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烈焰莊園
伯爵宛如宮殿的城堡,名叫烈焰莊園,莊嚴肅穆而又富麗堂皇,絲毫看不出它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城堡前面一個巨大的迷宮,周圍是密布的叢林。我從來不知道,寞璃城還有那麽一個地方。我很想好好地逛一下那個地方,可是姥姥不允許。
我假裝不小心弄倒了酒杯,紅酒弄髒了郁壘的衣服,他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然後去換衣服。
我則趁機從舞會溜出來了,我聽到身後有聲音,只顧着擺脫那聲音,竟不小心進入了迷宮。迷宮裏空無一人,舞會的聲音竟然無法傳到這個地方,周圍一片沉寂,我仿佛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我四處搜尋出口,卻怎麽也無法找到。我突然聽到另一邊傳來聲音,循着聲音找去。沒有人,只見到一群打架的野鴨子。那群鴨子見到我,就立馬四散跑開了。我失望地低下頭,繼續尋找着出口,突然一個很奇怪的聲音叫道。
你好。他說。
我驚喜地尋找着說話者的蹤跡,可是除了一直羽毛掉的差不多的野鴨子,什麽也沒有。我困惑不已,他的聲音明明就在我的附近,可是我卻找不到他。
他是怎麽做到的?難道他是幽靈嗎?我正想着時。
你往哪看呢?我在這裏。一個生氣的聲音傳來。我轉了一圈還是找不到。
我在這裏。聲音更加生氣了,我聽到撲騰的聲音,低下頭,那只鴨子正瞪着我。
是你在跟我說話嗎?我好奇地蹲下來,輕聲問。
你以為呢?它生氣地翹起了嘴。我從來沒有見過會說話的動物,更讓我驚奇的是它有兩條相比較它身體而言特別大的腿,還有四只翅膀。
你長的好漂亮哦。我讨好地說。
你在諷刺我嗎?它不高興地問。
不是啊,我想等你長滿羽毛一定是個美人。我強力忍住笑,輕聲說。
喂,我可是男的。它更加不高興地說。
我的聲音有那麽糟糕嗎?它問。
才不是,你的聲音就像高山留下的泉水,婉轉動聽。我連忙讨好地說。
這是鴨聲的特征,我叫得得。你叫什麽?它高傲地昂着頭,說。還沒有等我回答,它又開始說話了。
你是客人吧,客人要敬重主人,去給我拿點吃的東西過來吧。別說你不知道在哪兒,不要問我,我很煩的。它高傲地說。我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迷路了,出不去。我說。
什麽?它瞪大雙眼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愛。
你好可愛。我伸出手去,想要抱抱它。
不要拿你粗糙的雙手來碰我。它翹起嘴說。我吃驚地停了下來。
竟然你是主人,可以帶我出迷宮嗎?我輕聲問。
跟我來吧。它驕傲地說。我很快就後悔,它壓根也走不出去,還死活不承認。它突然停了下來,示意我別說話,我困惑地朝前面望去。竟然是一對情侶在那裏,他們在訴說衷腸。
偷看很不禮貌吧。我用手指點點它毛茸茸的背,輕聲說。
它還是色眯眯地看着,我再看時他們已經開始接吻了。我連忙捂住鴨子和我的眼睛,他們聽到了聲音,那個男子的幻術削掉了我身旁的樹枝。
誰在那兒?他冷冷地問,我聽見他正走向我們。我和得得連忙轉身逃跑,可是他的速度很快,已經擋在了我們面前。我差點撞到了他身上。
你是什麽人?是我父親讓你來監視我們的嗎?他問。
啊?你父親?我看着他,覺得他莫名其妙。
卓契。那個女孩已經到了我們身後。
再不讓開,小心我們告訴別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得得憤怒地說。
我連忙蹲下來捂住它的嘴巴。
今天有發生什麽事嗎?我們什麽也沒有看見。我連忙說。
等等,如果你是卓契,那你就是伯爵的兒子了。你一定很熟悉這裏,麻煩你送這位小姐出去。得得掙脫我本來就沒有用力的手,說。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能讓你走出這裏。卓契的眼中含着殺氣。
卓契,你不會要殺了她吧?那個女孩說。
為了保護你,沒有辦法。卓契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誤打誤撞進來的。我連忙解釋說。我在心裏詛咒着得得,這種說大話的鴨子,害慘我了。
那就算你倒黴。卓契冷冷地說。我連忙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後,什麽都沒有發生,我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原來他的幻術被擋了回去。
你有沒有想過,在這裏使用幻術會讓你父親發現,釋夢一樣走不出去。站在我面前背對着我的人冷冷地說。
南慕躍。卓契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認識她?他看看我,然後望着南慕躍,問。
她不會是你父親的眼線,因為她還沒有見過你的父親,就從舞會出來了。南慕躍側身掃了我一眼,輕聲說。
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卓契望着我問,他的眼神變得溫和。
是啊。你剛才說你父親找人監視你,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啊?我忍不住問。
兩個人相互喜歡,還需要躲躲藏藏嗎?我不解地問。
他們沒有理我,只是帶着我走出了迷宮。
我不過是個普通的魔族女子,而他是冥族的小爵,身份怎麽配的上。那個叫釋夢的女孩在我的耳邊,輕聲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不是寞璃城嗎?為什麽還有身份的差別呢?我忍不住問南慕躍。
什麽地方什麽時候都會有身份的差別,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南慕躍望向遠方,輕聲說。我望着他,他似乎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我猶豫了一下說。
你會笑嗎?我從來沒有見你笑過。我輕聲問。
我生來只是一個影子,一個替代品而已,沒有人會在乎我是笑還是哭,是開心還是難過。他說。
怎麽會?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在乎的。我說。
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了,你也該開心地活着,這樣才不負此生啊。我望着遠方,輕松地說。
不管別人怎麽樣,在我心目中,你絕不會是影子,一個影子怎麽可以救我幾次。我偏過頭望着他,微笑着說。他望向我,我以為他的眼神會溫和一些,卻依然是冷冰冰的。
總有一天,你會對我笑的。我在心裏默默想着。
原來你在這裏,現在可以陪我跳舞了嗎?郁壘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說。
我不會跳舞。我沒好氣地說。他冷冷一笑。
沒有關系,我教你。他一點都不死心。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我很不高興的拒絕,還沒有說完,南慕躍就打斷了我。
她已經答應和我跳舞了。南慕躍平靜地說。我吃驚地看着他,他已經默默拉着我的手進入了舞池。
可以邀請你跳舞嗎?美麗的燈光下,南慕躍朝我俯下身來,輕聲問。雖然他依然很冷漠,可是我的心卻跳動的厲害,我難以抑制內心的喜悅。我将手放到他的手心,我們在人群中翩翩起舞。
這個年度,因為哲離的出現,變得不一樣了。季熙笑呵呵地說。她的舞伴很快将她拉走了。
我的笑容,南慕躍躍的冷漠,不知道這樣的我們看上去如何。
等着吧,總有一天,你會對我笑的。我在心裏想着。
南慕躍将我的劉海縷了縷,我的臉開始發燙。
你的臉怎麽紅了,沒事吧?南慕躍輕聲問。季熙朝我做了一個無語的表情,她看南慕躍的樣子像在看一個傻瓜。
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呆子。季熙湊過來,在我耳邊很輕很輕地說。
下次找一個激靈一點的,好嗎?她噘着嘴說。
我竟然會跳舞,我從來不記得自己學過,也許是南慕躍領舞領的好。
郁壘站在一旁望着我,我沖他挑挑眉,得意地笑笑,然後就只是望着南慕躍。他長的真好看,我第一次發現雖然他的眼神冷漠,可是在燈光下,他紅色的眼瞳依然帶着魅惑,深深吸引着我。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再也無法移開,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的臉看上去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我就已經認識他了。我的心有一股隐隐的莫名的憂傷,僅僅是因為他冰冷的面容嗎?
哲兒,只跟一位男士跳舞,是不符合禮儀的。姥姥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她正嚴肅地看着我。
南慕躍松開了拉着我的手,我正在苦惱的時候,卓契走向了我。
可以嗎?他輕聲問。我忍不住笑了,連忙點點頭。
他為什麽那麽冷漠?他說他是一個影子,是誰的影子呢?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不停地想着南慕躍的事情。
你覺得伯爵怎麽樣?我聽見姥姥問。我以為她在問我,等我擡頭看的時候,才發現她是在問渙然。
他想娶你,你覺得呢?姥姥問。
當然不可以啦,那個伯爵都幾百歲了。我連忙反對。
冥族的人雖不像精靈和吸血族可以永生,但和神族的人一樣,生命可以延續幾千年。這樣計算,神荼還是個年輕人。姥姥不以為然地說。
要這麽算,我們還是孩子,怎麽嫁?我沒好氣地問。
姥姥,你不會答應了吧,你不能代替渙然答應的,這是渙然自己的事情。我說。
你覺得呢?姥姥沒有理我,只是看着渙然問。
你閉嘴!姥姥掃了我一眼,在我說話前生氣地說。
姥姥,那個伯爵不是好人,他都不讓他的兒子擁有自己的愛情,還派人監視卓契。我連忙說。她們望向我,以一種奇怪的眼神。
你怎麽知道這些?我還沒有問你,你和卓契是怎麽回事?郁壘一直想接近你,卓契怎麽會在舞會上幫你解圍的?姥姥問。
你和他第一次見面,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以你的性子,怎麽會接受卓契的邀請的?姥姥瞪着我問。
我在迷宮迷路了,是卓契救了我。我實在找不出借口,只好老實說了。
你不見的那會兒,竟然去了迷宮,你知不知道很危險的?季熙吃驚地說。
這些都不重要,渙然,你千萬不要放棄自己的愛情。你一定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所以如果你不喜歡伯爵就不要答應。我對渙然說。
我愛上過一個男人,可是他不愛我。在我向他表白後,他嘲笑了我的愛情。可是他偏偏又很自私,不給我自由,還下毒折磨我,于是我找了一個機會逃跑了。渙然的語氣很平靜。
愛情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了。她說。我有些難過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