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見鐘情
她提腿一掃,卻沒有聽到慘叫聲。
反而有人擋住她的長腿,叫她:“等等!”她橫眼一睨,見是老朋友葉祠。她抽回腿,旋過身坐下。
葉祠扶起在地上的少年,拉到一旁詢問:“宰同學你在這裏做什麽?”
宰又仲拉了拉亂逢逢的發,說:“我以為有一尊瓷娃娃在哪,就想撿回去,看能不能解開看一看裏面的結構。”誰知道不是,娃娃自己會動。
宰又仲是十一班的同學,愛好機械,喜歡一切能解剖的物件。為人有些迷糊,整日蓬頭垢面,他着實也摸不清這名機械天才的腦子到底想些什麽。
葉祠一聽頭抽疼,你這小子想解剖小路?
“這不是瓷娃娃,不能解剖。她是人。”
“我真的不能帶她回家麽?”宰又仲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定,又問:“不解剖也行。帶回家放着。”
葉祠強忍着怒火,繼續不恥下問:“為什麽一定要帶回家?”
“太好看啦!你不覺得麽?”宰又仲一臉天真的回答,晶亮的雙眼偷偷地看了眼坐在長椅的娃娃。
果然越看越好看。
誰不知道小路同學好看,還需要你這個天天對着機械的呆子說。葉祠在心中補充道。只是一向對任何男生都不屑一顧的小路同學在今晨承認對她的師傅有情!
這致命的打擊到現在葉祠還沒有緩解過來。
知道對機械天才說不通,葉祠決定将球交還給何同學。“小路,這位是宰又仲,十一班的同學。他說能不能帶你回家擺着?”
一旁的宰同學緊張地豎起耳朵等待她的回答。
何晴路看了眼葉祠,又掃了眼宰同學,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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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葉祠重複一遍,被譽為天才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大腦不管用。他沒有聽錯吧!小路同學居然說好啊。
她說好啊!宰又仲已樂翻了。
又聽到小路同學說:“等死了之後,一定上你家坐坐。”話畢,不理這兩人大眼瞪小眼,她出了植物園,轉入十一班專屬于的教學大樓後面的長廊,停在一處洗手槽前。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圓眸充滿血絲,白嫩的皮膚顯得有些幹燥,下巴那一道黑印讓她眉頭皺起。
用力擦了擦,黑色的油跡只擴散,擦疼的只是自己皮膚。
鏡子上又多了一道身影,葉祠用手絹濕了水,輕輕地拭着。“不是說好了見面?怎麽沒來?”
下課後他到了天臺,卻不見小路同學。他趕緊打電話問鄭同學,鄭同學說她到了植物園說有人找,然後并沒有回去。他這才到植物園來尋人。
見宰同學這個只對機械感興趣的宅男都看到何晴路的美,他也不知自己能忍耐多久。
“睡覺,忘記了時間!”何晴路微擡下巴,任葉祠動手去污。向來有人代勞,她就懶得出手。
粉嫩的唇瓣微張,他的大手托着下巴,只要低首一按,便能吻上她的唇。不過按小路同學的性子,估計會要了他的命吧!
要不要拼一拼呢?
葉祠手指不由地加重的力氣。
何晴路一疼,圓眸一瞪,推開了他。見黑印已清,低頭沖了一把冷水。
葉祠拿出一條新手帕遞給小路同學,說道:“小路我把你的行李拿我教室,放學後你和我一塊回家。”
抓拄手帕的手一緊,何晴路擡眼無聲問為什麽?
“如果你暫時不想回家,就先去我家住幾日。”
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将手帕丢回給葉祠。何晴路說:“我在那睡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搬?”
“那是翟若柏的辦公室。我們不能使用。”
何晴路還是很喜歡那U型沙發的質感。“我去和他說說,再讓我住幾日。”雖然她和葉祠同學是老朋友,認識也久,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并不妥當。
要是這事傳到師傅耳朵裏,她哪還有臉見他!
她寧願睡在那朵爛花的辦公室。
“剛才鄭同學說,你母親要你今晚回家一趟。小路,今天就先回家吧!”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本來想等鄭同學來做。
何晴路一聽,果然點頭。
她要回家弄明白崔大娘的意思,方能繼續往下走。
何晴路剛回踏入教室,老同學鄭仁諾便迎了上前。
“每回一出去就是半天。下回給我發個短信。小路你最近怎麽了?要是在家呆累了,先去我家小住幾天吧!我家有客房,清姨做的飯也很好吃。”
何晴路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對他說:“謝謝你的好意!老同學。我不去你家。”
高中開學時發現了老同學也一塊讀東方高中,還是同班同學。何晴路也不讨厭這位善良的鄭同學。
某日下大雨,鄭同學說送她一程回家。她睡覺,醒來發現到了鄭宅,豪宅。沒料到被他那像泰山般高壯的媽媽自上而下地摸透,又被他那像洋蔥頭的爸爸不停地質問。本以為這就可經結束這一趟錯搭之旅。
最後何晴路竟被他自小宅在家裏,內向到連說話也結巴的哥哥表白了。東方高校大神接到關于何晴路照片的訂單有六成是來自這位連家門都不邁出一步的鄭仁誠。
何晴路會自動送上鄭家門,除非她失憶。
放學後,鄭同學還一味邀請,何晴路直接讓他閉嘴。扯上書包,何晴路大步往外走,鄭同學在後頭趕。“小路同學你跑這麽快作什麽?等等我。”
“我今日要去兼職!”丢下一句話,何晴路便不見影蹤。鄭同學停住,上氣不接下氣,心裏埋怨:怎麽不早說啊!
兼職肯定是為了錢,但小路同學并不是全為了錢。
她每周四放學後都會去洪湖社區教武術。學生從六歲到七十六歲,男女不限。社區主辦人姓陳,曾得何晴路出手相救,被她的身手迷住,特地邀請她來社區開班授武術。
何晴路在征得師傅同意後便教授些基礎的武術和防身術。
這日同樣流了一身薄汗後,何晴路結束了課程。
回家等待她的是一場風暴,只是她沒預料到竟然是臺風提前來到。在門內等待她的竟然是一場不知被誰安排好的戲。人物,布景,甚至臺詞都已經寫好,只等她來念誦。
這是一家普通的小吃店。
唯一不普通的是店主人做糖醋魚特別好吃,魚非常新鮮,甜中帶酸,油炸脆脆的,非常好下飯。何晴路只要來上課都會到這家店吃晚飯再回家。
店主人姓羅,大家都叫他羅哥。羅哥一見何晴路來了,大笑問:“何師傅今天想吃什麽?”
“一樣。”何晴路坐在離門最近的桌子。不用等羅哥來招待,她自顧拿了壺熱茶,倒了一杯。
“好咧!”羅哥接下訂單,轉入廚房忙碌。
此時是晚飯時間,不大的小店擺了四桌,四桌上都坐滿了人。羅哥手快,做菜又是一流,衆人都自顧自動手,也不催他。
何晴路來時,已有三桌上菜了。坐了一會,她的菜也來了。
一盤糖醋魚,一碟炒白菜,一大碗白飯。搭臺的有兩人,一男一女應是小情侶。那女生一看心想:這妹妹吃這麽多都不胖!
何晴路不管別人怎麽想,只低頭吃飯。
這時有人推門入內,好聽的嗓音随即響起:“羅哥,我的魚好了沒?”
“來咧!”羅哥從廚房應道,一邊走了出來。
本來沉迷于味道中的人都不由地擡頭看着門口少年,除了忙着吃的何晴路。
“哇!”
同桌的女生不禁叫了聲,何晴路微偏頭一瞧。少年梳着一頭整齊的黑發,俊美又嚴峻的臉上卻有一雙散發太陽般光芒眼眸的帥哥。
那少年同時低頭看了她一眼。
太陽般眼眸閃過不尋常的光芒。已經有好久了都沒有事情讓他驚詫得頭暈。眼前的女生是誰?
他好聽的聲音到夾帶着抖音。“淨……淨之?!”
何晴路繼續低頭吃飯,沒理他。今日她不想再聽到宋淨之的名字。
“你是淨之?”
羅哥提着外賣盒走來,“哎喲!小哥,別打擾我們何師傅吃飯啊!”
“她姓何?”
“是啊何師傅不姓何,難道姓羅啊!哈哈……”
少年鎮定下來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眼。淨之現在瘦弱得他都不敢細看,眼前的女生雖然過于白皙,臉部圓潤,身段均稱,明顯比宋淨之高。
接過外賣盒,付了錢。少年放輕聲音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羅哥擺擺手,也不見怪。沒瞧見人家何師傅只低頭吃飯,啥也不見怪麽!
少年有些可惜地再看了何晴路一眼,推門走出去了。
半小時後,何晴路付了賬推開店門,往公共汽車站的方向走,路程大約是五分鐘左右。沿路植着一排細葉榕,墨綠的葉子像一頂傘,靜靜地為世人淨化空氣。
她在傘下走,而背後有人跟蹤。
幾乎在那人跟在她背後的那一剎那起。
何晴路便發現被人跟蹤。
她習慣地甩子甩馬尾辮,眼珠子一轉,默不作聲地大步往前走,卻在下一個路口隐藏起來。那人追上卻不見人,不由地暗惱。
何晴路突然出聲問:“為什麽跟蹤我?”
那人吃驚地看着她。
何晴路瞪大眼睛看着他。
此人正是小店內的将她錯認為宋淨之的少年。
少年說:“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問你的名字是?”
“何晴路。”
何晴路覺沒有必要隐瞞。因為再怎麽隐,也瞞不住。
少年嘴巴喃喃地重複,默默地記下,只聽見他說:“我是宋鶴望。”
宋鶴望。英華的宋鶴望。高校四大公子之一。眼前的少年臉雖俊,但神色過于嚴峻,并在四大公子之列,應該是還有別的特色吧!何晴路想。
宋鶴望既然不知道自己和宋淨之的關系。那他又為何跟蹤自己呢?只見他揚起一臉淺笑,冷酷眼眸硬生出一道強烈的電流。
何晴路渾身一顫,不敢移開眸光。
只看見他涼薄的嘴唇上下張合。
若她不是聾子的話,他應該在說:我對你一見鐘情!何晴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一周一次的市集,終于出門去敗了好多吃的。我喜歡市集,人生百态,任你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