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S城, 秦邵的秦氏與傅司年的傅氏家公司涉及同一行業, 自然少不了行業內的競争, 但秦邵是繼承的家族産業,可以說近二十年, 都是這個行業的巨頭, 傅司年異軍突起,後來居上,五年時間與秦邵平起平坐,是傅司年的本事。

手段或許不太光彩, 但對于傅氏而言, 能在秦氏的連番打壓和排擠之下存活,并做到與秦氏分庭抗禮, 就是勝利。

但如今傅司年死了,所有人一致認為,傅氏集團沒有傅司年, 遲早會走下坡路, 淪為一盤散沙, 到時,必定會被秦邵給一一吞并。

商場如戰場, 笑到最後的,一定是活着的人。

有件事挺有趣的,傅司年的公司與秦邵的公司隔街相望,矗立于S城最為中心繁榮的地段,如同盤踞着兩只巨獸般, 目露兇光,各不相讓。

晚上十二點,白天車水馬龍的市中心也略顯冷清,路邊數盞明亮的路燈,将整個街道映得如臨白晝。

喬桉開車從傅氏停車場出來,在幾條街道繞了一圈後,開進了秦氏的地下停車場,乘坐電梯一路往上,到了二十一樓。

是秦邵的辦公室樓層。

此刻的二十一樓十分安靜,走廊燈光昏暗,并沒見着幾個公司員工。

她一路直行,輕車熟路推開秦邵的辦公室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一整面的落地窗,秦邵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俯瞰着整座城市的夜景,聽到開門聲,似乎對喬桉的到來早有預感,“來了?”

喬桉徑直坐在秦邵辦公桌前,心神不寧,點燃一支煙,煩躁地抽着,“我有麻煩了。”

秦邵看了她一眼,波瀾不驚,“什麽麻煩?”

“阿齊在查我,遺囑的事如果被他查出證據,我就完了!”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辦事能力?”

喬桉夾着煙頭的手一滞,眉心緊擰,偏過頭去,“我沒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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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事就算阿齊查個底朝天,也查不出什麽來,離傅司年死亡日期只有半個月了,這段時間你自己別亂了陣腳。”秦邵笑看她一眼,起身,手沉沉搭在喬桉肩頭,“傅司年已經死了,傅氏遲早會變成一盤散沙,你在傅氏資歷深,有資格接觸到那個項目,好好待着,以後我不會虧待你,在拿到遺産的這段時間裏,最好不要再見面。”

“我知道。”

喬桉知道這關鍵時刻不該來秦邵這,免得引人注目,但她就是莫名的擔心。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原本胸有成竹找不到破綻的事,越發沒有把握。

她不知道這種莫名而來的驚慌從何而來,但她如今只想聽一句能讓她安心的話。

“還有,上次傅司年那個妻子被你吓過一次之後老實了很多,我知道你和她有舊怨,可是現在是關鍵時候,你收斂些,別看阿齊年輕,傅司年身邊的狗哪有不咬人的,惹了他,你不僅不能順利脫身,還會壞我的事,明白了嗎?”

喬桉心底一聲冷笑,知道自己對于秦邵的利用價值,但事已至此,上了秦邵的賊船,她也沒了反悔的餘地,當下這個局面,她就不信郁朵還能翻身不成?

等她将遺産拿到手,傅氏覆滅,她倒要看看,那個女人還怎樣在她面前嚣張!

想通了這一點,喬桉心情平緩些許,靜靜将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淡淡道:“我明白。”

***

這一個月以來,郁朵很是安分,基本不怎麽出門,就算出門,也都是有人跟着。

這眼看着傅司年的判定死亡的日期就要到了,可阿齊那還沒半點線索。

郁朵心焦,明知道那份遺囑是假的,卻又無可奈何。

“太太,再吃點吧?這幾天我看您都沒吃什麽?”

郁朵沒什麽胃口,喝了兩口粥也就不吃了,“我吃不下。”

“多少吃點,太太你看你,最近這段時間瘦了不少。”

“瘦了嗎?”郁朵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可是我覺得我胖了。”

“不胖,哪裏胖了!”看着對自己魔鬼身材不滿意的郁朵,連姨十分着急,絮絮叨叨,“你們年輕人總覺得自己胖,可我看啊,胖一點才好看,太太你就是太瘦了,咯手!”

無奈,郁朵妥協,多吃了兩口。

客廳內傅司年的遺照還沒撤走,郁朵站在他遺照前,嘆了口氣,“抱歉,可能護不住你的錢了。”

被騙走六十億……不對,喬桉的那份,再加上叔公的那份,一共得是一百二三十億。

這麽大一筆錢,眼看着就要落入別人口袋,怎麽可能不生氣。

“阿齊來了?”連姨站在門口笑着給阿齊拿了一雙幹淨的鞋換上,悄聲問道:“怎麽樣,查出點什麽了嗎?”

阿齊落寞搖頭。

連姨一瞧便急了,“那這……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找不到證據,這可怎麽辦?”

“阿齊?”郁朵聽到門口阿齊的聲音走了過去。

這段時間她将希望寄托在阿齊身上,希望他能早點找到遺囑僞造的證據,将喬桉的繩之以法。

“大嫂,”阿齊面上有愧,沒能找到遺産僞造的證據,不敢直視郁朵的眼睛,“我公司沒什麽事,有點累……”

聽阿齊這麽說,郁朵心裏咯噔一聲,聽這語氣,估摸着是沒能找到證據。

也是,喬桉既然敢讓她去驗證遺産的真僞,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滴水不漏的計劃,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被阿齊找到證據?

她強顏歡笑,知道阿齊心裏大概也不好受,寬慰道:“那你好好休息。”

下午三點時,喬桉和叔公,以及若幹律師來到別墅內。

喬桉一如既往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沒化妝,素面朝天,眼神與一個月前的大不相同,頤指氣使,眼神傲慢,打量着別墅,仿佛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

叔公滿面春風坐在沙發上,可看着郁朵,卻生硬擠出一抹悲痛欲絕的神色,“朵朵,今天是什麽日子我想你應該比叔公還清楚,”他轉頭,看着傅司年的遺照,“過去三個月了,就算咱們心裏有再多的不舍,也該讓司年安息了,你說是不是?”

喬桉順着叔公的話說:“是啊,都過去三個月了,如果司年沒死,現在早回來了。我小時候聽家裏老人說過,如果人死後得不到親人的承認,是會死不瞑目的。”

連姨站在一側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明明知道這遺囑是僞造的,可作為一個外人,她什麽都幹不了說不了,只能幹着急。

“還有這遺囑的事,今天也一并辦了吧?”

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着。

叔公這臉皮,估計是秦始皇修築的,比那萬裏長城還厚。

一名律師将早已準備好的文件攤開,“傅太太,傅先生是有名的企業家,慈善家,對于傅先生的離世我倍感痛心,但也請傅太太節哀順變,這兒我有一份傅先生在生前委托我的一份遺囑,需要在他死後進行公布……”

郁朵看着那位穿着西裝,衣冠楚楚的律師,不由得感嘆,現在的人,為了錢,真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律師詳細将傅司年的遺産進行分割,包括傅司年在傅氏集團的股份,名下的不動産和存款。

聽着律師的話,叔公眼底的笑意逐漸蔓延至眼角眉梢,一層又一層的褶子怎麽也藏不住。

一側一直沒有說話的阿齊眼神凜然,冷笑開口:“叔公,做人得問心無愧。”

叔公看了一眼阿齊,低低咳了一聲,以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阿齊,怎麽說話的?叔公這麽多年,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

喬桉看着他,笑問道:“阿齊是覺得,司年留給你的遺産少了?”

阿齊往後一靠,後槽牙緊咬,下颚線條緊繃,“大哥他不會留遺産給我。”

“什麽不會留遺産給你,這不就是?”叔公不想在這關鍵時刻被阿齊壞了事,苦口婆心道:“你跟在司年身邊也有五年了,五年來為司年辦了不少漂亮事,他一直把你當親兄弟看待,怎麽不會給你留遺産?你啊,莫要自輕自賤。”

阿齊冷眼看着叔公,“叔公,這份遺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我們大家心裏都很清楚,我找不到證據是我無能,但我也請叔公記住,人在做,天在看,遲早會有報應的!”

阿齊這話,叔公不當回事,笑他年輕,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幾位如果對這份遺囑以及遺産分割沒什麽其他問題的話,就請在文件上簽字。”

叔公以及喬桉在文件上痛快簽字,筆送到了郁朵手裏,看着簽名處,手卻仿佛千斤般重,怎麽也寫不下去。

一旦簽字,傅司年的遺産就會被瓜分,可是這種情況下,其實她簽或者不簽,結局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今天天高氣爽,萬裏無雲,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進入洑水灣別墅的一條寬闊馬路上出現三輛車,不緊不慢馳騁在馬路上,最終停在傅家別墅前。

別墅外響起一陣尖銳的摩擦聲,腳步聲由遠及近,郁朵提筆的手微微一愣,這腳步聲,似乎有些耳熟。

大門打開,郁朵朝着門口方向望去。

只看見一個挺拔身材的男人穿着得體的西裝,從門口方向背着光,從外走進,就好像如往常一般從公司下班回家,姿态閑适,坐到郁朵身側,手穿過她後背,摟着她的細腰,把她手中的筆抽出,将人帶到自己懷裏。

随後他将那寫有遺産分割的文件掃了一眼,只一眼,刀削斧刻的五官染上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怎麽?我還沒死,就開始分割我的財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留言随機送一百紅包,謝謝大家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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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駱臣發現自己能聽到宋琦心裏話後發現,一直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妻子表面麽麽噠,心裏呵呵噠。

“老公,你真好,我好愛你啊!”

——“我不會就要這麽守着這個自大的男人過一輩子吧?我真是天底下最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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