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神與少年(一)

一張餐桌上,幾人坐在那兒安靜地吃着飯,氣氛安靜到詭異。

浦原喜助即使是在吃飯的時候依舊帶着那頂綠帽子,專心地吃着自己碗中的飯。

坐在他身邊,紅發的小男孩看看他,随後再看看坐在自己另一邊的音樹,最後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小雨,直接忽略了小雨身邊的鐵齋。

黑貓窩在牆角處,打了個哈欠。

現在外頭陽光猛烈,蟬鳴不斷,畢竟還是夏日的下午。

将最後一口飯吞進嘴裏,音樹放下碗,說道:“我吃完了。”

“不要再添飯了嗎,源內小姐?”小雨小聲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小雨。”音樹笑道。

“我說,你還要住到什麽時候啊?”甚太皺着眉大聲道。

“啊啊,或許是暑假結束吧。”音樹聳了聳肩笑道。那天回到現世,音樹并沒有回家,而是打算在浦原商店中住一段時間,因為不僅想要和浦原喜助讨論一下關于黑崎一護的事情,還想要找個合适的地方,需要充足的時間,去問魇鬼那天他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

“什麽?!還要到暑假結束?!”甚太不滿地叫道,“那麽以後商店前面那塊空地就歸你掃了!”随後雙手環胸閉着眼別開了頭,顯然為自己的工作能輕松點而偷笑着。

音樹挑了挑眉,說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客人?你?!”甚太的表情錯愕,在他眼中音樹現在俨然就是個厚臉皮的人。

音樹只當沒看到,反正她無所謂。“不然呢?我和浦原喜助很熟嗎?”

随後一桌人看向一直沒有發話的浦原喜助。

浦原喜助愣了愣,擡起了頭,随後看向音樹,接觸到她的目光,頓時尴尬地笑道:“啊咧啊咧,似乎……也不是很熟呢。”

音樹笑着看了眼甚太,後者漲紅了臉。

那天回到這裏之後,浦原喜助把那本資料還給了音樹,而她十分暴躁地追打了他一番,只要他還記着那晚的事情,現在自然不敢和甚太他們一起耍她。

“對了,今天我要去找一護,他現在應該不在學校吧?”

“他們高中的開學時間當然和你們初中的開學時間一樣啦,這種時候都是呆在家裏的吧。”甚太态度很差地說道。

音樹點了點頭。随後和浦原喜助交換了個眼神。

她今天打算去問下一護關于虛化的事情,即使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她也有必要提醒他虛化的危險性,讓他小心點。

說起虛化,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倒挺想見見平子他們的。但是即使是浦原喜助,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

午飯結束後過了一段時間,音樹就出門了。出門的時候碰到了甚太,他說他要去買面包,兩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街上的時候能看到許多中學生。

雖說音樹打算在浦原商店住到暑假結束,但實際上離開學也就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

這種時候,大多學生已經完成了暑假作業,自然會趁最後一段時間出來好好玩玩。

說起作業……音樹的臉黑了一大半……

雖說下個學期開始要上高中了,但是這個暑假依舊有很多作業,而那些作業她碰都沒碰過。

站在樹下,望了眼慘白的太陽,音樹嘆了口氣,垂下了頭。

“源內?!”

聽到熟悉的聲音,音樹擡起頭,驚訝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黑崎一護和他身邊的兩個男生。好像……一個叫“水色”,一個叫“啓悟”吧?

“一護?你怎麽在這裏?”

“啊……啓悟說要去看網球比賽……”

“诶?!!一護!!不要說得好像只有我一個想要去看好不好啊?!”啓悟在一旁大叫道。

“本來我對網球不怎麽感興趣的,”水色為難地說道,然後看了眼一護,“一護也不感興趣吧?”

“水色!!!”

不遠處面包店的門被推開,甚太抱着一袋子面包走了出來,看到和音樹站在一起的一護時愣了愣。

“什麽啊,本來還要去找你呢。”他走過去說道。

“找我?”黑崎一護一愣。

“啊,”音樹笑了笑,“邊走邊說吧。”

“那我先走了!”甚太閉眼道。

音樹頭也沒回笑容不改地抓住了他的領子。“小孩子一個人回家我可不放心,一起過去吧。”

“喂!!!”

他們要去的好像是個街頭網球場。

啓悟只聽說今天會有來自兩所初中的雙打比賽,于是興奮地拉了一護和水色一起去看。

“啓悟,你什麽時候對網球感興趣啦?”一護皺眉問道。

啓悟愣了愣,随後咧開嘴笑道:“就在前天啊一護!”

“唔,前天……”

“啊啊,真是的,那麽熱的天還要出來。”

“……水色!!”

啓悟和水色兩人聊着聊着慢慢走到了他們前面。

準确點說是音樹故意放慢了步子,拉開了與他們的距離。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源內?”一護疑惑地問道。

“關于……你和朽木白哉戰鬥時候的事情。”猶豫了下,音樹打算直接說出來。

甚太走在他們身後,沒有去聽他們的對話。

“白哉?”一護還沒有反應過來,“白哉怎麽了嗎?”

音樹黑線了下。

她能想象到一護在朽木白哉面前如此鎮定自若地說出“白哉”這兩個字時白哉臉上的表情。

“唔,不是他,是關于你的。”

“我?”一護皺着眉,過了幾秒,像是想到了什麽,微微一怔。

音樹将他的反應看在眼中,于是輕聲道:“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一護沒有回應,沉默地走在路上,雙手捏成了拳。

“那你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嗎?”

過了幾秒,他吐出一口氣,皺眉看向音樹:“你怎麽會知道那個的?你那天并不在場吧?”

“朽木白哉跟我說的。”

“他為什麽會和你說這種事情?”

音樹無奈地笑了笑。“因為,我和你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黑崎一護的腳步猛的停下。

音樹也跟着停了下來,轉過身去看向他。

他的臉上滿是震驚。

甚太繞過他們向前面走去。

公路旁的兩邊草木旺盛。

透過繁雜的草葉,可以看見下面的網球場。

裏面擊球的聲音和歡呼的聲音隐約傳來。

“那個時候你的靈壓改變了吧?臉上是不是也出現了虛的面具?力量一下子增強了很多?一護,那是虛化。”

黑崎一護驚訝地看着她。

音樹雙手環胸,微微皺起了眉。

“我是因為藍染才會發生虛化的,但是你為什麽也會發生這種事情?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不……知道。”黑崎一護愣愣道。

音樹的眉頭越皺越緊。黑崎一護……還真是個奇怪的人。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區區一個人類的靈魂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發生這種事情。

就算藍染曾經拿很多靈魂做過實驗,整也好,虛也好,死神也好,但那都只是在屍魂界的範圍。

黑崎一護是在活着的時候死神化進入瀞靈庭的,在那之前甚至沒有去過屍魂界,又為什麽會發生虛化?難道……只是巧合嗎?

閉了閉眼,她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不管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請你記住,虛化是有危險的,一定要小心。”

一護一怔,随後低下了頭,微微松開了拳頭,過了半天才低低一聲:“……啊,我知道。”

兩人都沉默下來。

音樹笑了笑,剛想說“那麽我們現在就下去吧”,只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姐姐?”

音樹一怔,随後緩緩回過了頭。

知樹站在她身後,一臉的欣喜與不敢置信。

“姐姐?!真的是姐姐?!姐姐你真的回來了?!”知樹叫着跑了過來。

音樹蹲下身一把接住了她,随後看了站在遠處的柳生比呂士一眼。對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沉默着推了推眼鏡。

“源內,這個是你妹妹嗎?”一護問道。

“啊,”無奈地點了點頭,音樹說道,“源內知樹。”

“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不回家?!”知樹委屈道。

“呃……”音樹的嘴角抽搐了下,一時間答不上來。

知樹“刷”地看向黑崎一護,惡狠狠道:“這個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嗎?難道姐姐不回家是住在男朋友家裏了嗎?”

音樹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黑崎一護已經漲紅了臉憤怒了!

“不是的知樹!不要亂說!”音樹有些顫抖地說道。

“那為什麽?”知樹的眼眶漸漸泛紅,“姐姐說過會回來吃知樹做的蛋糕的!”

音樹一愣,随後有些慌張地說道:“我、我馬上就會回來了,只是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做完…”

“什麽事情?”知樹疑惑道,“虛化嗎?”

“……”

音樹渾身僵住。

“你……”

“剛才聽到姐姐和這個哥哥說的,”知樹有些擔憂地說道,“虛化是什麽?是很危險的東西嗎?姐姐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嗎?”

音樹沒想到知樹竟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不是……”音樹張了張嘴,最後吐出一口氣,無奈道,“虛化是什麽東西你還小,不懂的,所以不要問了。姐姐呢,開學前會回來的,所以不要擔心了。”

知樹撅了撅嘴,最後還是郁悶地點頭了。

柳生告訴她,今天在這裏比賽的是丸井文太他們和另一個學校的一組雙打。

他們前幾天來這裏玩,在這個街頭網球場遇到了那對雙打。雖說立海大在關東大賽輸給了青學,但畢竟還是全日本有名的,所以他們被挑戰了,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

剛走進球場內,啓悟就向他們招了招手。

音樹看過去,囧然地發現他們竟然剛好和仁王雅治站在了一起,于是和知樹他們一同走了過去。

“你真是慢啊大嬸。”甚太白了音樹一眼說道。

音樹面無表情地打了他的腦袋一記!他大叫一聲,怒沖沖地轉過身瞪着音樹。

“姐姐,他是誰?”知樹拉着音樹的手站在她身後,警惕地看着甚太說道。

“啊,不是個好夥子,知樹離他遠點。”音樹煞有其事地說道。

“喂!!再這樣說就把你的行李扔出去!”

音樹笑着看着他。

“……”

“源內旅行回來了嗎?”仁王看到她,挑了挑眉說道,“噗哩,還真是交到一群奇怪的朋友呢。”

于是,奇怪的朋友——甚太,一護,水色,啓悟一同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場上立海大的雙打打得無限輕松,對手喘着氣瞪着對手,無計可施。

“對了,”一護站在音樹身邊,小聲道,“你和冬獅郎是什麽關系?”

音樹沒想到他突然間會說這個,頓時愣住了。

“什麽關系……就是曾經一起長大的人吧……”

“诶?!就是這樣嗎?”

“你這種很失望的語氣算什麽……”

“啊……”一護有些尴尬地說道,“總覺得你和冬獅郎之間怪怪的。”

音樹一怔,看向他。

回過頭,看着場中,音樹沉默了半晌,輕聲道:“一護,其實你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吧?”

一護看向她。

“也不知道藍染到底對我做了什麽事情,對不對?”

“我在一百年多年前進了真央靈術學院,你知道那裏吧?”

“啊……”一護想了想,“就是死神學習的地方吧?露琪亞也去那裏學習過。

“啊,”音樹含笑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滿腦子的露琪亞啊。”

“喂!!!”

“恩,就是那個地方,”音樹收回了嘴邊的笑意,“通過了六年的學習,我進了護庭十三隊,我進的是二番隊。”

“這個你說過,”一護皺眉道,“你的隊長是夜一吧。”

“啊,在我當上副隊長9年後,流魂街發生了靈魂無故消失的事件,”音樹實在不想回憶起那件事情,于是許多地方都快速忽略了過去,“那是藍染的虛化實驗。”

黑崎一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為了調查這個事件,當時的九番隊隊長帶了小隊去那個森林駐紮。事情就發生在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被藍染騙了,全部成為了他的試驗品,被迫發生了虛化。而我則是在浦原喜助想出挽救的方法之前就死了。”

“……死了?”

“啊,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又重生了,”音樹聳了聳肩,“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厲害啊?”

黑崎一護有些無語。“完全沒有明——”

就在這時,周圍傳來了驚呼聲。

“小心球!!!”

“你把球發去哪兒了啊!!!”

“小心!!!!”

音樹看向球場中那個望着他們這兒的對方學校的網球手。

一護穩穩接住了那個網球,有些疑惑。

仁王雅治已經将知樹護在了身後,顯然也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站在球場上,挑釁地看着仁王和柳生,喘着氣,一臉兇狠。

音樹眯起了眼睛,随後輕笑一聲。

“哦呀,打不過別人就把球往觀衆臉上,甚至是一個小女孩臉上打嗎?”

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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