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12.
“啊。”艾情伸了伸胳膊，又站起來伸展了一下四肢，“我再這麽坐下去真的要瘋了，你都不累的嗎？”艾情看到羅雲陽仍舊坐在座位上，沒有一點發困的跡象。
“為什麽要累？又不是站着。”
“跟我出去透透風。”艾情也不管羅雲陽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門外跑。
“好涼啊。”冷風迎面吹來，羅雲陽忍不住戰栗。
“有那麽冷嗎？”艾情張開手臂擁抱着冷風。
“我和你不能比，我要先回去了。”
“等等，剛出來就回去，連我一個女生都不如，你好意思嗎？”
“可是真的很冷。”
艾情向着羅雲陽張開雙臂。
“你幹什麽？”
“抱着我啊，這樣就不會冷了。”
羅雲陽看了看周圍，不時有人經過，他搖了搖頭。
“你害羞什麽？”艾情看不慣羅雲陽這樣畏畏縮縮，上前擁住了他。
“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感覺好多了。”羅雲陽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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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艾情松開了羅雲陽。
羅雲陽臉上有絲紅暈閃過，稍縱即逝，以至于艾情并沒有發現。
艾情張開雙臂迎風而立。
羅雲陽也學着艾情的樣張開手臂擁抱着這刺骨的寒風。
艾情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一片楊樹葉，仔細的看着它的紋路。葉片泛着淡淡的黃，有點幹。
“我們來‘拔根兒’吧。”
“‘拔根兒’？”
“是啊，就是一人手裏拿着長長的楊樹葉根，把兩個葉根交錯在一起，兩人揪住自己手裏葉根的兩頭，同時使勁往自己懷裏拽，誰的手裏的葉根兒斷了誰輸。”
羅雲陽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将它舉起來在空中看着。
“你快點，磨磨唧唧的。”
“噓，你看，它的紋路如此的奇特，富有張力，卻又很奇妙的收縮在一起。”
“所以呢？”
“所以你忍心這麽殘忍的對待它們嗎？”
“啪！”艾情一掌拍在羅雲陽頭上。
“你是不是傻？它的紋路不奇特就怪了，你給我找出兩片相同的葉子。”
“葉子的飄零，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樹為什麽不挽留，因為世上不只有它一片葉子。風為何追求葉子，因為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羅雲陽！”艾情兇狠狠的盯着羅雲陽，“你不想在外面就給老娘滾回去！”
“Yes,sir！”羅雲陽敬了個标準的軍禮一溜煙的跑了。
艾情目瞪口呆的看着風也似的溜了的羅雲陽，氣的捏緊雙拳。她蹲下身撿起了兩片樹葉放在陽光下，大致紋路是一樣的，但還是有細小的差別的。
羅雲陽從外面走進來，正好有一人急匆匆的往外面走，羅雲陽沒站穩一個趔趄向後仰躺而去。羅雲陽已經準備好以一個及其難看的姿勢栽倒在地。
預想之中的痛苦并沒有來臨，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環抱。
羅雲陽緩緩睜看眼，艾情正揶揄的看着自己。她的眸中有着關心，嘴角輕揚，竟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微風拂過身邊，艾情耳邊的發軟軟的貼在自己臉上，癢癢的。
“放開我！”羅雲陽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與心動，想要掙脫這詭異的氣氛。
艾情一個帥氣的撒手将羅雲陽扔在了地上。
"哎呦。"羅雲陽摸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指着艾情。
“是你讓我放手的。”艾情得意的看着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愧意。
羅雲陽收回手氣沖沖的準備回座位。
“哎，羅雲陽，幫我把這個帶到垃圾桶。”卞蒙将一袋垃圾送到剛好經過的羅雲陽手中。
“這什麽啊？好臭。”羅雲陽嫌棄的扇了扇手。
“壞了的蘋果，我沒注意放了好幾天了，沒想到現在這麽臭，你就幫我扔掉吧。”
羅雲陽拿的遠遠的，捏着鼻子就要走，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扳了回來。
艾情從羅雲陽手裏拿過袋子，扔到卞蒙面前。然後把卞蒙從座位上扯了出來，凳子也被踢到一邊，可見艾情用的勁有多大。
“你自己是沒手嗎？不會自己去扔。”艾情一招擒拿手将卞蒙制服在地，“既然你不想自己去扔，那我幫你一把。”說着抓着卞蒙的肩膀處一使勁。
“啊……”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教室裏響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這邊看來。
“怎麽樣，手是不是很疼？沒關系，反正你也用不着，以後的垃圾我都給你承包了，絕對随叫随到，我保證你這一畝三分地時時刻刻都保持幹淨。”
“不……不用。”
“不用？可我剛看你使喚別人使喚的挺帶勁啊，沒事啊，反正我整天閑着也沒事，就權當做運動了。”
“我……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自己扔可以嗎？”
“我就是順路幫他扔一下，你幹嘛這麽激動。”
艾情有過去摟住羅雲陽的脖子，将他帶到自己的跟前，湊到他的耳邊，卻用全班都能聽到的聲音宣誓了主權。
“羅雲陽，從今以後是我的人，除了我，誰也別想使喚他，更別想動他一根汗毛。如果誰敢在背後使絆子，讓我知道了的話，哼哼。”艾情抓着卞蒙的胳膊又是使勁一擰。
“啊……”比剛才更為慘烈的叫聲，不少女生捂住了耳朵。
“這什麽東西？這麽臭。”艾情忍着臭惡從桌子上拿起袋子。
“壞了的蘋果。”羅雲陽接道。
“你說你有多懶，蘋果放到課桌兜裏都能放壞，你不吃可以給我啊，非要放到壞也不給別人吃。”艾情提着袋子走到垃圾桶旁，“咚”的一聲扔到了裏面。
“啊……”一聲慘叫随之而來，卞蒙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衆人朝他看過去，原來是一條綠色的毛毛蟲正在他的桌子上爬來爬去，好不舒坦。
“呦，你一個大男生還怕這些東西啊。”不少女生開始竊笑起來。
卞蒙臉憋得通紅，他想伸手将毛毛蟲抓起來，但看到那蠕動的身子就想吐。
“這也是一條生命，我去将它放了。”羅雲陽輕柔的抓起毛毛蟲，走出門外。
卞蒙松了一口氣，艾情卻氣得跳腳。
“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不理我。”艾情搗了搗旁邊趴着的羅雲陽。
“你這樣下去我怎麽在這個班裏生存，所有人都會說我是被你保護着的小白臉。”
“這有什麽，至少他們不敢欺負你了不是嗎？”
“他們沒有欺負我，只不過是讓我幫忙罷了，你這一鬧誰還會跟我走的太近。”
“這樣也好啊，你說你這麽優秀，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會吸引到哪個女孩子，那豈不是更麻煩？”
羅雲陽嘴角在艾情看不到的地方翹了翹，不過立馬就恢複了。
“我都沒什麽朋友了，以後豈不是無聊死了。”
“他們哪個把你當真正的朋友？只不過是利用你罷了，如果你不幫他們他們就會立馬跟你翻臉，好像你為他們做那些事是應該的。”
“那你和安婧關系為何還那麽好？你就不怕她也是利用你？”
“我和安婧不一樣，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跟個被人抛棄了的髒娃娃一樣，在路邊哭個不停。我走過去吓唬她說如果她再哭我就把她扔到旁邊的水池，她果然不哭了，我還以為我把她吓唬住了。豈料她竟然哭得更厲害了，還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兇，大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氣勢。”
“然後呢？”
“然後？”艾情笑着搖了搖頭，“我還真能把人家扔到水池裏不成，我蹲在那裏軟硬兼施勸了好久她才停止了哭泣。”
“看來你挺早熟啊，你們一樣大安婧只會哭，你卻會哄人家。”
“其實我比她大一歲，她上學早我一年。不過我們兩之間的關系卻一直很好，所以她一直把我當姐姐一樣，我也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
“所以你們是一見如故？”
“對，就像我對你一見鐘情一樣。”
羅雲陽嘴角的弧度比剛才更大，漸漸大到不能再大。
課間操的時候艾情又聽見有許多人在嚼舌根，而且涉及的人群越來越廣，說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艾情強迫自己忍下來，轉頭卻看見羅雲陽低着頭站在隊伍中，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任誰聽見了這些也開心不起來吧。
羅雲陽像是有所感應一樣，擡頭看向艾情，對着她露出了燦若星辰的笑容。
艾情回過頭，捏緊了拳頭，那麽耀眼的笑容竟然會有那麽多人惡語相向，既然有人非要這樣，那麽那個笑容就由自己來守護吧。
艾情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搶過張岩正拿着唾沫橫飛，講得開心的大喇叭。現在的張岩面色白潤，神情激動，好似完全沒有前天的那場驚吓。
話筒被搶，而且是被一個學生，自然滿面怒色，不過艾情早就跑到更高的地方去了，站到了一旁的雕塑上。
“你們給我聽好了，羅雲陽可不是你們這些人能诋毀的。你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說他。”艾情叉着腰，頗有一副潑婦罵街的氣勢。
“快快......把她給我拉下來......”校長在一旁氣得微胖的身子都抖了起來。這可是老校長的雕塑，他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人做成的。他都不敢有一絲的亵渎，現在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踩在上面胡作非為。
“我告訴你們，有我艾情在的一天，就不容許你們說他一句壞話，除非你們認為誰能扛得住我的拳頭。”說着舉起了自己的拳頭，不大卻有力。那上面傷痕累累，卻也幹淨，但完全不像是一個女生的手。“你們就盡情的污蔑他吧，因為終有一日，你們再也沒有資格去說他一句壞話。”
“哎，你別拉我啊。”
“我警告你們，今後誰敢欺負羅雲陽，我立馬發飙，近身者亡。”撐着說完最後一句艾情才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老師拉了下去。臨走前還看了羅雲陽一眼，眼中有着信任，柔情和一點點的愛慕。
羅雲陽遠遠的看着艾情被拉走的身影，心中被各種感覺所充斥着，但他自己可以肯定的是有一種情愫正在慢慢占據着自己整個的心。
最後艾情被罰寫了10000字的檢讨，還徹徹底底的打掃了一遍老校長的雕塑，連死角都不許放過。校長還時不時的派人過來查看一下，看她有沒有偷懶。
“啊......”一聲尖叫傳遍了整個樓層，大有震塌整座樓的氣勢。朱詠甘面色慘白，癱坐在地上，也多虧她平時總是看恐怖片，不然怕是早吓暈過去了。
周圍的人圍了過來，一張滿臉鮮血的臉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不少女生下的尖叫了起來，還有不少人幹嘔了起來。
不一會兒學校死了人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小校園裏傳了開來，比上次的“鞋印”事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弄的整個學校裏的人人心惶惶。
而兩個始作俑者正靠在雕像上都樂瘋了天，艾情心中也是平衡了一點。
“你說他們整天對我們趾高氣昂的，沒想到也會有害怕的東西。”羅雲陽靠在雕像邊看着教學樓上挂着的“誠實守信，勤奮好學”八個大字。
“是人就會有害怕的東西，即便強如孫悟空，也會有緊箍咒約束着他。有哆啦A夢保護的大熊還是會怕胖虎。”
“那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有。”艾情靠在了羅雲陽肩上，“不過我還沒見過她，不知道她高矮胖瘦，黑白美醜。”
“是一個人嗎？”羅雲陽總覺得這種描述是一個人，沒有見過的人。
“是。”艾情緊緊的抓着羅雲陽的胳膊。
“沒見過你怕什麽？”
“正因為沒見過才害怕。”不知道你們的感情有多深，曾經的誓言有多深情。
“那都是你胡思亂想編造出來的吧，一天天就知道自己吓自己。”羅雲陽拍了拍艾情的頭。
此時正好有風吹過，艾情閉上眼感受着羅雲陽的氣息，也許她沒有參與過他們的曾經，但此時此刻他們的現在只由她和羅雲陽創造，不會有其他人的身影。
“你不擦雕像了嗎？”艾情還沒有好好感受此刻的氛圍就被羅雲陽打斷了。
艾情站了起來惱怒的瞪着羅雲陽，羅雲陽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你不幫我擦嗎？”
“你說過不讓我幫忙的。”
“現在你倒是記了個死，平時都抛到後腦勺去了吧。”
“都記着呢！”羅雲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