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從驚愕到滿足,一滴淚自眼中滑落,然後轟然碎裂。

“思齊,你看。”秦哲銘指着筱槐樓,這棟已經燒毀了二十年的鬼樓開始消失,如同煙霧,一絲一縷散在濃霧裏。

“小舟,那是小舟。還有不二。”秦哲銘激動地關掉儀器,和瞿思齊一起沖過去,“小舟,你們沒事太好了。”

“她是……”瞿思齊的目光落在癱倒在地的女孩身上,白小舟俯身去扶她:“她是青筠。”

長發散開,露出一張略顯蒼老的臉,少年面面相觑。秦哲銘說:“她被關在筱槐樓裏二十多年了,算起來,她應該有三十七八歲了吧。”

青筠睜開眼睛,慌張四顧:“這是什麽地方?筱槐呢?我妹妹筱槐呢?”

“她已經不在了。”

“她死了?什麽時候死的?”青筠興奮地說,“太好了,那個怪物終于死了。”

白小舟皺眉:“你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

“當然記得,爸媽留我在醫院裏照顧她,我才不想照顧她呢,她從小性格就別扭,總是嫉妒爸媽喜歡我。她還嫉妒我的病好了,還把我打暈了,我看她死了才好呢。一定是她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吧?我爸媽在哪裏?我要回家找他們,我不見了一個晚上,他們一定很着急。”

白小舟強忍着怒意:“你父親已經……”

秦哲銘阻止了她,對呂青筠溫柔地說:“我先送你上醫院吧。”

“爸媽在醫院嗎?”

“對,他們在醫院等你。”

白小舟一腔怒氣消散無蹤,這個嬌生慣養的女孩雖然活着回來了,但真正悲慘的生活還在等待着她。

“筱槐只是希望有人能認出她來。”白小舟坐在研究室裏,喝着熱騰騰的可可,“她的父母偏心青筠,為救青筠甚至不惜違背道德,将她的腎髒移植給青筠。姐妹倆失蹤之後,他們也只擔心青筠,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青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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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麽多年,就沒一個人能認出她來?”

“如果只是賭運氣,那麽一點兒意義都沒有,無論你選誰,她都可以說你選錯了。她是希望有人能夠知道她當年所受的不公正。”頓了頓,白小舟嘆息,“她只是在等待一個可以結束一切的人。”

瞿思齊撇嘴:“因為自己不幸,就要讓別人也不幸,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遷怒于人是人類的通病。”白小舟瞥了他一眼,“沒有人可以幸免。”

瞿思齊頭上一排黑線:“你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她了。”

“誰?”

“咱們研究所有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就夠了。”瞿思齊激動地抓住白小舟的雙肩,“小舟,你千萬別學她啊。”

“你确定?”

“啊?”

白小舟斜了一眼解剖室裏因為解剖青蛙卵而興奮得手舞足蹈的秦哲銘:“你确定這個研究所裏只有‘一個’自以為是的人嗎?”

“……”

“喂,思齊。”秦哲銘從裏面伸出頭來,“司馬老大讓你去警局一趟。”

“為啥?”

“因為你違抗命令,自作主張,害得大家都差點兒丢了小命。”

“喂,進鬼樓是你的主意好不好,為什麽都賴在我一個人身上,還有小舟……”他轉過頭去,椅子上已經空空如也。

“你們這群沒義氣的家夥!”

凝華學園有兩個校區,占地最廣、地理位置最優越的是A校區,也就是白小舟所在的校區,B校區在十幾公裏之外,專科、函授院系聚集于此,只要一提到B校區,A校區的人的嘴角都會自然而然地挑起一抹輕蔑。不知道學校發哪門子的瘋,明天會有一位世界知名考古學家來舉辦講座,主題是中國上古時期的神秘符號,但講座的地點卻在B校區。白小舟一直有賴床的毛病,打算今晚趕到B校區,在學校周圍的小旅館過夜。

從研究所出來,夜已經有些深了,公交早已收班,白小舟站在路邊等了将近半個小時,終于有一輛黃色的出租車開過來,杯具的是那車裏已經搭了乘客。她正嘆氣,車子卻緩緩地停在她的面前:“小妹,到哪兒啊?”

“B校區。”

“正好順路,上來吧。”

C市的出租車一到晚上就喜歡拼車,多搭幾個乘客,多賺一些錢。因為C市人口衆多,常常打不到車,倒沒有多少人反對。白小舟朝副駕駛座上看了一眼,那裏坐了一個女人,黑洞洞的看不清臉,只是年齡應該不大。

司機是個話匣子,一路上不停地說話,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卻是個悶葫蘆,一言不發,白小舟只得有一搭沒一搭地答話,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那女人有些異樣。

“小妹,你聽說過出租車殺人狂嗎?”

白小舟愣了一下:“在報紙上看過。”

司機義憤填膺地爆粗口,說若是讓他遇到了殺人狂,他一定要為那些被殺的同行們報仇,說着說着還比劃了兩下,吓得白小舟連忙提醒他還在開車。

“小妹啊,你知道那個殺人狂是怎麽下手的不?”司機繼續說話,“先挑司機不是很壯實的車,最好是女司機,上車之後就讓司機把車往偏僻的地方開,越偏僻越好。你看,就像這樣的地方。”

白小舟往窗外看,道路兩旁樹木林立,枝桠橫斜,鬼影幢幢,的确是殺人的好地方。心口有些發寒,白小舟擠出一絲笑:“師傅,別說了,怪瘆人的。”

“怕什麽,有我在呢。”司機将胸脯一拍,“我還沒說完,那個殺手借口要吐,讓司機停車,等車一停啊,他就把司機打暈,拖到林子裏給殺了,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用黑色塑料袋裝着,分成很多份,找地方給埋了。”

白小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為什麽這些細節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說得不對。”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啪地打開打火機,點上一支煙,“他殺人,是不會讓人死得那麽容易的。”

“怎麽?你知道他是怎麽殺人的?”

女人側過臉,朝他笑了一下:“他把目标拖進樹林,捆得結結實實,然後讓他醒過來,再用手術刀活剮。你知道淩遲嗎?就是像片北京烤鴨一樣,一小片一小片地片下來。古代淩遲的劊子手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當的,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保證在淩遲的時候,一定要割下數百片肉之後人還不死。這可是門精細的活兒,割的時候必須避開每一根動脈,以免造成大出血。一般行過一次刑後,劊子手都必須休息幾個月才能進行下一個。報紙上的這位殺人狂不是屠夫就是外科醫生,他每次殺的人,都能夠在片下三百三十三片之後還活着,而且意識清醒。之後他會往目标心口插上一刀,結束這酷刑,到了這個時候,目标都恨不得能早點兒死了。他清理現場也很有意思,會将片下來的肉片疊得整整齊齊,然後用塑料袋分成九份,分三個地方填埋。”

白小舟吓得冷汗都出來了,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這些細節描述的太細致了,細得除了兇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

司機似乎臉色有點兒發白,勉強笑了兩聲:“你知道的還真詳細。怎麽,有親戚在警察局裏當差?”

女人陰陰地笑起來,那笑聲令白小舟不寒而栗,恨不得馬上下車。可是周圍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下了車不是更危險?

“停車。”女人忽然說。

“你不是要到凝華學園B校區嗎?還早呢。”

“我有點兒暈車,想吐。”

白小舟心髒猛地跳了一下,開始緩緩褪下右手的手套。

司機猶豫了一下,将車停在路邊,女人說了聲謝謝。剛一下車,司機一踩油門就開跑,白小舟趴在窗邊,看到那女人走進了密林,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

“師傅,快,快停車!”

“停什麽車啊,你還嫌命長啊?”

“不對,那林子裏有一輛出租車!”

車猛地停住,白小舟撲到前排的椅子上,磕得渾身都疼。

“你說什麽?”司機轉過頭來,“哪裏有出租車?”

“就是剛才那林子,女人進去的那個地兒,我看到一輛黃色的出租車藏在裏面。”白小舟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打開門就往外跑。司機咬了咬牙,再次踩下油門,溜之大吉。他家裏上有老下有小,什麽出租車什麽殺手,不關他事,他還不想死。

樹林裏果然有一輛出租車,白小舟紮進林中,躲在低矮的灌木叢後,看見那女人繞着出租車走了一圈,打開車門,伸了半截身子進去查看,卻沒發現身後的樹叢晃了晃,一個人影小心翼翼地走出來,舉起手中的棒球杆。

“小心!”白小舟熱血上腦,縱身沖出去,将那人攔腰抱住,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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