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朵牡丹出神:“你這是在學迦葉尊者拈花微笑嗎?”
“拈花微笑的是佛,什麽時候變成了迦葉尊者?”劉明軒白了她一眼,“看書不認真!”
白小舟沒理他:“這是什麽花?”
“這種花,叫昆山夜光。”劉明軒微笑,“傳說,它是生長在仙境的花。”
白小舟連忙說:“我可不可以……”下面的話被劉明軒放在她唇上的手指生生打斷,“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白小舟一下子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坐在醫院裏,四周是白慘慘光禿禿的牆壁。
又是個夢?
“小舟,你終于醒了!”瞿思齊一把抱住她,誇張地哭道,“你睡了整整一個星期,我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一個星期?有這麽長嗎?”
“臭小子。”龍初夏在他頭上揍了一拳,“別想趁機吃豆腐,一邊去。”
“餓不餓?”一旁的葉不二将保暖瓶捧到她面前,“這是我熬的雞湯,絕對的土雞,要不要嘗嘗?”
“32床,快來繳費!”門外有護士喊,秦哲銘乖乖走出去,雖然一臉不甘,卻也沒有怨言。
白小舟愣了足足有五分鐘,忽然大叫:“翊凱呢?翊凱怎麽樣?”
“放心吧,他沒事,正在做B超呢。”
正說話,朱翊凱就推門走了進來,對着手裏的片子疑惑不解:“奇怪了,做彩超發現我的肝髒是白色的,可是查血又沒查出脂肪肝,難不成是什麽病變?我得去再做仔細檢查。”
“算了吧。”龍初夏說,“你的肝髒還能再長出來已經是奇跡了,不要再挑三揀四。”
朱翊凱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看到他活蹦亂跳,白小舟忍不住想哭,卻被龍初夏用枕頭粗魯地捂住臉:“不許哭。”
“誰,誰說我哭了?”白小舟倔犟地将枕頭扔出去,正好打在朱翊凱的頭上,四目相望,她慌忙閃躲。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怪異,其餘人等都品出一點暧昧的味道來,互相遞眼色。
朱翊凱波瀾不驚,淡淡道:“朱琨在隔壁病房,他差點兒死了。”
白小舟一驚:“發生了什麽事?殺人滅口?”
“他被布魯斯特下了毒。”
“那是他活該。”
“其實他是在為警方工作。”龍初夏說,“我問過警局裏跟另一個案子的同事了,史密斯與多宗盜竊國家級文物的案子有關,文物局的人為了錢,将唐墓出土的煉丹爐偷出來賣給史密斯。朱琨查出端倪,成為警方的線人。”
“但他沒想到秦教授用贗品煉丹,竟然選了他前女友加蘭試藥,或許正是因為他察覺出朱琨對這次的發掘太關心的緣故,他還不知道,朱琨已經換了女友。吃完丹藥的加蘭沒反應,秦教授以為自己失敗了,其實他确實失敗了,就放她回去了。她回到寝室,和王雅清起了争執,王雅清一時氣急,拿起水果刀把她給殺了。抛屍的時候,王雅清遇到了秦教授,秦教授沒有告發她,但逼她吃了第二次煉出的丹藥。王雅清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回寝室後自殺了。”她遞給她一份影印本,“這是她的遺書,在她的肚子裏找到的,她‘複活’後吞進肚裏去了。”
白小舟看着手裏的遺書,似乎能夠感覺到那個少女最後的懊悔和絕望。
“老師,真的有丹藥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龍初夏笑了笑,似乎飽含深意:“也許有,只是沒人成功過。”
白小舟笑了,似有所悟。
“你要去見見朱琨嗎?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他想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會給他機會。”白小舟倔犟地說,“我不能容忍朋友的背叛。”
從小到大,她沒有多少朋友,她身上就像有一層薄膜,将她與周圍的人隔離開來。她曾問過母親,為什麽她交不到朋友,母親總是一臉悲傷,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一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為什麽自己與他們不一樣。
越是這樣,被背叛才會越痛苦,不管對方是基于什麽樣的理由。
有些東西,不是道歉可以彌補的。
她賭氣似的鑽進被窩,龍初夏望着她,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
每個人的心中總會有些秘密,深藏在靈魂深處,與靈魂糾纏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被勾起,就像潘多拉的魔盒。
“凱子,你留下來照顧小舟,其他人,都回去工作。至于你亂用異能的事情,我閑了再跟你算賬。”龍初夏總結性發言,出門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瞿思齊一眼,他抱着雙肩,面無表情。
“喂,你好像在生氣。”出了病房後葉不二小聲問。
瞿思齊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氣?”
“可是……你真的在生氣……”
“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給拽出來?”
“……”
“有件事很有趣。”朱翊凱坐在床邊,“朱琨說他中毒的時候,是一個年輕男人救了他,那個人穿着咱們學校體育課發的球鞋,還幫他聯絡了警察,他以為那個男人是我。”
白小舟從被子裏鑽出來:“他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
“他那時快死了。”朱翊凱笑道,“那個地方很偏僻,竟然還會有咱們學校的人在那裏出現,是不是很有意思?”
白小舟明白他的意思,那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他會是誰呢?
窗外風和日麗,花木繁茂,在被樹葉切割成碎片的陽光中,她仿佛看到了那座只出現在夢裏的高山和森林。
那昆山的夜光,真是美極了。
枕頭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她摸出來,眼睛頓時睜大。
是那張借書證!她明明記得已經埋在防空洞下面了啊,是誰送回來的?
“我昏迷的時候,有什麽人來過嗎?”她側過身去問朱翊凱。
朱翊凱聳了聳肩:“除了我們幾個,沒別人了。”
會是誰呢?她默默看着這張借書證,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上面的怪異香味不僅絲毫沒有減退,反而愈加濃烈。
這張借書證後面究竟有着什麽樣的秘密呢?
十五、深山蠱苗
開學兩個星期,獎學金發放完畢,白小舟期末考試慘過,幸好沒有挂紅燈,也只好看着拿獎學金的同學們,空自眼紅。不過,以她的經歷來說,能夠及格已經很好了吧。
研究所裏有人歡喜有人愁,瞿思齊挂了一科,是英語;朱翊凱還是一如既往的春光滿面;葉不二雖然平時內向膽小,但考試起來絕不含糊,其成績與朱翊凱可謂不相上下;秦哲銘聲稱自己讓一半以上的學生不及格,并大呼“爽哉”,據聞得了一個“玉面修羅”的雅號,一時間名聲大噪。
“思齊,考得怎麽樣?”一進門朱翊凱就開始寒碜瞿思齊,可憐的挂科少年黑着半邊臉:“誰再在我面前提考試我就跟誰急!”
朱翊凱哈哈一笑,将一個巨大的背包往桌上一放,從櫃子中找出黃紙,開始畫各色符咒,有驅蟲的,有避邪的,不一而足。白小舟問:“你要出遠門?”
“也不算遠,到貴州去旅行。”朱翊凱一和她說話,語調就會沒來由地變得溫柔。白小舟似乎頗感興趣:“就你一個人?”
“沒錯,每次都是一個人。”
“我也去。”她興沖沖地說,“文明社會待久了,還有點兒懷念大自然。”
“好啊。”朱翊凱笑容滿面,“待會兒我就帶你去買裝備。”
看着兩人琴瑟和鳴,瞿思齊很不爽,側過臉去望了正在整理書籍的葉不二一眼:“我和不二也去。”
葉不二一愣,不知道怎麽就扯上自己了:“呃……思齊,其實我這兩天……”還沒說完就被瞿思齊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噤聲。
“真新鮮。”朱翊凱話裏有話,“你不是一直說不想去森林裏受罪嗎?還說過我是自找罪受的傻瓜,怎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瞿思齊裝傻:“我有說過這種話嗎?”葉不二想說的确有,又被他瞪了一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擡杠,白小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兩人怎麽越看越像在打情罵俏啊,不會是gay吧?
“好啊,既然你轉了性,我就破例帶你去。”朱翊凱笑得很純良,可瞿思齊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難不成他想趁機整我?不行,我要做好防範措施,先下手為強。
“這些符要不要我多寫一份?”朱翊凱揚了揚手中的朱砂筆。
“不用!”瞿思齊也拿出紙筆,“我自己會寫!”
白小舟湊過去,很顯然他的水平很不行,畫出來的符奇奇怪怪,說鬼畫符還侮辱了鬼,不知是哪部武俠小說裏說過,大弟子往往都是不成器的,果然是有道理的。
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