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告別
一個星期之後，立海大迎來了期末測試。
走入考場的時候，音樹忽然間想起了她初進護庭十三隊時的情景。
每個進入隊中的死神，若是想要獲得席位，其中一個辦法就是挑戰在位的席官。若是在比試中贏了對方，他就能代替那個人成為新的席官。
進入二番隊一年後，音樹挑戰了當時的第18席。現在想想若是要對付18席的席官簡直是輕而易舉，然而當時的音樹卻緊張地要命。
18席會很厲害嗎？她會不會一丁點都招架不了？會不會被打得很慘？如果輸的很慘會不會被別人嘲笑？
抱着種種不安，她走入了比試的場地。
之後雖然也挑戰過很多席官，卻沒有一次是像那次一樣緊張的。
原本她以為這種情緒已經永遠和她說再見了，卻沒想到一百年後，這種情緒竟然又出現在了她身上…………
抱着必死的心情，音樹陰沉着臉坐到了位子上，等待老師發試卷。
奇跡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雖說她擁有源內音樹的記憶，但她絕對沒有将答案從記憶中搜索出來的能力。實際上人類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她根本碰都不想碰。
所幸考完後她就要離開這裏了，不用去看那種成績。
嘆了口氣，音樹認命地開始做卷子。
兩天之後，考試全部結束。
回到家之後，音樹就開始理一些東西。
聽說一個星期前露琪亞已經被朽木白哉帶回了屍魂界，而浦原喜助已經開始訓練黑崎一護，準備去營救露琪亞了。
她需要帶的東西不用很多，畢竟在浦原喜助那裏呆個兩三天可能就要出發了。
就在音樹将最後一件衣服放進書包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了。
音樹一愣，回過了頭，卻沒想到看見了知樹。
“知樹，你今天那麽早就回家了？”
“恩，”知樹點了點頭，走到了音樹身邊，“學校裏放假了。”
音樹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想好暑假去哪裏玩了嗎？”
知樹看了看音樹身邊的包，猶豫道：“我可以…和姐姐一起玩嗎？”
音樹一愣。
“姐姐要去什麽地方嗎？知樹能不能一起去？”知樹急切地問道。
音樹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沉默了幾秒，她笑道：“姐姐要和同學出去…去很遠的地方。知樹還小，跑那麽遠的地方爸爸媽媽會擔心的，姐姐也照顧不好你啊。”
知樹失望地低下了頭。
那天之後的早晨，知樹醒來時就已經将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記了。然而即使沒有了那段記憶，這段時間知樹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似乎完全提不起精神。
“姐姐…”知樹輕聲開口，擡起頭看着音樹，擔憂地問道，“姐姐要去很遠的地方嗎？…會回來嗎？”
音樹一怔。
“當然……當然啦，”她勉強笑道，“你在想什麽啊？小小年紀怎麽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知樹将信将疑地看着音樹。猶豫了幾秒，她小聲開口：“吶，姐姐，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哦，知樹會在暑假裏學會姐姐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姐姐一定要快點回來啊，不然蛋糕會壞掉的！”
“壞掉？”音樹哭笑不得，“你打算今天将蛋糕做好，然後放到我回來的那天嗎？”
“沒有！知樹一定會為姐姐把蛋糕保護得好好的，爸爸也不給吃！”
“哈哈，那我還真是期待呢。”
“所以，姐姐一定要快點回來哦？”
“…恩…好的。”
看着門緩緩關上，音樹躺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真是的……如果做不到，她承諾這些做什麽呢……
但是，如果不答應知樹的話，她是不是會哭呢？
晚上，音樹去和源內夫婦談過之後，就回到了房間。
原本的源內音樹是個很安靜的人，什麽事都放在心裏，平常也不會出去和同學玩。看到音樹的變化之後，源內夫婦很驚喜，所以什麽也沒懷疑就答應了音樹離開家一整個暑假的要求。
而暑假之後呢……
嘛，到時候再說吧…
經過知樹房間時，她的房門緊閉着。
腳步只停頓一秒，便毫不猶豫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音樹就起床，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如她所預料的，看到了坐在他們家門外的木下二郎。
“不去別的地方睡嗎？就算看起來多麽可憐，我也是不會收留你的。”音樹一邊踏出家門一邊淡淡道。
聽到音樹的聲音，木下二郎立馬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将目光聚焦在音樹的背影上之後，他立刻精神十足地跳了起來大叫一聲：“早上好，副隊長！”
音樹的腳步略微停頓。她偏過頭，挑了挑眉。“倒是讓我想起了一百年前的時候了呢。”
木下二郎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後，懷念道：“我也是呢，看到副隊長這個習慣就又來了。什麽時候副隊長和隊長能回到瀞靈庭就好了，就算不再是一隊之長也沒關系，我會永遠追随在你們身邊！！”
“哈哈，可是你現在只能在現世可憐地打雜呢，你想讓我和隊長在現世陪你？”
“不！”木下二郎郁悶道，“如果能跟随在隊長和副隊長身邊的話，我一定會回去瀞靈庭挑戰三番隊的席官！而且這次不會再輸得那麽難看了！”
“有這個決心就好，”音樹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她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二番隊的人不管是在什麽情況下，換了隊長也好，隊長不在也好，也一定要保持飽滿的精神，不輸給任何人！”
“是！”
跟着音樹來到車站之後，木下二郎終于感覺到了奇怪。
摸了摸頭，他疑惑道：“副隊長還要去昨天去的那個地方嗎？”
“啊，”音樹瞥了他一眼輕聲道，“你不要再跟來了，這次我要回去屍魂界一趟，你這裏還有工作，不要松懈了，也不要讓別人發現奇怪的地方。”
木下二郎皺起了眉頭。
“……別人？”
“不管是誰，”音樹強調道，“另外的現在不要過問。”
“……啊……”
雖然她不知道這次去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但想必救朽木露琪亞絕對不會是浦原喜助這次計劃的最終目的。
或許，這個計劃針對的人，從最開始就是藍染。
雖說即使木下二郎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太可能會洩露出去，然而他的隊長畢竟是市丸銀，還是小心為好。等到這次行動結束，或許一切就會明白了。
到達空座町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
夜一帶着音樹到了浦原商店的地下場地，音樹感嘆着這下面竟然還有如此廣闊的空間，随後就聽到了不遠處的打鬥聲。
是浦原喜助和黑崎一護。
音樹看着兩人，挑了挑眉，略微有些不爽道：“浦原喜助和我都沒好好打過吧。”
“是嗎？現在很想試試身手嗎？”黑貓擡起頭，明明沒有什麽表情的臉卻讓音樹有些僵硬，“要不要和我試試？”
“不…不用了。”音樹搖了搖頭。現在和隊長打不是明智的選擇，畢竟再過兩天他們就要離開了，現在還是養精蓄銳比較好。
“黑崎一護這樣打下去沒關系嗎？你确定等他到了屍魂界還有力氣去對付那些人？”
黑貓輕笑一聲。“不，沒關系，那小子強着呢。”
“……哦？”音樹不置可否。
“嘛，那你在這裏呆着吧，我現在有事情先走了。”黑貓說着轉過了身。
“是黑崎一護的那幾個朋友嗎？”
“怎麽，要和他們去見見嗎？”
音樹回過頭聳了聳肩。“過幾天就會見面的，只是對他們的那些能力稍微有點感興趣而已。”
黑貓瞥了她一眼。“雖說是些很特別的能力，但在完全開發出來之前還是無法用來好好戰鬥的。”
等夜一走後，音樹随便找了處小山丘，背靠着坐了下來。
緩緩吐出一口氣，她閉上了眼睛。
“很害怕嗎？”
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或許吧，”頓了頓，她苦笑道，“你看，原本死了的人突然間回來了，他們會是什麽表情呢，恩？”
“夜一和浦原喜助看到你時很高興，不是嗎？”
“你也開始會安慰人了啊，魇鬼。”
“睡着時不會去在意天氣怎樣，最近這兒天天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呢。”魇鬼感嘆道。
“是嗎？”音樹挑了挑眉，“我可不知道，畢竟能夠回到那裏我還是很開心的。”
“完全……看不出來啊…”
音樹微微一怔，随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真不想看到這些東西。”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夜空，她淡淡道。
“你當初可是為我這個能力激動了不少時間。”黑發男子自她身後走了出來，悠悠道。
“是嗎？……太早以前的事情…都快忘記了…”音樹喃喃道。
不遠處，一個人提着燈緩緩走近。
随着光芒越來越近，那人的臉也漸漸清晰。
黃色的長發直直地披着，一張臉上永遠是死魚樣的表情。
白色的羽織在晚風中輕輕揚起。
他的身後跟着另一個男子。
那人穿着黑色的死霸裝，不聲不響地跟着。
“啊啊，到底有什麽必要一定要在這種時候還出來巡視啊。”黃色長發的男子不耐地抱怨着，一邊打了個哈欠。
“請認真工作，隊長。”身後的男子有些無奈地說道。
“啊啊知道了，不要再啰嗦了惣右介。”黃發男子甩了甩手。
天空中沒有月亮，連一絲星光也沒有。
周圍的隊舍一片寧靜，白晝時的喧嚣此時都緩緩沉澱下來。
音樹看着他們從自己眼前走過。
她的目光跟随着他們，随後…看見了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一百年前的她。
女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随後提起燈，迷迷糊糊地看着向她走去的兩人。
“喂！平子！”她大老遠就揮起了手，大聲喊道。
“大半夜的那麽大聲想吵死人嗎源內音樹！”叫平子的黃發男子吐槽着。
“哈？”嘴角抽搐了下，女子冷冷笑道，“我只是想讓你清醒一下而已平子隊長！怎麽樣，要不要更加清醒點？我保證讓你清醒着去見你媽！”說着卷起了袖子。
“啊？很好啊，但是提醒你，我自打出生就沒有媽媽什麽的！”平子湊了過去。
兩人的臉上都冒出了青筋，互相做着鬼臉。
身後的男子看了兩人半天，終是看不過去，出聲勸道：“請不要這樣，隊長，還有源內副隊長也是。”
聽到了聲音，女子一臉不耐地轉過了頭，看向了平子身後，頓時楞了愣，指着那個男子問道：“他是誰啊平子？你換副隊長了？”
“哈？”平子轉過頭，看了看男子，随後回過頭打了打女子的臉，挑起一根眉毛，“你睡傻了吧源內音樹？”
女子微微一愣，看向男子。
下一秒，她不确定地笑道：“啊…哈哈，好像的确太困了…”
平子後退一步，擰着眉毛看了她半晌。
“嘛算了，大半夜的你快點回去睡吧，小心明天被你家隊長打着屁股起來！”
“隊長才不像你一樣呢混蛋！”女子撇了撇嘴，随後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祝你今天晚上做噩夢，平子隊長。”
“啊…還有，晚安…藍染副隊長。”
眼前的人全部消失，周圍回歸了一片黑暗。
“你要去找那本東西嗎？”魇鬼看着她問道。
“啊，”音樹點了點頭，皺起了眉頭，“藍染的斬魄刀，鏡花水月，只要看到它解放的一瞬間，就會被完全催眠。”
“當初藍染的确有在大家面前假裝展示過他斬魄刀的能力，但是那次實際上我睡着了，所以并沒有看到鏡花水月的解放。”
“原本已經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頓了頓，音樹微微有些懊惱道，“但是看周圍的人都沒有發現，所以有些不确定。調查了藍染的行動，但是那本東西最終沒能呈上去給隊長看。”
“你…确定那本資料還在？”魇鬼問道。
“不知道，”音樹搖了搖頭，“那天晚上去支援日世裏他們前，我将那本東西放在了二番隊的書室裏。那個書室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如果那裏沒有被清除掉，我想那本資料可能還會在。”
“找到之後呢？那本東西現在還有用嗎？”魇鬼挑了挑眉。
“不，有用，”音樹堅定道，“我确定。你覺得藍染會那麽容易被抓住嗎？不論浦原喜助這次計劃有多周密，藍染還是會有可能逃走。他以往的行動很有可能會告訴我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凝視了音樹半晌，魇鬼伸了個懶腰，說道：“看來會大幹一場啊！”
音樹看了他一眼，笑道：“過了一百多年，你也該運動運動了，做好準備吧。”
“這次行動可沒有你休息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