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害怕
晚上的時候,夏茵發現自己睡哪間房成了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因為所有的房子打扮的都差不多, 而且房間門都緊閉着, 她有些分不清哪一間是主卧,哪一間是客房。
但主動去問,又好像哪哪都不對勁。
難道說:“大佬, 我害怕你今晚對我做什麽, 所以不想跟你睡一間房, 就是為了防着你。”
或者說:“其實我覺得你不喜歡我, 而且我們兩個真不合适,所以雖然共處一室,但是我們盡量不要發生點什麽。”
她相信,這兩種想法只要稍微吐出來一點,他就會接受來自賴霄如冰刀一般的目光。
為了自己可憐的小心髒,夏茵決定随便挑一間房間進去。
到時候她上床休息了,賴霄總不能打開房門把她拉出來吧。
于是她挑了一件看得順眼的房間且外面最不像主卧的房間走進去。
誰知門一打開,就看到了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就看到賴霄站在淋浴下面。平時被黑色衣服遮蓋的身材刺激着夏茵的眼睛, 似乎是水汽的影響, 讓他平時冷峻的臉龐打了一層柔光,像極了美人出浴圖。
夏茵恨不得一頭往門上撞上去。
為什麽她家浴室長得這麽像卧室?!難道是賴霄的強迫症發作, 連浴室的門都要設計得跟卧室一樣?
她想為自己以及離家出走的智商哭一場。
“啊!!!”夏茵個土撥鼠尖叫:“不好意思,我什麽都沒看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個房間睡覺而已……”
說着閉着眼睛轉身逃出去,卻因為太過慌亂, 記不清方向,一頭撞在浴室的牆壁上。
“我都沒說什麽,你這麽慌幹什麽?”賴霄倒是臨危不亂。
這位大佬倒是淡定的很,不急不緩地關掉了水龍頭,拿起浴巾包住了關鍵部位,走到她跟前:“你現在可以睜開眼睛啊。”
夏茵想到剛剛血脈噴張的一幕,只敢小心翼翼的睜開一只眼睛,然而刺激她眼睛的一幕還是出現了。
小麥色的肌膚,充滿爆發力的身材,一滴水滴從胸膛蜿蜒向下,一直流到浴巾深處。
關鍵是他沒穿上衣啊……大佬你為什麽讓她睜開眼睛?
如果她現在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盯着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站在原地不是,想退後逃跑更不是。
“怎麽了?”見夏茵扭扭捏捏不肯說話,賴霄主動問。
“過來……就是問你想不想打牌?”着急忙慌下,給你找了個非常拙劣的借口。
“大晚上的,你還真是精力充沛。”賴霄一開始滿臉問號,後來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
夏茵不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話沒有,畢竟這麽尴尬的時刻她沒有逃跑,已經是非常有意志力的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賴霄這句話從哪個方向理解都不對勁。
再加上他只裹了條浴巾,看起來搖搖欲墜,好像稍微一碰就能全部掉下來,實在是太不安全了。男孩子也要注意保護自己呀!
她低着頭,生怕自己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誰知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賴霄突然抱着她,将它放到了洗漱臺上面。
“啊!”夏茵驚叫,坐上洗漱臺之後,她可以低着頭看賴霄。
“打牌我們兩個人哪裏夠?不如我們做點其他有意思的事情?”他的聲音從薄唇的吐出,每一個字都像是坐在溫暖的溫泉邊,望着一望無垠的雪山,熱氣從四面八方包裹過來。
“什麽有意思的事情,數錢啊?”她轉移話題,笑嘻嘻,吊兒郎當,就是想把這莫名的氣氛打散開。
“比這個有意思多了的事情。”賴霄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有重力和磁性,一字不落的鑽進了夏茵的耳朵裏。
“我想起來我廚房還有兩斤餃子餡沒剁完,反正睡不着我,現在去剁了。”說着就要從漱臺上下來,像是案板上撲騰的魚。
賴霄低聲說:“別亂動,要不然我浴巾就要掉了。還是……”她頓了頓,說道:“你就是想看我浴巾掉下來?”
夏茵被吓得呆住,像一只鹌鹑那樣想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那她哪敢啊?
見此情景,賴霄心想,以前自己住她家的時候,她倒是像個混不吝一樣,什麽都不在乎,現在怎麽比小雞仔還膽小。
“我是想問你……啊!”夏茵正在苦苦思索自己該找什麽理由,忽然間感覺自己被騰空抱起。
“你要做什麽?”夏茵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身體失重之下,驚慌失措的她只好摟住賴霄的脖子,以免自己直接摔在地上。
賴霄笑了笑:“帶你去睡覺啊。”
剛剛領證就說出這樣的話,任誰都會想歪。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讓他背,還不知道會被背到哪兒去。
“那哪裏行?你都那麽主動的進浴室了,我也得知情識趣一點。”
夏茵:……她滴老天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愛笑笑了笑,那表情好像是在說,既然你裝得那麽辛苦,我就勉強裝作相信你好了。
一直到賴霄将她放在床上,夏茵的臉都是紅的。
“早點休息,過幾天可有的忙了。”賴霄将她放下後說。
看樣子他是準備離開?剛剛怎麽鋪墊那麽長?夏茵滿腦的問號。
賴霄一臉無辜:“我說的是送你回來而已,你想到哪裏去了?”
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冷漠.jpg
***
夏茵是個天生閑不住,在賴霄家呆了幾天以後,她覺得自己簡直成了個垂線木偶,不知道該幹什麽,什麽事情都要等着賴霄來指揮,簡直是太傻了。
夏茵不想自己那麽傻,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賴霄大概真的很忙。每天都早出晚歸,通常是早上自己還沒醒,他就已經沒在房子內,晚上她已經睡着了,他才回到家。
第3天之後,覺得自己再悶下去會變成一條風幹了的鹹魚之後,她決定想辦法解救自己的飯店。
這種事情,找賴霄的當然是最便捷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對于請他幫忙有一種微妙的抵觸感。
賴霄這位反派大佬,每天忙的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自己這點小事情怎麽好意思麻煩他?
自然而然地,她想到了請尚清幫忙。
這位是影帝,平時就認識很多政商文界的大佬,解救她飯館應該是順手就能做到的事。
于是某一天,他專門跑去尚清下榻的酒店。
不過她來的不巧,進去的時候卻看到他房間裏還坐着一位女生。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夏茵想不想歪都難。
她有些尴尬,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她一進門,那女孩就說:“你桃花還挺旺盛,我在這裏才坐了半個小時,敲門的女孩一個接着一個。”那個女孩穿着一身紅衣,紮着馬尾,眉宇間盡是英氣,看起來英姿飒爽,不自覺被她的神采所吸引。
尚清在外頭是堂堂影帝,面對女演員從來不假以辭色的,但是想來這個女孩來歷應該不小,尚清聽到她的話以後,全然沒有在外面那種氣場,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解釋:“想什麽呢?這是我朋友的老婆,她已經結婚了。”
又主動問夏茵:“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連小茵茵都不再叫了。
夏茵把此行的目的告訴他。
“你怎麽想到來找我?家裏不是有個現成的人嗎?”尚清對她舍近求遠的行徑感到困惑。
“就是覺得你能力強,脾氣好,特別樂于助人,請你幫這點小忙,你一定是不會推辭的。”
夏茵開始吹起了彩虹屁,她覺得這對尚清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所以說話顯得随意得很。
“哦,這樣說你是覺得老公能力不強,脾氣不好,還特別不愛幫人?”那女孩反問,口氣聽起來充滿攻擊性。
張楚悅好不容易避開父母的耳目,來尚清這裏一趟。本以為是場風花雪月的相會,結果對方相好一個接着一個的過來,以至于到現在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實在讓她郁悶。
尚清嘆了口氣:“楚悅,你真的誤會我了,我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恐怕明天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想起來想那個魔頭的表情,他都覺得瑟瑟發抖。
聽尚清的口氣,這裏面好像別有故事。張楚悅來了興趣:“你倒是詳細說說,為什麽你怕她怕成了這樣?”
夏茵十分尴尬,深深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擾了人家的好興致。
她說道:“他開玩笑呢,我不知道你也在,要是知道的話,我怎麽樣也不會挑這個時間過來。”好像又并不樂意他們以這種口氣去說賴霄。
可是說完,夏茵又覺得不對勁。這麽一說好像他和尚清真有點什麽一樣?
尚清好不容易把關系掰扯明白了,此刻更想捂臉:“飯店的事,我明天跟別人去打個招呼,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你也不用感謝我,吃你做的飯菜總該做點事情。”
張楚悅一聽立刻想起來了。
“你就是那個治好了她厭食症的女廚師?我聽她提起過你。”
認識10多年,親眼看着尚清家從繁盛到沒落。自己在尚清遇難時沒有及時出手相助,這件事情一直是張楚悅心中的疙瘩。
後來,尚清患上了厭食症,她一直感同身受,恨不得自己能親身上陣頂替他。奈何問遍所有的醫生,都對他的病情束手無策。
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只能看他日漸消瘦下去,她甚至暗自禱告,只要上尚清能好,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好在有一天,尚清興沖沖地出現,告訴自己,他的厭食症已經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甚至有大哭一場的沖動。
讓人驚喜的是,一開始尚清,只是能吃得下那位女廚師做的飯菜。漸漸的他好像脫敏了,能吃一些外面的飯菜。
天知道當她和尚清兩人坐在自己最愛的那家餐廳裏面吃飯時,她心情到底有多激動!
尚清知道張楚悅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趕緊補充道:“是啊,多虧了她,要不然我的厭食症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張楚悅痛快地說:“你那餐館叫什麽名字?我打個電話跟我爸說一下。”
“你願意幫我?”夏茵一副困惑的樣子。剛剛她明明還對自己十分敵視。
“當然啦,尚清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有恩必報是江湖道義。”張楚悅大概是小時候武俠小說看多了,行事作風總帶着些江湖兒女的率真與直接。
尚清也在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要是自己真的幫了夏茵這個忙,那位“東亞醋王”不知道該郁悶成什麽樣子。現在有張楚悅出手正好。
只是……自己該如何開口跟賴霄提起這個事情,想想都覺得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