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邀請
我的幻術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站在擇憂外面的森林裏,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找回來。我忘了是如何使用它們了。不過會不會使用幻術也無關緊要了,姥姥已經從出雲區回來,她是不會讓我離開擇憂很遠的。她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我從集市上回來時,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地要命,我很快便知道了原由,天陰沉的很厲害,眼看就要下雨了。我着急地往擇憂走去,突然,前面有什麽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不知道它是什麽,它的體型很像狼,可是聲音卻像狗,渾身的皮都在外面滴着血,它沒有皮毛,它的眼神充滿了殺氣。它一步一步走向我,似乎要将我撕成碎片。我緊張地往身後退去,我聽見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轉過頭去,我才發現它還有夥伴。我被它們圍住了,我躲過了它們的襲擊,抓住它們中間的缺口跑了。它們在我身後咆哮。
前面出現了一座房子,只要跑進去就安全了,在進門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停了下來。
這不像是真實的,這裏從來都沒有房子。我對自己說,閉着眼,我面向它們,我聽見它們呲牙以及咆哮而來的聲音,我感覺它們撲向了我,仿佛一陣風吹過我的臉頰。
什麽也沒有發生,我睜開眼睛,我還在路上,它們不見了,天空不再陰沉,而我身後是依夢湖,再往前我就要掉進去了。
難道我出現幻覺了嗎?我在心裏問自己。
前方站着一個穿黑色鬥篷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直到他露出微笑,将帽子放下來。
太沒意思了,我還想英雄救美呢。他說。
我繼續走我的路,沒有理他。
這是冥族的幻術,通過幻覺引起人內心的恐懼,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他笑着問我。我沒有回答。
如果你回答我,我就不會跟着你了。他笑着說。
我對這一塊很熟,根本就沒有這種動物,我身後這裏也沒有人家,莫名出現這些不是很奇怪嗎?我回過頭冷冷回答到。
他卻依舊在跟着我,這讓我很惱火。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做信守諾言?我問。
我不知道,可以教教我嗎?他說,他的笑容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你說過我回答你就不跟着我,你之前也說過不再纏着我和渙然的,不會這麽健忘吧。我提醒他。
哦,你說這個,我沒有忘啊。他不以為然地說。
我今天是來拜訪我的朋友。他說。
前面只有一家擇憂客棧,你不要告訴我,你的朋友是住在那裏啊。我沒好氣地說。
對啊,就是那裏,莫非你也住在那裏?我們同路?他假裝驚訝地問。我沒有理他,一個無賴,越數落越會得寸進尺吧。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的女孩,如果被心愛的人拒絕了,你會怎麽做?你竟然可以對那個叫夢香的那麽殘忍,那麽對拒絕你的人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吧?他突然問。我沒有理他。
說說看嘛,你會怎麽做?你總不至于認為所有人都會愛上你吧。他說。
難道你以為所有人都會愛你嗎?腦海中一個男人用嘲弄的聲音在問,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像。
你怎麽會覺得我喜歡的是你呢?他說。
你這是在拒絕我嗎?我驚訝地看着他。
你不過是個囚徒而已,你竟然拒絕我。我生氣的說。
是的,是眼前這個囚徒拒絕了你的愛情。他在笑,他在嘲弄我。
你長得美,可是卻得不到人們最真心的愛。你根本沒必要在我面前故作高貴,因為你并不高貴。他說。
我的腦海裏怎麽會出現這些影像的?我怎麽努力也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他的話,他的嘲弄那麽真實,就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即便到了此刻,我依然覺得恥辱,覺得難堪,更覺得心痛。
你不會真以為所有人都愛你吧?他驚訝地說。我瞪着郁壘,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我本想扇第二個的,可是我的心太難受了,難受到我不得不停下來。
你沒什麽吧?郁壘想要過來扶我,被一道靈力阻隔了。
季熙扶住我,将我帶回了擇憂。
剛剛是怎麽回事?季熙關心地問。
不知道,就是一個片段從我腦海中閃過,然後就覺得很難受,又羞恥又憂傷的感覺,從來沒有過。我輕聲說。我已經感覺不到剛剛那種感覺,也想不起那個片段的只言片語。
那是誰啊?季熙又問。
一個無賴,理他幹嘛。我沒好氣地說。
你們在做什麽?訣眉出現在門口,輕聲問。她看上去很興奮,看樣子有好消息。
伯爵發來請帖,邀請你們參加舞會。老板娘要你們下去,她找了裁縫,要給你們做新的禮服。訣眉說。我想起了郁壘說的伯爵,想着應該不是什麽好人。
我沒有興趣,而且我壓根不會跳舞。我不以為然地說。
老板娘說了,你、渙然、季熙三個都在邀請名單內,誰都不可以跑,特別是你。訣眉指了指我,強調說。季熙望着我,噗嗤笑了出來。
特別是你。季熙幸災樂禍地重複到。
我又不認識那個伯爵,幹嘛一定要去。我不高興地說。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麽得罪人的事啦?訣眉湊過來,一臉八卦像,問。
沒有啊。我扭過頭去,說。訣眉還瞪着我,我瞪向她。
不要忘了,如果我做錯事,姥姥是要連你也一起罰的,你是不是希望我做錯過什麽啊?我反問她。她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終于不再追問。
神荼伯爵在寞璃城已呆了幾百年了,他是這裏最有權有勢有錢的人,幻術也是最強的,沒有之一,我們不能得罪。姥姥訓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我一眼。
我很少得罪人的。我忍不住反駁到。
舞會的時候,你跟在我身邊,哪兒也不準去。姥姥說。
我看上去像三歲的小女孩嗎?就算你說我是三歲,也沒人相信。我忍不住說。
那是确保不出問題的唯一方法。姥姥說。
老板娘,這恐怕不行,到時肯定有很多人邀請她跳舞的,她不可能呆在你的身旁。訣眉說。
我會看着她的。渙然冷冷地插過話說。
對,我也會看着她的。季熙也連忙說。
你離她遠點就好了。姥姥斜了一眼季熙說。我望着季熙通紅的臉,偷偷地笑了。
渙然不喜歡淺黃色,其實所有的淺色她都不喜歡,她只喜歡酒紅色和黑色,那樣鮮血就不容易弄髒她的衣服。姥姥固執地要她穿淺色的衣服,因為那讓她像個貴族的小姐而不是殺手。
季熙很喜歡白色,事實上她非常适合白色,那讓她宛如仙子。
紫色是渙然眼睛的顏色,渙然的紫瞳是最美的,我時常希望我也可以擁有那麽一雙眼睛,當我不能實現這個願望時,我選擇了喜歡紫色的衣服。
你們三個穿什麽都很好看,所以不用再噘着嘴了,趕緊走吧。訣眉沖我們笑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