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自己掙脫不出來,捏着他的鼻子只說不動,任由他攬着自己。
其實,她何嘗不貪戀他的懷抱。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也想過不如這樣睡到地老天荒。
可是地老天荒終有時,現在他們彼此都還有事要去做!再說,一諾還在濟城,她和他在這裏越是纏綿,她心裏越是想念一諾。
好吧,她腦子裏這個時候非常适宜地飄進來一句被用濫了的詞:此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雖然酸了點,但對于此刻的他們來說,恰恰是這個理。
“我休假了,病假!我現在要吃藥!”
康子仁的聲音裏還散發着慵懶的味道,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童心連連求饒,“我這味藥副作用太強,不小心會中毒的!”
“不怕,反正幾年前就中過了,就再中一次,以毒攻毒......”他說着,俯身就咬住了她還想張開的唇,用力地吸了下去。
與此同時,雙手已經開始在她身上來來回回不老實地動作起來。
童心想掙紮,但經過昨晚的折騰和幾乎未眠的一夜,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去推開他,加上他此刻的力道大的驚人,席卷而來的吻帶着明顯的懲罰意味,她不敢再有造次的想法,索性閉上眼放松了自己的身體,慢慢地配合起他的熱情。
主要因為他的這句比情話還要酸的話,讓她不忍心拒絕。
男人的精力都這麽好嗎?明明眼睛還未睜開呢,就又來勁了?
船艙外,朝陽初升,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鋪上了一層金子,一派祥和美好。
而艙內上演的,也同樣是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
康子仁運氣很好,訂到了童心和陸文昊同一航班的最後一張機票。只是童心在商務艙,他在頭等艙。
五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讓康子仁第一次感受到了坐飛機是一種煎熬。
雜志看不進去,小憩睡不着。
想象着童心和陸文昊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再也坐不住了,打開安全帶,騰得站了起來,向商務艙走去。
VIP017.白加黑
“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漂亮的乘務員微笑着問剛從座位上站起來就帶着洶洶氣勢的康子仁。
“洗手間。”他冷冷地丢了三個字,步子沒有停下來。
“盥洗室在商務艙後面,您從這裏......”
“嗯!”
熱情的乘務員伸手給他指路,他卻不耐煩地嗯了一聲,從乘務員身邊經過直接向後面走去。
童心和陸文昊确實正在聊天,不過他們聊的全都是香港那塊地皮。她自己的郵箱裏一直都有相關資料,上飛機前,她已經下載了下來,此刻正在和陸文昊對着筆記本屏幕邊說邊指指劃劃。
康子仁眉頭微皺,深邃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款步走了過去,在過道上停下來。
商務艙的座位一排兩位,童心剛好在過道這邊,陸文昊坐靠窗。
當童心的餘光瞥到自己腳的旁邊多了一雙男士皮鞋的時候,疑惑地擡起了頭,剛好撞上康子仁寒潭似的黑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面色沉靜。
“你,你怎麽過來了?”她很意外,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陸文昊,又看向康子仁,所有的疑問都寫在了臉上。
陸文昊也發現了康子仁,但身上綁着安全帶,他沒有站起來,也只是仰着頭看着這位突然出現的男人。
他沒有開口,因為他明顯看到康子仁眼裏的敵意,但卻不像童心那樣意外,看向康子仁的狹長桃花眼裏帶着隐隐笑意。
康子仁還未回答童心,乘務員又走了過來,“先生,請您回您自己的座位。如果有什麽需要告訴我們,請不要在機艙內随意走動或者站在走廊裏。”
“我不舒服,從我的保姆這裏來拿藥。”康子仁雖然是在跟乘務員說話,但說話時視線一直沒離開童心,末了,幾不可聞地對她挑了挑眉,淡淡吩咐道:“把藥給我送過來。”
說完,慵懶地擡眸似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方才只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就低頭看向手裏的資料的陸文昊,大步向前面的頭等艙走去。
童心瞧着那抹款款離去的高大身影,皺眉愣住了。
不舒服?藥?
她首先想到的是他又發燒了嗎?因為自從昨天晚上他要了她之後開始,她就一直擔心他會像第一次要她後一樣,高燒不退,好在一夜都很正常。
莫非是早上那次?
童心心裏劃過一絲隐隐的擔憂,但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擔憂。
他若真病了,怎麽會好端端從前面走了過來,而且從那穩健的步伐裏看不出一點病态。
還問她這個保姆要藥?他明知道她根本沒什麽藥,還要當着商務艙所有乘客和乘務員的面,當着陸文昊的面,故意把“從我的保姆這裏來拿藥”說得那樣理所應當,霸氣十足......
這個家夥!又在戲弄她?
想到這裏,童心撇撇嘴,招招手把乘務員喊了過來,“麻煩問一下,你們飛機上有沒有常備的感冒藥?”
“先生,這是您商務艙的朋友送過來的。”乘務員把手裏的藥盒遞給康子仁。
他看了一眼乘務員手裏的東西,不由地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謝謝。”
是一盒白加黑感冒藥。
她竟然讓人給自己送感冒藥過來?沒診斷就敢下結論自己妄自開藥嗎?
康子仁的怒意瞬間就從眼神裏冒了出來,正想把那盒藥捏皺了扔掉,發現藥盒下面有張便簽紙。
“康教授:如果頭腦發熱,您就吃兩顆白片,會讓您瞬間清醒過來,不會再做出幼稚的舉動。如果您失眠,請服一粒黑片,保證讓您一覺睡到濟城。”
沒有落款,但當那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的時候,康子仁內斂的眸子再次眯了起來。
好你個童心,居然敢跟他玩反調戲!等着吧,看他這個病人回去之後如何在她身上榨取解藥!
康子仁沒有再去找茬,安安靜靜地在頭等艙的豪華沙發座椅上平躺了下去,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唇角卻慢慢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童心,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點什麽了?”陸文昊問正在收拾筆記本的童心。
對着一塊地皮讨論了兩個多小時,兩個人都有點疲倦,不如重新找個話題。
童心正在忙碌的雙手微微頓了頓,不自然地笑了笑,邊繼續收拾邊說,“陸總這麽聰明,還要明知故問麽?”
“呵呵。那,我是該恭喜你呢,還是該為自己唱首傷感的歌?”陸文昊薄唇微揚,笑得意味深長。
“少來,要是還能輪得上您這位花少唱傷感情歌,那您家樓下豈不是每天都會有女聲小合唱了?”童心轉眸笑着調侃他。
“所以當我唱起來的時候,才明白還真不是滋味!”陸文昊自嘲地收回視線,擡臂把雙手枕在自己頭下。
他不想看到她眼睛裏那隐藏的幸福和滿足。
“陸大總裁,您就別不是滋味了!您想想顧總此刻手裏拿着土地轉讓證協議正巴巴地等着雙手呈給您的情景,您是不是又想唱另外一首歌了?”童心眉眼彎彎,心情大好地跟他開玩笑。
“什麽歌?”
“咱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哇!”
“小妮子,敢調戲你上司!”
陸文昊抽出手在童心腦袋上敲了一下,收回手時臉上卻浮起一層淡淡的落寞。
童心,難道在你看來,我曾那麽認真對你說的話,真的只是開玩笑?
“陸總,還有一件事麻煩您替我保密。”童心将臉上的玩笑的笑意收起,突然認真地對陸文昊說。
“怎麽?”陸文昊坐直了身子,微微皺了皺眉,像是思索了一下,試探地問:“你不會沒告訴康子仁一諾的事吧?”
童心點點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失而複得之後反倒會讓人患得患失,我是怕到時候不僅再失去他,還會失去一諾。所以......”
“但是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他有知情權。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你有沒有想過,太晚讓他知道,或許會讓他更受傷,會覺得你不信任他!”陸文昊平靜地說着,邊說邊觀察她的表情。
“我想過。所以,我會很快做出決定。”童心秀眉微微擰着再次點了點頭。
“好!”陸文昊看着童心臉上突然出現的糾結,答應了她。
VIP018.一諾,叫爸爸
下了飛機已是黃昏時分,童心和陸文昊一前一後提着登機箱剛走出機艙,就看到康子仁逆着如流水般匆匆向前湧去的人流,就那樣長身玉立地站在長長的廊橋邊上,格外的耀眼刺目。
而他似乎還不嫌吸引眼球,看到她的時候,輕輕挑了挑眉,招手,“過來。”
童心先是一怔,看到他一貫沉靜的臉上竟然綻放着陽光幹淨的笑容時,心裏頃刻間被滿滿的幸福和甜蜜所填充。
那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那個時候,每當她好不容易堅持着不打瞌睡聽完了教藥劑學理論的老教授整整兩大節課之後,抱着書本剛走出教學樓,就會看到站在最後一層樓梯下的小康老師。
如現在一樣,站在一群人中,那樣出衆,那樣耀眼,而他好像渾然不覺周圍女生們冒着桃心的花癡眼神,長臂一揚,“童心,過來。”
而她,每每都會像現在一樣,表面上又窘又羞又難為情,心裏其實是又甜又美又幸福。
童心下意識地轉過身看了一眼陸文昊,只見陸文昊挑着眉聳了聳肩,“去吧!晚上七點半小會議室開會,別遲到就行!”
說完,越過她,踏上廊橋,随着人流走了出去。
童心感激對陸文昊的背影說了聲“謝謝陸總”,拖着登機箱一步步走向康子仁。
“看來藥效不好,還沒清醒?”她在他跟前站定,擡眸嗔笑。
康子仁不悅地皺了皺眉,轉過身不理他,擡步就走。
“喂......”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着他的背影,這家夥,就這麽走了?
她還以為他在這裏等她,至少也能給她提個包吧?
賭氣地扁扁嘴,低頭正要拉着箱子走,突然前面“蹬蹬蹬”傳來一陣腳步,緊接着一陣風撲面而來,她剛詫異地擡起頭,身子“倏”得騰空而起,腰間驟然一緊。
“啊!”她條件反射地驚呼一聲,左手的提箱杆和右臂上挂的包吓得全都扔掉,可是當她低頭看到始作俑者時,又羞又惱地擡手朝他身上砸去,“康子仁,你有病啊!”
可不有病麽,玩什麽不行,在哪玩不行,非要在這窄小而人又擁擠的飛機廊橋上玩一招猝不及防的擁抱!這下好了,所有人都超這邊看來,包括走在前面的乘客也停下腳步轉過身向這邊看過來。
一時間,狹小的空間裏更是被擠得水洩不通。
“對,我也懷疑我病了,妄想症!所以我在回到家之前确認一下,剛剛在三亞過去的一夜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康子仁将她抱得高高的,仰着頭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毫不掩飾眸子裏的激動和款款深情。
“快放我下來,堵塞交通了!”童心懊惱極了,就不該和他坐一趟航班回來,剛剛在飛機上還沒鬧夠,還要在這裏丢人現眼!
要是讓他們醫院那些小護士們看到在她們眼裏冷酷倨傲的男神教授,此刻像個神經病一樣在人潮擁擠的角落裏做出這些幼稚的舉動,他的粉絲們會不會一夜之間将他拉黑?
好在現在的路人對這種在大庭廣衆大街小巷上擁抱甚至親熱的鏡頭早就見怪不怪了,乘客們大多都只是好奇往這邊張望了一眼,又轉過身提着行李走了。
“走!回家!”康子仁将她放下來,不管不顧周圍還有不斷走過去的乘客,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一手拎起她的箱子一手牽着她,融入到了人流裏。
童心被他拉着,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想着這個內斂的男人突然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得忘乎所以,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滿足。
他是愛自己的,一直都愛的。
不需要問個明明白白,她都知道。
那麽,童心,你是否已經做好重新開始的準備了?
康子仁讓張龍過來接的機,剛上車坐穩,童心擡腕看了看時間,就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我們先去夏冰那把一諾接回來,然後你送我去公司,你跟一諾回家等我加班回去。”
康子仁皺了皺眉,“在你心裏,那孩子是不是比我還重要?”
“你們倆一樣重要!”童心見前面的張龍有意沒意往後視鏡裏看,湊近康子仁,壓低聲音對他神秘地笑了笑。
他将她攬進懷裏,學着她的樣子,湊近她,在她耳邊說:“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有自己的孩子比較好......”
“呃......”她的臉瞬間臊紅,推開他,“一諾也是我們的孩子,我可不想生二胎!”
“這叫什麽話?那能算是二胎嗎?你要是真離不開那個孩子,我們可以留下來,但是最好還是再生一個。”康子仁不滿了。
“那我問你,你喜歡不喜歡一諾?”她趁機問他。
“目前來看,是我能接受的第一個孩子。”他想了想,說了一句實話。
他以前只能說對孩子無感,自從舒一曼成為兒科的醫生之後,他便一直以不喜歡小孩為借口從來不去兒科。但是自從最近見了那個叫一諾的小女孩,讓他突然覺得身邊有個小朋友也會有很多歡樂。
可一諾畢竟不是他們的孩子,他必須讓她給他生個姓康的小朋友!
“嘿嘿,一諾一定會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孩子!”童心意味深長地對他笑了笑。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他挑了挑眉,不以為然。
因為是工作日,夏冰這兩日也是獲得了陸文昊的特批,上班帶着一諾在銷售部呆着,下班也沒時間給她做飯,只能将就着在快餐店解決。
接到童心電話的時候,夏冰帶着一諾正在肯德基裏啃漢堡。看到夏冰接起電話喊了聲“童心”,把沙拉醬抹得滿臉都是的小一諾瞬間睜大了圓圓的大眼睛,揚起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媽媽回來了。”
“好啦,你媽媽馬上就過來接你。”夏冰挂了電話,寵溺地摸了摸一諾的小鼻子。
康子仁的車在商場門前的停車場剛停穩,童心便看到了站在商場門口的一諾,一只手捏着她的小裙擺,另一只手握着飲料,邊喝邊四處張望,旁邊站着同樣在四處張望的夏冰。
“寶貝!”童心匆匆下車,迫不及待奔向一諾,滿心滿眼都是憐愛。
“媽媽!”一諾的小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擰着小腰向童心跑過去。
兩三天不見,童心覺得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再見到孩子,格外激動,抱着一諾又摟又親。再看到孩子的小臉上一道黑,一抹白的的時候,她忙一邊用手輕輕給孩子擦拭,一邊嗔怪地責備,“小讒貓,把臉上抹得跟個小花貓一樣!”
夏冰正要上前去問童心話,看到前面向這邊走過來的康子仁時,怔了一下,沒有再上前。
康子仁蹲下來抱起了一諾,對童心說“該去公司了,快去快回。我先帶孩子回家,張龍晚上去接你。”
“叔叔,你也跟媽媽一起出差了嗎?”一諾勾住康子仁的脖子,好奇地問。
“一諾,叫爸爸!”童心見到他抱着女兒,心裏一時激動,脫口而出。
爸爸?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
康子仁迷眸不解地看向她,眼神裏盡是詢問和疑惑。
而夏冰在詫異之後,睜大眼睛認真地看着眼前的疑似父女倆,左看幾眼,右看幾眼,一時皺眉,一時又了然地撇嘴。
“為什麽要把叔叔叫爸爸啊?”一諾的小臉上也是挂滿小問號,撅起小嘴看了看康子仁,又看了看童心。
“那個......如果一諾叫你爸爸,你不會不答應吧?”童心這才意識到到自己太過激動,不知如何給一諾解釋,只好以問代答,問康子仁。
“再說吧,我先帶孩子回去。”康子仁沒有回答她,面無表情地對一諾說:“叔叔先帶你回去,你媽媽加班完就回來。”
“嗯。”
童心心裏滑過深深的失落,對一諾交代了兩句就讓康子仁帶她鑽進了車裏。
“童心,幾年前強暴你的就是康子仁?”
看着康子仁的車子離開,夏冰再也忍不住心裏的疑問,走過來問童心。
“冰冰,不是我不告訴你,是連我也沒想過,和他還會有這麽一天。”童心有點愧疚地對夏冰說。
并不是她故意編造故事隐瞞她,她當時重遇康子仁,那個時候的他就像一個惡魔一樣處處和她做對,讓她更加堅定了不能讓一諾和他相認的決心。所以心裏氣憤,就告訴夏冰,一諾是她被強暴了之後生下來的。
因為這幾年,她一直都有這麽一個認知。他康子仁明明毀了她的清白,還在她肚子裏種下了一諾,可是當時他卻一直不承認他們之間已經跨越了雷池。
這跟強暴了她有區別嗎?
“難怪小一諾整天說她媽媽叫童心,她爸爸叫範堅強,原來康子仁這個強奸犯就是範堅強啊!童心,你可真夠有心了!”夏冰拍着童心的肩膀,無奈又心疼地搖了搖頭。
VIP019.親子鑒定
“一步步走來,我從沒想過會走到今天。”童心秀眉微蹙,感慨了一句。
“但是,剛才看康子仁的樣子,怎麽好像不太樂意讓一諾叫他爸爸呢?是不是還沒适應?”夏冰問。
“不是沒适應,是我還沒告訴他一諾是他的女兒。”童心擡腕看了看時間,拍拍夏冰的手,“我先去公司加個班,冰冰,這兩天多謝你幫我帶一諾,明天到了公司我再跟你細談。再見!”
“喂!別急啊!”
看着童心匆匆離開,夏冰再次搖了搖頭。
這丫頭,心裏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童心加班完回到水榭花苑已是夜裏十一點多,和陸文昊并肩作戰三個多小時,和顧氏的總裁讨價還價了一晚上,終于把香港那塊地皮以最便宜的價格買了下來。盡管口幹舌燥又累又餓,但一想到一諾父女倆可能還在家等着她回去,她婉拒了陸文昊安排的飯局,疲憊地坐張龍的車回到了家。
剛推開客廳大門,就看到沙發裏,康子仁抱着已經睡着的一諾在打盹。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倏地睜開眼睛,在看到是她時,抽出一只手,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懷裏的小人。
童心了然地點點頭,輕輕關上門,蹑手蹑腳走過去,從他懷裏小心翼翼地接過一諾,悄聲問,“怎麽不讓她在床上去睡?”
“她要等你,我拗不過,只好陪着她等,等着等着,她就要讓我抱着她睡......”康子仁皺了皺眉,無奈中卻似乎帶着很受用的滿足。
“她喜歡你呗!我先送她上去睡,你也早點休息。”童心俯身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一諾,可能是聽到了動靜,小眉頭在夢裏皺着。
說完,也沒顧上看男人突然變得陰沉的臉色,輕輕上了樓。
這個該死的小女人,怎麽眼睛裏心裏都只有那個孩子,完全視他為無物了嗎?
待童心把一諾安頓睡下,一邊打着哈欠準備進廚房填點饑腸辘辘的肚子就去洗澡睡覺,卻發現一樓的沙發裏,康子仁居然躺在那裏睡着了。
這家夥,是不是又想受涼發燒?
想起幾天前他突然生病的狀況,她仍心有餘悸,皺眉走了下去。
“喂!快回你房間睡去!”她晃動他的肩膀,既怕動作太大驚吓住了他,又怕太輕喚不醒他。
昨夜幾乎一夜未眠,今天又坐了半天的飛機,還熬夜等她,不累才怪!
晃了一下他沒反應,童心一邊打哈欠一邊再次搖了搖他,突然手腕被人緊緊攫住,待她扭頭看過來的時候,康子仁已經成功把她拉進懷裏,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裝睡?”她若不是剛才正在打哈欠,一定會驚呼出聲,看到他眸子裏含着壞壞的笑意時,氣惱地擰緊了秀眉。
“不是裝睡,是在等你一起睡!”他突然一個翻身,成功将她壓在了沙發裏。
“你剛才都在打盹了,這會怎麽這麽精神?”
她有不好的預感,因為她明顯感到了他正在故意把口裏溫熱的氣息往她臉上、脖頸上噴,明知道她在不停躲閃,沒停下來,反倒将她壓得更加嚴實。
“你都把一諾送去床上了,還沒把我送上去,我當然要精精神神地迎接你了!”他勾唇壞笑,說着便要俯身吻上去。
她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求饒,“我好困,又累又餓,你先去睡,讓我先填飽肚皮吧!”
“我也餓着呢,你得先喂飽我......”他根本不理會她的疲憊,不悅地撥開她的手,一只大手将她的兩只手腕扣在頭頂,沖她邪魅一笑,“昨天游艇上那沙發太不舒服了,今晚先感受感受咱家的沙發!”
說完,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咬住她的唇細細地描摹起來。與此同時,另外一只手已經撩開她的裙擺,探了進去。
“呃......康子仁你屬什麽的?怎麽這麽大精力!”她一邊被迫接受,一邊抱怨道。
“我屬不倒翁的......”
呃?不倒翁?她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還想開口問他,他卻死死地吮住了她的雙唇,再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不過這個晚上,康大教授以實際行動告訴了童心,到底什麽是百戰不殆的不倒翁!
......
第二天童心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比前一天晚上更累,可還是掙紮着起了床。
昨晚他們從一樓客廳的沙發上轉戰到了二樓康子仁的卧室裏,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獸一樣,将她吃得連骨頭都沒吐出來。
她以為他今天會休息一天,可一睜開眼卻不見了人影。
洗漱好準備下樓來給一諾做早餐,可是在下樓的時候卻隐隐聞到了空氣中仿佛漂浮着一股甜甜的米香味,她疑惑地向廚房的方向望去,卻看到餐桌上已然準備好了早餐。
有吐司果醬牛奶,有煎蛋白粥小菜,中西合璧,赤裸裸挑逗着她的胃和味蕾。
童心走下來詫異地往廚房走去,在看到那道正在把太不合身的圍裙從身上取下來的身影,她驚訝地張開了嘴,“我還以為你請的鐘點工到了,你別告訴我這桌子早餐全都是你做的!”
她印象裏的小康老師曾信誓旦旦地說過,“我的手是用來握手術刀的,并且只能用來握手術刀。”
可眼前的這個康子仁,頭發梳得光溜溜的,居然穿着女士圍裙早起做早餐!
他的手升級了嗎?也會拿菜刀了?
盡管很詫異,但是心裏的感動和幸福感卻油然而生,這是他第一次給她做早餐,能不激動麽?
“鐘點工做的東西哪能有我這種包身工做的有愛?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去上班,一諾先在家呆兩天,我會派人來陪她。時間有點倉促,好在離新學期開學還有幾天,我得聯系個幼兒園,讓她去上學吧!”康子仁對她眼睛裏的錯愕沒一點回應,攬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椅子裏。
“好!”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麽,此刻喉嚨堵得慌,心裏還有那一波一波蕩漾着的甜蜜和滿足。
幸福來得太快了,快到讓她措手不及。
她告訴自己,不管自己再怎麽誠惶誠恐,她這次都要下定決心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午餐時間,陸氏集團大樓對面的快餐廳。
“童,既然你都打算和康子仁和好了,為什麽不告訴他一諾的事?”夏冰嚼了一口牛肉飯,問坐在對面的童心。
童心皺了皺眉,為難地說,“不是我不告訴他,一方面是因為我跟他剛剛解開心結,我還沒想好怎麽告訴他,另一方面......我讓他相信一諾是他女兒估計一時半會有點難,他根本不知道他當年......我們倆當時懷一諾,他應該是在無意識的狀态下進行的!”
童心不知如何啓口說出當年那件窘事,猶猶豫豫地,隐隐晦晦地,才說了出來。
果然,夏冰擰眉盯着童心看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地睜大眼睛,“哦......怎麽可能啊!這男人也太滑稽了吧!”
聽起來确實不可思議,但是這事情偏偏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總之就是這樣的,我之前一直慶幸,因為他即使懷疑到一諾是我生的,也絕對不會懷疑一諾是他的女兒。但是現在,我卻猶豫了,不告訴他吧,我剝奪了他當父親的權利,于他于一諾,我都沒權利,而且于心不忍,尤其是每次看到他和一諾在一起相處愉快的時候......可是告訴他吧,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相信,他會不會以為我編故事讓他喜當爹呢?”童心索然無味地用手裏的勺子不停地攪着盤子裏的飯,想起這件事來,既糾結又矛盾。
“這還不簡單!他要是不相信,你讓他帶一諾去做個親子鑒定他不就相信了嘛!”夏冰提醒她。
“我也想過,但是依他的性格,只要我說孩子是他的,他即使心裏再不承認,表面上也會表示相信我,所以他有可能是不會去做親子鑒定而直接說願意相信一諾是他的女兒。”童心撇撇嘴,“這樣一來,好像他很大度願意接受別人的孩子,但事實呢?”
“事實上你才是受委屈的,為他養大這個孩子多不容易!”夏冰抱打不平地說。
童心放下手裏的勺子,看着夏冰,蹙着眉輕聲說:“我那天告訴他,如果我和他能在一起就送他一份大禮。說這話的時候,是因為他之前說要帶我出國,我們一起去國外生活,再也不回來。所以我就給他許下了這個承諾,也給自己一個緩沖期,選擇一個最合适的時間告訴他一諾的事。
下個月的教師節是他的生日,我現在就想在他生日時把這份大禮送出去。之前是我固執,不願拿孩子做賭注,怕他們家人只要孩子不要我,我在乎的不是做他們康家的兒媳婦,而是那樣的話,我就會失去一諾。現在......我們在一起的這兩天,讓我又貪戀上了有他的日子。冰冰你知道嗎?在這之前,我只要有一點不能和他重新開始的念頭,我就會一點都不期待。可是在一起了,我竟然這樣不舍得再分開,或許這就是失而複得之後的患得患失吧!
所以,我考慮了一下,或許有了孩子,我和他即使不用出國也能一起面對他們家人的各種阻撓。你說呢?”
“我理解你!也支持你!你們一家三口團聚了,不管遇到什麽阻礙,團結一心,其力斷金嘛!”夏冰給童心打起。
她的話音剛落,突然像想到了什麽,挑着眉興奮地說:“這樣不就得了!你悄悄取點康子仁的頭發,然後和一諾的拿去做親子鑒定,等結果出來了,你把結果送給康子仁當生日禮物!這樣的話,你的大禮不僅送出去了,有了鑒定的結果,他也不會有任何懷疑了。然後呢,你再把當年他是如何讓你懷上一諾的過程告訴他......他一激動,哇哦,多麽美好的生日之夜,說不定你們很快就可以為一諾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啦!”
說完,夏冰壞壞地沖童心飛了個眼,“怎麽樣,我這個辦法好吧?”
“偷偷去做親子鑒定?”童心思索了一下,“目前來看,這确實是最妥帖也最快能讓他相信孩子是他的辦法了!”
陸文昊說得沒錯,讓康子仁知道一諾的存在是他的權利,她沒資格剝奪。不管以後會是什麽結果,她都必須讓一諾認祖歸宗!
況且,這兩天的相處,不僅讓她發現自己還深愛着這個男人,而且似乎比以前更愛。而且,明明是一家三口住在了同一屋檐下,卻不能相認,這對他不公平,也讓她更煎熬。
去做個鑒定吧!是他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錯不了!
VIP020.鑒定結果,疑團重重(一)
雖然和夏冰确定了方案,但讓童心沒想到的是,這要從康子仁身上取幾根頭發并非易事。對她來說,難度不亞于虎口拔牙。
離下午下班還有一刻鐘的時間,童心的手機響了起來。
“司機帶着一諾過去接你了,你別讓他們等太久。”康子仁低沉溫潤的聲音透着慵懶從電話裏傳來。
“怎麽把孩子也帶來了?”童心皺了皺眉,看了看時間:“那我現在就收拾下去,你幾點回來?要不要等你回來吃飯?”
“我晚上還有一例手術要做,別等我了,你跟孩子吃了先休息。”
“哦,那好吧,你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宵夜。”
挂了電話,童心看着手機屏幕怔了會。自己怎麽這麽快就把自己置身到女主人的位置了?快到好像從來一直都是一樣。
邊自嘲邊收拾東西,今天陸文昊親自去機場送顧氏的幾個人,她就提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