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按照場次,接下來又演了兩場朱鳶的日常戲,沒有什麽特別的,宋曼都輕松通過了。

“演的不錯啊,晚上就是你倆的第一場床戲了。曼曼同志,請問你有什麽感想?”杜清對她擠眉弄眼。

宋曼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語地朝她翻了個白眼:“都連着三場了!負責任地告訴你,我現在只想睡覺。”

“和男神的床戲呀,肉搏啊,半裸上陣啊,你敢昧着良心說你不激動?”杜清拽着她的胳膊,指甲都要掐進她的肉裏了。宋曼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她的嘴給封上:“他是你男神不是我男神謝謝!不就是演個床戲嗎?有什麽好激動的。”

杜清一臉不相信的神色:“虛僞!”

擦!說實話你不信——宋曼內心抓狂。人她都睡過了,還在意演個假床戲?

心裏是這麽想的,真到了晚上第一場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腿軟了。薛導似乎也看出她狀态不大好,拿着劇本在旁邊給他們指導:“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只是借位,不過肢體接觸是在所難免的。曼曼你是第一次,一會兒記得要放開點,老弟,你幫着帶帶。”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曼曼的。”徐徹說。

宋曼腹诽:誰要你照顧?

休息了十分鐘,燈光再次打起。這次場地換了室內,是教學樓東邊的教工宿舍樓。朱鳶住在二樓,對面的劉老師上個月已經辭職了,因為是新樓,五層只有她和四樓的清潔工阿姨居住,整幢樓都顯得有些冷清。這些日子,樓道裏的燈壞了,朱鳶每次回來都得摸着牆壁上來,很不方便。好在她算不上膽小,用不着人陪着。

這天晚上她吃完飯回到宿舍,正要掏鑰匙,旁邊有人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朱鳶吓了一跳,猝然回身,鑰匙也失落在地。

“啪嗒”一聲,在黑暗裏尤為清晰。

“是我。”男人有些無奈地說,然後彎腰撿起了那串鑰匙,遞給她。

朱鳶打亮了手機燈才看清了眼前人,拍了拍胸口,笑了笑接過鑰匙,但是仍有些驚魂未定:“這麽晚了,您怎麽在這?”

江淮把一份資料遞給她:“關于下期課題的事兒,我和你聊聊。”

朱鳶愣了愣,有些為難。

“卡——”薛導大聲道,“宋曼你又搞什麽?這段你首先要表現的是驚訝,而不是直接跳轉到尴尬和為難!休息五分鐘,這段重來!”

宋曼坐到一邊,接過杜清遞來的水猛灌了好幾口,心裏也很郁悶。演技這玩意兒,還真是個需要天分的東西,有些人天生面部表情靈動,立即能力強,演起來就事半功倍。她這樣的,是事倍功半。

“別洩氣,來來來,喝口紅牛補補元氣。”杜清拿下她嘴裏的礦泉水,把一罐開了封的紅牛塞到她嘴巴。宋曼說“謝謝”,仰頭灌了好幾口。她正打算把這東西喝光的時候,嘴裏的罐頭就被人給劈手奪了下來。動作快得,她牙齒都咬到下唇,猛地擡起頭。

徐徹冷淡地站在她面前,手裏是那罐她喝了一半的紅牛。

“你什麽意思啊?”這是室內,又是死角,周邊沒什麽人,宋曼也沒了顧忌。

“女孩子喝什麽紅牛。”徐徹俯視着她,眼睛裏有怒氣。

宋曼心裏也火大,站起來就奪過他手裏的紅牛,當着他的面一仰頭給喝光了,順便把罐頭捏扁了扔進了垃圾桶:“我就愛喝,你管得着嗎你?”

徐徹不怒反笑:“你行,你厲害。”他轉身就走了。

這麽一茬,看得杜清一愣一愣的,後知後覺地用手肘頂頂宋曼,可是看了她老半晌,愣是沒擠出一句話來。

休息時間過去,兩個主演都上了場。

“這樣不行啊,火花不夠,感覺演不出預計的效果。”場地邊上,副導對薛明說,靖州的眉宇間帶着憂慮。這一段主要是講朱鳶和學生裴文天搞暧昧被江淮發現,江淮按下不表,晚上卻前往教工宿舍樓□□了朱鳶的段子。

這是個重大轉折,不止揭露了江淮的真面目,也激發了朱鳶淡然柔和的外表下的反叛因子,把劇情推向□□。

不止要表現出朱鳶的震驚和極度的仇恨,也要展現出兩者的對抗。

薛明往場中看了會兒,回過頭來說:“相信徐老弟吧。”

馮罡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了,重新把目光投向場中——

門開的那剎那,一向溫文爾雅的江淮猛地拽住了朱鳶的胳膊,把她兩人帶包甩進了室內。随着“砰”一聲,門被嚴嚴實實地拍上。

朱鳶倒在地上,半邊身子都麻了,難以置信地望着他。

長長的過道裏,江淮黑色的皮鞋踩在瓷磚地上,影子在白熾燈下拖出長長的暗影,而他逆光裏的臉讓朱鳶感覺陌生無比。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疏忽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黑暗裏傳來樹葉“嘩啦嘩啦”的搖擺聲。朱鳶渾身一顫,再顧不得遲疑,反應敏捷的她連滾帶爬跑躲進了廚房,反手把移門推上。這是距離過道最近的房間了,可惜是移門——她反手操起拖把抵住門縫的凹角。

門外久久沒了動靜。

窗外的風也停了,只有雨滴在玻璃窗上的聲音,“滴答滴答”,聽得她有些毛骨悚然,心跳的聲音自己也能聽見。

這時,她對面的移門卻被人緩緩打開了。

徐徹站在她面前。

朱鳶震驚之餘,恍然。對面是廁所,而廁所——是有天窗的。她渾身汗毛倒數,攀着桌角爬起來,就要朝門外跑去。胳膊卻被人從身後拉住,狠狠甩上大理石臺面。徐徹欺身而上,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臺幾上:“你躲什麽,你幹嘛要躲?啊?”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神經質,不斷重複這一句。

“老師……”朱鳶痛地頭皮發麻,心裏的震驚更大過恐懼。

江淮說:“你也和那些年輕小姑娘一樣,喜歡小男生,嗯?”他揚手就撕碎了她的裙擺。朱鳶禁不住驚叫起來,被他忽然翻過了身。他從上面望着她,眼睛裏帶着癡迷,更多的是仇恨和嘲冷,拴住她的下颌:“你和那些女人都一個樣!”

那種輕蔑的眼神,好像她就是個□□似的。

宋曼讨厭他這樣望着自己,胸腔中也被激起幾分意氣。她實在是意難平,情緒也被代入了,冷冷地瞪着他,眼神清澈又凄厲,帶着幾分決絕:“你瘋了!”

江淮笑起來,眼眸含笑,微微挑眉:“你就當第一天認識我吧。”下一秒撕開她的裙子,在朱鳶的尖叫聲中把她頂到臺面上。臺面很狹隘,朱鳶身子一弓,頭就撞上了牆壁,又激起她的痛呼。

“救命——”她拼命喊起來。

江淮直接一個耳光掴到她臉上。

一絲嫣紅的血順着她略腫的嘴角緩緩滑下。他彎下腰對她說:“□□,你就是個□□。”

朱鳶愣怔了兩秒,猛烈地掙紮起來。兩個人,厮打在一起,但到底還是他勝出。拖着她的頭發從廚房拖到卧室,手腳都綁了起來。

“OK!過。”薛明喊了停。

衆人有些驚訝地朝場中望去。這場的難度可以說在全戲中也不遑多讓了,居然就這麽過了?可是,女主角的演技好像有明顯的提升,之前把他們的情緒都帶動起來了。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對于普通觀衆而言,只要演員演得能帶動氣氛、不至于尴尬出戲就是演得可以了。

宋曼離開的時候多看了徐徹一眼,不過沒多少什麽,回頭和杜清到一邊休息去了。

“不追過去?”何堪走過來,把毛巾和水遞給徐徹。為了讓妹紙更好地帶動情緒,他也是不顧了,剛剛就那麽搶了妹紙的東西,不怕妹紙真生氣嗎?

“你少說一兩句,人就完美了。”徐徹回頭對他輕笑了一下。

何堪狠狠瞪他一眼。

其實這人還是不大喜歡往前湊的,有些話不好意思明說。不然以旁人的個性,還不緊趕着往妹紙面前邀功?所以,他到底是想潛宋曼還是真的喜歡宋曼啊?

晚間的時候大夥兒吃了一段飯,宋曼早早就出來了,沿着街道朝南面緩緩走去,踩到石子才停下來。她望着昏黃的路燈下這顆小小的石子,心裏也像被堵了一下,一腳踢過去。誰知道把自己的腳尖給磕了。

宋曼惡狠狠地瞪着這石子十幾秒,最後洩了氣,頹然地靠到路杆下。

過了會兒,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回頭。

不遠的路燈下,徐徹安靜地站着,眼睛裏盛滿淺淺的微笑。

宋曼愣了會兒,臉上發燒,不由地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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