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分鐘,果然看見一個穿着苗族服飾的年輕男人從樹林裏出來,徑直往村子而來。瞿思齊不以為然:“這有什麽奇怪?”

朱翊凱看了他一眼:“那條路,是通往鬼村的路。”

“鬼村”兩個字令瞿思齊打了個寒戰,白小舟覺得來人很眼熟,就着月光仔細看了看,驚道:“是他?”

“你認識?”

“也不算認識,在火車上有過一面之緣,是個怪人,喜歡抱着個藤編的箱子。”她似乎想起了什麽,“說來奇怪,就是遇到他之後,我的座位下才出現了那只蠍子。”

那個男人出現在火車上不奇怪,火車上出現蟲也不奇怪,但這個和蟲有關的人出現在鬼村附近,就大大的奇怪了。

“來者不善,咱們還是躲起來的好。”朱翊凱朝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匆匆跑進柴房,趴在木柴垛子上往外看。

年輕男人走起路來無聲無息,手中還提着那只藤編小箱子,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沒人後才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門開了,他用極低的聲音跟裏面的人說了些什麽,裏面的人便迎他進去,然後,一切又歸為了寂靜。

“你們在這裏等我。”朱翊凱身形矯健,跳上那戶人家的屋頂,竟沒發出一點兒聲音,白小舟和瞿思齊互望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本事。朱翊凱揭開瓦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兩人看得心急,不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事。半個小時比半年還要漫長。門忽然開了,那個年輕人依然提了那個箱子,匆匆消失在村子的盡頭。

白小舟和瞿思齊急不可耐地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朱翊凱揉着太陽穴:“我想洗眼睛。”

“別賣關子了,到底看到了啥?”

朱翊凱道:“那屋子裏有一個瘋瘋癫癫的女人,沒有穿衣服,綁得像個粽子,嘴裏塞着布團,身上塗着一層厚厚的黑泥,一直在掙紮。那個男人對她念了半天的咒,然後……就午夜檔現場版了,女人的家人還在旁邊圍觀。”

兩人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直播結束後,男人又對她念了半天咒,女人的家人把她嘴裏的布團取出來。女人幹嘔了半天,吐出一條拇指粗的小蛇,男人用筷子把蛇夾起來,放進藤編箱子裏,女人的家人——看起來像她丈夫,還對那男人千恩萬謝,給了他一些錢。就這樣。”

“他在給那個女人解蠱?”白小舟急躁地說,“他懂蠱術,說不定和蠱母有關系,咱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跟上去?”

“別急。”朱翊凱按住她的肩,眉角上揚,“我在他身上做了手腳,等我們準備好再去追也不遲。”

那一刻,他又變回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談笑間樯橹飛灰湮滅。

白小舟在他後背狠狠一拍:“這才對嘛,自卑實在不符合你的個性。”

“我有自卑過嗎?”朱翊凱矢口否認,白小舟翻了個白眼,果然男人都是愛面子的。

三人回到下榻的農戶,開始收拾所攜帶的符咒和法器。主人還沒睡,奇怪地問:“這麽晚了,你們還要出門嗎?”

瞿思齊随便編了個謊話哄他,他連連搖頭:“還是明天再去吧,這山裏可不太平啊。那邊的鬼村就不說了,晚上還有山魈出沒啊。”

三人動作一頓,齊齊轉過頭:“您說什麽?”

“山魈。”主人說,“我知道你們城裏人不信這個,不過啊,我們這山裏真的有山魈。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怪物啊,它吃人的啊,它們專吃成年男子,還把年輕漂亮的女孩搶回去做老婆啊。你看咱們村子,大晚上的有人出去嗎?就是怕山魈。”

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他以為他們不信,着急地說:“你們別不信,二十年前啊,咱們村有個很漂亮的姑娘,叫果兒,那長得啊,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別說咱們村了,就是幾十裏之外的小夥子都來求婚,她一個都看不上。結果後來被一個背上和手臂上長了黑毛的山魈給抓走了,一直都沒有回來,她父母心痛不已,帶着人上山找,連個人影兒都沒找到。”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三人面面相觑:“不會吧?”

“聽說山魈沒有母的,都是搶人類姑娘做老婆,生下的女兒都是人,生下的兒子都是山魈。”

白小舟開始擦汗,心想葉不二是個吃人搶姑娘的妖怪?這……這無法理解啊。

“哈哈,老伯,你真愛開玩笑,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哪裏還有妖怪啊。”瞿思齊幹笑,“果兒姑娘說不定是偷偷出去打工了呢。在科學面前,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紙老虎。”

“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老伯一邊搖頭一邊回房去了。瞿思齊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變成了一臉苦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葉不二竟然是吃人的妖怪,我,我居然還和他睡過!”

朱翊凱和白小舟的眼神變得怪異,他連忙補充:“你們想到哪裏去了,是睡同一張床!我沒有那種癖好!”

兩人一臉懷疑,朱翊凱不懷好意地說:“怪不得你和不二走得那麽近,還老指使他幹活。原來如此。”

瞿思齊抽出瑞士軍刀:“你找事兒是吧?”

“夠了。”白小舟拿着把彎刀往兩人面前一切,“做正事。”

“你這刀哪裏來的?”

“問村裏的人買的,花了我兩百塊。”她将刀插回鞘中,“凱子,怎麽追?”

桌上有一只陶碗,朱翊凱從背包裏取出一張黃符,念了一段咒,用打火機點燃,放入碗中,火苗歡快地跳躍,直到燒盡最後一寸黃紙,黑色的紙灰驀然飄了起來,化作一只黑蝶,往屋外飛去。

“走。”三人提包跟上,黑蝶泛着淡淡熒光,在森林中穿行。林中沒有路,地上布滿了荊棘和藤蔓,白小舟一共摔了六次,瞿思齊摔了四次,朱翊凱常背包游,倒是沒摔,只是新衣服又被劃破,他也只有忍着。

“你這尋人的方法靈不靈啊?”瞿思齊不耐煩地問,“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沒找到他的住處。”

“噓。”朱翊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躲在一棵大樹後,嘴唇扇動,喉嚨裏卻沒有發聲:“有人。”

白小舟朝森林深處看,一盞白燈籠如同鬼魅一般飄着,是鬼火?不對,這裏沒有磷,難道是山魈?

燈籠越來越近,三人也越來越緊張,瞿思齊抓緊了瑞士軍刀,朱翊凱的手中也握着一把一尺長的匕首,雖然造型普通,刀刃卻異常鋒利,一看就是好刀。

離三人數步之外,那燈籠忽然停了下來,一個女聲幽幽道:“誰在那裏?”

女人?

朱翊凱用眼神示意:“是蠱母?”

白小舟搖頭。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沖破了烏雲,清澈的月光流瀉下來,映照着那個女人的臉。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穿着苗人服飾,像一縷美麗的幽魂:“不管你們是誰,還是回去吧,要是讓我丈夫看到可就糟了。”說罷,轉身離開,步步生蓮。

“難道她就是那個被抓走的果兒姑娘?”

“別管了,找不二要緊。”黑蝶停在朱翊凱的肩頭,他伸出指頭一挑,黑蝶又飛了起來,也不知走了多久,白小舟上氣不接下氣:“還要走多久啊?”

“快了。”朱翊凱将她扶起,神色驀然一凜,擡頭望向天空:“誰?”

沒有人回答,只有沙沙的松濤聲。

“思齊,小舟,跟着黑蝶先走。”彎刀在他手中舞了一個劍花,白小舟還想說什麽,被瞿思齊拉起就跑,白小舟急道:“凱子怎麽辦?”

“放心吧,他的自尊不會允許自己陰溝裏翻兩次船。”

“所以我才擔心。”白小舟黑着半邊臉說,“你就不怕他引起地震嗎?”

瞿思齊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安啦,凱子有分寸的。”

白小舟驚詫地看着他,雖然平時他們打打鬧鬧,看似不合,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卻彼此互相信任。在她加入051研究所之前,他們有過多少次同生共死呢?這就是同袍之情吧,果然男人間的友誼是不能看表象的。

朱翊凱握緊了彎刀,他能夠感覺到一股勁風在四周快速移動,卻無法确定它的位置。他眸中光華一轉,四周的樹木猛烈地搖動起來,左方某處忽然“咔嚓”一聲,折斷了一根枝丫。他将彎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扔去,彎刀在空中旋轉,帶着冰冷的風,切碎了沿路的所有樹葉,葉片飛舞,然後重重地插入一棵樹的樹幹中,入木三分。

沉悶的低吼從樹林中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樹上跳落,穿着普通的苗族衣物,手背上長滿了黑毛,長發及腰,整張臉都隐在黑暗中。

他的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