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宋曼愣了會兒,臉上發燒,不由地站直了。不過,她心裏仍是不對付,先發制人,惡聲惡氣道:“看什麽看?”
徐徹沒有生氣,慢慢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張開雙臂把她抱到懷裏。宋曼的聲音就這麽戛然而止了。晚風有些涼,徐徹的懷抱卻很溫暖,她的額頭蹭在他的貂毛圍巾上,軟軟的、特別地溫暖。
宋曼扁了扁嘴,甕聲甕氣地說:“你來和我示好嗎?”
徐徹知道她死要面子還嘴硬,心裏想,怎麽也不好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吧,點點頭說:“嗯。”
宋曼心裏可舒坦了。對嘛,這才是認錯的态度。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了。
徐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也只能笑笑。有時候,你還真跟她一般見識啊?宋曼發起脾氣來,那是根本不講道理的,有時候,她明知自己不對,也是不可能會承認錯誤的。但是沒法,他得遷就着她。誰讓他喜歡她呢?
甭管是她的優點,還是那些數之不盡的缺點。
晚上回到他住的地方,他給她下廚做了 碗面,還給她泡了個腳。前面的事兒就算了,後面那事,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徐徹的性子還是挺好的,那麽,她的疑問就來了——“聽說你在美國的時候老是打架?”
“你聽誰說的?”徐徹望了她一眼,然後垂下眼睑。他的睫毛很長,垂着眼簾的時候在白淨的臉上留下很清晰的陰影,讓人覺得莫名有些憂郁。不過,他的笑容又是很清朗的,很難把這個字眼和他聯想到一起。
“……你跟你家裏人是不是不大好啊?”宋曼遲疑着問道。
“……怎麽這麽說?”
宋曼猶豫着,還是接着說了:“我看你逢年過節都不回去的。”
徐徹笑了一下:“去了也是尴尬,我出生的時候,我媽還是個外室,名不正言不順的,只好把我寄養在國外。那時候,我天天想着要回來,每天坐在阿姨家的臺階上望啊望啊望,好像這樣我爸媽就會來接我了。其實我很讨厭打架,但是,那些白人黑人小孩最喜歡欺負我這樣的黃種人小孩,我才和他們打架。”
“……”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有人要欺負到我頭上,我總不能任着他們打吧。”徐徹拄着頭坐到矮凳上,轉頭望向窗外。宋曼從這個角度望過去,覺得他此刻的樣子特別安靜,和夜晚上海的跳躍燈火融合到了一起,像一片喧嚣中難得的靜美。
徐徹的氣質本來就不帶什麽煙火氣,此刻更像個安靜的淑女。
宋曼心裏蠢蠢欲動,等了會兒,忽然撲過去撲到他身上,摟着他的脖子一通亂親:“美人,從了大爺吧?”
徐徹被她這招搞得猝不及防,差點一個倒栽蔥從凳子上翻下去,心裏也有些着惱了:“宋曼,你給我安分點!”說着就要扒拉開她的手。
宋曼怎麽能讓他得逞呢?死命活拽摟住他的脖子,把吃奶的勁都使了上來,就是挂在他身上不肯下去,還跨坐在他腿上蹭來蹭去:“就不下去,就不下去!”
“別鬧了!”徐徹按住她,冷冷瞪着她。
可是,這眼神對宋曼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她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徐徹真的惱了,提起她的衣領霍然站起,就往沙發那邊走。宋曼嘴裏大叫謀殺,腳下不停踢蹬,奈何實力懸殊,不刻就被扔到了沙發裏。
她嘴裏還嚷着,嘴已經叫人給封住了。徐徹把她按在沙發的角落裏,低頭吮吸她的唇瓣,溫熱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宋曼有些臉發燒,偷偷睜開眼睛打量他,心裏想,這人長得可真是好看啊,怪不得能成影帝。嘴裏的味道也好,甜甜的,酸酸的,他剛才肯定吃水果了。
“想什麽呢,專心點!”徐徹在她的腰間擰了一把。
宋曼又開始鬧騰:“不準擰我!”
徐徹好脾氣地哄着:“好好好,不擰不擰。”
宋曼哼哼唧唧了半天,傲嬌樣子又擺了出來,徐徹抱着她貼着臉說:“還擰?”
宋曼把臉轉開,繼續傲嬌。
他直接摸進她的衣服裏撓她的癢癢:“還裝呢?還不裝裝?”
宋曼差點跳起來,身子又被他抱着不能動彈,都快哭出來了,忙喊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好哥哥,好哥哥!饒命啊!”
徐徹這才放開了她。
禮拜六帶她去了趟池城會所。這是東城區商業區對面的一個老胡同裏的,老牌會所了,是個圈裏的老朋友開的,來的也都是圈裏人,不對外面人開放。
徐徹開了輛低調的車,停了就帶宋曼從側門進去。還沒往裏走呢,過道裏就傳來熟人的笑聲:“這麽急着趕場呢?”
徐徹停下步子望去,江玦抱着肩膀沖他笑呢。
徐徹走過去,擡手輕輕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不損兩句你會死?我帶曼曼來玩兒。你呢,不是工作很忙,怎麽也來這兒?我聽說你要往海外發展,這是真的?”
江玦是徐徹表哥俞庭君的發小,不過他當年沒跟俞庭君一起去參軍,據說他嫌日子苦,在沿海一帶做起了生意,經營一個集團公司,短短幾年就搞得有聲有色,涉及房地産、建材、餐飲和娛樂等多方面,混得風生水起的。這人天生就是斂財的能手,人際交往也是頂頂出色,不過因為小時候沒好好讀書,長大後反而可這勁兒裝斯文,明明兩只眼睛視力5.0還要搞那麽一副眼鏡夾在鼻梁上,用旁人的話來說,那就是一“斯文敗類”。
江玦打開他的手:“誰又在瞎傳?這是誇我還是給我制造壓力呢?就沒安好心。我這地方的事兒都管不過來,還往海外發展?幹脆把我劈成兩半得咧。”
徐徹說:“劈成兩半我看不必了,不如去和香山街道那邊的紅大爺學個□□術吧。”
紅大爺在香山那邊是頂頂有名的,倒不是他真有什麽本事,而是他腦袋有點兒問題,整日瘋瘋癫癫的,說自己是太白金星轉世,能預知未來,通曉古今,神神叨叨個不停。這幫小子小時候路過哪兒覺得稀罕,就愛拿他開玩笑,後來懂事了才知道大爺日子過得苦,兒子媳婦早些年都在車禍中去世了。從那以後,江玦他們路過那裏都習慣地給大爺帶點吃食。
現在茶餘飯後說起來,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有什麽壞心眼。
江玦把他們帶到自己訂的包間,又給他們倆叫了飲料和紅酒,還體貼地問宋曼:“需要什麽不?只管開口,別不好意思。”
他天生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斯斯文文的,又帶着一點痞,加上人幽默又會交際,對年輕小姑娘很有殺傷力。
宋曼雖然閱男無數,也見過無數的美男,還是有種把持不住的感覺。
徐徹推他:“過分了啊。”
江玦朗聲大笑,都笑彎了腰。笑過後才推着他的胳膊說:“你呀,還真是護犢子。我不就開個玩笑嗎?你真當我要和你搶啊?這麽丢份兒的事兒,我江玦會做?”
“那可說不準。”徐徹微不可察地笑了一笑,頭都每擡,指尖輕輕敲在膝蓋上,“你不就瞧上了俞四哥的女人了嗎?”
江玦微微一怔,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微笑,望着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犀利。
徐徹自然不怕他,不過倒也沒有繼續為難,轉而說了別的。江玦也卸下了防禦,他很會聊,和同樣不喜歡安靜的宋曼湊到了一起,咋咋呼呼就沒個完了。徐徹在旁邊一個人喝酒,心裏不是滋味,漸漸的就沒了耐性,霍然起身,朝門外走去。
這動靜把宋曼吓了一跳,不由朝門被推開的方向望了一眼。
江玦唇邊含了一絲笑,有些幸災樂禍:“玩出火了吧,他這人可小氣着呢,這不就吃味了。還不去哄哄?”
“哄什麽?”
“你還比他氣性大了?這樣杠着有意思?”
宋曼說:“有沒有意思我自己心裏清楚。早知道這樣,剛才你和我絮絮叨叨說那麽多幹什麽?明知道他會生氣你還說?”
江玦簡直無話可說。有時候,女人不講道理起來,真能讓你大開眼界。
徐徹從吧臺的地方要了杯酒,正打算從後門離開,後面忽然有人叫住他:“徐徹。”
他有些詫異地回過身,然後,腳步停在那裏。
隔着幾米遠的吧臺旁邊站着個年輕女人,打扮時髦,穿着靛青色的無袖雞心領旗袍,肩上圍着狐裘,別着祖母綠寶石胸針,頭發挽起,戴着一副深棕色的皮手套。
這無疑是個很妩媚的女人,身形高挑而曼妙,眼神冷淡,遠遠地望着他。
“好久不見了。”過了半晌,她才擡步走到他面前。
徐徹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這麽看着她,喉嚨也有些幹澀。過了好久,他才聽見自己冷漠的聲音:“是很久了。”
“你不問問我這些年在國外過得好不好?”門兆佳盯着他,不依不饒。
徐徹忽然覺得格外荒謬。這個女人,他曾經用自己懵懂的年少歲月全心全意去愛過的女人,卻在他事業最低谷的時候抛棄了他,如今回來,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質問他?
于是,他說:“我看過你的新聞,去年摘了柏林電影節的影後。”
“我過的不好。”門兆佳沉默了會兒說,“我們聊一聊吧。”
徐徹說:“我覺得你應該去找邵陽。我還有事兒,回見吧。”說完也不再等她回應,轉身離開了會所。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着寫着我有時也想對女主“呵呵”。
請不要把她當成正常的小言女主,最近加班太累了,這是放飛自我的魔性之作。
下個文就回歸正常了。這個系列腦洞太多了,大概會寫個五六篇吧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