩個煩透了,不愧能湊一起,一樣的自以為是。”
一個自以為是得不相信她真的結婚了,還覺得他們有複合的機會。
另一個自以為自己從垃圾桶裏撿到媽寶男寶貝着,一言不合就覺得別人要和她搶破鞋穿。
這樣的人不走在一起真是對不起月老牽扯的紅線。
夏黎高跟鞋踩得砰砰響,快步站到她跟前,哪怕宋時舒穿平底鞋,清瘦的身形和氣質都反壓一籌,她只能提高音量拔升氣場,“我就知道你這種人最有心機,表面上和秦付分手,實際吊着他玩弄他,宋時舒,做人大方一點,既然分手就別再糾纏他。”
“所以你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教訓我的嗎?”宋時舒環手抱胸,“沒記錯的話他并沒和你在一起,捧你給你資源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現在突然說撤回資源,你覺得是因為我在嚼舌根?”
夏黎面色難堪,“就是你,你們之前不是在一個飯局上嗎。”
“那你應該也知道飯局上還有我老公,我當着我老公的面嚼你們舌根是很無聊嗎。”宋時舒字字珠玑,“而且,就算我嚼舌根讓他離你遠點又怎樣,他如果愛你的話會聽我的一面之詞嗎?”
說白了,夏黎就是高估自己在秦付心中的地位。
自從飯局後秦付持續一段時間的萎靡不振,無法再自欺欺人,知道宋時舒和自己的好兄弟真的結婚了,而他沒有挽留複合的機會。
悲憤之餘,他把造成這種後果的因素歸根于夏黎身上。
如果不是她主動來勾引他的話。
宋時舒不會和他分手。
而夏黎的目的太簡單了,裝可憐白蓮花,甚至沒有真情,接近他不是為了炒作就是要他能捧她的財力和資源。
憤怒之際,他全部給掐斷。
讓夏黎騎虎難下。
夏黎徹底慌了。
在此之前好好的,眼看着她快要搭上秦付這條大船,卻在他和宋時舒吃過一頓飯後全然泡湯,她不得已只能來找宋時舒這個罪魁禍首的麻煩。
連宋時舒怎麽嚼的舌根都不知道,先扣一頂大帽子再說,如此小醜行為,宋時舒多說一句都是浪費口水。
眼神輕蔑而不屑地別過去,時候不早,她還要急着訓練呢。
“宋時舒。”
夏黎突然叫的這一聲很是無力無奈。
“你既然分手了,能不能別打擾我們,你知道我這些年有多不容易嗎。”
說實在的。
宋時舒得感謝夏黎這個人的存在讓她在婚禮之前就看清秦付的真面目。
所以出于一點點的同情她多說幾句廢話:“你的事情我沒作任何幹涉,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多讨好秦付,男人是需要哄的。”
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不由得冒出謝臨的面容。
男人是需要哄的。
他那種的,最難哄。
秦付對夏黎來說應該簡單很多,就算撤回資源,但她還能開着他的車過來,說明他可能只是一時上頭的生氣。
“那你去和他說。”夏黎越來越過火,“我說什麽都沒用,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來解決。”
“……”
宋時舒指了個方向。
夏黎:“什麽?秦付來了嗎?”
宋時舒:“精神病院在那邊,你也去看看吧。”
本來随手指的方向,卻一語成谶,不遠處還真出現秦付的身影。
“他怎麽來了……”夏黎頓時驚慌失措,想找個地方東躲西藏,所站的位置過于明顯,早就被那邊的男人給瞧見了,他快步走來,臉色不明。
宋時舒瞧着那輛騷包的車,都把人家的車給開來了,人家還不能通過定位找到自己的車嗎,搞不懂夏黎這些年拍過不少戲,手裏有點錢,沒必要開別人的車,彰顯她和秦付的親密關系。
秦付額頭陰沉,快步上前抓住夏黎的手,“你來這裏做什麽,跟我回去。”
“放開我,秦付。”撕破臉皮,夏黎不像之前那麽柔弱小白花,硬是甩開手,“我去哪裏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情侶拌嘴,雙方都在耍脾氣。
宋時舒的位置就顯得尴尬多了,按理說這事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但如果不解決清楚的話,夏黎這樣瘋瘋癫癫的,搞得路人都覺得是宋時舒欺負了人家。
三人同臺少不了一場好戲,周遭已經有人好奇圍觀。
興許是宋時舒和謝臨這件事讓秦付清醒許多,這次難得表現得像個男人,劃清彼此界限,“夏黎你能不能別鬧了,這件事和舒舒一點關系都沒有。”
“沒關系嗎?那為什麽本來說的好好的女主角換成別人,你不是答應給我的嗎?”夏黎不依不饒。
“因為我想通了,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
這句話無疑直戳心扉。
男人一旦變臉就是這麽快,之前能為她披荊斬棘,轉眼翻臉不認人,夏黎徹底惱火,“那你憑什麽現在才想通,之前和我在同一家酒店的時候怎麽沒想明白。”
秦付臉色鐵青,“夏黎!”
“你知道我在娛樂圈往上爬耗費多少心思嗎,辛辛苦苦炒緋聞結果你要和我劃清界限,推掉檔期做你投資的女主角結果你說換人,你還有良心嗎?”
惱羞成怒起來,夏黎顧不上自己是女明星的身份,掄起拳頭去捶打秦付,他倉促地應着,不方便對女人動手,冷着臉的勸說毫無結果,只能抽空讓宋時舒先走。
“別走,不把資源還給我誰都別走!”夏黎眼見着有人要走,二話不說追過去拉住宋時舒的衣角。
發起瘋來見誰咬誰,宋時舒皺眉回頭,剛扯走衣角,腕部突然傳來痛感,夏黎的爪子正死死抓着肌膚,五指都經過專業美甲師修理過,鋒利又堅硬,眨眼功夫,白皙的一截手腕被扯出紅色的血印。
見血了。
肌膚越白,血跡越顯得鮮紅透亮。
宋時舒眉尖蹙起,一把揮開她的惡爪,“你瘋了吧見誰都咬。”
練舞的力道都不輕,夏黎一整個腦子昏沉沉的,手被揮走後全身的重心偏離,踉踉跄跄地退後,踩到一塊不平整的地面,失控地摔倒在地,兩只手磕在地面上支撐,掌心也被石子劃出血跡。
饒是如此狼狽還不依不饒的,拍拍手要沖過去繼續算賬。
兩人同時受傷,秦付瞳眸放大,選擇去宋時舒的跟前安慰,“舒舒……你沒事吧。”
得到的只有冷眼。
他的衣角也被撲過來的夏黎拽住,失去資源的她理智全無,不再維持昔日的白月光形象,拉拉扯扯得秦付終于忍無可忍,掰過夏黎的肩膀将她往旁邊一推。
再次摔倒在地面的疼痛和眩暈讓夏黎愣了許久,昔日溫文爾雅的秦公子充紅的眼底只剩下宋時舒。
而白月光變得可有可無随便欺淩,随着心境的降溫,夏黎大腦漸漸平息,理智回來,這場鬧劇得以暫停。
目光仍然呆愣地停留在推她的男人身上,此時他不斷地去安慰宋時舒,想要看她受傷的手腕,想要和她道歉。
“我沒事,你們走吧。”宋時舒一點都不想再和這二人糾纏,不動聲色放下袖子,“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兩個。”
說不出生氣憤怒,只有冷淡。
這二人一個比一個無語。
私底下怎麽鬧都行,非得跑這邊來。
唯一讓人感慨的可能就是……夏黎還挺有事業心的,不是為了争奪男人,一心要的都是秦付背後的資源。
宋時舒邊走,低頭掃過手腕上的傷處,抓得很深的兩道口子,血跡浸染到掌心。
那邊的二人還在扯皮,路人興致勃勃地圍觀。
而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有人無聲無息地收起手機,保存好剛才拍攝的一幕。
露臺之上,日光明耀。
林知璇筆直地站在擋板前,身骨傲然,居高臨下的目光掃過樓下的鬧劇二人組,掃過宋時舒,也掃過另一個偷拍的人。
正如那句諺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唇際泛起冷笑,舞團的友誼,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