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回請她到她們的院子裏用膳

連忙笑道,“娘這是擔心。怕你休了九兒就再不理會他了,遇着了難處也委屈着自個兒。娘私心底下還是希望你與九兒好好的,但是你既接受不了,那娘也不勉強。”

一口一個休了靳九歸,聽得溫情頭皮發麻,罪惡感爆棚。

但又一邊覺着姚氏話裏有話,但她就是揣摩不到其中意思,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驚道,“娘,您要回荊州?”

姚氏點點頭,拍了拍溫情的手,“娘不在,你們好好照顧自己。”

對于姚氏的離開,溫情摸不着理由,第二天上了街,才發現周遭的人都議論紛紛。

“聽聞靳家二爺剛娶的新夫人竟然休夫!這可是雲升從未有過的先例啊!”賣饅頭的大媽,一張嘴巴子大的能吞下葫蘆。

“是啊!這等做法實是太過有違婦德,那新夫人可別想再嫁出去。”有人應和道。

也有人疑惑道,“靳二爺新婚第二日便南下,一去三月不回,如今回來便遭夫人休了,難不成是靳二爺有什麽身疾不成。”

這句話瞬時打開了八卦的匣子,大家你一句我一句。

“難不成是那玩意兒沒用處?若是如此那也難為新夫人鼓起勇氣休夫了。”有人啧啧道,否則年紀輕輕守活寡,日後若是受不了尋了奸夫,還要挨那浸豬籠的罪過,如此想來,休夫也并非不好。

周遭的男人頓時咋舌。

“或許是二爺不喜女子?我聽說二爺雖常去閑玉閣,但都是生意往來之人,他從不叫姑娘…”有人悄悄透露。

“興許是二爺南下,在外頭玩,把身體玩出了什麽毛病不成?畢竟二爺那番面相,倒貼的狐媚子肯定不少……”

溫情樂了。

毫不客氣的将快樂建立在了靳九歸聲名狼藉的痛苦之上。

不過溫情今兒個也不是出來玩的,她與靳九歸已經休離,住在靳家也不太好,該搬出來的,所以出來找找合适的院子,等姚氏走了,她就搬出來。

昨日靳九歸拿到休書後,倒是一整天都待在書房沒出來過,溫情想是不是休書太過震撼所以将他給震住了,畢竟他可是雲升史上被休的第一個男人。

撇撇嘴,誰讓他當着她的面燒了繡圖,活該!

走了半晌,溫情也沒有看見有宅子要出的,倒是紅袖好奇了,“小姐您是想找什麽呢,走了半天也沒有看您有瞧上眼的。”

“我想看看哪裏有沒有賣房…宅子的,等娘走了,咱們就搬出來,也免得寄人籬下。”溫情東張西望。

玉寶回道,“師傅,您要賣宅子,那該讓人先打聽才是,咱們這樣出來是找不到的,倒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溫情眨眨眼!

瞬時一拍大腿,哎呀,要是現代的話都有互聯網,街上也有中介所,實在沒有,那也是貼在門前留個聯系方式。

她倒是忘了,這裏可是三無地方,亂找肯定找不到。

“小姐要是想找宅子。姑爺路子廣,可以讓姑爺幫忙。”紅袖提醒道。

溫情翻了個白眼,“他現在可不是你家姑爺。”

不過出都出來了,不做點什麽也有點浪費,“咱們去吃些好吃的吧。”

溫情可不打算再去什麽大地方,要是一不小心遇見個眼熟的,那就是個禍端,所以讓紅袖打聽了一番,最近汴京有個極為特別的用餐之地,名為食客居,雖然地方小,但是裝修雅致,味道極好,吸引了不少人。

三人便一同去了,靳九歸派去的人看着她們進了那食客居,卻是暗道糟糕。

到了這裏再進去就會被發現。于是只得在外面守着。

食味閣在汴京城偏郊,不同于普通酒樓,它如同山間小築一般,沒有絲毫酒樓的喧嚣氣息,周遭竹木環繞,長廊挂着水墨之畫,一股子文雅的氣息。

迎客的丫鬟熱情上來,“夫人可是第一次來食客居,這邊請。”

這裏似乎沒有敞地,都是包間,丫鬟引着她們進去的地方是個包間,三個人,坐着一個大圓桌子,顯得有些空蕩。

因為只有三個人,溫情點了三菜一湯,“白玉翡翠湯、鳳凰于飛、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丫鬟點頭便下去布菜。

這些名字取得倒是文雅。

卻是不過就是水煮白菜、火燒雞、涼拌三絲、青椒牛肉絲。溫情飲了一口茶,只盼不是空有噱頭的。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丫鬟便上了菜,不得不說效率真快,溫情默默地給了個贊。

這味道也是尚好,倒也不算辜負她的期望。

三人津津有味用餐之時,門口卻突然傳來激烈的碰撞聲,三人紛紛擡頭望去。

卻見一位玉冠高豎,身穿金絲玉袍的男子扶着頭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朝着三人道,“在下方才在門口不小心摔了一跤,給三位姑娘賠個禮。”

面相倒是個好面相,溫情懷疑自己中了樂透,這古代在哪兒都能撞個美男子。

只是這演技,可見一斑。

“無礙。”溫情淡淡的道了一聲。

那名男子盯着二人的桌面,眼神浮誇一亮。“在下是來這食客居用餐,不想今日客滿,如今巧遇姑娘不知姑娘可介意與在下和在下的書童拼上一桌。”

身後一個小夥子戰戰兢兢的朝着她們拘禮。

“介意。”溫情淡淡道,“紅袖關門。”

紅袖依言出去,朝着那公子哥兒福身道,“我家小姐用膳不喜人打擾,還請公子去別家拼桌。”

“大膽…”那書童頓時嚣張道,“你可知我家主子乃是當今……”

“閉嘴!”那公子哥兒豎目而對,轉頭朝着溫情拱手道,“姑娘,相識便是朋友,我看姑娘與我極為有緣,不如今日這頓我請罷。”

溫情電視劇看的倒是不少,這書童故意嚣張,不就是想讓她吃個驚嗎。

當今什麽?當今皇上?太子?還是哪個達官貴人的公子哥?

可惜,溫情不吃這一套。

“男女有別,共處一室畢竟不妥,我乃是有夫家之人,還請公子見諒。”溫情說着,側了側頭,顯擺顯擺自己頭上的髻。

那人頓時皺了皺眉頭,不是休夫了嗎!

三番四次遭到拒絕,那男子眼中壓抑着一絲不悅,還欲開口,旁邊幽幽傳來一句聲音,“三哥若是想要拼個桌兒不如來與我一起,我也不過二人正好。”

溫情聞聲而去,門口站着一白袍男子,笑着朝她颔首。

眉眼間倒是有一股淩雲之氣,比起這半拉子演員的公子哥兒格調高了不少。

那叫三哥的人,生生将口中的話吞了下去,朝着溫情敷衍的笑道,“那我就不打擾姑娘了,說着從哪白袍男子旁邊徑直出去。”

那白袍男子朝她笑了笑,“姑娘抱歉,我三哥……”欲言又止,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溫情噗嗤一笑,不是他三哥嗎,怎麽還說腦子有病呢。

“今日姑娘的飯錢記我賬上,還請姑娘見諒。”那白袍男子點點頭,然後将門合上後離開。

比起那個哥哥,這個弟弟倒是讓人忍不住生出了一些好感,交朋友的話,也必然是弟弟,不會是哥哥。

紅袖将門關上,“真是怪人。”

“那人是故意闖進來的。”溫情幽幽道。

紅袖眨眨眼,“小姐您怎麽知道。”

“一,我們外面可是長廊。也沒有拐角的地方,也沒有出口,莽撞而入的機會極小。二,這門後有個扣子,縫隙較大,是丫鬟布完菜從外面挂上了。沒有極大的力道,是闖不進來的。”溫情開口。

就算無意間碰到了,也是可以懸崖勒馬,及時止步。

紅袖望去,那地上果然有個綢布,綢布已經斷裂。

“那他為何要闖進來呢。”紅袖又問。

溫情翻了個白眼,“大概是看你家小姐長得好看,所以尾随跟蹤。”

玉寶和紅袖看了一眼,認真的點點頭,都認為自家小姐自家師傅好看。

溫情雖是如此說,但并不這樣覺得,直覺告訴她并不是如此簡單。

三人極快的用完了餐,便打道回府,還沒到門口,老遠便看見門口被一個大車給擋着的。

“就是有人在我這裏訂了三百斤海貨,讓我曬幹了送到汴京靳家,她還給了五兩銀子的定金!”皮膚黝黑的少年站在門口給家丁争論,“我們村兒的人都來幫着我運。”

大車後面還站了好幾個人。

“那你且說是誰讓你送來的。”赫然來了那麽一大堆東西,家丁也是吓了一跳。

“是我。”溫情連忙上去,“紅袖,進去拿銀子。”

那少年看到來人,憨厚的往前,摸了摸頭,他當時跑的急,除了一個靳家卻是什麽都不知道,莽莽撞撞的來了。

溫情摸着那車後面的一大包,“這麽快就曬完了?”

少年搖搖頭,“咱們村兒窮,這東西雖然不怎麽好吃,但是能下咽,咱們村兒每年收羅的都有剩下的,為了浪費,就都曬幹了自己吃,我回去家家戶戶湊了湊,湊夠了三百斤,換成銀子,大家這個冬天也能過得好一些。”

說着還拿了個小本本出來,“每家給了多少斤,我都記着呢,等回去了,咱們就按照斤數分。”

溫情看見他的動作,想來還是個識字兒的。

看了一眼後面的那些人,他們如此鄭重其事的護送這三百斤幹蛤蜊,怕都是想過個好年。

遂也沒有看這批幹蛤蜊成色如何,紅袖拿了銀子,就直接給了那少年。

身後的人看見了銀子,臉上均是一喜。

“你叫什麽名字。”溫情問了那少年一句,這些銀子只要花個時間,他就能自己賺到,但是卻選擇了和村兒裏的分享,溫情不由得起了一些心思。

那少年一怔,随後笑道,“夫人叫我阿正就好了。”

阿正,确實品行端正。

“東西我收下了,不過我想雇你幫我忙,你願意留下來嗎?”溫情笑了笑,若是這批蛤蜊真的能用,那她以後說不定還能帶着這個村兒的人發家致富呢,那這阿正就得是聯系人。否則一走,下次可就找不到了。

溫情想了個長遠的方法。

阿正一愣,卻是臉上一喜,轉個頭就朝他們道,“賈大叔,勞您回去幫我把銀子交給我娘,順便替我跟娘說一聲,我找了個好東家,今年就不回家了。”但凡銀貨兩訖的,都是好東家。

那大叔真要答應,溫情連忙阻止,“阿正,現在不用,你先在這裏住幾天,等弄好了,我再交代你要做的事兒,指不定年前你還能趕回去過年呢。”

阿正眨眨眼,爽朗道,“好叻。”

然後朝着身後的人交代了一聲。

溫情便讓家丁尋了個空庫房,把這些東西放着,因為腥味兒太重,所以必須得騰個單獨的庫房。

跟來的人便拿着銀子再次趕路回去。

溫情讓人準備了客房,今夜阿正就宿在客房當中,阿正第一回進這麽豪華的院子,一聽要住客房,連忙拒絕,“不…不用了夫人,阿正身上不幹淨,找個柴房湊合睡就好了。”

阿正看起來不過十四五的年紀,溫情突然想到,她十四五歲的時候,還乖乖在高考呢。除了吸收理論,回家爸媽都是準備好飯菜,也從來沒有過過苦日子。

這麽想想倒是有些心疼這個小弟弟一樣的阿正。

“讓你睡,你便睡,一會兒還要給你任務呢。”溫情開口。

阿正一聽到要幹活兒頓時就打了雞血,“夫人要讓我幹什麽活兒,我阿正什麽苦都能吃。”

這一口一個夫人聽得溫情耳朵疼,“好了好了,我既憑你做我的幫手,你和添香紅袖一般叫我小姐便好了。”再說了,她如今可是單身貴族!

阿正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然後接下了溫情給他的任務,就是剝十斤的蛤蜊肉出來。

蛤蜊,就是殼兒厚,除去了肉就沒剩下多少,阿正興沖沖的去幹活。也沒有問工錢,但凡是有活兒,有銀子,那都是好的,何況溫情出手大方,想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弄完這些都還隐隐覺得空氣中散發着一絲腥味兒,不過正午時候,溫情去找靳九歸說宅子的事兒。

靳九歸見她進來,倒是先她一步開口,勾唇道,“夫人看起來心情甚好,可是遇見了什麽喜事兒不成。”

這聲夫人,溫情倒是習慣了,沒發現什麽不妥。

聽到靳九歸的話皺了皺眉頭,“我能遇見什麽喜事兒?”

“聽聞今日夫人上街了,那可有遇見了什麽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靳九歸眯着眼睛問道。

溫情一拍桌子,“你讓人跟着我?別忘了,我可是休夫了!”

靳九歸擡了擡眉,神色如常的拿過茶杯抿了抿,睜眼說瞎話道,“我答應過夫人給夫人自由,自然就不會派人跟着夫人,只是夫人身份特殊,難免會遇見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溫情皺了皺眉頭,擠着眼睛看着靳九歸,“誰知道我身份特殊,你洩露出去了?”

“非也。”靳九歸放下茶杯,“上一回因為繡圖到了長樂公主手中走了一遭,被到訪的國師發現,如今夫人的身份已被雲帝知曉,并非是為夫透露出去的。”

一提到繡圖,溫情的眉頭便擰巴了起來。

“異世之魂降臨,皇室必會派人拉攏,以圖可獲之利,夫人可要小心周遭有意圖靠近夫人的人。”

溫情卻是不解,“既要拉攏我,那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雲升一旦有所動作,緊接着他國也會有所消息,想必也會派人過來拉攏夫人,一旦夫人有傾向于某人的跡象,那麽對他國來說,夫人便是除之而後快的禍患。”靳九歸幽幽道,溫情卻是心頭一跳。

“雲帝至今未定太子,如今黨羽分為兩派,一派為三皇子,另一派為七皇子。若是能得到夫人相助。對于太子之位必然會有極大的幫助,所以夫人可要小心了。三皇子和七皇子想必接下來會出手,夫人一旦對哪一方有好感,便會遭到來自另一方的危機。”靳九歸說的平靜,溫情心頭卻是不平靜。

今日在食客居,那人稱為三哥,會不會就是三皇子?

如果是,那麽另一個有沒有可能是七皇子?就算不是,那也至少是個皇子。

“我就不懂了,我一也不會制造兵器,二不會什麽孫子兵法之類的,就會做倆個拿手小菜,有什麽幫助呢。”溫情就納悶兒了,這群人虎視眈眈的是要做什麽。

“為了以防萬一,誰也不想出現第二個昭元皇後。”靳九歸眨眨眼,看着溫情,“況且我看夫人未必簡單,夫人所學所會都與這裏不同,總有一些事能夠幫上大忙,只是夫人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溫情縮回了脖子,怎麽聽起來她像是個香饽饽。

可是作為香饽饽的她一點也沒意識到。

就算有人言行逼供,她恐怕除了幾個做菜的方式之外,什麽都說不出吧,難不成跟他們講高數?講地理經緯?将地球是圓的?月球也是圓的?

那這裏的人也聽不懂啊。

一頭霧水的溫情決定不管了!總之就是要跟陌生人保持距離是吧!

點點頭,“知道了。”然後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離開。

等到了院子裏才想起來忘了問宅子的事。

但想了想,姚氏過兩日要離開,不如等姚氏走了之後再說吧,不過今日阿正的東西倒是送來的及時。

去了庫房,不過一會兒工夫,阿正倒是剝了一堆,空氣中彌漫着厚重的腥味兒,溫情只想着。只怕以後要做這個,還得就近做。

“小姐。”阿正坐在小板凳上,看到溫情來連忙緊張道,“我…我還沒有弄完呢。”

“不着急。”溫情看了一看,簍子裏估摸着有兩三斤了,“我先用着,剩下的你先剝。”

溫情便讓紅袖将簍子拿到了廚房,找了個小一些的砂鍋。

這幹蛤蜊能吃是能吃,但是不會多好吃,所以她準備用來做耗油。

耗油可是火鍋必備,剛好是冬天,這消耗可是不小。

洗幹淨蛤蜊幹,加了水,開始熬制耗油。

中途添了一些輔料,然後煮熟蛤蜊肉,然後取汁兒濃縮。

從取汁兒到濃縮。一直弄了兩個時辰,姚氏和靳九歸知曉她在鼓搗新東西,便也沒有打擾,讓添香備下些吃食,以免她餓着。

到下午的時候,後廚便飄着濃濃的海鮮香,掩蓋了那一點點的海腥味兒。

但是姚氏和靳九歸卻都是聞到了。

溫情嘗了嘗,味道重了那麽一些,但是礙于原料的缺乏,能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很好了,若是用這耗油的話,倒是不必放鹽了。

“師傅,這個是什麽膏。”玉寶看着溫情将煮熟的蛤蜊幹扔掉,剩下鍋中收成的黏糊糊的汁兒,學着溫情沾了一口,黏糊糊的,有點甜,但更多的是油膩,“師傅,這能吃嗎?”

“當然不能。”溫情拿了個小甕裝了起來,“這是調料,就和鹽是一樣的,大部分食物的區別不大,除開主料的差別,那麽最重要的,就是調味。”

玉寶點點頭,“師傅我懂了。”

溫情計算着,這四斤蛤蜊肉不過能熬制一小甕,那三百斤蛤蜊剝開,肉不會超過五十斤,熬制下來也不過是一個大甕,過一個冬天差不多。

而阿正也端着簍子過來。一邊道,“小姐,這些個幹貨我都給剝完了。”說着重重放到地上。

玉寶看着他,眼珠子轉了一轉,充滿了好奇。

阿正也是看着玉寶,倒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好看的小姑娘,臉紅的摸着頭笑了笑。

玉寶也跟着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阿正真厲害,辛苦你了。”對于阿正的效率,溫情不得不誇贊一番。

“那可還有要阿正做的嗎,小姐盡管吩咐。”阿正正處于雞血狀态。

溫情搖搖頭,“阿正你先去洗個澡休息休息吧,晚上的時候一同用膳。”

阿正只得點點頭,走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玉寶,玉寶臉一紅,然後揮起了小爪子朝他招了招手,“阿正哥哥再見。”

阿正心頭一跳,連忙轉過頭,快步離開。

溫情沒看見這些,轉頭就讓玉寶幫着做火鍋鍋底,然後讓紅袖去姚氏身邊請了香玉過來。

香玉是個會下廚的,不過只會寫家常在,但是到底是有些底子,于是溫情便提前準備好了料,讓香玉帶着,然後學了個簡單的鍋底炒制。

晚上又是熱熱鬧鬧的火鍋,姚氏與靳九歸同樣好奇今天溫情在鼓搗個什麽。

溫情便推銷起了她的耗油,“娘您別看這耗油看起來黑乎乎的,但是沾着火鍋那麽一吃,味道就變了。”

說着主動為姚氏和靳九歸調了料。

姚氏喜歡吃火鍋,這一嘗,閑事驚訝道,“果然味道鮮了許多。”

而後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嘆道,“等到了荊州,可就吃不着這火鍋了。”說着放下了筷子。

靳九歸的臉色也是微變。

溫情笑了笑,挽着姚氏的手,“我今天呢,叫香玉來就是教香玉做了一個簡單的火鍋底子,到時候這口鍋娘帶走,我給香玉包些料,還有一甕耗油,也一并帶過去,到時候娘在荊州也能吃到火鍋了。”

話一出,姚氏卻是沒想到,愣在哪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顫巍巍的拍了拍溫情的手,心頭暖洋洋的,這個情兒是個貼心的,心中的沉重散散去了那麽一分。

溫情看着姚氏逐漸濕潤的眼角,笑了笑,沒有注意到一旁坐着的靳九歸,垂着眸子看着溫情的後腦勺,眼眸中帶着一抹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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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前腳搬出靳家後腳就出意外……

見姚氏靳九歸溫情都開動了,大家也都不在客氣。

阿正也被邀請來一同用,畢竟耗油阿正出了不少的力,看着滿目琳琅的調味料,阿正一臉懵逼,身旁的玉寶倒是極為主動的給阿正調了料。

阿正臉一紅,“多謝。”

阿正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牙齒都要掉進胃裏了,但又不敢多吃,更不敢夾肉,碗裏全是土豆。

可吃了半天,阿正才好奇道,“小姐,怎的方才我剝的那些…”他是一個也沒有看見,方才剝了那麽些海貨。

玉寶解釋道,“師傅把它們都熬成了汁兒。”指了指桌上那一碗被剜了個幹淨的耗油,“喏,你剝的都在這裏呢。”

阿正懵懵懂懂的點頭,心裏頭只覺得真厲害。

“阿正,你們村兒靠海邊,可還有其他東西的海貨。”溫情才驟然想起來。

阿正皺着沒有想了想,“這個可能要小姐親自到咱們村兒再看看了,海貨都是吃個新鮮,活物送過來都死了。”

所以商人一般不會選擇販賣海貨,只有有錢人才會快馬加鞭的送過來,以這古代的條件,還真是坑爹。

溫情眨眨眼,看來有時間要去阿正他們村看看了。

俗話說得好,商機就是出現在尚未被人發掘之前搶先一步發現。

“想去?”

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溫情側頭過去。靳九歸面色坦然。

咧咧嘴,沒有回答,她當然會去。

可惜,跟他沒什麽關系。

轉過頭朝着姚氏道,“娘,多吃些。”

沒有得到回應的靳九歸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沉思,看來,應該換個策略了。

火鍋的上萦萦繞着蒸騰的水霧,下人不停的加着燙,這十二月的天氣,吃的大家暢快淋漓。

一頓下來已近亥時。

丫鬟們将院子裏的燈都撤去了,靳九歸起身回房,走了兩步,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過身,看到溫情像個小老鼠似的跟着他。

勾了勾唇角,“夫人有何事。”

溫情覺着自己才休了靳九歸,現在來拜托靳九歸幫忙,是不是有些……

“算了。”一揮手,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人拉住。

“夫人若是有事不妨直說,你我好歹夫妻一場,我必然不會拒絕。”靳九歸沉聲道。

既然他這樣說!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心頭定了定,溫情擡頭道,“你說你不會決絕啊。幫我找座宅子,等娘走了,我便搬出去。”

靳九歸眼眸一冷,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溫情一看,就知道這人會不高興,揮手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找。”

靳九歸眉頭一挑,“夫人的吩咐,我怎會置之不理,只是靳家足夠大,夫人何必如此匆忙。”

“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再住在一起難免惹人閑話。”溫情撇撇嘴,“你在叫我夫人,那也是不合理的。”

話一出,靳九歸的臉色驟然抹上了一層愁色,微蹙的眉頭帶着一抹不可抑制的憂愁。

不是生氣,而像是含了極大的委屈。

溫情一看,這個樣子倒像是她欺負了他似的!眼中多了一些慌亂。

靳九歸一看,這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

眸中深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是神色不動,悲嗆如同即将一無所有的貌美弱男子,捂嘴輕咳道,“夫人竟如此介意,為夫只是有些難過。此事傳了出去,便再難得佳人,這偌大的靳府,便讓我一人孤老至此吧。”

說着,還像溫情牽強的扯起了一抹笑顏,細長的桃花眼真真兒的染着愁韻,但仍舊好看的讓溫情原本就慌亂的情緒,更是懵了一些。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靳九歸,雖說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覺得好像很自然。

畢竟她今日上街是聽到了哪些傳聞,市井輿論最為可怕。如今還不知道傳成什麽樣兒呢,靳九歸若是想再娶個夫人,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她怎麽好像還松了口氣兒呢。

“夫人既然想搬出去,那麽為夫這便讓人去打聽打聽,夫人可有什麽要求。”靳九歸垂眸,唇角還有為斂去的苦笑。

看他這副模樣,溫情哪裏還敢要要求,“沒有了,你看着找吧,我要帶着紅袖添香玉寶,還有阿正。”

靳九歸點點頭,“夫人若是搬出去,多為女眷,若是遇見什麽意外。只怕不好處理,不如我派幾人跟着夫人,若之後夫人找到了自己的家丁,再讓他們回來也不遲,他們的工錢還算在我的賬上。”

溫情眨眨眼,靳九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貼心了。

但是确實如此,到時候她必定要置辦些其他的,阿正畢竟是外來人,若是有個男人跑腿也是極好的。

“那就謝謝你了。”溫情道謝,只見靳九歸颔首,眉眼下滿是幽怨之色。

溫情擰巴着眉頭走了好遠,總覺得有些怪異。

但是上午上街聽到的傳聞,想了想,若是不辟謠,怕是沒有人會嫁給靳九歸,不過難不成要她叉腰朝着人群大吼一聲靳九歸沒毛病,不陽痿不早洩,沒有花柳病,也沒有不孕使?

搖搖頭,自個兒臉就紅了。

身後總感覺有一雙眸子看着她,帶着複雜的情緒。

溫情陡然想到,為什麽要和靳九歸分開,因為他不顧她的意願替她做了決定,有些決定一旦做了就無可挽回了,而靳九歸卻沒有為她考慮過,并且以一種報複的方式來告訴她。

這說明他……

腦海中一瞬閃過了三個字:欠調教……

罷了罷了,溫情也不在想,如今決定已經做出,她還沒法放下那個坎兒,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三日姚氏走的時候,她和靳九歸送到了汴京城外。

百姓都是八卦的,一路指指點點,各種猜測,隔着車簾子都能聽個七七八八。

在人群中,有一名帶着面紗的女子,看着靳家的馬車,手中的絹帕絞成了一團。

公子對她這樣好,竟還被那不知好歹的女子給休離,如今公子的名聲因為此事一塌糊塗,只怕今後再無翻身之日。

許久之後,手卻是松開,面紗下的嘴角卻是連連苦笑。

如今,她還能怎麽樣呢?

公子的性子她最是知曉,如今的她犯下錯事,已經失了公子的信任,不可能再回到公子身邊。

前些天官府撤銷了對她的緝拿令,她卻沒有一絲輕松,就像眼前條條大路寬敞,她卻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裏。

轉過身,離開了喧鬧的人群,走上一條安靜的偏道,卻被人突然從身後抱住。

面前一雙淫邪的目光對她上下打量,如姻頓時大驚失色,用力掙紮,正欲呼聲卻被身後的人死死的捂住,面紗落下,那兩雙目光更是發亮。

伴随着眼角絕望的淚水,消失在了街角。

如姻失蹤了。

之前靖康王拿着畫像去了府上讓當日去了宴席的人認,果然有人認出了那侏儒牙子。

如姻也在一番盤問下,确認了她當時并未前去。

因為按照當年薛家所住之地在那個時段。周圍本是拆遷荒院,但是就在臨近百歲宴時好巧不巧來了一家人在官府處辦理了暫住證明,入住了那院中。

那暫住證明不過一個月,而後一家人消失無蹤便可見蹊跷,查其名字,卻是假名。

而當年辦理這暫住證明的何大人早在六年前辭官隐退,查無蹤跡。

一切都指向當年的事情乃是有人蓄意陷害,靖康王便親自去衙門撤了對如姻緝拿令牌,靖康王重查當年之事,此番動作讓各方人馬警惕起來。

之後靳九歸曾讓人傳話給如姻,已經為她在安泰置辦好了一切,她可以回鄉靜養,只是此事已經了結,憑她對溫情所做下的事,靳家對薛家已經仁至義盡。

當年靳家因為此事被打入了荒地。長時間無以再起,一部分原因亦是有薛南的責任,薛南作為廚師,竟輕而易舉對小孩卸下心防,後廚之地許陌生人随意進入,導致敵方有可趁之機。

要知道,卸下了防備,無論是在何時,那都是危險的。

聽到如姻失蹤的消息,靳九歸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兒。

姚氏離開的第三天,溫情将那些幹蛤蜊全都熬成了耗油,并且不停的換料,有了現代的九分模樣,儲了一大罐準備帶走。

靳九歸也為她找好了宅子。

地方不遠,靳府出門左轉拐個角就到了。

讓紅袖添香收拾了東西。靳九歸派來了拓輝還有幾個侍衛幫他們搬東西,本就地兒大人少的靳府,現在更加的空蕩。

靳九歸站在院子前,院子裏沒有溫情與玉寶來回鼓搗的身影,沒有滿地曬着的作料,顯得幹淨而又整潔,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一絲落寞,細長的桃花眸子中閃過一絲暗淡。

“公子,中午可是要些什麽,正義這就吩咐人去做。”正義看着自己公子的身影,倒是有些心疼了。

少奶奶也正是的,走的幹淨利落,一點也不留情面,準備了兩輛馬車,正午之前就咻咻的把東西給弄走了。

靳九歸側了側頭。搖搖頭,“不必了。”

心中有些悶。

只是覺得這宅子當真是無趣的很。

正義擔憂道,“公子,身子重要。雖然少奶奶走了,但是這飯還是要吃的呀。”

靳九歸斜眼,“你家公子幾時說了不吃飯了?”

正義一怔,“那公子的意思…”

靳九歸眯着眼睛悠悠道,“去看看你家少奶奶何時升火。”

正義先是呆住,後是睜大了眼睛,公子何時學會了這種蹭飯的勾當!

不過正義還是不想看着自家公子孤零零的在家吃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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