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學,龍初夏有很多事要忙,聽說四人要去旅行,拍了拍朱翊凱的肩:“有你在,我放心。”

對此,瞿思齊表示十分不滿。

加蘭的屍體最後化成了水,液體被收集起來,由警方收走了,也沒說送到哪裏去;秦哲銘依然一邊泡妞一邊接司法解剖的活兒;四個人背起比人還高的裝備,說走就走,就這麽上了去貴州的火車。

車廂還是如往常一般擁擠,空氣中彌漫着汗臭、腳臭、狐臭以及方便面的味道,朱翊凱在座位上鋪了一層塑料,一路上臉上的表情都很僵硬,盡量不去碰面前的臺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瞿思齊買了袋薯片,一邊吃一邊講故事講得眉飛色舞、碎屑亂飛,要不是美人在側,朱翊凱恨不得将他扔出車外。

“凱子,其實你不必和我們一起來坐火車。”白小舟有些看不過去,朱翊凱勉強保持笑容:“沒關系,我撐得住。”

白小舟始終想不通,他潔癖這麽嚴重,怎麽能進得了山?誰往山裏走一趟不是一身灰塵一身泥?

從C市到貴州尚需數小時,白小舟水喝多了,尿急,從茫茫人海中擠過去,好不容易到了廁所,前面排了長隊,她欲哭無淚,只得乖乖等着。

在焦急的等待中,她看到前面站了一個男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手中提了一只藤編的小箱子。這年頭藤編箱子已經不常見了,她不由得多看了一陣。正巧有人從後面擠過來,碰了她一下,她沒站穩,朝那男人撲過去,正好撲在藤編箱子上。男人大驚,連忙将箱子抱進懷裏。白小舟慌忙道歉,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從那箱子裏傳出來的。男人有些詫異,将箱子抱得更緊,眼神狐疑地打量她。

“這箱子裏裝的什麽啊?”白小舟随口一問,男人更加警惕,冷冷地看着她。她有些尴尬,正好排在前面的人從廁所裏出來,她說:“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不上了。”男人的話有嚴重的口音,聽不出是什麽地方的,他提了箱子,匆匆走了,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真是怪人,白小舟解決了問題,剛擠回座位,就聽後面車廂傳來喧嘩聲。

“發生什麽事了?”她站起身去張望。

“不知道,可能又是搶座位吧。”瞿思齊的嘴始終閑不下來,又開始吃泡椒鳳爪。

喧鬧聲鬧得很大,白小舟想過去看看,無奈人太多,擠不過去。沒多久,有消息從後面傳過來。

“後面死人啦。”有人說。

“被人殺了?”

“不知道,就是死了,奇怪的是,那人長得很瘦,肚子卻漲得老大,坐他周圍的人都說他剛上來的時候肚子沒這麽大。”

“不會是中毒了吧?”

“什麽毒這麽厲害。”

“不會是蠱……”他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人就制止了他:“別胡說,嫌命長呢?”

蠱毒?白小舟想起小時候在苗寨玩耍的事情,聽苗寨的老人們說,那些蠱毒的确厲害,只有蠱苗的人才懂,能輕易取人性命,還能讓人死得很慘。

到底能死得多慘?她問過外公,外公總是打了個哈哈就轉移了話題,後來她在網上看到不少關于蠱毒的記載,的确非常可怕,那個時候外公是怕吓着她吧。

“別多管閑事了。”朱翊凱說,“蠱苗的人不好惹。”

白小舟表示同意。

後面又亂哄哄地鬧了一陣,也不知是不是乘警将屍體挪走了,總算恢複了平靜。白小舟一邊欣賞車窗外的風景一邊搶瞿思齊的薯片來吃,忽然“啪叽”一聲,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只蠍子。

蠍子猩紅,個頭倒不大,鞋底一片綠色的膿水。

這是在火車上啊,怎麽會有蠍子?小舟看了看四周,覺得有一雙充滿憤怒和惡意的眼睛在惡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千刀萬剮。

“怎麽了?”葉不二問。

“沒什麽。”她将那只蟲子踢到一邊,繼續吃東西。到了最近的站臺,屍體被送下去了,這是個大站,一連下了許多人,車廂漸漸不那麽擁擠了,便聽見有人在唧唧喳喳議論剛才的事。

“真是太奇怪了,我可是親眼看着他肚子就這麽一點點兒漲起來的,像懷了孕似的。”

“是啊,是啊,我還看到他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在爬呢。”

“一定是中了蠱了。”

“唉,惹誰都不要惹蠱苗的人啊,他們睚眦必報,下起手來絕不留情。”

“聽說他們會定期出來害人,久了不害,蠱毒要反噬。”

“咬死他們才好。”

“噓——”有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們就不怕下蠱的人還在?”

這麽一說,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各自幹各自的。在火車上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第二天一早下車的時候,朱翊凱陰了一個晚上的臉色終于開始轉晴。

下車後匆匆吃了早飯,四人開始進山,去的都是沒有開發出來的地區,朱翊凱讓衆人拿了登山杖,再三叮囑在登山之中一定要先用登山杖探路,以免掉進山井裏。白小舟曾經見過山井,就是那種深不見底的洞,上面長了藤蔓植物,将洞口掩蓋了,一旦不小心掉進去,摔個斷胳膊斷腿已經算很幸運了。

葉不二本來就是山裏長大的,自然不必擔心;白小舟小時候也常在山裏跑上跑下,也沒有多大問題;恰恰正是瞿思齊,除了在C市市內春游爬過山之外,什麽地方都沒去過。

“不二,思齊就交給你了。”朱翊凱語重心長地說。

瞿思齊不爽至極,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山中的景色果然不同,又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到處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漫山遍野開着辛夷花,空氣中彌漫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白小舟非常興奮,仿佛又回到了無法無天的童年。她開始懷念童年的一切,那片滿是積雪的森林、那座木頭搭建的小屋、那方民風淳樸的苗寨……她所有關于山的記憶,都是美好的。

晌午的時候,四人在一棵老槐樹下休息,從背包裏找出巧克力來吃。朱翊凱鋪開地圖:“今天的行程,是翻越昇龍山的第四個山頭,在落月河邊紮營。”他在地圖上指點江山,像将軍在調兵遣将,白小舟看得怦然心動,一時失神。朱翊凱擡起頭,四目相對,她驚慌躲開:“那邊的花很好看,我去摘幾朵來。”

“別跑遠了。”朱翊凱囑咐道。

一百米外有個小河溝,她趟水過去,河邊正好有一大叢辛夷花,色澤鮮豔,芳香濃郁。她摘了一朵,回過頭去看朱翊凱,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唇邊還有一絲溫柔的笑,她的臉更紅了,又往林子裏走了幾步,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棵老槐樹才作罷。

朱翊凱……好像還沒有女朋友吧。她望着手中的花出神,不過他是世家子弟,他的家人能看得上她這個身世不明,身無一技之長,還狀況百出的窮人家女兒嗎?

天啊,她在想什麽,白小舟狠狠地在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心裏暗暗罵自己:白小舟啊白小舟,拜脫你不要像個花癡一樣好嗎?

不知從哪裏傳來低沉的呻吟聲,在這空曠的森林裏格外清晰。她看了看四周:“誰?”

沒有人回答,她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找過去,扒開草叢,看見一個穿着民族服裝的年輕男人躺在地上,縮成一團,頭腳相接,臉色發白,嘴唇發青,正在不停地抽搐。

“喂,你沒事吧?”她跑過去扶起他,發現他額頭上有幾縷黑線在不停地游走,心中一震,這不是普通的中毒吧?難不成……是中蠱?

“喂,你醒醒?”她在年輕人耳邊呼喚,年輕人身體抽搐得更加嚴重,那些黑線開始往下蔓延。

怎麽辦?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可是朱翊凱說過,蠱苗不好惹,睚眦必報,她如果治好了他,是不是就得罪了蠱苗?要是蠱苗的人來向她下蠱怎麽辦?

她不知所措地四下張望,周圍似乎沒人,如果她救了他,也不會有人知道吧。她将手放在年輕人的額頭,她俏如春蔥的手指開始彌漫起一絲絲猶如亂麻的黑線。片刻之後,年輕人停止了抽搐,臉色也恢複了紅潤,她卻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兒要昏倒。

替人治療實在太耗費體力了,她粗重地喘氣,将他輕輕放回地上,起身往回走,卻被人一把扯住,她吓了一跳,側過臉去,看見那年輕人正抓着自己的手腕,眼神迷蒙,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你是……仙女嗎?”

她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沒錯,我就是仙女,你要記得,是昇龍山的山林仙女救了你。”說罷,将他的手掰開,匆匆回到老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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