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執迷2
明焰看自己的影子映在寒章的眸子裏。
他唇角上挑,滿是興味,冰涼的手掌覆在寒章脈搏處。
寒章沒有動。
明焰便得寸進尺,鼻間呼吸擦過寒章的耳廓。
這般姿态,兩人靠得極近,明焰如失了氣力與尖刺的藤蔓,貼合在寒章身上。
聲音也逐漸綿軟,“你真和你的劍一樣,又冷又硬。明明如此俊美,卻一絲笑容也無,可惜。”
寒章注視着明焰泛起淺紅的眼尾,以及眸中盈亮的水光,疑惑,“這是淚?”
他學着明焰,撫過明焰的眼尾,指尖便染上了潤濕。
明焰尾音沙啞,“當然。”
寒章好奇看着指尖那一點瑩亮,“為什麽有淚?你在傷心?”
就是在此刻,明焰含住了寒章的指尖。
牙齒輕磨,軟舌舔舐,明焰笑的如同盛開在午夜妖嬈的花,“這可不是傷心,這是動情。”
桃樹下,剎那盛開的桃花如灑灑星雨,落了一地。明焰被壓在桃樹幹上,眼角的水光更甚。
他斜過眼,瞪視寒章,紅衣淩亂地半挂在肩膀,“你太過粗魯!”
寒章半寸不移地注視明焰的神情,克制而貪婪。他修長的手指沿着肩線,最後揩盡明焰眼尾的淚,“這是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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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動作,明焰驚叫出聲,手指無意識地碾着一片桃花瓣,玉色的指尖沾上了淡淡緋色。
朔日,掌門的侍從傳話,讓寒章去摘星殿面見。
寒章禦劍到達摘星殿時,殿中空曠,只有天衍仙宗的掌門坐在玉座上。
寒章收劍,“師傅。”
掌門一派道骨仙風,和煦道,“《缥缈劍》如何了?”
“已至十一重。”
“可有關隘不解?”
“沒有。”
“好!”掌門眼中俱是滿意,“這一次,我傳你另一套功法——《諸天星功》。此套功法,乃是我天衍仙宗飛升上界的仙人,最後留下的絕世功法。本門之中,唯有徒兒你,有這個資質修煉。你萬萬要認真研習,切不可辜負我與衆位長老的期望!”
“謹遵師傅之命,徒兒定當一心修煉。”寒章眼盲,視線落在虛空處,“師傅,下個月便是天衍仙宗百年一次的大比,徒兒也想參加。”
聽完,掌門臉上的和煦笑容一凝,語氣卻無變化,“是誰告訴你,下個月就是大比?”
寒章實話道,“乃是徒兒禦劍時,聽見的閑話。”
掌門重新笑起來,“徒兒莫急躁,你跟宗門別的人都不一樣。他們參加大比,不過一為揚名,二為靈丹功法。你是我的親傳弟子,萬不可折了身份,争搶這般微名小利。你現在最緊要的,便是專心修煉,早日碎丹成嬰,萬不可被旁物擾了心思!”
寒章颔首,“尊師傅教誨。”
回到墜月峰,寒章走進卧房時,腳步一頓。
下一瞬,有袅袅香氣纏卷而來,緊接着,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
明焰柔軟無骨一般貼在寒章背上,“你那師傅叫你去做什麽?去了這麽久。”
寒章握住明焰纏在他腰上的手臂,揉按撫摸,“抱歉,讓你久等了。”
明焰舔過寒章的耳垂,呼吸都撩人,“今日,可曾想念我?”
寒章認真回答:“自是時時刻刻想你念你。”
明焰低笑,“那是想念我,還是想念我的身體?”語調促狹。
寒章語氣依然認真,“都想。”
明焰吻上寒章的下颌,呢喃,“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我。”
事後,懶懶貼在寒章身上,明焰打了個響指,無形氣流将窗戶打開。
窗外月已上中天。
明焰滿身都是淺粉紅痕,眸光細碎,慵懶道,“你這墜月峰,真是冷清。我這日日來,夜夜來,從沒跟別的人打過照面。”
寒章正緩緩親吻明焰的脖子,回答,“師傅不允許任何人來墜月峰。”
“為何?”
“妨礙我修煉。”
明焰眼中譏诮,“除了你師傅,你在這天衍仙宗,可有認識的人?”
寒章搖頭,“沒有。”
“你拜入天衍仙宗,多少年月了?”
寒章仔細回憶,“我七歲前住在山野林間,後來被師傅帶入天衍仙宗,至今已有四百九十餘年。”
“不到五百歲的金丹巅峰,這天下,萬年都出不了一個。”明焰手貼在寒章丹田,“你這金丹,養得極好。你若真想破丹成嬰,不過打坐調息的功夫。”
豔麗的眼尾沾上興味,“說說,為什麽壓着修為,不結元嬰?”
寒章沉默。
明焰也不惱,“不說也罷。”他引着寒章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那你那師傅把你叫去,是為了什麽事?宗門大比?”
“宗門大比師傅不允許我參加。”寒章因沉默不答,心中歉意。聽明焰這一個問題,再不隐瞞,“《缥缈劍》我已經練完,師傅傳了我新的功法。”
“什麽功法?”
“《諸天星功》。”
寒章不能視物,沒有看見,在聽見這四個字時,明焰驟然冰冷的神情。
但他感知極為敏銳,“你不高興?”
明焰反問,“你怎麽确定我不高興?”
“我雙目雖眇,卻在全心感知時,能察覺到你周身氣息的變化。你在不高興。”
明焰不答,“你師傅傳你這功法,還說什麽了?”
“還說,這功法是飛升上界的老祖留下的,宗門內只有我能修煉。”
明焰擡起下颌,挑逗着寒章跟他綿密親吻,直到呼吸微促,才壓着嗓音道,“他沒告訴你,這功法,曾經還有一個人修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