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秋日傍晚,安靜的小道,腳步聲忽大忽小,夕陽将兩道身影拉長。
忽地,安靜的路口湧現一群來勢兇兇的少年,約二十來人,擠在路口。陰影掩沒了兩人的影子。
兩人剎住腳跟,瞪大眼晴看着眼前的突發情況。高個子男生在後,矮個子女生在前,矮個子女生側身問身後的男生:“你認識的?”
男生搖頭,反問:“同學你認真想想最近有沒有收到花什麽的?”這麽一大群愛慕者不知該高興還苦惱?
女生挑眉,想了想,一臉郁悶。
她連油菜花都沒收過一顆。要她想啥東西?!
眼前的人馬沒有給女生太多苦惱的時間。為首的是一名幹瘦的男生,服裝怪異,染着一頭紫紅的頭發,每根頭發都豎起來。他跨了一大步,發話:“昨天是誰給我兄弟送了禮?”話畢,從人群中走來兩名臉帶淤青的不良少年,其中一人還拐着腳,滿臉憤懑,指着對面的女生嚷道:“大哥……就是那個女的,那個女的。”
大哥不屑地掃了眼那兩窩囊的手下。小丫頭都打不過。丢人!
他指着女生叫嚣:“你,出來!”
女生将書包遞給身後的男生說:“你等我一會!”
昨天她放學時剛好遇見那兩名不良少年欺負一名小學生,順手給打發了。唉!垃圾掃不幹淨,就是麻煩!今日她要一次性打掃幹淨。
“小路,你別胡來!人多勢衆,不如我們先報警怎樣!”男生拉着女生的手肘勸道。他不喜歡打架,更不想惹麻煩。
眼前的小女生,他不願她扯進任何麻煩中。
“遠水救不了近火。同學,老師說過吧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安啦!一旁去候着。”名喚小路的女生,一臉淡定地甩甩手,松了松肩膀,往前踏了兩步。
霞光從遠山飄過,将女生的白衫衣和深藍色的百褶裙染上了迷人的粉色。逆光而立的女生來到眼前,紫發大哥卻仍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隐約看到大概的輪廓及一頭烏絲整齊地綁在腦後,甩着迷人的弧度。
幾秒後,大哥适應了光亮定眼一瞧,眼前的女生長着一張蘋果般的小臉蛋,一對圓溜溜的黑眸,小巧的鼻子,抿緊的薄唇揚起一絲不悅,讓她三百六十度完美可愛的臉僵如冰雕,缺少了靈動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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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發大哥雙眼發直,腦海一片空白,恐懼感慢慢上揚,指着女生:“你……你……”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他絕不會忘記她的長相。相信組織裏見過她長相都不敢輕易忘記。
“膽子夠大了呀!”女生的不悅加強,目露兇光。
“撲嗵”一聲,紫發大哥猛地跪下,額頭抵着水泥地板,激動地呼喊:“大小姐!!!”身後一群的不良少年一聽,吓得紛紛跟随着紫發大哥跪下。
“嗯!”女生應了聲。
她的呢稱是大小姐,老媽的呢稱是崔大娘。不過這只有自己家人才知道的事情。這夥不良少年是怎麽知道的?!
她不解地盯着眼前一衆下跪的少年。
這是在演那一出戲碼呀?!
“做什麽?還來不來?”
紫發少年忙應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請大少姐原諒!”
“原諒?可以呀!” 乖乖讓我打趴,該怎麽原諒就原諒!
“謝謝大小姐!”
紫發大哥一聽大小姐不計較,随即領着一衆人等陣風般消失了。不稍幾秒,小道又恢複了原來的安靜。快得讓女生有點措手不及。
高個子的男生滿臉疑惑地跑來詢問:“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咋不知道你懂法術?!”那群男兒漢,流氓樣的蠻橫,就那樣嘩啦啦地全跪下,真是比演電影還誇張呢!
女生扯過書包,冷哼:“誰知道是不是遇到一群神經病!”說罷,伸了伸懶腰,叫道:“回家!”
男生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小路同學說話又狠又毒,難得的是性子即直率又可愛,因此話語再毒也傷人。偏偏甜美長相的她是性情冷淡,不愛亂添表情。
他曾見她笑過,那真是一縷春風吹大地,千樹萬花開綻放的景象。私心的,他寧願她保持一臉冰冷的模樣,別随便吹皺一湖春風,百花争豔,胡蜂橫行。
“傻了?!”
女生拽着男生的手肘,拉着往前。“你光長個子,不長膽子。道上走的都有道義的。拳頭是真理。”
“女生不好總動拳頭。傷了臉怎辦?還記得上回在東門你額頭那道口子嗎?”見小路滿臉是血站在自己跟前,他差點背不過氣來,心髒都快停止了。
“你又崔大娘上身了!”
“我只是擔心你受傷。阿姨不是常說你小時候身體不好嗎?”聽說要不是遇到一位好醫生,小命早丢了。也因此機緣,小路自小習武,以強身健體。徒弟如此厲害,就不知師傅是何等的高手。
小路曾說自己武功不級她師傅的十分之一。
女生抿緊嘴巴,繼續拽着高個子的男生往前走,完全無視他的唠叨。人命天注定,活着的時候好好活,死時才不覺得可惜呀!
她只希望死在崔大娘後面,不然別人就受罪了。
兩人在路口分手。
“今晚我不去你那了。”女生說。
“真的?”男生莫名的有些可惜。
“說不去就不去。”女生瞪了男生一眼,大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男生寵溺地喃道:“要是肚子唱歌的話,那可不由你。小路呀你管得住你的小肚子嗎?”認識兩年來,她肚子餓就會跑到他家找吃。自己都快成了她專屬的廚師。
靜靜地看着女生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提步走回自己家。
兩家只隔了兩個路口,百米的距離。這是不是成了他思念她的借口?!
他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對小路同學的那點心思了!
李瘋子曾經說他現在是看山是水,看水是山,等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時候就是醒悟的時候,也是入地獄的時候。
何晴路一把扯開發尾将如雲發絲披散在肩膀,再推開粉色的鐵門。在玄關處換鞋,屋內隐隐有些談話聲傳來,她故意将動作聲放大。
屋內有人往外喊:“小路你回來了?”
“是。”
“快過來!”
何晴路一入廳,看見崔媽媽和依舊陌生的大叔三號坐在客廳喝茶聊天。
好樣呀!三號先生。
努力了三個月終于可以入客廳了。
何晴路當然不可以視若無睹,趕緊上前乖乖地問候:“叔叔好!”
“晴兒好乖哦!叔叔賣了蛋糕,放在冰櫃裏哦!”三號先生笑眯眯地讨好道。
惡。
什麽晴兒呀?!
是情人的女兒嗎?
真是太高明的簡稱。哼!
她一向對崔大嬸的男朋友沒意見。因為視他們不存在,他們只是生活的調劑品,更別說會威脅到自己的位置。
就算崔大娘不說,但她那無緣老爸一直是她的摯愛,而且還是愛到要死不活的地步。
如果想再燃起崔大娘的愛情火焰,估計得多澆幾桶石油才行。
她,只是寂寞。
她需要有人陪伴,給她說說笑話,排遣一下無聊的生活。
她都知道,所以随她。
從一號至五號,她每三個月換一批男朋友。
來來去去,也沒見她對哪一個來真的。
這三號先生狐貍般的長相,狡猾奸詐,一身銅臭味。據說是某大醫院的少東。
崔大嬸怎麽會讓他進屋的?
何晴路硬從冰雕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謝謝叔叔!”說罷,轉身對母親崔小莺翻了個白眼,趕緊爬上樓,免得三號先生嫌她妨礙他獻殷勤。
半小時後,崔小莺端着蛋糕和牛奶推門而入。
“小路你要修仙嗎?又不吃東西。”
何晴路躺在床上應道:“我在外面吃過了,差點沒撐死。”怕母親不相信,拉高衣服露出一截小肥肚。
崔小莺掃了一眼睡相不雅的女兒,又叨念:“又不是養小豬吃飽就睡覺,快起來!”
“……好。”
何晴路懶洋洋翻坐起身,冷不防說道:“你要是有話就直說。別給我轉彎,我不會剎車,很容易撞車。我今天累得不想再玩猜謎了。”
母女相依為命已經十六年了,因此女兒一眼便看穿母親的心思。
“死丫頭,沒大沒小的。”崔小莺例行地罵了一句,接着一臉嚴肅地說:“我想讓你去外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