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的卡在骨頭縫隙裏,拔都拔不出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我剛剛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他說得很誠懇,雖然他努力克制,但龍初夏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刻骨銘心的悲痛。

“好吧,給我點兒時間。”

“可以,但不要太久。”他側過臉去,深深地望了自己妹妹的屍體一眼,整了整西裝,走出了研究所。

司馬凡面露難色,說:“初夏,對不起……”

“我知道你也很為難。”龍初夏掀開白布一角,看着女屍扭曲的面容,“人命關天,我不是不知道事情緊急,但我不想讓思齊再冒這個險了。”

司馬凡提想要按住她的肩膀,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去:“如果你不願意,我哪怕拼着這工作不要,也要把這個混賬案子推掉。”

龍初夏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勇氣和決心,但她同樣知道司馬凡提有多喜歡這個工作,051研究所就是他的心血。

“我都已經答應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不過,要先找到瞿思齊才行。”

白小舟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上課,将書一丢就往研究所跑,剛進門她就發現氣氛不對,衆人臉色陰沉地聚在大廳,解剖室裏還躺了具屍體。

“那是誰……”話剛出口,她就看見屍體緩緩地坐了起來,白布從她身上滑下,她動作機械地回過頭,眼神哀怨地望着她。

“小舟。”

白小舟驀然驚醒,再看時屍體好好地躺在原地,白布沒有動過的痕跡。

“小舟,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龍初夏問:“除了那條說他回家的短信,瞿思齊還跟你聯絡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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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白小舟環視衆人,心口有些發涼,“思齊不會是出事了吧?”

“我給瞿家打過電話了,他們說思齊沒有回去過。”龍初夏神色凝重,“我也給思齊打過電話,停機。”

“那,那怎麽辦?”白小舟手足無措,“我們到哪裏去找思齊?”

“思齊不會無緣無故就一聲不響地離開。”葉不二說,“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

朱翊凱玩弄着一支簽字筆,擡起眼問:“思齊離開之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麽特別的事情?”

“他的父親曾來找過他。”白小舟将那天校門外發生的事一一道來,衆人面面相觑,龍初夏道:“我對他的家人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和家裏不合,估計是因為他超乎尋常的能力所致。不過他父親來找他之後他就失蹤,這一定不是巧合。”

“那還等什麽,到他家去找啊。”白小舟急切地起身,卻看見衆人都沒有動,“走啊!”

“瞿家也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家,哪裏是那麽容易進去的?”秦哲銘拿着根銀勺子,在裝着咖啡的燒杯裏不停地攪,“不過既然是他的家人,就算再不合,也不會把他怎麽樣吧。”

“但我們已經沒時間了。”朱翊凱皺眉,他這個表情非常好看,古書上所說的美人眉間微蹙也不過如此,“我們必須在今天之內找到他。”

白小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們在說什麽?對了,那具女屍怎麽會在我們這裏?”

龍初夏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瀕死體驗’需要一個靈識強大的靈能者來與死者意識融合,思齊能看到過去未來,是最好的人選。但這個術法只在屍體死亡七十二個小時內最有效,還有不到八個小時了。”她遲疑了片刻,然後再桌上重重打了一拳,“凱子,你來施術,我來和霍小梅意識融合。”

朱翊凱将簽字筆拍在桌面上:“龍老師,‘意識融合’之術我才學了點兒皮毛,你讓我來施術,不等于讓你送死嗎?”

“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來吧。”白小舟忽然道。

“你的異能是陰陽眼,這和靈識不同。”

白小舟側過頭去看了看屍體:“我曾見過她。”

“什麽?”

“在那個廢棄的工廠裏,我曾看到渾身是血的霍小梅給我指路。”白小舟認真地說,“我的意識一定跟她的意識有交集。”

秦哲銘點頭:“人死之後,一部分意識還會留在屍體上一段時間,只有特定的人群才能看到,比如她的父母、配偶,他們和死者有血緣關系,或者長時間生活在一起,意識就會不由自主地聯系在一起。小舟竟然能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有意識聯系,看來我們得重新定義她的能力了。”

“不行!”龍初夏斷然拒絕,“我不能讓小舟去冒險。”

“可是……”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凱子,去準備符咒。”

“龍老師!”白小舟大吼,周圍的人都吓得瞪圓了眼睛,“我外公說過,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我和霍小梅有意識聯系,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我要為她昭雪。”

龍初夏握住她的雙肩:“你是衛伯父唯一的血脈,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要怎麽跟衛伯父交代?”

“如果我外公在這裏,他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我支持你。”朱翊凱站起身來,“我敬佩每一個不怕死的人,小舟,你今天讓我刮目相看。”

“凱子,連你也……”

“龍老師,由你施法,小舟和女屍意識融合,這是現今最可行的辦法。”朱翊凱脫下外套,往衣架子上一扔,“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大家開始準備吧。”

葉不二和秦哲銘開始翻箱倒櫃準備東西,龍初夏為之氣結,這些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這個研究所到底誰才是老大?

“龍老師。”白小舟輕喚,“你準備好了嗎?”

“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

“很好。”龍初夏将随意披在肩上的發絲往後一攏,“就憑你這句話,我也要把你安全地帶回來。”

女屍靜靜地躺在解剖臺上,旁邊搭了一個簡單的彈簧床,白小舟深深地吸了口氣,躺了上去。

“別擔心。”龍初夏在她耳邊低語,“放松,你不會有事。”

“龍老師,可以開始了嗎?時間不多了。”霍炎彬催促。

“可以讓他出去嗎?”白小舟只穿着跳健美操所穿的短上衣和熱褲,有這個陌生人在,渾身都覺得不自在。龍初夏繼續耳語:“我也不喜歡他,不過要用到死者至親的新鮮血液,咱們還是忍一忍。”說罷,朝秦哲銘點了點頭,秦哲銘在白小舟鎖骨周圍貼上幾根電線:“這是心電圖,查看你心跳頻率,才好選擇帶你回來的時間。古法本來是用號脈的,但這個更精确。”

葉不二捧了一個香爐過來,放在解剖臺和彈簧床之間的凳子上,香爐裏盛了土黃色的粉末,聞起來有一股刺鼻的藥味。龍初夏打開香爐蓋子:“霍先生,請把你的血灑在藥粉裏。”

霍炎彬接過葉不二遞來的手術刀,在食指上割了個口子,血珠子湧出,鮮豔奪目。血滴入藥粉裏,那藥粉好像有某種靈性,将血吸收,呈現一種墨黑色,原本的臭味竟變得清香撲鼻。

龍初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紙,手一抖,沒有火源,紙卻燒了起來,她将紙扔進香爐,淡紅色的煙霧緩慢、輕柔地從蓋子镂空的花紋中溢出來,一股異香充斥着整間解剖室。這種香味會持續一周以上,祛除這個味道一直是秦哲銘最頭痛的問題。

龍初夏雙手在胸前結了一個法印,嘴裏念念有詞,那紅煙頓時分作兩股,一股鑽進女屍的鼻子裏,一股鑽進白小舟的鼻子裏。

白小舟意識開始模糊,鼻子裏開始聞到一些奇怪的鐵鏽味,耳邊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看到空曠的廠房和頭頂昏暗的白熾燈。

她胸口一涼,這不是發現屍體的那間工廠嗎?她動了動,身體被綁得結結實實,兩根指頭粗的繩子幾乎勒進了肉裏。

這就是霍小梅死前所看到的景象嗎?太真實了,真實得就像她自己正是霍小梅,正在遭受謀殺,連恐懼都如此逼真。

冷靜,小舟,你一定要冷靜。她在心裏這樣跟自己說,這些都是假的,你不會有事。

她深深呼吸,然後側過頭,看見一個人正在擺弄一些奇怪的白色長椿,腳邊放了一把弩。這個人長得很奇怪,似乎比正常人要高一些,雖然入秋了,天氣還是很炎熱,他卻披着一件黑色大衣,穿着黑色長褲,戴着一頂民國時期紳士所流行的那種帽子,把整個後腦勺都遮住了。他的動作生硬而機械,明顯地讓白小舟覺得他是不是有某種骨骼方面的疾病。

“你是誰?”白小舟大着膽子開口,那人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擺弄,她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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