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虛與少年（下）
物部千鳥驚訝地看向知樹。
“你看見什麽了？”
“你…”知樹哭着道，“你沒看見嗎？好多…好多妖怪…”
露琪亞驚訝地看向知樹。這個小女孩看得見虛？
聽到知樹的話，再看了看露琪亞，物部千鳥頓時明白了什麽，也跟着顫抖起來。
是那天下午幸村和源內音樹遇到的東西嗎？是那種會造成那麽大破壞的東西嗎？還有…好多？
感覺到事情有些奇怪，柳生，仁王和丸井都走了過去。
“發生什麽事情了？”柳生冷靜地問道。
仁王也跟着看了下天空，卻什麽也沒看到，只好玩着小辮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露琪亞。
抿了抿唇，露琪亞瞥了物部千鳥一眼，說道：“沒什麽…那個，啓悟。”
“啊，什麽什麽，露琪亞？”啓悟立馬笑着湊過臉來。
“我現在要離開了，你們……”剛想說“你們快點離開這裏”，卻忽然看見一只虛向這裏移動過來，露琪亞頓時止住了話，皺起了眉頭。
“我們什麽？”啓悟疑惑。
露琪亞緩緩睜大了眼睛。
“——快點走！”确定那只虛是沖着他們來的，露琪亞大聲喊道，同時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其他人被她的舉動吓了跳，也跟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他們面前的地面像是一個重物降臨，出現了一個巨坑，頓時煙塵四起！
“啊！物部姐姐！！妖怪過來了！！”知樹吓得躲到了物部千鳥身後。
物部千鳥只能瞪着那個巨坑，害怕地說不出話。
現在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學生在這塊場地中。
露琪亞咬緊了下唇，死死盯着那只虛。
一護不在，不能聯系他。而她…她現在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了這樣一只虛！
“那是…什麽東西？”柳生皺眉問道。
“诶诶？是妖怪嗎？”丸井聽到了知樹的話，頓時吓得跳了起來，“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诶？妖怪…不是真的吧？”啓悟抽搐着嘴角道，“那個…可是我什麽都沒看見啊！除了一個坑之外什麽都沒看見啊露琪亞！！”
“給我安靜下來！！”露琪亞沉聲吼道。
一群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物部千鳥下意識地看向露琪亞，卻發現她緊皺着眉頭，似乎也覺得事情很棘手，頓時有些絕望。
他們打不過那個妖怪的……他們只是普通人，他們會死的…
握緊了拳頭，她顫抖着摸出了上衣口袋裏的手機，急急按出一串號碼。
幾聲忙音之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找我什麽事情？”對方毫不客氣地問道。
“我們在這裏…”
“…什麽？”
“我們在那個叫‘露琪亞’的女生的學校！”物部千鳥雙手握緊了手機，努力讓自己顫抖的聲線平穩下來。
“……你是故意的……”頓了頓，對方似乎立刻意識到一件事情，憤怒道，“你把知樹帶來了？！”
“是的！”物部千鳥吼道，“源內知樹就在這裏，不想她出事你快點給我過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她。
“……千鳥？”即使是丸井，此時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皺起了眉。
物部千鳥看向那個巨坑，拼命地想看到那個妖怪，想看清楚危險離他們到底有多近，卻只能看到一片虛空。
這就是人類的力量。
她是多麽弱小。
捂住了嘴，她顫抖着後退了幾步。
挂掉電話，音樹立馬站起了身向門外跑去！
“等等，音樹！”
夜一剛想去追她，浦原喜助攔住了她。
“等等，夜一。”
黑貓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浦原喜助無奈道：“嘛，我們不用急着去的。”
走廊深處跑來兩個小孩，浦原轉過身，不緊不慢地拉了拉帽子。“甚太，小雨，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現在就可以出發！！”
“已經準備好了…”
“呦西，”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浦原喜助收起了扇子，“那麽，我們也過去吧。”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黑崎一護的學校，音樹一進學校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那只虛，和站在樹下的露琪亞他們，頓時憤怒地捏緊了拳頭。
看到了音樹，知樹頓時哭着跑了過來。
“姐姐！！！”
知樹擁有靈力。音樹知道這點。而且她的靈力說不定還很強。
如果說吸引那只虛來這裏的是人類的靈力的話，那麽靈力的主人，除了露琪亞，就絕對是知樹。
此時，随着知樹向音樹跑去，那只虛笨重地轉動着自己的身體，目光跟随着知樹小小的身影。
音樹立馬喊道：“知樹，小心！”
下一秒，那只虛的手向知樹抓去！
向前沖了幾步，随後一個騰躍，音樹回旋身體，将虛的手狠狠踢開！落地的一瞬間抱住了知樹，片刻就移動到了一塊安全的區域！
“姐、姐姐……”知樹被剛才的情況吓蒙了，愣愣地看向音樹。
松開知樹，音樹拍了拍她的頭，想擠出一絲笑容安慰她，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物部對她說過。
“那些事情是不是會對你産生影響，你總會知道的。”
她從來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因為她以為物部千鳥只會針對她一個人，卻沒想到她會把知樹推到危險之中。
是她輕視了物部，如果她有注意一點的話，知樹也不會受到這樣的驚吓……
起身，音樹對知樹輕聲說道：“乖乖呆在這裏，姐姐會保護你的。”
知樹愣愣地看着她，在她想要轉身的一瞬間抓住了她的手。
音樹一震，驚訝地看向知樹。
知樹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高興，疑惑，不安，不舍。
她的雙眼總是毫無掩飾地表達出這麽多感情。
音樹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抽出了手，轉過身，面向那只虛。
“…源內…”露琪亞擔心地看向她。
“沒事吧，露琪亞？”
露琪亞搖了搖頭。
目光掃過站在物部身邊驚訝地望着她的仁王，柳生和丸井，她最終将目光定格在物部千鳥身上。
她垂着頭。
音樹冷冷地別開了目光。
走到那只虛面前，她擡起一只手，對準了虛的面具，調控好體內的靈壓，緩緩開口：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頓時，一陣刺眼的金色光芒自她手中放出，襲向了那只虛！
只在一瞬間，那只虛的面具就被擊碎，随後消散了身形。
“六十三番臺的破道…舍棄詠唱麽…”露琪亞複雜地看着音樹，“源內，你到底…”
放下了手，音樹轉過頭看向物部千鳥，随後轉身向她走去。
“源內…你…”柳生遲疑着開口。
音樹沒有理會他，而是直直走到了物部面前。
在她面前停下，音樹冷聲道：“帶他們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讓他們知道我與他們的不同嗎？讓他們遠離我，和你一樣，然後把我趕出你的生活範圍內嗎？”
“物部千鳥，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會害怕這些東西，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要把所有害怕的讨厭的東西趕盡殺絕。”
物部千鳥顫抖着，緩緩擡起頭，放下了手，卻沒敢去看源內音樹的目光。
“而你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把知樹帶到了這裏。”
“喂，千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丸井忍不住問道，“還有源內音樹…到底是什麽人啊？”
“源內。”露琪亞皺眉出聲道。
源內點了點頭，随後将從浦原商店裏帶出來的記憶轉換器拿了出來。
“那是…什麽東西？”仁王挑了挑眉。
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打算理會他，音樹對物部說道：“其實你并不知道帶他們來到底能讓他們看到什麽吧？”
“你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虛吧？危險就在你眼前，你卻看不到，是不是很害怕？”
“你到底，”頓了頓，音樹皺眉道，“有沒有對你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過？”
物部一顫，随後猛的擡頭，直直對上音樹的雙眼，冷聲道：“你憑什麽認為你知道別人在想什麽？你憑什麽這樣對我說話？！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是嗎？”音樹挑了挑眉，她從來不介意将別人的自信心打擊得不複存在，“那麽，你是不是也不後悔讓我救了你？”
“我……”物部千鳥死死瞪着她。
“喂，千鳥！你到底…怎麽回事啊？！”丸井受不了地叫道。
“暫且不說這個，”仁王插話道，直直看向音樹，“聽柳說，幸村說那天下午他看到了一顆隕石。”
音樹一僵，擰起了眉頭看了眼手中的記憶轉換器。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這個東西…似乎讓我感到很不安呢，源內同學？”
音樹閑閑道：“我那天也看見了那顆隕石，真是好巧。”
仁王頓時被噎住。
“對了，最後一句話，我送給你，物部千鳥，”音樹再次看向物部千鳥，涼涼道，“也許你的本性永遠改不了，但是記着，下次沒人來救你了。”
片刻之後——
“那麽…這些人要怎麽辦？”露琪亞皺着眉頭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一幹人。
“沒怎麽辦啊，”音樹理所當然道，“等他們醒了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呃……”
抱起昏睡着的知樹，音樹對露琪亞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啊…”
剛踏出一步，音樹忽然停了下來，和露琪亞一起看向了天空。
不遠處的天空出現一條巨大的裂縫，從那條裂縫中緩緩出現一只巨大的虛。
“那是…基裏安？”音樹皺眉道。
“怎麽會出現大虛？！”露琪亞震驚道。
“嘛…我想有浦原在應該沒關系，”嘟哝着，音樹看向露琪亞，提醒道，“不過在現世出現了基裏安，瀞靈庭不可能會沒注意到這種事情，你要小心了，露琪亞。”
露琪亞微微一怔。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