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只是不甘心而已!

至于你我的未來......我不敢奢求,但對于一些我無力改變的事,我沒有精力和自信去争取。

比如你的家人,比如你的未婚妻......

康子仁等了良久不見她有開口的意思,側過身子,抓起她的手,“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曾經所有的過往你我都不要放在心上,在我決定今天跟你說這麽多之前,我擔心你仍會強硬地拒絕我,可是當我看到你并不比我開心多少的時候,我就決定了一件事:童心,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說完,他擡起雙手,将她臉上被海風吹得淩亂的頭發一绺绺耐心地捋到她耳後,拇指在她臉上慢慢摩挲,一寸一寸地描摹,像是在和記憶中的她核對,又像是想牢牢記住這張臉一樣。

撫摸着,他的眉心輕輕蹙起,“竟然瘦成了這樣,陸文昊是不是整天虐待你呢?現在就給他打電話,你這個秘書不幹了!”

“陸總對我很好!”童心擡手将他的大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苦澀一哂,“瘦了好,衣食住行都節省!”

“童心,告訴我實話,這幾年過得好不好?”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定定看着她,月色下她清楚看到了眸子裏流轉着濃濃的溫柔。

“嗯!好着呢!”她喉嚨被一股股暖流沖擊着,堵塞着,笑着沖他點頭。

“可是......我過得不好。”他皺了皺眉,佯裝委屈。

“呃......誰不知道康大教授是濟仁醫院的萬人迷啊,上到各科室優秀的女醫生,下到打掃衛生的大媽,中間還有卡哇伊的小護士。濟仁醫院流行這麽一句話,為人不識康子仁,閱盡帥哥也枉然!”童心撇撇嘴,打趣他,語氣裏卻聽不到一絲醋意。

是的,要換做以前,她還不打翻三條街的醋壇子才怪!可是如今,看到那麽多人喜歡他,她竟然一點都不會吃醋,心裏默默地為他感到驕傲。

“可是為什麽我看不出來你在乎我呢?”他的臉上突然浮起一抹灰敗。

“我......我哪有本事去跟那些女人争!”她淡淡地答他,心裏卻一片凄涼。

她雖然沒正式見過他的那個未婚妻,但是從別人口中多多少少聽到過,也是濟仁醫院的醫生。他們兩個人不僅門當戶對,而且興趣相投,她童心有什麽資格去搶她的未婚夫?

“可是,我只在乎你在乎不在乎......童心,我想要你!”康子仁雙手捧起她的臉,眸光堅定地看向她,說話的聲音陡然變得有點暗啞。

童心一怔,心“怦怦怦”瞬間強烈地跳動起來,他,幾個意思?

可康子仁明顯不願給她過多的考慮時間,言落便俯身咬住了她的唇,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雙手滑到她的腰間緊緊箍住,雙唇再也沒放開她的唇。

童心一開始有點條件反射般的掙紮,就如同之前在摩天輪和在餐桌上那兩次一樣,每一次他都會猝不及防地吻她,讓她不得不想着去掙脫。

可是在發現他早已防備似的牢牢控制住了她的身體的時候,她漸漸停止了掙紮,閉上眼睛,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子,任由他的唇舌肆無忌憚地侵略她。

許是見她沒有再反抗,他更加霸道起來,圈在她腰間的手不老實地開始在她身上游走,眼看就要往上襲去,童心突然睜大眼睛,使勁按住了他不規矩的手。

康子仁明顯不悅,皺了皺眉,放開了她的唇,“怎麽了?”

“我......”她重重地喘息之後,卻低垂下腦袋,不知道該如何啓口。

她知道他想幹什麽,她也并不是想在這個時候矯情地拒絕他。雖然她依然不看好他們的未來,但她願意靜觀其變,所以願意冰釋掉兩個人之間所有的誤會!

可是,她仍不敢在這裏就這樣跟他溫存!

不是不信任,也不是不喜歡這裏的環境......是......是她怕他像上次那樣一樣,事後會生病!

那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也是兩個人相愛之後,她見過他唯一一次喝醉酒。

那會正值她本科畢業前夕,也是他研究生畢業答辯的時期,他陪導師去參加本科畢業班答辯組的送別會,替導師喝了不少的酒。他讓她在實驗室等他,她卻等來了醉醺醺的他。

她想送他回他的寝室休息,他卻一把将她吻倒在了實驗室裏那張供人臨時休息的小單人床上......本就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她哪裏受得了以酒助興的他,不久便在他七葷八素的熱吻裏淪陷,主動攀上他的脖子,反客為主将大汗淋漓的他壓倒在了那張床上。

事後,她疼得暈了過去,而本來就半醉半醒的他也不知道是因為累還是醉,徹底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鐘,她發現他渾身發燙。好在本就是學醫的學生,當時她并沒多緊張,加上兩人身處實驗室,有冰塊,她爬起來,淡定地用毛巾蘸了冰水給他物理降溫。

因為又是六月份的天,夜裏也不冷,她便給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幫他各種散熱。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不僅沒有退燒,而且她發現他身子越來越燙,燒得臉上都泛起紅暈。她這個時候才慌張了起來,忙打電話叫來同學送他去了醫院。

沒想到的是,他到了醫院之後,竟然燒了兩天一夜才逐漸轉醒。醫生只告訴她她不該用物理降溫的辦法讓他二次受了風寒,所以才會病得那樣嚴重。

好在那次高燒沒燒壞他的腦袋,但是他卻真真地忘記了那天夜裏發生的所有事。從如何從餐桌上下來一直到如何進的醫院,中間發生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她問了他N遍,他搖了N+1遍的頭,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們之間那麽重要的第一次竟然就那樣在他的記憶力斷片了!

VIP014.重新開始

可是她是他女朋友啊,她既不好意思告訴別人他是因為和她睡了一覺之後就發燒了,也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讓他相信他确實把她吃幹抹淨了!

眼下,他剛剛也喝了酒,又是在這海風強勁的游艇上,加上他前兩天剛剛發過燒......她真的擔心他會再次事後生病。

“怎麽?”康子仁喘了一口粗氣,見她不語,以為她身體哪裏不舒服,“是身體不适嗎?還是餓得沒力氣了?”

不過他更想說,看到她做的那份晚餐,會更沒力氣。

“不是。”她再次搖搖頭,“我只是,還沒準備好,請你給我一點時間。”

這話其實也不假,她真的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聞言,康子仁方才還閃着碎光的眸子裏瞬間黯然了許多,像是有火苗在一簇簇熄滅,放在她肩上的雙手緩緩滑落,最終又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扶了起來,“好!我等你!走吧,進船艙裏去,這裏風大了!”

童心垂眸微不可聞地輕嘆口氣,站起來,一聲不吭地任由他攬着自己的肩走回了船艙。

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進沙發裏,康子仁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她,“冷了吧,喝點熱熱身。”

“嗯。”點點頭,接過了酒杯。

哪裏會感覺到冷,只是她确實需要讓自己清醒清醒。

“回去之後你把陸氏的工作辭掉,來醫院工作。”康子仁給自己徑自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坐在了她旁邊。

“嗯?”童心詫異地轉眸看着他,“我?”

“難道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康子仁見她似乎有點走神,蹙了蹙眉,“不願意嗎?”

“我覺得我在陸氏做得挺好的,不累,陸文昊給的工資也不錯!”她勉強笑了笑,敷衍着。

且不說她這幾年早就把本科四年學的那點藥理知識忘得差不多了,她若靠他的關系進醫院工作?呵......她不想因為他成為衆矢之的,更不想他因為她再次跟他們家鬧僵。

“那也不行!”康子仁霸道地将她攬進懷裏,“你當初學的是藥理學吧,就先去藥房,熟悉熟悉你的老本行。我忙完這段時間修個假,帶你出國去。”

“出國?”童心更加詫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點要跟她商量的意思,好像早就決定好了似的。

“嗯。我的本科和博士都是在美國羅馬琳達大學讀的,我已經跟那邊的導師聯系了一下,你可以去那邊繼續讀你的專業,直接從研究生讀起。”

康子仁說話時,深邃的眸子裏滿滿都是柔情,看得童心心裏更加糾結。

“可是,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再說,我對大學的專業早就失去了興趣了。”她抿了抿唇,拒絕了。

“那如果為了陪我呢?”康子仁似乎意料到了她不會那麽爽快答應,皺眉有點急切地問她。

“陪你?”

他難道又要出國?博士都畢業了,還想讀什麽?

“嗯。”康子仁收回目光,抿了一口酒,把視線挪到了手裏那杯琥珀色的液體上,“我打算去學校一邊繼續搞醫研,一邊可以代課。只要你跟我一起過去,我們就可以定居在那邊,再也不回來。”

說到這裏,康子仁轉過來看向她,“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沒了親人,跟我過去之後這邊也沒什麽挂念了,我們在那邊重新開始我們的日子。”

聽了他的計劃,童心的心裏不斷地蕩漾起層層圈圈的漣漪,一波一波澎湃着。

不管這個計劃他是否他已經決定了多久,也不管他這番話是否只是一時沖動多說,她還是這麽輕易就被他感到了。

這個驕傲的男人盡管那幾年對她格外寵愛,但也很少說甜言蜜語,承諾和未來也幾乎不提。就連說好了領結婚證那次,也是他看到她流着口水看同學的婚紗照時,他過來敲了敲她的腦袋,“喜歡自己也去拍。”

“又不結婚,拍這個幹什麽。”

當時她的這句話絕對是無心的,因為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依然沒離開電腦屏幕,可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倏地轉過了頭,睜大眼睛看向他。

他說:“現在不是都先拍照再領證麽?那我們就先領證再拍照吧!”

他就是這樣的人,一直都是,什麽都懶得說出來,可是心裏似乎早就有了決定。

今天也是如此。

要說當前段時間那個狂傲混蛋的康子仁,瞬間收斂起了所有的針對她的鋒芒,變得如此溫和如此深情了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

因為她知道,他骨子裏從來都不是一個專橫的人,雖然在感情上有點霸道,但哪個驕傲的男人不是如此呢?

但當他如此平靜地說出帶她出國重新開始,并且永遠不回來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意外,意外之後,就只剩下了感動。

但是,僅僅也只有感動。

他不理智,她不能配合他的沖動。他康子仁若只是濟仁醫院的一個教授也就罷了,可他肩上偏偏還挑着他的整個家族未來。

“你現在突然說這麽多話,讓我一時間難以适應。出國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但是去你們醫院工作的事,就算了。”童心斂了心神,對他說。

“童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康子仁見她總是一副心不在焉,對任何事又都如此淡漠,從她手裏接過酒杯放下來,逼近她的臉龐,“還是,對我不信任了?”

“沒......我相信你,但是我還是不能拖累你。你一走了之,你們家人能放過你嗎?還有......你的未婚妻呢?”猶豫了一下,童心還是将心裏的質疑說了出來。

或許,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可以一舉三得的辦法才會提出帶她出國?

讓他說出來,給彼此一個機會,給一諾一個希望,不是麽?

“什麽叫拖累?如果愛也能叫拖累,那我們也是相互拖累!不存在你拖累我的事!童心,我們上次就因為那麽一個小誤會耽誤了彼此四年多,難道你還可以繼續活在這個愚蠢的誤會裏?”

康子仁倏地放開了她,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擰着眉拔高了聲音質問她。

她從他驟然激動的聲音裏聽到了三分憤怒,七分挫敗。

她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擡眸迎上他寒潭似的深眸,直視那凜凜眸光,“子仁,沒有人明知道是誤會還願意一直誤會下去,但有些隔閡一旦存在了,再想去複合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的!”

“好!那你說,你想讓我付出什麽代價?”康子仁再次坐下來,聲音突然頹敗了下來。

VIP015.燈光暧昧,滿艙旖旎!

看到這樣受傷的康子仁,童心心裏隐隐作痛。

這種痛,一點都不亞于當年離開時的撕心裂肺。

那個時候即使不舍,即使心痛,即使委屈,但她至少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洩出來,而且他不在跟前,看不到摸不到,而不像現在這樣,近在咫尺,看着他這樣放低姿态地來求複合,她縱然心裏想立刻跟他遠走高飛,但卻不敢給一個準确的答案。

她知道,對他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來說,折磨她容易,但做出今天這些舉動需要做出多大的心裏掙紮,她都懂。

可是,她何嘗不是?

既然已經失去了,她寧願慢慢适應那種失去的痛,也不願在享受了短暫的失而複得帶來的幸福之後,再去承受得而複失的更深的痛。

她怕!

“我怎麽會讓你付出代價,我可能還不太适應這種失而複得的狀态......你給我時間,好嗎?”童心輕輕吐出一口氣,給了康子仁一個安慰的淺笑。

可康子仁對她的回答似乎并不滿意,仍皺緊了眉頭看着她,眉心處的郁結讓她心疼。

她忍不住秀眉輕輕蹙了起來,擡起雙手,兩只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撫在他的眉心處,一點點,一寸寸,耐心地将他的郁結撫平。

感受到她指尖的溫暖,看着她零距離的清麗臉龐,清澈眸子裏折射出來的深情和憐愛,康子仁再也忍受不了在心中已經燃燒了好久的火苗。

他擡手将她的手拿下來,認真地看着她,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着。

四目相對,倆倆相望,但卻都沒有語言。

他的眸子裏流轉的,是越來越炙熱的期待,而她的眼神裏,有了然,有默認,也有鼓勵......

是的,她覺得如果再讓他煎熬下去,不僅顯得矯情了點,或許,還會後悔。

放任一回吧,放任他,也放任自己。

放任精神上的複合,也放任身體上的渴望。

似乎語言在此刻顯得太過多餘,兩個人的眼神在空氣裏不斷地無聲交流,彼此心裏的欲望卻越來越濃烈。直到他終于回過神來,擡起雙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就像她剛才觸摸自己一樣,輕輕地,柔柔地。

那溫柔的觸感,那心顫的悸動,讓她心中一暖,恍惚間,他已經翻身而上,覆在她的身體上,兩個人直接倒在了沙發裏。

“童心,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會再放開你的!”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沙啞,讓她心頭如小鹿般亂撞,那張素淨的小臉也漸漸升騰起熾熱的溫度,她掙紮着挪動了一下身體,卻并沒有去拒絕他的壓制,只是在他的身下調整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她做好了接受他的準備。

她的動作,瞬間觸發了他的欲望,俯身不顧一切地吻了上去。

童心只覺得唇上一涼,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聲,卻頃刻間被他順勢吞入腹中。她緊緊地閉上眼,柔軟的雙臂,主動攀上他的脖子,小身子不受控制地蠕動起來。

不同于剛才在甲板上,康子仁的吻明顯強勁了很多,但是猛野中似乎又帶了幾分試探,先是蜻蜓點水式的淺嘗辄止,後又深深地吸着她的唇舌不放。

口中的空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幹,童心開始覺得呼吸不順暢,但就在她幾乎要窒息的時候,他卻突然含來一口清新的空氣,灌入她口中,讓她的神智瞬間從混沌到了清明。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她在他帶着技巧性的深吻裏漸漸陶醉,身子很快軟成了一灘泥。

他不會把她當成休克的病人了吧?這是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趁他又要給她“換氣”的機會,她将手臂擋在他們之間,喘息着,害羞着,“別......”

他以為她又要拒絕,正在興頭上,平日裏黑曜石般的深眸此刻已然泛起猩紅,皺緊眉不悅地看了她一眼,俯身作勢就要再次吻上去。她也擰緊了秀眉,邊掙紮邊憋紅了小臉說,“別......別在這裏,會被人看到的!”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他終于停止了動作,擡起頭來眸中含笑地看着她,“沒關系,這一片是私人海域,這個點是嚴禁外人進入的......”

“真的嗎?”她将信将疑,臉上的擔驚猶在。

“我會舍得讓你給別人看嗎?”他不答反問,薄唇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看向她的眼神愈發溫柔。

童心只覺渾身一顫,仿佛強電流猛地竄過她的身體,渾身的汗毛都一根根豎立了起來。在他深情的凝視之下,她覺得自己又要融化了。化在這個霸道的男人懷裏,化在這個溫柔的男人身下。

單手撐起身體,他突然再度俯身吻上她的唇,她沒有再掙紮一分,緩緩閉上眼睛,任由他一步步地加深了那個吻。

燈光暧昧,滿艙旖旎。

......

終于,他在她身上低吼一聲,邊喘着粗氣邊扳過她的臉,閉上眼,吻在了她的臉頰上。邊吻,邊在她耳邊低低呢喃,“童心,你終于成為我的女人了!以後,你也只能是我的。”

突然,他感覺到了唇邊似乎有點濕潤,驀地睜開眼,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他皺眉,心疼地正要擡手去幫她擦拭眼淚,卻垂下手,俯身吻上她的臉,溫柔地,耐心地,一寸寸吻幹了她臉上的淚痕。

吻着吻着,她再次擡起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地,久久地,沒有放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是夏末的深夜,但在黑色海面的襯托下,月色還是顯得清冷了很多。

而輕輕搖曳的游艇內,溫暖如春。

康子仁蜷腿坐在沙發上,童心閉着眼睛雙臂環緊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而他一只手輕漾着手裏的紅酒,另一只手在懷裏人那柔順的長發上,上上下下,慢慢地,溫柔地撫摸。

這是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候,最親近也最常用的姿勢。只不過那個時候,他手裏握的不是酒杯,而是醫學論著。而她總是不老實地在他懷裏蠕動來蠕動去,他總是說她比小寵物還鬧騰。

“子仁?”

她突然開口,用只能被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眼睛卻依然緊閉着,似乎很累很累的樣子。

“嗯?”他也是慵懶地應了聲,把手裏的酒杯遞到她的唇邊。

許是聞到了酒味,她皺了皺鼻子,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懶懶地擡手拿過他手裏的酒杯,仰頭一大口咽下了杯裏的所有酒。

“還要嗎?”他帶着興味地挑了挑眉,渴了麽?一口喝了這麽多?

“要!”她順勢躺在了他的大腿上,舉高了手裏的酒杯,她需要壯膽,問接下來的問題。

康子仁唇角不懷好意地勾了勾,把酒杯放在旁邊的桌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雙手開始在她身上不老實起來。

“唔......”她一驚,推開他,倏地坐了起來,不悅地嗔怪:“你又要幹嘛!”

“不是你說你還要嗎?”康子仁扁扁嘴,一副委屈的模樣。

“我什麽時候說......你無恥!”

她看到他眸子裏的狡黠時,終于明白自己被他戲弄了,擡手就要去敲他的腦袋,卻被他準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拉,又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我有事問你!”她怕他再欺身而上,剛在他的腿上枕穩,便先發制人地開口問他。

他低頭看着仰着腦袋估計只能看到自己下巴的女人,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子,“問!不用征求我!”

“你......你真的沒有問題問我嗎?”她猶猶豫豫地問他,語氣裏有好奇,似乎也有失望。

沒錯,她很失望,他應該有問題問她不是麽?可他卻一副老夫老妻愛愛完之後的滿足模樣,一個問題也沒有。

“到底是你想問我,還是你想我問你?”他皺了皺眉,不明白她想說什麽。

“你真的沒問題?”她再次問,秀眉快擰成了麻花。

這回他沒有很快答她,眯着眼睛探究地看了看她眸子裏閃爍的光芒,搖了搖頭,“我想知道的答案,你已經用實際行動來回答我了!我很滿意!”

說完,他斜斜地勾了勾唇,擡手又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

童心真心失望了!他,真的不在乎嗎?還是......還是他心裏已經有了他以為的答案?

她嘆了一口氣,癟癟嘴,不再問,也不再看他,把恍然的視線轉到了頭上的艙頂。

見她明顯不高興地不理他了,他溫和地笑了笑,手伸到她脖子下面,将她扶起來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她就是這樣,在他面前,即使不說話,也要把所有的心情都寫在臉上,讓他每看她一眼,就心裏不舒服一層,非要開口問個明白,彼此都才安心。

他将她的手裹進自己的手心,“童心,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也知道你在等待我問什麽。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但是我不會介意。我只是嫉妒那個人,恨那個人......”

童心有點聽不下去了,原來他知道她剛才想說什麽!

“你嫉妒誰?恨誰?”她突然從他懷裏坐起來,轉身杏目怒瞪看着他,“康子仁,你是不是嫉妒那個要了我第一次的人?”

真是太諷刺了!這個明明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在要了她第二次之後,居然說他不介意她不是第一次,還說他嫉妒那個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

VIP016.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

康教授,你也有這麽愚蠢的時候?

想到這裏,氣呼呼坐起來的童心心裏卻突然樂了!

康子仁瞧着她突然從懷裏起來,有一瞬間的怔忡。他的腦子裏瞬間閃過幾個回憶的片花:她曾經也像剛才那樣,本來靜靜地躺在他懷裏,卻突然站起來,很多時候吓得他會把手裏正在看的書都打翻。

他的那個莽莽撞撞的童小心又回來了麽?

“咳......什麽要了你第一次第二次?”康子仁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眸子裏滿是探究,“我是說我嫉妒陸文昊,恨陸文昊,因為我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對你這個小秘書有想法,但是我不介意他有想法,因為我自信你不會跟了他。”

呃?納尼?

童心瞳孔一斂,“你,你個混蛋,總是讓我上套!”

她本來真的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在看到他說完話後,繃緊的唇角明顯有隐忍着的笑意時,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又被他戲弄了!這個混蛋!

她又羞又惱,兩只拳頭不斷地砸向他的胸膛,邊砸邊嗔罵,“笨蛋,混蛋,王八蛋!”

康子仁終于再也憋不住,抓住她的手腕大笑起來,兩個人在沙發裏鬥成了一團。

鬧夠了,康子仁看着累得氣喘籲籲的童心,斂起臉上所有的情緒,按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童心,我們彼此錯過了理應是最美好的四年,我不會再問你這四年是怎麽過來的,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從今天開始,我康子仁和你童心的生命就牢牢捆在了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不管是彼此相愛,還是相互折磨,都要糾纏一輩子!”

他的一番話,讓童心體內因為方才的鬧騰正在加速流動的血液,一瞬間像是凝固了,她感到身上的溫度在漸漸消逝。

有點冷。

不管是彼此相愛,還是相互折磨,都要糾纏一輩子!

為什麽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下蠱呢?聽起來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懼怕感。

是因為自己沒自信麽?還是,對他沒信心?

“怎麽了?你不相信我?”他像是洞穿了她的眼神,低頭問她。

“不是!我是怕被你糾纏!”她嘿嘿一笑。

“那你就主動來糾纏我!”他似是松了一口氣,邪魅地勾了勾唇。

說罷,作勢就要再次将她撲倒,被她搖頭晃肩地推了過去,突然格外認真地喚了他一聲,“康子仁!”

“怎麽了?這麽嚴肅?”他停下所有動作,皺眉不解地問她。

她坐直了身子,垂眸抿了抿唇,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一樣,仰頭堅定地看向他,“既然你送我了那句話,那我今天也在你這裏做一個承諾。”

“哦?好!”他挑了挑眉,抱起雙臂,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如果我們能在一起,我送你一份大禮!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送你一份大禮!”

努力平靜地說完這句話,童心暗暗舒了一口氣。

康子仁回味了一下她的話,皺了皺眉,“這,有區別嗎?不一樣的大禮?”

“嗯!”童心點點頭,又搖搖頭,“雖然前者和後者都是已經準備了四年多的大禮,但是不一樣,因為這兩份大禮,一份本來就是你給我的,而另一份,也是因為你的關系我才得到的。所以,不管我們以後在不在一起,我都會選擇一份其中的禮物,還給你!”

康子仁聳聳肩,似乎沒太聽明白的意思,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抿了一口之後才點點頭,“好!盡管我現在就很好奇,但是我還是會慢慢期待着你的大禮!不過,你要記住了,我鐵定會收到你的第一份大禮!至于你所說的那第二份,留着給你自己吧!因為我剛才已經說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相互糾纏。不在一起如何糾纏?”

“希望你如願!”

童心不想再計較他的偷換概念,因為她确确實實做出了最大的決定。

康子仁,真的對不起,我不能利用一諾去你們家人那裏換取可憐的自尊。但是我會努力和你一起去面對阻礙,倘若盡力之後,我們的決心仍贏不了現實的絕情,請不要怪我狠心。

但,我仍希望我能把第一份大禮送給你!只希望到時候,我們的一諾對你來說,是一份大驚喜!

我期待着那一天!

“會的!”

康子仁堅定地說完,長臂一伸,将她撈進懷裏,兩個人緊緊相擁。

兩個人在游艇的大圓沙發上休息了半個晚上,第二天天剛亮,還窩在康子仁懷裏睡得香甜的童心,就接到了陸文昊的電話。

“童心,你忙完了沒?”

“哦......”童心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康子仁,低聲說:“陸總,是不是有事找我?”

昨天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今天讓他坐上午的飛機先回濟城,她把機票改簽到了晚上。陸文昊這麽早就打來電話,應該不是忘記這件事了。

“是的,你還記得上上個月我們在香港競标時,丢掉的那塊地皮嗎?”

童心皺眉想了想,“記得啊,後來被顧氏出高價買走了,香港那塊地吧?”

“對!顧氏現在公司內部管理出了問題,幾乎面臨破産,所以沒有能力再繼續把那塊地開發下去,顧總為了套現,知道我們有意向,想把那塊地超低價轉給我們。因為當時那塊地皮的情況你最了解,所以......”陸文昊欲言又止,但說話時語氣急切,很恰當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顧總現在就要談嗎?”

童心記得,那塊地她和陸文昊當時研究了一個多月才決定去競拍的,沒想到顧氏當時高價買了回去,他們只好遺憾敗北。如今沒想到顧氏又要低價轉給他們,也許是好事,也也許是壞事。但不管是好事壞事,都是比較重要的事。

“對,因為他們公司現在非常窘迫,他着急套現,已經親自去了我們公司,但是今晚就要離開。”

童心明白了,這是讓她現在立刻就和他一起飛回濟城吧?

她又轉眸看向還在睡覺的康子仁,卻突然對上了他不知何時早已經睜開了的深眸,正皺眉有點不悅地看着她。

她無聲地對他笑了笑,又轉身對着電話說,“我明白了陸總,機票我還沒來得改簽,剛好,我不用改簽了,我們呆會直接機場見。”

“好。”陸文昊滿意地挂了電話。

“童保姆,欠我的24小時到了嗎?”

童心的電話剛挂,就聽到身後酸溜溜地傳來一句質問。

“好了,你也應該聽到了,真有事!欠你的你記住,回頭補償你。”

童心邊說邊站了起來,雖說飛機是三個多小時以後的,但她的行李還在陸文昊訂的酒店房間裏,來回路程算上,她也該回去了。

“不行!現在就補償!”她剛下了沙發站穩,康子仁起身拽住她的手腕輕輕往懷裏一拉,她便猝不及防地向沙發倒去,他長臂一撈,把她控制在了自己的臂彎裏。

“別鬧了,康教授!你自己突然跑出來沒少推掉手術吧!快起來!回去了!”童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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