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奸商與黑貓
三天後就是網球部比賽的日子。
一大早到了學校,音樹将知樹帶到了網球部。顯然幸村已經和柳生說過這件事情了,柳生也保證說會将知樹照顧好的。
音樹轉身剛要離開,知樹就拉住了她。
回過頭,看到她的眼睛,音樹抿了抿唇,還是蹲下了身。
“怎麽了?”
“姐姐,你不陪知樹去看比賽了嗎?”她委屈地問道。
“因為姐姐有別的事情要去做啊。”音樹無奈笑道。
“但是爸爸和媽媽說你想去看網球比賽!”知樹疑惑地問。
有些尴尬地看了周圍人一眼,音樹低下頭,小聲對知樹說:“對不起,但是姐姐真的突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頓了頓,她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吧,姐姐做完事情之後盡量快點回來,和你一起看比賽好不好?當然如果姐姐趕不會來,你就要乖乖跟着柳生哥哥他們回家,好不好?”
知樹失望地點了點頭。
摸了摸她的頭,音樹起身。向柳生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掃過站在不遠處盯着她的物部千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話是這樣對知樹說了,音樹嘆了口氣,但是今天能不能在天黑前趕回家還是問題。
如果只是遇到了露琪亞,那麽實際上将記憶轉換器還給她也就沒問題了,但是如果能遇到浦原喜助的話……
說到浦原喜助,其實在那天露琪亞離開之後,音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當初在瀞靈庭的時候,浦原喜助和她的隊長四楓院夜一就是一對很好的朋友,而且那時候的隊長看起來對隊長這個位置并不怎麽特別看重。她很懷疑,一旦浦原喜助離開了屍魂界,隊長會不會也跟着他一起離開。
話說…這樣算不算是私奔?
音樹渾身抖了抖。
嘛算了…她為什麽會想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哪天被隊長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頓惡打…
早高峰實在是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花了很長的時間坐車到了空座,音樹下車的時候時間已經差不多接近中午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是空座這裏音樹又不熟,只好先去找露琪亞那天告訴她的那個學校。
抓了許多路人問了路,音樹總算找到了那所高中。
此時似乎正處于午飯時間,有不少學生走出學校,看見音樹時或驚訝或好奇地指指點點。
音樹頭上跳起一根青筋,當做什麽都沒聽到,跟管門的大叔說明要找人之後走進了學校。
高中不管怎麽說都要比初中大些,而音樹實在不知道要從何找起。
正在頭疼時,忽然聽到一聲大呼小叫:“水色,是個初中生诶?!!”
剛才的那些學生都是輕言輕語,此時聽到這麽大的喊聲,音樹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聲源。
是一個棕色頭發的高中生,此時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音樹。他的身邊是個個子比他矮很多,看起來也文靜很多的男生。而那個男生身後,好吧,音樹發現她已經看到她要找的人了,頓時對那個棕發男生的印象好了點。
擡起頭看了音樹一眼,那個叫水色的男生說道:“真的呢。”看到音樹向他們走了過來,水色好奇地看了看身後的黑崎一護。
“诶?她走過來了!那個初中生走過來了诶水色!”
“請您不要大呼小叫,很難受的。”水色為難道。
“——你剛才用了敬語?!你竟然又用了敬語!!”棕發男生崩潰地抱頭大叫!
沒有理會身前兩人的對話,黑崎一護只是皺着眉頭看着音樹向他走來。
走到黑崎一護面前站定,對方就開了口:
“露琪亞今天不在學校。”
“沒關系,”音樹将記憶轉換器拿了出來,遞給了黑崎一護,“這個是露琪亞前幾天借給我的東西,我今天是拿來還她的。”
聽到兩人這樣的對話,棕發男生傻愣在了那裏。
“等等、一護,你認識這個初中生?!”他看看黑崎一護,又看看音樹,顫抖道,“難、難道一護你趁我和水色不在的時候…”
兩人齊齊轉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請不要将我和您扯在一起啊。”嘆了口氣,水色說道。
“——不要用敬語了啊!!”
抓了抓頭發,黑崎一護走到了一邊。音樹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
“我是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也不知道露琪亞發生了什麽事情,”黑崎一護皺着眉頭道,聲音裏有些不易察覺的擔心,“但是露琪亞那家夥最近看起來怪怪的。”
露琪亞似乎沒有告訴他将靈力給人類在瀞靈庭是重罪的事情,音樹心下默然。這樣看來,關于瀞靈庭的事情,別的死神的事情,露琪亞可能都沒有和黑崎一護說過,如此一來,要找到浦原喜助只能問露琪亞了。
“你放心,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實際上我自己現在也有許多問題也要解決,如果真要說我來找露琪亞有什麽目的的話,就是想讓她幫我一個忙吧。”
“…幫忙?”疑惑地看向音樹,頓了頓,黑崎一護閉了閉眼睛,煩躁地抓了抓頭道,“嘛,算了,這和我沒什麽關系。只是,”放下手,他沉默了會兒,“只是之前遇到一個死神,似乎想要抓露琪亞回去,所以…”
“所以擔心我也像那個死神一樣要抓露琪亞?”音樹搖了搖頭,好笑道,“我連自己都回不到屍魂界。”
黑崎一護驚訝地看向她。
看了看手表,這個時候立海大的比賽差不多快開始了。
音樹擡起頭,問道:“那你知道露琪亞去那兒了嗎?”
黑崎一護愣愣地搖了搖頭。
“好吧…”看來只能下次再來了,音樹有些失望,“那我下次再來吧,今天就先回去了。”
道過別之後,音樹轉身走出了學校。
沒想到這次來不僅找不到浦原喜助,連露琪亞都沒遇到。啊啊,還虧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理由出來了呢……
站在校門口,插着腰仰天大嘆了一口氣,音樹有些洩氣。
算了,既然如此,她還是回去陪知樹看無聊的網球比賽吧…
如此想着,然而剛邁出一步,她就微微一震,停了下來。
周圍的學生依舊很多,而紛亂的人影中,音樹只是機械地轉過了頭,看向一邊的花壇。
一只黑貓坐在那兒,琥珀色的雙眼直直地看着她。
收回了邁出去的腳,音樹轉過身看着那只黑貓,眯起了眼睛。
要說對一只剛剛見到的黑貓産生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未免太奇怪了。但是音樹總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麽地方見到過它。
還是說…是錯覺?
搖了搖頭,音樹的目光從黑貓的身上離開,轉身就打算離開,卻沒想到轉身的一瞬間,肩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重量。
她渾身僵硬。
貓的手腳敏捷,一旦要它們偷偷摸摸做什麽事情,讓它們不發出聲音不引人注意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這只黑貓…剛才的明顯是…
目光一冷,音樹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卻沒想到抓了個空。回過身一看,黑貓已經站在了兩米開外,此時回頭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進了一條弄堂。
輕哼一聲,音樹跟了進去。
然而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空中一陣麻雀亂飛。
而黑乎乎的弄堂中,音樹顫抖着身體,一步一步,緩緩向後退去。
她伸出一只手,顫抖地指向前方。
“你、你……”
眼前赤/身/裸/體的紫發美女不屑地撇了撇嘴,豪放道:“什麽啊音樹,連你也這麽大驚小怪?一百多年沒見,你的膽子小了很多啊!”
深呼吸一口氣,音樹勉強忍住不在自己隊長面前爆發:“但是光天化日之下這種樣子出現在別人面前想不吓死人才怪吧?!”
紫發美女愣了愣,随後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撓了撓頭。“啊,說起來很久沒有變成這種樣子了,所以有些不習慣吧,”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她斜眼看向音樹,“怎麽,看見我就是這種反應?一百多年的時間讓你連自己隊長的靈壓都認不出來了嗎,音樹?”
音樹一愣。
收起驚訝的表情,她複雜地看着四楓院夜一。
“怎麽可能…真沒認出來,就不會跟着一只莫名其妙的黑貓進來了啊…”
前一刻她還在想盡辦法去見浦原喜助,并且期待着能在他那兒看到隊長,卻沒想到下一刻就已經遇見了。
說不激動是假的,她看到四楓院夜一的那一刻甚至傻掉了。
已經一百多年沒見了啊…
站直身體,音樹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
“我回來了,隊長。”
四楓院夜一看着她,勾起了嘴角。
“這麽長時間沒見,你的手腳不會遲鈍了很多吧?”
“怎麽可能,隊長,你不知道這一百多年間我經歷過什麽,”音樹揚了揚下巴,自信地笑道,“已經比你強了也是說不定的哦。”
“哈哈,你還真是自信吶音樹,”夜一向前邁出一步,“已經忘了被我打得只能趴在地上的日子了嗎?”
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消失,音樹并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而是在下一秒擡起一只手擋住了自身側襲來的拳頭!
回身,她擡起腿,狠狠踢去,踢了個空,随後瞬間消失在了原處。
狹小的弄堂中只能聽到拳打腳踢的聲音,卻不能看見身影。
“這一百多年去哪兒了,音樹?”
“許許多多,可能連總隊長都不知道的地方!”
“哈,那還真是威風啊!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了嗎?”
“不算!沒有可以和隊長較量的日子實際上都很無聊!”
“是真心話麽,音樹?”
夜一的身影忽然出現,她一步一步向虛空處走去,然後在一瞬間再次消失了身影。
“不管是不是真心話,”回旋過身體向後踢去,腳卻被一只手擋住,音樹淡淡笑道,“我有幸能夠回來,難道隊長就不好奇當初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放下了手,夜一看向她,沉默了會兒。
“一百多年前,只有你一個人消失了。”
音樹愣在了那裏。
“……什麽?”
“他們一直在這裏,當時只有你一個人是消失了的,連同衣服一起。”夜一緩緩重複了一邊。
音樹愣愣地看着她。
“你是說…只有我一個人消失了一百多年?”
夜一點了點頭。
……只有她一個人“死”了?
音樹咬緊了下唇。
一百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和平子他們一樣,身體發生了異變。就在意識變得非常模糊的時候,她看見了藍染,聽到了他和平子的對話,也看到了平子的反抗。
然而異變進行得太過劇烈,她實在承受不住,硬是被外力扯進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當初站在那片草坪上等待她的,不是魇鬼,而是另一個她。
說不恐懼是假的,沒有一個死神會想到自己的身體內存在另一個自己。
她想日世裏他們那時一定在與另一個自己戰鬥,因為她也那樣做了,只有贏了另一個她,她才可能活下來。
她拼命戰鬥着,見識着另一個她用魇鬼發揮出她從未發揮出過的力量,感受着心中的震撼和恐懼。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直到手已經揮不起刀,直到腿已經沒有辦法邁步。
直到最後——
另一個她帶着冰冷的笑容,一步步地向她走來。
她看到眼前的一雙腳,随後感覺到搭在自己脖子邊的冰冷物體。
沒錯,她被另一個自己殺死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她到了另外的世界。
現在看來,當時被另一個自己幹掉的,就只有她一個吧…
音樹自嘲地笑了笑。
雖然在她前段時間再次進入到自己的內心世界之後,她确定另一個自己已經消失了,然而這種結果,實在太過諷刺……
看着音樹,夜一沉默許久,最終開口道:“這是什麽表情啊音樹,”看到音樹愣愣地看向她,夜一笑道,“你已經回來了。”
——你已經回來了。
沒錯,你已經回來了。音樹在心底告訴自己。
你還沒有輸得徹徹底底,你還有機會扳回一切。
“撒,現在,是不是要跟着我到喜助那兒去好好敘敘舊呢?”夜一雙手環胸笑問道。
“你果然在他那兒啊,隊長。”音樹一副“我就明白”的樣子。
夜一的眼角一抽,咬着牙道:“音樹,我倒是又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游戲。”
“不如我們比賽誰能最先回到喜助那裏,輸的人要讓贏的人畫臉。”
“這明顯不公平啊隊長……我不知道浦原喜助在哪裏…”
“呦西,比賽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