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謀劃反擊(上)
接下來才是重頭好戲,陶瑾自然不會錯過。當即将身上裝着的解毒藥融開一粒,喂着戴氏喝下。而後又将熏香爐裏那神醫的藥取走,換上了自己的。今日用藥的量刻意加大了一些,為的就是給戴氏保持充沛的體力。
未過多久,戴氏的症狀開始減輕。
待喘息平複下來,戴氏便親熱的拉着陶瑾的手道:“還是你的醫術高超,祖母聽信那容氏的讒言,簡直都快将自己害死了。”
“祖母說的哪裏話,孫兒也只是略懂一些醫理罷了。不過祖母這病倒是好治,一時半會也還難不住孫兒。只是經此次一傷,日後的調養難免又要麻煩一些了。”
“是啊,我這身體,以後還得仰仗你了。”戴氏黯然的嘆息一聲。
陶瑾心裏清楚,經過這件事之後,她恐怕再也不會生出将她趕走的念頭了。
點珠念及陶瑾的恩情,連忙在一旁幫聲道:“那可不是,老夫人您這病本來都叫大小姐治的好了大半,如今叫這二姨娘給害的,又得從頭開始了。奴婢看那容氏打的就不是什麽好主意,還口口聲聲說是什麽神醫,狗屁吧。奴婢看那人就是裝神弄鬼來糊弄您的。”
點珠本來跟容氏沆瀣一氣,如今事辦砸了,當然要先将自己摘絡出來。趁着此刻容氏不在,趕緊在戴氏面前表表忠心,一會過堂的時候也好求着陶瑾給自己說句好話。
戴氏叫容氏坑的不輕,此番又當着陶瑾的面折了顏面,心中更是來氣。冷着臉對點珠道:“你帶幾個人去,連二姨娘還有那個什麽神醫,都給我抓過來。今日老身倒要好好的審審,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正說到此處,就聽見一陣歇斯底裏的哭喊聲,容氏披頭散發跟個瘋子似的跑進了屋,一看見戴氏就跪在她面前嚎啕大哭:“老夫人,妾身被騙了呀……那個什麽狗屁的神醫,她根本就是個一竅不通的騙子。她當初騙妾身說自己精通治療咳喘之症,妾身一心惦念老夫人,還賞了她不少的金銀財寶。豈知這人狼心狗肺,将老夫人害的丢了半條命不說,還偷了妾身不少的財物。老夫人,求您可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哇!”
容氏拼的一手好演技,在戴氏面前哭的昏天黑地,凄慘無比。陶瑾不得不對這位二姨娘刮目相看,不愧是在府中管事十來年的,這腦袋瓜子十分靈活懂得變通。
分明是她自己蓄意謀劃的事,結果這麽三言兩語的,竟然全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去了。照這麽一說,她非但無罪,竟然還有了功了。
陶瑾冷眼看着容氏,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這本事用來糊弄糊弄旁人可以,但是想糊弄戴氏,那簡直就是沒門。容氏今日怕是給逼到份上了,否則斷然不會出此下策。
果然,戴氏聽了這番話,絲毫不為所動,板着臉怒視容氏道:“你以為說的這麽好聽,我就能信了不是?那人當初是你招進府裏來的,如今出了事,你別妄想推個幹淨。”
“人現在身在何處?你趕緊給我交出來,敢戲耍老身的人,不狠狠收拾她一頓,難出我心中的這口惡氣。”
叫戴氏這惡狠狠的語氣吓到,二姨娘也不敢再給自己辯解。縮着身體嗫嚅道:“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
“一早晨還在的人,這會子功夫能跑到哪去。”戴氏看了點珠一眼,吩咐道:“你帶着刑婆子好好去府裏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給我抓出來。”
二姨娘一聽說叫點珠去辦差,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趁人不備給點珠使了個眼色,叫她搜的時候手下留情,可別真将人給找出來。
點珠會意,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點珠帶着人徑直去了翡翠閣,玄芝正帶着人守門呢,看見她來也是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
“點珠姐姐。”玄芝心裏明顯有鬼,趕緊上前拉住了點珠。
“人可是在這院子裏呢?”點珠故意悄聲問道。
“在呢。”玄芝看了一眼身後的洗衣房,意思是提醒點珠不要去搜那個地方。
豈知點珠早就叛變了,收到玄芝的暗示之後,二話不說就帶着人搜進了洗衣房。
那神婆知道自己壞了事,吓得瑟瑟發抖,如今正在洗衣桶裏躲着呢。點珠命兩個力氣大的婆子上前将人給揪出來,二話不說帶着往外走。
玄芝吓得腿都軟了,臉色慘白的看着點珠:“姐姐,你這是……”
“老夫人叫這婆子害的差點連命都丢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将人交出去才行,否則我也無法對上頭交代。玄芝妹妹,對不住了。”
說罷一行人就呼啦啦扯着那神婆離開。
玄芝發覺情況不妙,連忙撒腿往清風閣跑去。每當府中有事的時候,陶宛一般都會将自己關在房間裏。
可是這一次,她怕是不能作壁上觀了。
卻說點珠拿了人,徑直送到山居裏。此刻二姨娘雖然在地上跪着,但是神色緩和過來許多。無論如何,只要這神婆不被拿住,她大可以将所有的責任都推脫掉,戴氏不能拿她如何,至多也就是責罵幾句罷了。
正在心裏暗自慶幸,就聽到門口的婆子禀報:“老夫人,點珠姑娘已将将那神婆拿住了。現下問問您,是送到屋裏審問還是直接拉出去上刑。”
戴氏冷冷的掃了容氏一眼,沉聲道:“将人給我帶進來吧。”
容氏一看這架勢,吓得兩腿發軟,幾乎要趴在了地上。
那神婆渾身都濕透了,進門的時候淋了一地的水珠子。一看見容氏,就張着嘴高聲哀嚎:“唉呀媽呀,二姨娘你可得救我。”這人也不知道哪請來的,一着了急,說話竟然還帶着口音,一口的大碴子味。
容氏叫她嚷的腦袋發炸,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快閉上你的狗嘴吧,老夫人面前,這是成何體統。”
前幾日還在一起互相吹捧的兩個人,此刻不僅離心離德,簡直開始狗咬狗一嘴毛了。陶瑾冷眼旁觀,覺得有些可笑。
戴氏心中的氣憤更甚,冷聲睨着那婆子道:“說罷,你到底是什麽人?又為什麽要來我的府裏招搖詐騙?目的是什麽,何人指使的?”
戴氏每問一句,容氏就抖一下,跟跳舞似的,看的丫鬟們直捂着嘴偷笑。
“我、我我是村子裏的藥婆,确實懂得一些偏方,素日裏就在村子裏給百姓治些小病小痛的……此番聽說陶府老夫人有頑疾未愈,想着能多賺點銀子,所以就來了……”
那婆子似乎有些畏懼容氏,避重就輕的答道。
可顯然戴氏不打算就此罷休,不耐煩的問道:“我有頑疾未愈,又是誰告訴你的呢?”
那婆子給問住了,偷偷拿眼睛瞟二姨娘,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到了這個份上,容氏也豁出去了,挺直了腰板看着那婆子道:“說罷,究竟是誰指使你來的?所用的那些個藥,又是誰給的?”
容氏說這話,漫不經心的看了陶瑾一眼。那婆子何其機靈,當即便道:“我是受大……”
“你可千萬別說是我指使你的。”陶瑾瞧出了這兩人的意圖,冷冷的開口阻斷了婆子的話:“這些日子我忙着規矩院裏的新人,根本未曾出府過。若想知道誰指使的你,只要去門房那查一查府中下人出入的記錄,怕是一下子就能查出來。”
“再則,我自己就能醫治祖母的病,何須再假借外人之手。被你搶了風頭,怕是對我半點好處也沒有。自打回府開始,陶瑾日日精心侍奉祖母,只希望她老人家的身體能好起來。如今好不容易有些成效,又怎麽會叫個外人來破壞?”
陶瑾睨着容氏,嘲弄的道:“有些人喪心病狂,便是想拖我下水,也得帶個腦子。這麽顯而易見的事,就連我都能瞧得出來,祖母難道就瞧不出來嗎?”
戴氏被陶瑾捧的開心,笑着點頭道:“瑾兒說的不錯,今日這事,分明是有人蓄意謀害。想借着我孫兒的手,謀害我這條老命。有些人算盤打得很精,就是不知道她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麽?難不成,還想将老身害死,自己在這府裏一手遮天不成!”
容氏叫戴氏這番話給吓得,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不敢擡頭。天地良心,她當初只想設計将陶瑾從這府裏踢出去,斷然沒有要害了老夫人的意思。
怎地今日被這陶瑾三言兩語一挑撥,她這罪名就愈加嚴重了?倘若這罪名一旦落實,那可就不是罵一頓就能了結的了。嚴重的話,或許連這姨娘的位分都保不住。
容氏越想越害怕,汗水順着臉頰直流淌。今日老爺不在府中,又有誰能救救她呢?
正當戴氏要開口宣判的時候,刑婆子進門來報:“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妹妹腿腳不好,向來不愛出自己的院,沒想到這次倒是來的及時。”陶瑾看着容氏,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只不過,這容氏已經被抓了現行,她又該如何解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