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74.73.72.1
“金鈴！”汪麗敏高興地趴在車窗上喊。
只聽“噔”的一聲，黑色小汽車的汽車門被打開，随即一個穿着黑色中跟高跟鞋，黑色褲子，卡其色厚大衣的女人從車上邁出，女人是及肩的長發，發梢細小波浪卷，是這個時代很時髦的裝扮。
陳家大院子的鄰居看呆了。
楊婧站在不遠處打量着女人，這就是陳金鈴嗎？遠山眉、大眼睛、不高不低的鼻子、小嘴唇，湊在一起，十分好看。
“金鈴！”汪麗敏興奮地抓住陳金鈴的手：“你終于來了。”
“媽。”陳金鈴軟軟地喊一聲。
一聽這個軟軟的聲音，楊婧一愣，轉頭去看當當，當當說話也是軟軟的，莫非是因為像姑姑？
“媽媽。”當當此時軟軟地開口說話。
楊婧問：“小當當什麽事兒？”
“那個阿姨好漂釀。”當當直勾勾地盯着陳金鈴軟軟地說。
楊婧笑着問：“那媽媽和那個阿姨比，誰更漂釀呢？”
“媽媽漂釀，媽媽是天底下最漂釀的！”當當毫不猶豫地說。
楊婧笑了。
“媽媽，那個小汽車好漂亮！”叮叮的關注點在車子上，一副想跳上去坐的樣子。
“叮叮想坐？”楊婧問。
“嗯，想，小汽車跑的呼呼的，比自行車快。”叮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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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婧摸着叮叮的小臉說：“那等媽媽賺大錢了，咱就買小汽車，媽媽開車載你。”二十一世紀楊婧有輛紅色小座騎，速度、舒适感都很棒，叮叮看着會更喜歡的。
“我幫着媽媽一起賺錢！”叮叮說：“買小汽車！”
“好。”
楊婧笑着說完擡眸看向大院子。
此時陳正已經從叮當小超市出來，将院門打開，院門口的鄰居連忙讓路，司機開着小汽車進大院子。
鄰居一直巴巴地望着。
這時，陳正向陳金鈴走過來。
“哥。”陳金鈴軟軟地喊。
陳正笑了笑，說：“進堂屋說話吧。”
“嗯。”陳金鈴點點頭。
汪麗敏拉着陳金鈴的手不放，回頭和鄰居們說：“他嬸兒，他大姐兒，我閨女來了，我就不和你們說了，有空咱們再聊。”
“好好好，你好好和閨女親親吧。”一些鄰居笑着說。
等汪麗敏、陳正、陳金鈴走過大院子，一進堂屋時，這些鄰居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這就是陳正的妹妹啊。”
“長得可真好，還有錢。”
“陳家人長得都好，還有那個馬上要過門的楊婧，也是個好看的。”
“這是實話。不過，聽說這個陳金鈴的愛人年前走了？”
“是啊，挺可惜。不過，聽說陳金鈴這次來，除了是因為陳正要結婚以外，其實是長住的。”
“……”
在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中，汪麗敏已經拉着陳金鈴進了堂屋。
陳正左看右看，順便向樓上看，沒有看到楊婧的身影，轉頭問汪麗敏：“媽，楊婧和兩個孩子呢？”
汪麗敏光顧着閨女，把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忘了，剛才還差點忘了讓陳金鈴和幾個嬸子大姐打招呼呢，此時汪麗敏笑着拍了拍腦門說：“哎喲，我咋把楊婧娘仨給忘了。”
“他們在哪兒？”陳正急急地問。
汪麗敏說：“楊婧哥今天也過來，楊婧八成在大路上等着呢，你快去把他們喊過來，楊婧和金鈴都沒有見過面呢。”
陳金鈴見陳正一臉着急的樣子，笑了笑，問：“是嫂子？”
“是啊。”汪麗敏笑着說，因為年前陳金鈴的愛人身體一直抱恙，陳金鈴婆家那邊整日愁雲慘淡，所以汪麗敏只在電話中說過陳正要結婚的事兒，其他的相關情況一律沒說，所以陳金鈴也僅僅只是知道陳正要結婚，結婚對象住在陳家大院子而已。
“金鈴，你先坐着，我去找他們。”陳正說。
“好，你去吧。”陳金鈴笑着說。
汪麗敏拉着陳金鈴坐下。
陳正則跑出陳家大院子找楊婧、叮叮和當當。
楊婧娘仨此時正蹲在路邊玩兒，楊婧拿着之前陳正買給叮叮的水槍在地上寫字給叮叮當當認。
“人！”叮叮當當一起念。
楊婧在“人”字上添了一筆。
“大！”
楊婧又在“大”字下面點了一點，變成一個“太”字，然而叮叮當當不認識了，兩個小家夥撓頭，啥字呢這是？
“很大！”叮叮突然說。
當當跟着哥哥念：“很大！”
楊婧沒忍住笑起來。
陳正轉頭看着蹲在一處的娘仨都在笑着，他忍不住也嘴角帶笑，走上前，蹲下來問：“笑什麽呢？”
楊婧擡頭看陳正，笑着說：“不告訴你！”
“不告訴你！”當當跟着媽媽學。
陳正伸手捏捏當當的小臉，然後看向楊婧說：“金鈴來了，你怎麽不進來？”
楊婧把水槍遞給叮叮說：“她到的時候，我和叮叮當當正在這邊玩兒，離得有點遠，巴巴地跑過去多不好看，是不是？”
“所以你就等着我來請你？”陳正笑望着陳正。
楊婧嘻嘻一笑：“對。”
“好，那咱們走吧。”陳正說。
“寶貝兒們，走，咱們去見見姑姑去。”楊婧說完之後站起來。
叮叮當當埋頭整水槍，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小寶寶們。”楊婧喊。
“好。”叮叮當當答應着，卻不動，還在搶着水槍要寫字。
“媽媽走了喲。”楊婧又說一遍。
叮叮當當還是不理楊婧，繼續在地面上寫字，玩的相當專心。
“媽媽真走了喲。”楊婧又說一遍，然後扯着陳正的衣服，說：“走，咱們向前走幾步，他們看不到我就會追過來。”
果不其然，楊婧才剛走一半路，叮叮當當發現媽媽走遠了，連忙追上，為了防止叮叮當當走着走着又玩起水搶，楊婧拉着陳正故意小跑着，然後和叮叮當當保持一定的距離，直到她和陳正到了堂屋，叮叮當當進了大院子，楊婧、陳正才停下來。
楊婧一擡眼，看見汪麗敏、陳金鈴正圍着堂屋的大桌子說話，大桌子上擺放一堆嶄新的包裝，紙制的，罐裝的，瓶裝的，網兜的，想必都是陳金鈴買給汪麗敏的。
“買這些幹啥？浪費錢！”汪麗敏埋怨着。
陳金鈴軟軟地說：“也不值錢。”
“那也不能買，下次別這樣了，回頭有錢都花你自己身上，知道嗎？”汪麗敏說。
陳金鈴笑。
汪麗敏笑着，還要再說些什麽，一轉頭看到了楊婧和陳正，忙喊：“楊婧，快進來，快進來。”然後轉個頭說：“金鈴，這就是楊婧。”
陳金鈴聽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缸，看向楊婧，背光中她看不清楚楊婧的臉，但是卻看着楊婧身段極好，怪不得哥哥陳正喜歡，想必臉蛋也很好看的，陳金鈴笑着走上前，卻在看清楚楊婧的臉龐時怔住。
“金鈴，你好，我叫楊婧，早聽汪嬸和陳正說起你，今天終于見到。”楊婧笑着說。
陳金玲卻還處在發怔之中。
楊婧一愣。
陳正看向陳金鈴。
汪麗敏不明所以地問：“金鈴，你咋了？”
陳金鈴連忙回神，說：“果然很好看，怪不得我哥一看不到你就像丢了魂似的。”
汪麗敏笑着說：“這一圈的人都說楊婧好看呢。”
陳正松了一口氣似的，怕陳金鈴不喜歡楊婧。
楊婧也松了一口氣，以為陳金鈴第一眼就不喜歡自己，只是在她松口氣之時，卻見陳金鈴目光躲閃，臉色十分不自然。
“媽媽！”
“媽媽！”
正在這時，叮叮當當小跑着沖進來，沖到楊婧跟前，一起抱住楊婧的腿。
陳金鈴一愣，都有孩子了？
汪麗敏忙向陳金鈴解釋，說：“這是楊婧和你哥的孩子，回頭我慢慢和你細說。”
陳金鈴點了點頭，卻在叮叮當當轉頭看向她時，心頭陡然一驚。
“叮叮當當，快叫姑姑。”汪麗敏彎下腰，溫聲和叮叮當當說。
陳正也眼神溫柔地看向叮叮當當。
只有楊婧瞥見了陳金鈴忽然的慌亂，心裏疑惑極了，陳金鈴怎麽了？難道陳金鈴認識原楊婧嗎？可是看起來不像啊。
“姑姑。”叮叮當當一起喊。
陳金鈴緩過神，笑着，慌亂地走到大桌子前，拿了一把小糖，彎下腰，把手攤開說：“寶寶真乖，來吃糖。”
但是叮叮當當卻沒拿，而是昂頭看向楊婧。
楊婧笑着說：“姑姑給的就拿着吧。”
叮叮當當一起嘻嘻笑，伸手抓過陳金鈴手裏的糖果，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姑姑。”
“你們叫什麽名字呀？”陳金鈴問。
“叮叮，我叫楊叮叮。”叮叮說。
“我叫楊當當。”當當說。
“名字真好聽，幾歲了？”
“三歲半。”當當說。
“不對，四歲了。”叮叮糾正。
陳金鈴看着叮叮當當的眼睛有些酸，但還是直勾勾地看着叮叮當當，如果……
“楊婧，你哥來了嗎？”這時，汪麗敏突然問。
“沒有，可能下午來。”
“今天不來也沒關系，反正現在不忙，他在家多呆兩天，休息休息挺好的。”汪麗敏說。
“嗯。”楊婧點頭。
汪麗敏轉而說：“金鈴，你別逗孩子了，坐了那麽久的車，累了吧？趕緊和師傅休息休息。”所謂的師傅就是開車帶陳金鈴來的司機。
師傅沒有休息的意思，看向陳金鈴說：“我就先回去了，有需要你給我打電話，我随時來接你。”
“好。”陳金鈴點點頭。
汪麗敏挽留着，也沒挽留住師傅，師傅就這麽開着車子走了。
楊婧見汪麗敏拉着陳金鈴要說話，則拉着叮叮當當繼續去玩。
陳金鈴在跟着汪麗敏進堂屋時，用餘光向叮叮當當身上瞥，在叮叮被大院子的石頭絆一下時，她連忙喊一聲：“小心。”
這時，楊婧已經扶住叮叮，笑着對陳金鈴說：“沒事兒。”
陳金鈴也對她笑笑，接着跟着汪麗敏走進東屋。
母女倆說了一些陳金鈴婆家那邊的情況，話題自然而然地就到了楊婧身上。
“楊婧這孩子還沒你大，都怪你哥不懂事，害了人姑娘。”汪麗敏說。
陳金鈴微微吃驚，問：“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害了楊婧未婚先生子，想也知道楊婧在那個山灣村受了多少委屈，雖然楊婧和她哥一致對村裏的人說楊婧結過婚的，離了，說是在南州辦了酒席，還有戶口本，但是除了村委會認這個，村子裏的人多數是不認的，要不是楊婧性子強一點，楊婧娘仨不定被欺負成什麽樣子呢！”汪麗敏滿心的內疚。
陳金鈴愣了愣，問：“我哥怎麽和楊婧在一起的？”
“你還記得洪村發大水的事兒吧？”
“記得，這事兒整個南州市的人都知道。”
“就是那次，你哥受傷，失蹤半個多月，眼睛有段時間看不見，當時是楊婧和她外婆救了你哥，你哥整天在部隊，沒機會接觸女的，楊婧又溫柔地照顧他，他就是這麽喜歡上了，他自己說他其實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做那種夢。”
那種夢指什麽，汪麗敏和陳金鈴都知道。
汪麗敏繼續說：“做着做着夢，就真的和楊婧做了那事兒，要不是楊婧住在這兒，這事兒被捅出來，你那個不負責任的哥哥還分不清楚夢和真實呢。”
陳金鈴聽後沉默。
汪麗敏又說：“所以，以後你住這兒了，也對楊婧娘仨好點，楊婧受了那麽多流言蜚語可都是咱們家給的。”
陳金鈴不作聲。
“你別看叮叮當當乍一看，長得像楊婧，仔細看還是有像你哥哥的，尤其是當當的那個遠山眉，和你小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汪麗敏話音一落，陳金鈴渾身一顫。
汪麗敏一愣，問：“金鈴，咋了？是不是冷了？”
“有點。”陳金鈴說。
汪麗敏趕緊拿件大衣給她披上，東屋光線暗，汪麗敏并沒有看到陳金鈴臉色的不同，趕緊找了暖水袋，灌了一袋熱水，塞到陳金鈴懷裏，讓她捂着取暖。
母女倆又繼續說着生活上的碎事。
與此同時，楊婧、陳正正在大路上陪着叮叮當當玩耍。
楊婧擡頭又看一眼大路盡頭，楊東還沒來。
陳正轉頭看她一眼說：“可能家裏有點事兒，晚點再過來也說不準。”
楊婧微微蹙眉說：“就是怕家裏有事兒。”一想起韓淑琴、孫大紅貪婪奇葩的模樣，她就頭皮發麻。
“放心吧，你哥看上去很有主意，又不是軟弱的人，以前你是他的軟肋，現在你能獨立，他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不會有事兒的。”陳正勸說。
楊婧反問：“是嗎？”
“是。”
楊婧話鋒一轉，問：“那你認為我哥和孫大紅會不會離婚？”
陳正皺眉說：“什麽離婚不離婚，統共望城縣都沒幾家離婚的。”
楊婧撇撇嘴，其實陳正的思想在這個時代已經夠先進了，可是對“離婚”還是很傳統，認為能将就的絕不會離婚。
那麽，楊東更不會離婚吧？
楊婧一陣失望，不過，她仍舊耐心地等着楊東。
一直到下午，楊東沒有來，倒是山灣村的大虎過來了，找到楊婧後，告訴楊婧，楊東在家裏有點事兒，明天再來。
楊婧拉着大虎問：“我哥這兩天在家過的怎麽樣？有沒有和孫、我嫂子她們吵架？”
“沒有啊，過的挺好的。”大虎嘻嘻笑，然後說：“我就是上縣城來買點東西，順便幫你哥帶個話，這話帶到了，我得趕緊回村，不然馬上天就黑了。”
“好，大虎哥，你注意安全。”楊婧笑着說。
“好咧！”大虎揮揮手，快步順着大路走。
楊婧疑惑楊東是用什麽方法制服韓淑琴和孫大紅的，韓淑琴和孫大紅居然沒有撒潑，難道韓淑琴、孫大紅僅僅是針對自己？也有可能。不管怎麽樣，明天楊東來了之後，問清楚就行，這下楊婧放心不少，然後回到廚房幫着汪麗敏做飯。
晚飯尤其豐盛，叮叮當當真是食肉型小動物，從年前開始，頓頓有肉，兩個小家夥頓頓吃的飽飽，卻還是頓頓都饞的不行。
此時叮叮當當一只小手握着小勺子，一只小手扶着小碗，埋頭吧唧吧唧吃着一個個胖乎乎的豬肉大白菜餃子或者牛肉芹菜餃子。
“真好養。”汪麗敏伸手摸摸叮叮當當的小腦袋，然後招呼着大家趕緊吃。
陳正低頭吃着。
汪麗敏時不時給衆人夾菜。
楊婧也埋頭吃着。
陳金鈴似乎吃不下，時不時轉頭看一眼楊婧，更多的是看叮叮和當當。
楊婧察覺到了，以為是陳金鈴不太喜歡和生人吃飯，或者說不太喜歡小孩子，于是剛吃過飯，也不留下來看電視了，直接帶着叮叮當當上二樓，在陳正給孩子弄洗腳水時，楊婧問：“陳正，你妹妹是不是不怎麽喜歡孩子？”
“怎麽這麽問？”
“她總是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兒子和我閨女。”
陳正說：“你想多了。”
楊婧意識到在陳正面前這樣說陳金鈴不好，于是沒再說下去，但是她心裏總覺得陳金鈴怪怪的，哪裏怪，她又說不好。
正在這時，房門被叩響。
楊婧起身去開門，一看是陳金鈴，驚訝極了。
陳金鈴笑着說：“還沒睡吧？”
“沒，陳正還在這兒呢。”楊婧笑了笑，說：“進來坐。”
“嗯。”陳金鈴應一聲。
陳金鈴進了房後，先是和陳正說了幾句話，然後從兜裏掏出幾張票子，總共一百塊錢，說是給叮叮當當的壓歲錢遞給楊婧，楊婧說什麽都要，兩個人一你推我搡一陣，最後在陳正的勸說下，陳金鈴、楊婧一人讓一步，楊婧拿了二十塊錢，算是陳金鈴給叮叮當當一人十塊錢的壓歲錢。
拿了壓歲錢，楊婧以為陳金鈴會立刻回到樓下休息，結果并沒有，陳金鈴仍舊是坐在原位上，看着脫了鞋子等着洗腳的叮叮當當。
楊婧有點不好意思，總感覺在外人面前給孩子洗腳對人挺不尊重的，可是陳正已經端來了熱水，端到叮叮的腳下。
“陳正，你……”楊婧想阻止，可是陳正已經把叮叮的襪子脫掉。
“怎麽了？”陳正側首問楊婧。
楊婧想，好吧，他是當陳金鈴不當外人。
正在這時，陳金鈴突然湊上前，倏地伸手握住叮叮的腳踝，在将叮叮的小腳擡離水面。
陳正、楊婧一愣。
陳金鈴說：“哥，你這水燙吧？別燙着孩子的腳了。”
楊婧緩神，原來她是怕燙着叮叮。
陳正笑說：“金鈴，你不放心，這水不燙，每次都是這個水溫。”并把自己手放進去，試給陳金鈴看，表示不燙。
“我看着水冒那麽多白汽，以為會很燙呢。”陳金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松開手之時，微微将叮叮的小腿肚側過來一點，露出叮叮小腿上一塊小小的胎記，在昏黃的燈光下淡淡的，只比周圍皮膚顏色暗一點點，卻讓陳金鈴全身顫動，繼而通體冰冷，她倏地站起身來說：“楊婧，你忙吧，我就先下去了。”
楊婧站起身來說：“好啊，第一天來，早點休息啊。”
“好。”陳金鈴轉頭和陳正說：“哥，我先下去了。”
“嗯，天黑看着點路。”
“好。”陳金鈴答應着，結果一出門，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金鈴，金鈴，是你嗎？”汪麗敏在樓下拿着手電筒，往樓上照。
剛進入光照中，陳金鈴立刻扶穩護欄說：“媽，是我。”
“天這黑，走路小心點，剛才我聽你好像絆着了吧。”汪麗敏說着便上來接陳金鈴。
陳金鈴跟着汪麗敏下樓，到了東屋裏，汪麗敏開始給她弄熱水，讓她洗洗早點睡，她趕緊上前，說：“媽，我自己來就行了。”
“沒事兒，我來可以。”
“我來。”
“你坐好。”汪麗敏按住陳金鈴說：“你打小沒在我身邊待過，我給你端盆熱水咋了？”
陳金鈴定定地看着汪麗敏，心中一恸，大哭起來，哭的原因很多，比如愛人剛去世，比如小時候沒在父母身邊長大，比如別的。
汪麗敏心疼地摟着陳金鈴說：“都怪媽不好，讓你受了這麽多苦，都是媽的錯。”
陳金鈴只一迳地抱着汪麗敏哭。
不過，陳金鈴跟着汪麗敏睡，到底是這一覺睡的很好。
第二天一早，陳金鈴剛起床，就看到趴在叮當小超市窗子前，踩着凳子賣東西的叮叮，叮叮旁邊站在當當，當當小手指上套個爆米筒，正在咔嚓咔嚓吃着。
“小當當，你能不能不要再吃了，一會兒就吃飯了呀。”叮叮皺着小眉頭說。
“哥哥，我吃完這個就不吃了。”當當軟軟地說。
“你個好吃嘴！”
“我才不是好吃嘴，汪奶奶說我在長大，所以要多吃，多吃我才能長得像媽媽一樣高。”
“哼！誰理你！”叮叮賣完東西，從凳子上蹦下來，向外跑。
“哥哥，你去哪兒？”當當立刻追上去：“你等等我。”
“不等你個好吃嘴。”
“哥哥，你等等我。”
當當追着，叮叮跑着，跑着跑着就成了你追我跑的游戲，然後笑在一團，同時撲向大路上的楊婧。
“媽媽，你在幹啥呢？”叮叮趴在楊婧腿上問。
楊婧向大路盡頭望一眼，說：“我在等楊叮叮和楊當當同志的舅舅啊。”
“那舅舅啥時候來呢？”叮叮問。
“不知道啊。”楊婧說着，牽起叮叮當當的手，正準備進陳家大院子時，大路盡頭有個黑點出現，楊婧心中一喜，難道是楊東？
結果發現黑點移動速度挺快，不一會兒看清楚是個騎着自行車的，楊東不會騎自行車，那麽肯定不是楊東，楊婧剛要收回視線，突然覺得越來越近的騎自行車的人影點莫名的熟悉，騎自行車的人沒有給她留太多的懸念，楊婧很快看清楚了騎自行車的人是誰，是曹軍亮！
曹軍亮！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有大美妞兒喊着要棄文呢？我覺得後面還挺好看的呀。反正我在撸大綱的時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