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啓靈儀典上
啓靈式會場的北邊。
一位黑衣執事上前正恭敬地向沐靈準長老禀報。“禀沐靈準長老，午時将近，啓靈儀典即将開始。”
沐靈準嗯了一聲，追問了一句。“對了，那個小兒到了沒有？”
“回長老，還沒有。”黑衣執事答道，“不過，據您吩咐的那兩個侍衛傳來的消息來看，楓族的人于半個月前就通知那少年了。”
“哦？那麽為何現在還沒到？這楓族的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沐靈準冷笑一聲。
“回長老，那楓族中人說，那少年乃是步行而來，橫穿衆峰，十多日前就出發了。其間行程就算平常侍衛步行也得十日，何況那十歲的少年。若他真的步行至此，可見其性格堅毅，定然是個修煉的好苗子啊。”
“哼！”皓首老者目中透出幾分不快，暗自想道：好苗子，好苗子。他是楓蒼嘯的兒子，可也是鬼族妖女的兒子！他日要是他知曉當年的事，又有誰擔保他到時不殺出族去，回歸鬼族？那可就真是好看咯。幸虧焚族老友提醒我這些。老夫可不蹚這渾水，還是留給下一任吧。他參加下一屆啓靈式也不晚。
他心中如是想着，嘴上說道：“可他若是午時不到，必是懶散無用之徒，談何修煉？而現在他沒機會了，傳我命令，啓靈儀典現在開始！”
“喏。”黑衣執事暗嘆口氣，領命而去，和幾個執事轉身飛到空中，朗聲宣布道：“奉天承運，我族盛會，永安元年，啓靈開泰......衆啓靈使聽令，開啓啓靈陣！”
“等等！”一聲嬌喝從林中傳來，待衆人偱音望去時，卻見一黃衣女子随音而至，正當衆人稱贊黃衣女子身法精妙之時，才發現其左右衣袖下各有一孩子，更是對她嘆服不已。
待沐靈準看清這女子的身影之時，大吃一驚，忙快步上前迎接道：“原來是雲總管，老夫有失遠迎，不知總管到這啓靈儀典上有何貴幹？”
“沒什麽，只是沐族長讓我帶着沐雪來參觀儀典，于是就過來了。”
“哦，原來如此。” 沐靈準望向那四處張望的小女孩一副了然之色，目光一轉，帶着幾分問詢之色望向另一側沉默的青衫少年。
雲總管看在眼裏，口上卻是一聲輕笑：“喲，靈準長老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面前，怎麽卻認不出呢？”
“見笑，見笑。”沐靈準強笑一聲，向身後正色道：“來人吶，将這少年帶至啓靈臺，同時準備開啓啓靈陣。”
身後的侍衛依言将楓烨帶下，待到楓烨走遠許久，沐靈準才皺眉道：“老夫有一事相問，不知雲總管如何遇到這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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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總管淡淡一笑，将沐雪拉到身前，道：“小孩子貪玩，路上鬧着要采花編花環，于是就遇到了。不過，”她擡頭望了望天空，頓了下才道，“現在才是午時，方才靈準長老好像有點着急呢？怕是有些糊塗了吧？”
罵我老糊塗！？沐靈準剛剛堆出的笑容又生生擠回去，僵硬地答道：“老朽老了，自然不比雲總管年輕有為，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先告退了！”
沐靈準大步離去，面色如常，心中卻怒道，這雲總管欺人太甚，要不是念你是族長跟前的紅人，今日之事，老夫絕不會善罷甘休！
黃衣女子望着他離去的身影，目中露出一抹不屑之意，一個分脈長老，仗着一把年紀才混上這差事，也想套我的話，不自量力。
楓烨跟着侍衛走了一會兒，便走到了他那個在坤區一角的啓靈臺。登上啓靈臺後，楓烨望眼過去，只見在密密麻麻的啓靈臺的上空，一排排啓靈使神色嚴肅，手上捏訣，祭出啓靈石，開啓啓靈陣。那一座座青石靈臺瞬間迸發出絢爛奪目的靈茫，刻于青石上的陣法也顯現出來，一股股精純的靈氣從陣紋中噴薄而出，包裹陣中的少男少女。
楓烨正要坐在啓靈臺上，忽然聽到有小女孩的聲音，他看過去原來是沐雪。沐雪解釋好半天，楓烨才聽明白原來雲總管在沐雪的央求下，陪着沐雪來看他啓靈。雲總管支開了負責此處的啓靈使，與沐雪一同站在青石啓靈臺前。楓烨心中有些感動，畢竟他原以為自己會孤身一人呢。
楓烨收斂心神，坐在石臺中間，石臺上各色靈氣缭繞，若蓮花般開落，煞是好看。
此間，各系靈氣依次游走楓烨的經脈，楓烨閉目細細感受經脈中的靈氣，放松身體，努力契合靈氣。畢竟只有和他經脈契合的靈氣才會融入經脈，喚起靈脈，而融合度越高，靈脈階品也越高。而融合度最高的那一兩系就被稱作主靈脈，反之則稱為廢靈脈。
關于為什麽靈脈有主廢之分，楓烨也聽三叔提起過。修行靈脈之時，高階的靈脈會壓制低階的靈脈，進而導致低階的靈脈幾乎無法修行，只有高階靈脈才能修行到高的層次。
正當楓烨凝聚靈脈之時，耳邊卻傳來了沐雪和雲姨的聲音，雖然楓烨聽得不真切，但是也大概明白她們是在讨論自己的靈脈是什麽階品。
“我猜楓烨哥哥一定是天階。”沐雪歪着腦袋笑道。
雲姨原本認真聽着，可聽到這話，她憋笑憋到差點憋出內傷。“噗！小沐雪，啓靈式幾千年來都未啓出天階靈脈來，他又怎麽會啓出天脈？”
小沐雪瞪大眼睛，噘着嘴巴，不解地問：“為什麽呀？反正我就覺得楓烨哥哥是。”
“沐雪啊，天階靈脈從來都不參加啓靈式。因為凡是具有天階靈脈之人，周歲時都會開啓天命旋渦，以天命旋渦化作天脈，逆血返祖，一生戰力滔天。”雲姨笑着解釋道。不過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們壽命不長的。”
她将目光投向遠處，只見遠處已有啓靈臺升起靈氣柱。“看到沒,沐雪?靈氣柱百丈為玄階，每升百丈升一品，千丈為地階，每升五百丈升一品。”
沐雪擡頭望去，只見從遠到近有許多五顏六色靈氣柱飛速沖起，直達雲霄，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反觀眼前楓烨的啓靈臺卻還沒有動靜。
“雲姨，楓烨哥哥為什麽還沒有啓靈柱呢？”
本來還想從她們那聽到自己靈氣柱多高的楓烨，聽到這話一陣無語，我...居然還沒有，忽然，楓烨感受到靈脈中傳來一陣強烈的灼燒感，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而臺下，背對着楓烨的雲姨還在和沐雪說笑。
“一會兒就有了吧。你也好好看着，後年就輪到你了。”
“哦，雲姨。沐雪有個問題問你，開啓靈脈時會不會痛呢？”
“不會，很舒服，很安全的。小沐雪難道怕痛？”雲姨揶揄道。
“不....不怕。”沐雪小聲說道，眼神有些飄忽。忽然，她驚呼起來：“雲姨，着火了！”
雲姨轉過頭去，只見楓烨的啓靈臺上，火光大盛，早已看不見那個少年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