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欺騙

原來他就是尤霆，那個将我變沒的魔術師。當我坐在下面看到他登臺的一瞬間，我已經驚住了。

還沒有開始，只是登臺，他已經獲得了熱烈的掌聲。他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

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認出了我。他沖我微微一笑，開始表演。

我想要邀請一位觀衆參與到我們的表演中，不知道誰願意。他溫和地問。

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一旁的渙然冷冷一笑，我知道她向來不喜歡這種故弄玄虛的游戲，自然就見怪不怪了。

這麽多人，我實在無法選擇，不如就由我們的百靈鳥來選擇吧。尤霆魅惑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手套扔向空中，兩只手套彙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只美麗的百靈鳥。百靈鳥圍着會場轉了一圈，從他們高舉的雙手中逃離，最後化作玫瑰掉入了我的手中。

這是真的玫瑰嗎？訣眉驚奇地問。

那是一朵剛剛開放的玫瑰，新鮮的如同剛剛采摘下來的一樣。

百靈鳥已經做了選擇了。尤霆在臺上說，他朝我伸出一只手來，等着我。

這一次，不要變沒就跑了，還要把你變回來呢。在我上臺後，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從來不知道吸血鬼可以有那樣陽光的笑容，他已經幾百歲了，可是他棕色的眼眸依然純淨。

你的眼睛好美，比最純淨的天空還要藍。他看着我，笑着說。

這麽美的眼睛，就當天空吧。他說。順着他的話，我的身上竟然長出了翅膀，什麽感覺都沒有，身體上的翅膀還有着白色的羽毛，翅膀煽動的風輕輕撩起了我的長發，我飛向了空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魔術，它不是魔術，更像是幻術，可是幻術是無法看見的，只能被感知到。

我不想想那麽多，此刻我只想享受飛向的感覺。

你喜歡嗎？他站在下面，拉住我的手，望着我問，我沖他笑着點點頭。

再喜歡也不能飛走哦。他說。我慢慢落下地，翅膀收了起來，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最後的魔術是将人變消失的魔術。

你喜歡百沫嗎？在我消失前，我輕聲問。他驚愕的表情很快消失在我眼前。。

喜歡。在我重新出現的時候，他笑着回答。

你喜歡魔術嗎？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把你藏起來，就來找我，我保證你會藏到一個沒有人找到的地方。他輕聲說。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可是他的表情卻是從來沒有的認真，他的眼神望向一邊，順便他的眼神望去，我看到了南慕躍就站在遠處冷冷地看着我們。

我追了很久才追到南慕躍。

我做了什麽惹你生氣了嗎？你明明看到我了，為什麽還要跑？我在他身後氣喘籲籲地問。

我生氣不生氣，你有必要在乎嗎？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不過是個影子而已。南慕躍冷冷地說。他又回到了從前那副冰冷的狀态，好不容易換來的笑容似乎要永遠消失了。

我不喜歡你說自己是影子，一個可以一次一次出手救我，一個連小鳥的生命都要挽救的人，永遠都成為不了影子的，也不會是影子。我望着他，認真地說。

什麽小鳥的生命都要挽救？安慰人也不該把沒有發生的事安在我身上。南慕躍冷冷地說。

我不在乎生命，那不是一個影子所能在乎的事。他說。

躍，我看到的你不是這樣的。我輕聲說。他愣在了那裏，轉過身呆呆地看着我。

你叫我什麽？他輕聲問。當他看着我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很不喜歡他冰冷的樣子，怎樣才可以讓他不那麽冷漠？怎樣可以讓他像之前一樣笑呢？

躍，我喜歡你。我輕聲說。我期待着他可以展現笑容，可是他沒有，他依然冰冷地望着我。

喜歡我，不會給你帶來快樂和幸福的。他冷漠地說。

這是拒絕嗎？我在心裏想着。

沒有笑容的世界是很痛苦的，你不該屬于那樣的世界。南慕躍說。

你的世界就應該像那個舞臺，充滿掌聲，充滿笑容，帶給人溫暖。南慕躍說。

南慕躍，冷漠的南慕躍，聲音冰冷，連拒絕都是冰冷的。

哲兒。姥姥在身後叫我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将玉佩還給他了。

你怎麽啦？我靠在秋千上，渙然在我身後問。

又睡不着嗎？見我不回答，她接着問。

我今天跟南慕躍說我喜歡他，可是他拒絕了我。我說。

很難受吧。渙然輕聲說。

不知道，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吧，被他的冷漠冰凍了心。我笑了笑，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渙然冷冷地問。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今天站在我面前的和那個教我幻術的不是同一個人。我輕聲說。

可是，他明明又是那個救了我幾次的人，我覺得好混亂，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說。

竟然這樣，趁着你還沒有徹底愛上他，斬斷這根混亂的情絲。渙然說。我點點頭。

渙然。我叫住她，我很想問問她對伯爵的看法，可是我問不出來。

做個好夢。我沖她笑笑說。

憑着南慕躍的玉佩，我和季熙終于進入了烈焰莊園。

季熙曾經立下誓言，不再偷竊，所以我只好在她指揮下去找姥姥的地契。

你這樣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烈焰莊園這麽大，你一間一間找，要找到猴年馬月嗎？郁壘一直在看着，此刻他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問。

你是為了闵馨的地契來的，不是嗎？郁壘問。

難道你不好奇，為什麽闵馨的地契會在這裏嗎？郁壘問。

你的姥姥為了救你的命，拿客棧換了冰魄，這就是為什麽你的血至寒，可以結冰。郁壘說。

我不相信你。我說。

我不能讓渙然做替身。我輕聲說。

你不想讓她做替身，有一個辦法，就是你成為我的人，以我和神荼的交情，我可以讓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郁壘說。我望着他，他慢慢走向我，看着我。

你長的真的很美，為了你，我可以做很多事。他輕聲說。我望着他，他就要靠近我。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我望着他，一邊躲着他，冷冷地問。

你是第一個告訴我寞璃城是無情之城的人，現在你卻告訴我，你可以為我做很多。我冷冷地說。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

可是你沒有選擇，南慕躍拒絕你了不是嗎？難道你覺得那個魔術師可以幫你嗎？他是吸血鬼，他逗你開心不過是為了你高貴純淨的神族的血。郁壘望着我，冷冷地說。我驚訝地望着他，我總覺得我被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知曉。

你知道尤霆？我驚愕地問。郁壘已經到了我的眼前。

有名的吸血鬼魔術師，想不知道都難。他說。

你不要忘了，南慕躍說過，如果你敢靠近我，他會殺了你的。我提醒他說。

你很喜歡他，是不是？郁壘問。

愛情使人盲目，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郁壘說。

什麽真相？我問。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他抓住我，冷冷地笑着說。

靈力彙聚而成的利刃劃傷了他的胳膊，他笑的很歡。

你的幻術大有長進，不錯。郁壘說。

季熙聽到了打鬥的聲音，從樓下趕來幫忙，即便有我們兩個人，還是敗給了郁壘。

郁壘單膝跪在地上，掐住我的下巴，瞪着我。

這一次，有誰可以來救你呢？他冷冷地問。他親向我的臉頰，我厭惡地将臉偏向一邊，他停了下來，望着我，狡黠地笑着。

哲離，我很想知道得到你的心，是什麽樣子的？他笑着說，然後放開了我。

是死亡時候的樣子。我冷冷地說。我扶起季熙，才走出大門口，就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南慕躍。

我不是說過，這件事交給我嗎？你為什麽不聽？南慕躍望着我，生氣地問。

還有，你為什麽最近都不去找我練習幻術？他接着問。我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去。

你受傷了嗎？你沒什麽吧？他拉住我，着急地問。

你是不是失憶了？是你拒絕我的。我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問。

你說什麽？他驚訝地看着我，似乎并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只覺得他很可笑。

南慕躍，不要這樣玩弄人好嗎？一會人冷漠，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冷冰冰地走開，一會兒又跑過來關心地救我。等到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想要讓你不要那麽冰冷，你又說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一會兒拯救生命，一會兒又說你根本不在乎生命，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沒好氣地說。

原來我還是很生氣，很難過的，只是我以為我沒有而已。

對不起。頓了一會兒，他輕聲說。我一怔，我沒有想過他會道歉，我望着他，他的眼神那麽溫柔，所有的怒火竟然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現在讓我看看你受傷了沒有，好嗎？他輕聲問。

你不是說你是影子，在乎生命不是一個影子所能在乎的事嗎？又何必管我受傷沒？我将頭偏向一邊，低聲說。

我在乎你的生命。他握着我的手，柔聲說。

因為我喜歡你。他說。

我害羞地低下了頭，心裏甜絲絲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表白嗎？我緊張地等待着南慕躍來吻我，南慕躍的吻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不經意間瞟見了他手上的劍，上面缺了一小塊，上面缺的寶石和渙然手上的戒指是一樣的。這把劍很珍貴吧？我輕聲問。

是啊，我從來不離身。南慕躍沖我笑了笑，說。我的心突然凝固了，剛才的甜蜜瞬間變成無比的苦澀。他喜歡的明明是渙然，卻還要來誘惑我，難怪渙然要我不要沉淪在這段感情裏。怒火在我的心中燃燒，我奮力地推開了他。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別做夢了。我冷笑着問。

你在騙我？南慕躍驚訝地看着我，擺出一副受傷的模樣。

我當然是在騙你，難道以為你長的好看，救了我幾次，我就會愛上你？你不要妄想了，我絕不可能愛上你的，永遠不可能。我瞪着他，一字一頓地說。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你早就恢複記憶了，你是在報複我嗎？他緊緊抓住我，惱怒地問。我只是覺得他的樣子很可笑，難道假裝在乎，就可以讓他的薄情和花心煙消雲散嗎？

當然是假的，你以為你是誰，難道所有人都該愛上你嗎？我冷冷地問。他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是瞪着他，他裝的好像真的很生氣很憤怒，這樣只能更證明他的虛僞。

就算你殺了我，你也得不到我的愛情。我冷冷地說。他愣住了，憂傷地看着我，有那麽一刻我差點心軟了。可是理性告訴我，我不可以心軟，我絕不可以搶渙然喜歡的人。

我再也不要見到南慕躍，再也不要。我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