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香淳夫人

沈瓷帶着護具砰砰砰一槍接一槍在訓練場上打槍。關堇行隔窗挑着簾子，有些好奇的問韓城：“她這是怎麽了？”

“大約是被吓着了。”韓城給關堇行說了那天的事。

關堇行唔了一聲。放下簾子，倒了杯紅酒嗅了嗅味道，陶醉的聞了一下，還是将酒杯遞給韓城。韓城挑眉看他。關堇行苦笑：“家有胭脂虎。”

韓城品着酒道：“聽說孫穎回來吓壞了”

“受了點傷，沒有大礙。”

韓城見關堇行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暮色夕陽，沈瓷收拾了一番，把槍別在腰上。慢吞吞跟關堇行逛着關宅。關家古韻古香，跟沈家老宅很有共點。沈瓷很喜歡這裏，不由自主的就對關堇行說：“将來要是我們可以不分出去，都住在這裏多好。”

關堇衍是關家長子，如果将來分家，走的勢必是關堇行的。沈瓷心裏明白，也就這麽一說罷了。哪知關堇行的表情竟然變的十分微妙，沈瓷被關堇行看的迫窘。拍了他一下，又羞又怒：“幹嘛這麽看我。”

關堇行的聲音很無辜，也很真誠：“我就是沒想到你這麽恨嫁。”

“關堇行你無恥！”

關堇行的表情和他的聲音一樣無辜，拉着沈瓷手腕不讓她走：“這就無恥了？你今天說來陪我，我騰了一整天。你抱着你的槍就沒撒手過，我倒是想無恥，你也要給我機會啊。”

沈瓷怯怯的縮着脖子，使勁想把自己手從關堇行的鉗制中救出來：“關關，你就像個怨婦。這個表情好猥瑣。”

“久逢甘露精神爽，奈何空曠。”

關堇行啧啧有聲的撒開手，大步朝前走去。沈瓷以為他生氣了，追過去想看他臉色。關堇行避着不讓她看，任憑沈瓷拽他袖子吊他胳膊，關堇行愣是不低頭。惹得關堇行都有些好奇沈瓷究竟學了多少市井蠻纏的手段。

關堇行要比沈瓷高一個頭多，沈瓷實在看不真切。于是跳起來吊着他的脖子，兩只手像是環着一顆粗脖柳樹。關堇行的腰卻沒有像柳樹一樣彎下來，直挺挺着腰背。沈瓷很尴尬的懸空挂在他身上。

沈瓷的羞恥心終于有了一絲絲複蘇的跡象。讪讪的踮着腳松手挨地。關堇行一把摟住她的腰。灼熱的氣息纏繞在沈瓷兩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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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撅嘴，輕輕閉上眼睛。關堇行抱着她哧哧悶笑，渾身顫抖。沈瓷氣急敗壞拍他，關堇行恍若未聞。月色撩人，花前月下。沈瓷只覺氣悶。

庭院吚吚啞啞，曲調婉轉悠揚。沈瓷關堇行同時神色一凜，現在的他們都對唱戲敏感的很。

“關關，你有沒有聽見人在唱歌？”

關堇行微微一颔首‘恩’了一聲。

沈瓷拉着關堇行順着歌聲找去，花園裏一個女人沉進湖裏，沈瓷關堇行兩人趕到時，只來得及看到一頭飄在水上的頭發。關堇行和沈瓷面面相觑。

“還有別人！”關堇行冷聲說。他把沈瓷護在身後，對她說:“阿瓷，把你槍給我。”沈瓷趕緊塞到他手裏。

黑黝黝的手丨槍在關堇行手裏打了個旋轉，他對着夜色高喊。“哪位朋友，出來會會。”一陣風葉簌簌的寂靜。良久才有一道男聲傳出來。

“不必了。關二少，我們是十萬大山的人。庭華山下了歸門鏡，我們來問這女人一些東西。”

關堇行聽辨不出來人是站在哪裏說話。高聲道:“問人把人問到湖裏去？”這話鄙夷的味道就很濃了，甚至帶點挑釁的意味。關堇行用眼神示意沈瓷，他掩護，讓沈瓷看看掉進水裏的是誰。

沈瓷借着體型嬌小，月光皎潔樹影陰郁，從陰影下偷偷潛道湖邊。湖裏的人浮浮沉沉，借着月色，沈瓷看到她美麗的半張臉。

那人卻是一個好脾氣。無奈解釋:“我們還沒問出來個所以然，她自己跳湖了。”

關堇行還欲說什麽，眼見沈瓷對他做了一個手勢，指的南小院的方向。周嫱？關堇行雙目欲裂，厲聲急道：“回來！”

沈瓷懵然，身體已經下意識離開湖岸。周嫱從水中一躍而出，出水芙蓉驚豔。疾風如令扯住沈瓷手腕。沈瓷滿目驚恐：“周姨娘！”

“沈瓷，我都說過我不曾傷害過你什麽，你怎麽總是讓關堇行查我。”周嫱怒氣沖天，濕淋淋的衣服嗒嗒滴水：“沈瓷，沈绾念已經找上你了，你以為你躲得過嗎？”

“哈哈哈，簡直可笑。你喊庭華山人來就能救你。沈瓷，你以為他們是什麽善類！”

沈瓷莫名所以，對着周嫱抓她的手腕狠咬下去。周嫱吃痛卻不松手，眼睛裏流轉的是殘忍嗜血，嘤嘤啼哭：“別咬我，我疼。”

關堇行翻身從回廊低欄跳下來，斜身對着周嫱手腕一槍。狠，而準。陰暗處的男人都不自覺屏息，關二少真是好膽色，也不怕傷了自己未婚妻。

周嫱松手，嬌柔而無助，站在水裏淚眼汪汪看着關堇行，輕語呢喃：“我疼啊。”

關堇行冷然對不速之客的男人道：“出來吧，都到這個時候了，躲躲藏藏還有什麽意思。”

樹蔭後走出一個男人，三十出頭的模樣，身姿挺拔氣質儒雅，很文質彬彬的一個男人。灰色長袍，像賬房掌櫃。他拱手道：“在下彭汝楠。”

彭汝楠後面還跟着兩個小童，十三四歲的模樣，雌雄難辨，一對精致漂亮的雙胞胎。彭汝楠一個眼色過去，其中一個小童下水去拉周嫱。奇怪的是周嫱竟然不做任何反抗，柔順的跟在小童後面，亦步亦趨。

彭汝楠自行上前壓在關堇行耳旁一陣低語，另外一個小童前來扶沈瓷。沈瓷一瞬間便明白周嫱為什麽不反抗了，沈瓷本欲拒絕小童攙扶。小童臉頰攢出一個漂亮的梨渦，靈氣十足的眼睛看着沈瓷，仿佛會說話。沈瓷怔怔呆呆的就跟着小童走了。

“此話當真？”關堇行問道。

彭汝楠點頭：“二少放心，絕不辱命。”

“你把她帶走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不會有人發現異樣的。我給你一個月，屆時你不把她送回來。後果自負。”

關堇行以前一直為十萬大山和庭華山是一回事，後來他才知道十萬大山原來是依附庭華山存在的佛道修士風水師。

彭汝楠說，庭華山将歸門鏡作為獎勵，讓十萬大山人查當年沈冰去世前後真相。不久之前，從日本方面傳來消息。

周嫱患有癔症。

日本陰陽師中田古二親自為周嫱治療。

且，周嫱并不是伊勢谷或者某位日本高官的情婦。而是日本昭寧天皇的香淳夫人，曾一度壓制日本皇室的皇後近十年。後被皇後母族暗殺，送出宮廷。

讓彭汝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嫱又是如何搖身一變成了日本間諜。抛開庭華山歸門鏡不談，周嫱本身就已經足夠引起彭汝楠的好奇。

他迫不及待的想揭開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