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奚南坐在護城河邊的臺階上，捧着向晚光幫他打包好的檸檬水，小口的喝着。*他揉了揉肩，側頭跟向晚光抱怨，“剛才你那一下，下手也太重了吧。”

半個小時前，奚南作死親了親向晚光耳朵，然後毫不意外的被向晚光推開，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向晚光反應那麽大。

向晚光聞言也側頭看他，明明臉上沒什麽表情，可是接着路邊的燈光，奚南莫名覺得向晚光耳垂紅了。奚南把檸檬水放在一邊，視線赤`裸的盯着向晚光看，然後意外的發現，向晚光的耳垂的顏色還在慢慢加深。

一個想法在奚南腦中成型，讓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翹。

“向晚光，”奚南憋笑，慢慢說出他的猜測，“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因為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別人稍微親密一點的接觸，他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奚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于是也就忘了才被向晚光推開，再次粘了過去，貼着向晚光問，“我說的對不對，嗯？”

向晚光伸手将奚南推遠，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奚南沒得到回答也沒不開心，被推遠了他就再粘過來。他盯着向晚光紅的快滴血的耳垂，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對不對嘛？”

向晚光還是跟前面一樣保持沉默，奚南見此，心裏起了點壞心思。他勾了勾嘴角，忽然往前挪了點，再猛地朝向晚光湊過去，看起來下一秒就要親上去一般。向晚光一驚，動作慌亂的往後退，想要躲開湊過來的奚南。

這下雖然奚南沒聽到向晚光的回答，可是現在看向晚光這個反應，奚南也知道了他沒說出口的回答。奚南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臉上的笑意蔓延到眼裏，他盯着向晚光，噙着笑說，“向晚光，你好純啊。”

哪怕奚南只是簡單的敘述事實，可是向晚光還是覺得奚南在笑他，止不住臉有些熱。他盯着還在笑的奚南，手摁上奚南脖子，用力将人往自己懷裏帶，然後動作迅速的照着奚南唇壓下去，像是要強吻他一樣。

原本還在笑的奚南，被向晚光這一動作搞懵。他癡愣的看着向晚光，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只傻傻的望着向晚光，大有随向晚光為所欲為之意。

只是向晚光的吻，并沒有如約落了下來。在離奚南唇只有一厘米時，向晚光突然停了下來，他擡眸看奚南的眼睛，濕熱的呼吸打在奚南唇上，學着剛才奚南那樣，勾唇笑了下，還故意壓低聲音說，“是嗎？”

奚南一張俊臉爆紅，呼吸錯亂。

見奚南臉紅，向晚光眼裏漫上一點笑意，作勢要往後退，可是原本還紅着臉發懵的奚南，在向晚光要後退時，卻突然回過神來。

奚南拉住向晚光手，在他反應過來前，将自己唇印了上去，補上剛才向晚光沒做完的動作，“既然做了，那便講究有始有終。”

兩唇相觸的瞬間，奚南和向晚光同時愣了。

他們身後的路燈突然暗了，讓奚南和向晚光坐的地方陷入黑暗，也讓路過的人看不清他們此時的動作。奚南動作快過腦子，動作做完後，才察覺到不對勁，以至于現在幹尴尬着不知道該怎麽辦。

向晚光比奚南先回過神。不比先前光親一下就臉紅，這一次實打實接觸，向晚光卻十分平靜，臉色沒有一點變化。

奚南看向晚光這樣，以為他是生氣了，于是奚南難得慫一次，猶豫着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奚南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向晚光打斷，“奚南。”

“啊。”

向晚光聲音平淡，讓兩人間的尴尬氣氛消散幹淨。他瞥了一眼奚南，嘴張張合合，看起來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到最後卻也只說出一句，“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奚南讷讷，沒有平時的能說道，在向晚光說完後，連忙點頭。

向晚光見奚南這樣，嘴角小弧度翹了下，沒有再說話。向晚光沉默下來，才做了讓人意外的事道的奚南,也不好意思再挑起話題，倒讓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檸檬水早就喝完，但是手裏不拿着點東西，奚南又十分沒安全感，所以他沒放下檸檬水，而是咬着吸管玩。向晚光坐在他旁邊，視線落在遠處，奚南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夜晚河邊的風裹着涼意，風中又夾帶着些許水腥味，讓人聞了忍不住皺眉。奚南咬着吸管，側頭看依舊沉默的向晚光，想着崔桡說的話，他猶豫着開口，“上次來找你的是誰啊？”

向晚光收回放在遠處的視線，轉頭看臉上紅意未退的奚南，“什麽？”

“紅指甲。”奚南看向晚光還願意理他，臉上的笑又多了起來，慢慢恢複成平時的自己，“我第一次見你時和你說話的那個女生。”

向晚光垂眸，反應過來奚南說的是誰，“一個朋友。”

奚南舌頭頂頂上腭，知道事實真相肯定不只向晚光跟他說的這樣。若是放在以往，奚南肯定還會腆着臉繼續問下去，但是才發生那樣的事，饒是奚南臉皮好，他也問不下去了，只得壓下心中的好奇。

只是讓奚南詫異的是，雖然他沒問，可向晚光卻主動跟他說起話來，“她叫姜月亮，是奶茶店老板。”

奚南心中驚訝向晚光态度的轉變，聽了向晚光的解釋，奚南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沒再說其他的。

向晚光沒等到奚南的提問，也不再說了。他看河邊的人越來越少，旁邊護城河中學還響起了下課鈴聲，向晚光知道時間不早了。他站了起來，拿走被奚南放在一邊喝完的檸檬水，“走吧，再晚一點就沒公交車了。”

奚南聽到向晚光這麽說，下意識想反駁說他不坐公交，一般都打車。但是轉而想到向晚光是在擔心他，便咽下到嘴邊的話，沒有撫了向晚光的好意。

兩人到公交站時，恰巧遇上一輛到奚南家那邊的公交。向晚光沒跟奚南多說話，在公交車停穩後，便讓奚南上車。奚南本來還想說點什麽，但是今晚發生的事，讓奚南還沒從刺激中回神，所以在向晚光讓他上車，奚南也就沒再猶豫，徑直上了車，在後排坐了下來。

向晚光沒走，準備等公交車開走後他再走，而奚南在坐好後，立馬打開窗戶，對着向晚光揮手，可卻沒說話。

“向晚光，晚安。”但是在公交車行駛後，奚南卻突然将頭伸出窗戶，朝後邊還站在公交車站的向晚光，大聲喊了一句，“明天見。”

夜晚略帶涼意的風，将奚南含着笑意的聲音吹到耳邊。向晚光聽到奚南喊的話，扯扯嘴角笑了下，只是他側頭看到旁邊公交站牌上寫的公交終點站，又很快斂了笑，變成平時面無表情的模樣。

奚南就要坐到終點站，而那裏是市裏有名的富人區。向晚光知道奚南家境不錯，卻沒想到他的家境會好到這一地步。

向晚光擡頭望望天，不知道在想什麽，幾分鐘後轉身往他住的地方走。沒有再回頭。

與此同時坐在公交車上的奚南，盯着車窗倒映出的他的笑臉，想着今晚發生的事，不由擡手摸了摸自己嘴唇，然後翹翹嘴角笑了起來。

奚南和向晚光的第一個吻，是檸檬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