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七

彈幕裏——

大玉兒:主播真的第一嗎!果然是我玉!争氣!

奸臣愛好者:主播第一毫無疑問!顏庭安第幾啊?主播是不是要繼續打他的臉了?

江迷妹:江大人一大早就過來看主播的成績啊,我爸都沒這麽對過我。

“當啷當啷”的一片打賞聲, 就算是顏玉上一世也中過, 但現在還是心情澎湃。

“玉哥!”瑾哥兒一早跟着報信的小厮來看成績,如今擠出人群來朝她跑過來,一把就抱住了她的大腿, 擡頭興奮的小臉都紅了, “你第一!名字就在第一個!好厲害!玉哥又考中了第一!”

顏玉開心的彎腰将瑾哥兒抱起來, 玩笑道:“我這麽厲害啊, 你有沒有看錯?”

“沒有!我特意看了好幾遍!榜首就寫着玉哥的名字!”瑾哥兒篤定的沖顏玉保證,“玉哥不信可以去看看,大家都在誇你呢!說你好厲害,年紀輕輕就連中兩次第一,都要趕上什麽以前的江狀元了!”

顏玉抱着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江秉臣,“哪能啊,江狀元可不止是科舉考得好,我是難以與他攀比的。”

江秉臣瞧了她一眼笑了, 這小王八蛋氣完她, 如今又開始說好聽話了,“今天聖上應該會設宴為你們慶賀, 晚上等着我去接你,一同入宮。”

顏玉還沒來得及答應什麽,他已轉身走了,像是有急事要處理,匆忙來匆忙又去。

“玉哥今晚不跟我們回家慶賀啊?”瑾哥兒有些不高興的摟着她的脖子, “爹說要好好替你慶賀呢,還有祖父,母親,阿姐,太上皇爺爺。”

顏玉将他放到了地上,他如今猛長個子,沉的不行,“咱們可以中午慶賀啊。”她摸了摸瑾哥兒的頭,“走,咱們去看看。”

她帶着瑾哥兒就是去了榜下,那些看榜的瞧見她都大聲或小聲的議論起來,紛紛與她祝賀。

許騰飛也興奮的不行,與她祝賀道:“顏弟果然是榜首!”

顏玉走過去那目光放在了已經要離開的顏庭安身上,他一見顏玉過來轉身就走,顏玉叫住他道:“顏庭安,這次你可輸的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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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女兒身怎麽了?她是罪臣之女又怎麽了?她照樣能贏他。

顏玉撇了一眼那傍上的名字,是在第十八名的位置才找到了顏庭安的名字,不禁道:“顏解元,你這次發揮可夠差的啊。”她在往下看,二十名居然看到了許騰飛的名字,更驚訝了,“連許兄都險些超過了你。”

顏庭安臉上的淤青還在,如今臉色更加難看,這句話簡直是羞辱他!

許騰飛卻樂呵呵的撓頭道:“運氣運氣,誤打誤撞,也不知道怎麽這次居然考的還挺好。”

顏玉笑着祝賀他,又道:“許兄這次說明天資比刻苦要重要的多,許兄平日裏不怎麽花心思在讀書上,卻是有天資的。我說的是不是顏解元?”她扭頭問顏庭安。

旁邊的人都在小聲嘀咕,說着顏庭安平日裏那般刻苦,也不見得多厲害,天資這東西真的沒辦法,再努力有什麽用呢?顏庭安也夠倒黴的,剛被逐出顏家,又考的不如現在的顏家嫡孫顏玉。

顏庭安聽在耳朵裏宛若被捅刀子,猛地回頭瞪着顏玉道:“顏玉你究竟想怎麽樣?我已經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顏玉心平氣和的看着他道:“是啊,我壓根就沒打算放過你,我只是給了你一次機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而已。”她上前一步,貼在顏庭安的耳朵低笑道:“我這個人好記仇的,最喜歡趕盡殺絕了。”

顏庭安臉色的血色一瞬間褪的幹幹淨淨,嘴唇都發白,僵在那裏從牙根裏一字字擠出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才肯放過我?”彩蝶在她手裏,她時候可以要了他和他爹的命。

顏玉退開,對他笑了笑道:“我若是放過你,他日你一旦得勢,就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對不對顏庭安?”她太清楚顏庭安了,上一世他趕盡殺絕,害她衆叛親離,最後還揭穿她的罪臣之女身份就是不肯放過她。這一世,他在林子裏跟她說的那些話,絕對是他的真心話,如果不是江秉臣趕來,他真的會讓她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夠格。”顏玉冷冷的道:“我要你輸的心服口服。”

他不服,他如何肯服,他曾經是顏家寄予厚望的嫡長孫,他從小就為出人頭地在努力,寒窗苦讀,他沒有一日懈怠,可她顏玉呢?她努力過什麽!

他掃了一眼周圍看笑話的衆人,對顏玉道:“你在衆人面前羞辱我,才會解氣嗎?要不要我給顏會元跪下認輸?”可他不能激怒顏玉,他一定要保全自己和父親。

顏玉看不上他這樣的對手,她的對手只有江秉臣配得上。

瑾哥兒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躲在她身後眼眶紅紅的看着顏庭安,小聲對顏玉道:“玉哥能不能放了庭安……顏庭安大哥?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顏玉低頭看着他,心軟了軟,他還是個孩子,他什麽都不懂,他連為什麽顏老太爺會把顏庭安和顏大伯趕出顏府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顏庭安惹祖父生氣了,做了錯事。

她也不該在孩子面前這樣,她摸了摸瑾哥兒的頭,沒有再繼續。

顏庭安轉身就走,落荒而逃一般。

顏玉謝過衆位的祝賀,與許騰飛先去國子學答謝了先生和同僚,然後回了府。

許騰飛的父親特意趕來京都看他,他也沒再跟着顏玉回府。

在回府的路上,瑾哥兒悶悶不樂的,欲言又止半天,才對顏玉道:“玉哥,是不是特別恨顏庭安大哥?”他低頭扣着自己緊張的手指,“我聽母親說,他做了好多傷害玉哥和阿姐的事,是個壞人,是真的嗎?”

顏玉看着他,慢慢開口道:“是真的,瑾哥兒我知道你心裏是真把顏庭安當成大哥的,但他并沒有把你當成一家人。或許我現在這麽跟你說,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瑾哥兒你要明白,沒有人誣陷他,也沒有人逼迫他,他做那些傷害我,傷害善姐兒,傷害顏家的事都是千真萬确的。”

瑾哥兒低着頭想了半天,緩緩點了點頭,“我都知道的,只是……玉哥能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顏玉看着他輕輕的笑了笑,人性本善啊,瑾哥兒是個太善良的孩子了,相信一個壞人是可以改過自新的。

她摸了摸瑾哥兒的頭道:“瑾哥兒放心,只要他不再幹壞事,我暫時不會動他的。”

彈幕裏有些不同意的,說留下顏庭安以後肯定會有麻煩,讓她不要心軟,不要因為小孩子幾句話就心軟。

顏玉往馬車裏靠了靠,她也不是因為瑾哥兒要心軟,是她本來就打算暫時不動顏庭安,因為她答應了江秉臣暫時放過江绮月和燕榮安,她若是用彩蝶一事除掉顏庭安父子,難免顏庭安會供出江绮月。

她既答應了江秉臣,就不會讓他為難。

顏玉回家就撞上了興沖沖趕回來的顏鶴年,說是聖上看了顏玉的卷子十分贊賞,特意準了他半天的家回來給顏玉慶賀。

那報信的小厮也早就回來報完領了賞,顏家人聚在正廳就等着顏玉回來給她慶賀。

王慧雲更是高興的要親自下廚為顏玉做幾道拿手菜。

顏老太爺也是難得誇獎了顏玉兩句,又囑咐她不可驕傲,還是要用心備考殿試。

明心老者卻笑道:“你這個老頑固,做人太謹慎小心了,玉兒這般的天資便是傲氣也是應當的,有能力就該被好好贊賞嘛,別說那些庸人之道了。玉兒将來前途無可限量。”

老太爺笑着嘆氣道:“可惜我是個庸人啊,顏家能出玉兒這樣一個天造之才,實屬意外之幸。”

“我也努力讀書,将來像玉哥一樣厲害有出息!”瑾哥兒靠着顏玉滿眼的崇拜。

顏玉有些感動,心潮翻湧,她上一世考中會元時也只有顏鶴年與燕朝安兩人為她高興,為她慶賀,她有幸再世為人,得到了這一切。

宮裏也傳出旨來,說是聖上要嘉賞,請了榜上前二十位入宮晚宴,特意讓太上皇帶着顏大人和顏會元一同來。

另外顏鶴衣也從宮中賞了好些東西出來,筆墨紙硯都是上好的供品,還有樂歲公主特意給她的小玩意和燕朝安送給她的一套補品。

顏玉領下謝了恩,剛要和顏家人入席吃飯,府外又有人來,管家請進來,是聞人業。

他帶了四五個下人來,擡着三口大箱子,擺在顏府庭院裏,說是送給顏玉的賀禮,祝賀她高中。

打開來是一箱金錠子,一箱珠玉寶石,一箱女兒家的首飾和衣服,都是來自大巽。

他說道:“我也不知該送些什麽,想來想去還是送金子比較用得上,這些珠寶首飾你用得上便用,用不上送人或是賣掉都可以。”

顏玉看着那三箱子閃閃發光的禮物,有些消受不起,這個聞人業太奇怪了……對她好的離譜,好的讓她心驚膽戰啊。

顏玉忙委婉拒絕道:“王爺這些太貴重了,顏玉實不敢當,還請王爺快快拿回去吧。”

王慧雲也不高興了,這聞人業不會是真看上了玉兒要帶她去和親吧?她推了推顏鶴年低聲道:“退回去,收人家的手短別讓玉兒為難。”

顏鶴年卻嘆了口氣,小聲的說了一句,“這些東西,玉兒是收得的。”卻還是上前對聞人業道:“王爺就不用讓玉兒為難了。”

聞人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顏玉,退讓道:“行吧,那玉兒挑一箱留下,剩下的先存放在我這兒,什麽時候用上了什麽時候來拿。”

顏玉一個都不想留。

聞人業這邊熱情的要留下與顏家一同慶賀,那邊江秉臣就也來湊熱鬧了。

最後又是這一桌子人,尴尬的顏玉連連嘆氣,她本來只是想好好的吃一頓午飯,這可倒好,都來湊熱鬧了。

好在江秉臣來去匆忙,吃完飯他就回去辦差了,臨走前囑咐顏玉道:“晚上我來接你和顏大人,宮中宴會多吃不飽,你在府上先将晚飯吃了。”

顏玉剛想說,不用她随父親入宮就好,江秉臣已經上馬走了。

那聞人業湊過來笑道:“這位江大人我聽說是個斷袖?他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你可不能随意答應他什麽。”

顏玉脊背一僵,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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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了晚上,太上皇說不喜歡這些晚宴,便沒去。

顏府門外停了三輛馬車,一輛是江秉臣的,一輛是聞人業的,還有一輛是宮中燕朝安特意派來接她的。

顏玉和顏鶴年站在那府門外,十分的尴尬。

江秉臣沒有親自來,他在吏部還有事沒有處理完,先讓屬下來接顏玉,說是在宮門口彙合。

而聞人業卻是親自來了,還帶着寧小姐。

寧小姐探頭看了看那幾輛馬車,過來揶揄顏玉,“顏玉,你好受歡迎啊,我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顏玉腦袋疼,聞人業這是湊什麽熱鬧啊……

“上我們的車吧,不然我們不是白來了嗎?”寧小姐伸手拉住她的手。

顏玉想了想推開她的手道:“多謝聞人王爺和寧小姐,只是我與江大人之前就約好了,不好言而無信,就請王爺和寧小姐送我父親入宮吧?我上江大人的車與他一同入宮。”

她可不想因為聞人業得罪江秉臣啊,江秉臣萬一生氣了針對起她可就不好了。

她最後還是婉拒了聞人業的馬車上了江秉臣的車。

那車一路上駛到宮門口,顏玉下了馬車正好就瞧見匆匆趕來下了馬的江秉臣,他一身官服,臉色疲倦,看來是當真的忙。

車夫上前跟江秉臣禀報了什麽,顏玉一看就知道是在告狀。

江秉臣說了一句,“知道了。”就走了過來,問道:“吃晚飯了嗎?”

“吃了。”顏玉老老實實答,“江大人吃了嗎?”

江秉臣瞧着她笑了笑,“我不餓,走吧,咱們進宮。”他忙了一天,午飯只在顏府匆忙吃了一點,可如今瞧見顏玉竟也是不餓了。

顏玉跟在他身後進了宮門。

江秉臣卻等了她兩步,與她并肩站着,輕聲道:“不要與那個大巽王爺走的太近。”

顏玉擡頭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麽?”

江秉臣陪着她慢慢往裏走道:“我不喜歡。”

顏玉呆了一下,這也是理由……

等進了宮,人都已經來的差不多了,許騰飛父子也來了,一群的學子官僚聚在園子裏等候聖上。

天黑下來時,聖上帶着燕朝安笑吟吟的走進園子讓衆人落坐。

顏玉回到了顏鶴年的身邊坐着,江秉臣坐在聖上燕明的右邊,聞人業帶着寧小姐坐在左邊,之後依次是按照父輩的官職排的座。

顏鶴山被降了職,與顏庭安坐在離顏玉三個人的位置後面。

那酒宴開始,燕明還特意問了顏玉太上皇怎麽沒來。

顏玉起身答了,燕明嘆息的苦笑道:“朕看,如今他老人家待你比我這個親兒子還親。”

顏玉忙道不敢。

燕明便揮手讓她坐下,席間有樂師來助興,他聽着想起來善姐兒,便與燕朝安笑道:“還記得那位顏家小姐嗎?彈的一手好琵琶,當初朕想把他指婚給你,可你母妃說你已有中意之人,朕也就沒提,你倒是與朕說說你中意了哪家的姑娘?你也到年紀了,別學你三皇兄,整日與音律為伴,心無別念的。”

燕朝安下意識的往顏玉那裏看了一眼,又慢慢收回道:“兒臣如今一心只想多為父皇分憂,無心兒女私情。”

燕明就笑道:“你怎麽跟江卿一套說辭?”他瞧着江秉臣與他道:“你們這些不思兒女私情的,是沒體會過兒女私情的妙趣,等遇到了真中意之人,巴不得早日将她娶到身邊來,日日厮守。”

江秉臣沒接他的話,只是端起酒杯盯着顏玉喝了一杯酒。

顏玉正在與旁邊與她搭話的貢士說話,談笑風生的半點不像初出茅廬的莽撞少年。

她似乎怎麽樣都會引人注目,被人傾慕。

聖上特意賞下禦酒給他們嘗嘗,顏玉正在那兒應付着熱情的小貢士就見顏鶴山端着一杯酒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向聖上行了禮道:“微臣與二弟和玉賢侄之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今日微臣想借着這個機會向二弟和玉賢侄陪個罪。”

顏玉愣了愣。

那顏庭安也過了來,與他父親一同端着一杯酒當着聖上的面與她和父親道歉,那言辭說的懇切,只差不能給她跪下了。

顏鶴年臉色很難看,顏玉扶着他站了起來,顏庭安當真撩袍跪了下去道:“小侄今日在這裏給叔父磕頭賠罪,不求叔父能徹底原諒小侄,但求能給小侄一個改過的機會。”

在座的都唏噓不已,連燕明都發話道:“朕本不該管你們的家務事的,但今日既然齊聚一堂,顏愛卿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給這年輕人一個改過的機會吧。人非聖賢,誰能無過呢?”

顏鶴山尴尬的連拒絕都不能,顏鶴山就将酒奉給他,“二弟,我與庭安是當真知錯了。”

事到如今,要是顏鶴山和顏玉在這聖上面前咄咄逼人不肯接下這酒,怕是聖上都下不來臺,只會鬧到很難看的地步。

江秉臣坐在那裏想說話,卻又閉上了嘴,顏家的家世他不好插嘴,況且他若是替顏玉說了話,只怕會給她招來更多的非議。

彈幕裏——

宅鬥爽:這顏家父子太惡心了!這不是逼主播原諒他們嗎?主播要是拒絕了,絕對會落下個無情無義的名聲!

奸臣愛好者:名聲什麽倒也算了,聖上都發話了,主播要是不接酒就太不識擡舉了,讓聖上下不來臺,官場之上不能這樣。

霸道總裁:沒事主播,接了他的酒,又不是說原諒他。

顏玉站在那裏垂目看着顏庭安,她知道顏鶴年如今也很下不來臺,好好的慶賀宴她也不想讓顏鶴年為難,便先道:“顏大人如此可要折煞晚輩了,之前那些事原諒不原諒的也不重要了,只要顏大人日後能當真放過我們顏家,那該我們感激顏大人的。”

她伸手率先接過了顏庭安手中的酒,半開玩笑道:“拿聖上賜的禦酒來賠罪,顏少爺這借花獻佛可沒有誠意啊。”她看了一眼顏鶴年,示意他接下酒,打着哈哈過去就好。

顏鶴年這才氣不順的接過酒,一飲而盡,将杯子放在桌上道:“顏大人這酒我喝了,還望顏大人是真心的。”

顏鶴山松出一口氣道:“多謝二弟。”

顏玉拿着顏庭安那酒,也喝了下去,那酒苦苦澀澀的滑進喉頭,她把杯子還給顏庭安,低聲道:“還望顏少爺日後好自為之。”

顏庭安接過酒杯笑了一下。

落在燕明眼裏,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他揮手讓舞姬上來獻舞。

顏玉重新落坐,剛要拿起筷子吃菜卻抓了個空,她腦子忽然暈乎乎的,筷子在眼前搖搖晃晃,怎麽回事?一杯酒就醉了?

她晃了晃腦袋擡起頭,看到舞姬亂舞成一片,花的幾乎看不清,她坐在那裏像是坐在一個炭盆上一般渾身熱燥了起來,喉嚨發幹,胸口突突突跳的厲害,眼花缭亂,她的小腹一陣陣的發燙收緊……

她心中驚了一下,這感覺……她上一世經歷過,是在她中了狀元之後,也是酒宴之上,顏庭安讓瑾哥兒敬給她一杯酒,那酒下肚之後也是這樣的感覺,這是下了春|藥!

她那時險些在酒宴上發狂暴露女兒身,幸虧燕朝安及時将她帶離了酒宴,替她遮掩了下來,不然……她就死在那酒宴上了,可也因為這個藥,她險些失身與一個沒看清臉的陌生人,就因為這件事她徹底恨透了顏庭安和瑾哥兒,之後再沒有對瑾哥兒留過情。

可這次……

她慌忙扶住桌子,怎麽會?那是禦酒啊,所有人都有喝啊,顏庭安怎麽敢在禦酒裏動手腳?

她擡起頭在滿眼的金星裏去看顏庭安,他似乎對她笑了……

顏庭安這是要拼個魚死網破嗎?

“玉兒?你怎麽了?”顏鶴衣看她渾身發抖晃的厲害,伸手過來扶她。

“別碰我!”顏玉在一瞬間像個燙了一般躲開,卻躲得太急,一下子栽到了地上,她渾身燥熱,身體裏的每寸肌膚都要失控,誰碰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

“玉兒!”顏鶴年吓了一跳,忙站起身來扶她,在碰到她的瞬間聽到她難耐的呻|吟了一聲,他手指一僵懵了一下,就見她滿臉紅暈,脖子都一片緋紅,“玉兒你這是……”

旁邊的人也驚的伸手要扶她。

顏玉趴在地上緊咬的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卻有人快步沖到她眼前伸手将她撈到了懷裏。

她饑渴的皮膚如同被人撫摸一般,心中一陣陣浪潮翻湧,另她難以自控的呻|吟出了聲,那人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拉過披風蓋在了她臉上。

酒宴上的人都以為顏玉是喝多了,就見江秉臣抱着她對聖上道:“顏會元不勝酒力已經喝醉了,臣先帶她回去吧,免得擾了大家的興。”

顏庭安卻猛地站起身道:“不如讓四皇子帶顏會元去旁邊的偏殿裏休息一下醒醒酒吧,等一會兒再請過來,若是顏會元身體不适,不如請太醫來為顏會元瞧瞧?怎麽一杯酒就醉成了這樣?”他半點不怕,他就是要太醫來診出顏玉的女兒身,或者把她獻給燕朝安。

燕朝安被江秉臣搶先一步,如今站在不遠處頓了一下,盯住了顏庭安。

燕明剛要贊同的點點頭,就聽江秉臣道:“不必了,顏玉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臣帶她先行告退了。”

他說完,也不等燕明準了,就徑直抱着顏玉走,顏庭安猛地上前橫臂就攔住了他,“江大人何必如此緊張呢?聖上都沒說話,您就要帶着顏會元走了?”

在坐的都驚的不敢說話看燕明。

江秉臣盯着顏庭安,懷裏的顏玉戰栗的厲害,滾燙的嘴唇在反複的親吻咬着他的手掌。

他已經感覺到不妙了,可他卻不能講,說顏玉被下了藥?燕明一旦讓太醫來了,顏玉的身份就暴露了。

“滾開。”江秉臣壓低聲音道:“你是逼我在這宴會上就将你和彩蝶幹的那麽勾當禀明聖上嗎?”

顏庭安臉色白了白,卻半步不退讓,聽到顏玉被捂着嘴哼哼,驚訝道:“顏會元這是怎麽了?不像是喝醉了啊,怎麽很難受的樣子?”他伸手要去揭開蓋着顏玉的披風。

江秉臣徹底怒了,不顧什麽場合什麽規矩,一腳踹在顏庭安身上将他猛地踹翻在地,“滾!”

“江大人!”

在坐的都驚了,忙起身過來要攔,連顏鶴年也呆了,燕明更是狐疑的蹙了眉。

燕朝安卻上前一步對他道:“父皇,看起來顏玉似乎當真醉的厲害,還是讓江大人帶她先行回去吧。”他笑了笑,開玩笑一般的又道:“兒臣看江大人似乎也醉的不清,不如命人送江大人和顏會元先回去,免得江大人發酒瘋。”

燕明瞧着江秉臣,他已抱着顏玉回過頭來與他道:“臣喝多了。”

喝多了。

燕明笑了一聲:“江卿這酒量與酒品可是當真的差,發起酒瘋來随便打人。”他揮了揮手叫來兩個小太監,“護送江大人和顏會元先行回府吧,別大鬧朕的禦花園。”

江秉臣一刻都等不得,抱着顏玉就走。

那顏庭安被踹的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看着他走咬牙切齒,‘顏玉是女的’這句話就在喉嚨裏,可看着顏鶴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他要是如今鬧起來,只怕顏鶴山都會落下個窩藏罪臣之女,知情不報的罪名。他要再從長計議!

顏鶴年也向燕明告了罪,跟着一同出宮。

連那聞人業也站了起來,說要帶着寧小姐一起去看看顏玉。

燕明好奇的樂道:“這顏會元究竟有什麽魅力?讓你們一個個跟發酒瘋一樣。”

聞人業笑笑道:“投緣吧。”

==========

江秉臣抱着顏玉幾乎是疾步奔出了宮門,剛要上馬車就被身後跑過來的顏鶴年拉了住,“江大人!玉兒還是交給我帶回家吧,多謝江大人為玉兒解難。”

懷裏的顏玉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咬的他的手掌發麻,一身的汗,江秉臣喘出一口氣對顏鶴年道:“顏大人,顏玉怕是中|毒了。”

“中毒?!”顏鶴年驚了忙要去看顏玉。

江秉臣卻抱着顏玉躲了一下,對他道:“我府上請太醫方便,而且離得近,還是去我府上先解|毒才穩妥。”

顏鶴年猶豫了一下道:“好,就勞煩江大人了,我們先去你府上。”

“不。”江秉臣抱着顏玉上了馬車,卻對顏鶴年道:“顏大人還是先回府去,去求太上皇,請一請薛老太醫,咱們做兩手準備,萬一我這邊的太醫解不了毒也好先穩定狀況,顏大人到時候帶薛老太醫來就好。”

顏鶴年忙道:“很是很是!還是江大人想的周到,那玉兒先拜托江大人,我這就去請薛老太醫!”

江秉臣點了點頭,抱着顏玉坐進馬車吩咐車夫快點開車回府。

那馬嘶鳴一聲就疾奔進夜色茫茫之中。

江秉臣在昏暗的車裏,拉開蓋在顏玉臉上披風就看到顏玉滿臉通紅,眼眸含水,嘴巴發顫的噙着他的手背,淚光盈盈的低泣着。

那樣子讓他渾身一麻,血就沖到了天靈蓋,“該死……”

顏玉在他懷裏發顫的直拉扯着自己的衣襟,在他手掌下含糊不清的呻|吟道:“我難受……”

“我知道。”江秉臣擦了擦她滿臉的汗水和淚水,“忍一忍顏玉,馬上就回去了。”

顏玉抓住了他的手,顫巍巍的往自己胸口裏送,“我這裏難受……心裏,身上難受……你摸摸我……”

江秉臣腦子裏理智那種東西,就坍塌如山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八千→_→ 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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