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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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繁見許念惡狠狠的撲過來,那鬼嬰又從上方襲擊自己,根本躲不開,他只能一腳将許念踹開。
小腹被一腳踢中,許念重重摔在地上,滑出了很遠才停下,與地面接觸的手掌被磨破了皮,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自己傷口在愈合,稍微驚訝過後,許念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低着頭看着自己恢複如初的手心,發出一陣欣喜的笑聲,只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那笑聲十分詭異。
她不再着急着進攻,開始觀察正在和鬼嬰纏鬥的人,他大部分時候并沒有選擇更加有效的攻擊,而是選擇了躲避。
心中一個想法已經成型,她走進那間辦公室,窗邊的大櫃子裏不斷發出巨大的撞擊聲,許念無奈的看了那邊一眼,從桌上拿起一只鋼筆,又走了出去。
那鬼嬰的攻擊剛好告一段落,又和洛繁開始僵持,它似乎還有所忌憚,許念抓住這個時機,大聲說道:“原來你傷不了我們。”
洛繁應聲看去,正好見許念将那鋼筆對着自己的手心狠狠插了進去,她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臉上的笑容異常扭曲。
洛繁一時理解不了她這種自殘行為的意義,但是許念接下來的動作讓他明白她這麽做的理由。
許念将那穿透自己手掌的鋼筆慢慢抽了出來,對着他舉起那只受了傷的手掌,那留着血的空洞很快就愈合了,連本該有的血跡都慢慢消失掉。
身後的鬼嬰發出了一連串的奇怪聲音,吚吚啞啞,很興奮的模樣。
洛繁明白了過來,她在暗示鬼嬰自己傷害不了他們。
而且糟糕的是那嬰兒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許念生前就是個普通大學生,害人這種事情她從未想過,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需要做這種事情,當然能不這麽做,她也不想,所以幹脆利用了那個嬰兒,這樣至少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鬼嬰咯咯咯咯的發出一連串笑聲,原本的害怕消失後,他攻擊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被困住的錦月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知道大事不好,用身體撞櫃門根本用不上力,想了想她馬上調整了姿勢,在狹小的空間裏盡量曲起腿,然後朝着櫃門用力蹬出,這姿勢好用力多了,不一會木頭碎裂的聲音就從腳下傳來。
很快她就将整個櫃門都踹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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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木櫃中爬出來,呼吸着新鮮空氣時,錦月都快哭了,不過她不敢耽擱,趕緊跑到走廊上。
那時許念正因為覺得鬼嬰太慢,準備幫他牽制住洛繁而接趴在洛繁身後勒住他的脖頸,将他整個人往後墜,鬼嬰也看準了時機正要撲到他身上。
“不要!”錦月驚呼一聲,向着洛繁沖了過去,繞是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趕得上鬼嬰撲過去的速度,她本能的覺得要是能把許念從洛繁身上弄下來就好了,可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無助的喊了一聲許念的名字,希望這樣能為洛繁争取到逃脫的機會。
“許念!”
許念身形一僵,露出一臉錯愕,就在錦月喊完她的名字後,她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拉扯着她,那股拉力的源頭正來自錦月的身體,只堅持了一秒,她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與此同時,錦月感覺到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正迅速進入她的體內,身體像是驟然被凍結住,那本該聽從自己大腦指揮的肢體變得僵硬,不再受控制,正在跑向洛繁的她,就這麽面朝下直挺挺的倒下了。
而解開了束縛的洛繁,後退一步後,飛起一腳,正中那在半空中準備撲在自己身上的鬼嬰,一腳踢出了走廊,直接從三樓摔了下去。
他沒來得及察看身上的新添的傷口,趕緊走到錦月身邊,他将她抱在懷裏,察看她的情況。
她緊閉着眼睛,額頭磕破了皮,鮮血正從那裏流出,不過好在呼吸還很均勻,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洛繁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這種情況洛繁還是第一次遇見,他皺眉緊張的看着錦月,剛才她對那叫許念的女生做了什麽,讓她消失了。
猶豫了一會,将錦月背了起來,不管如何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那鬼嬰被他踹下了樓,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再找上來。
‘睡夢’中的錦月感覺自己正在慢慢上升,像是沒有了身體,只殘存剩下了視線和聽覺,緩緩的眼前開始出現了畫面,一個女人坐在病床抱着一個嬰兒,一個男人陪伴在她的身邊,兩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這是什麽情況?錦月一時不太明白自己的處境。
而下方的女人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對着男人說:“我已經想好這孩子的名字了,叫許念好不好?”
“好名字,就叫許念。”
錦月不可思議的看着病房裏的夫妻兩人,以及那粉嘟嘟的小嬰兒,這孩子是許念?那自己現在看到的是什麽?許念的記憶?
難道剛才外婆說的那番話真的不是夢,是她老人家托夢給自己?
那時候外婆說過自己想找的答案就在這記憶裏,錦月覺得自己應該看下去,沉重性子看了一會,然後有點受不了了,眼前大概真是許念的記憶,可是這一家三口的日常要看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這裏的許念根本就是個小嬰兒,難道要自己一天天看着她長大。
要是能快點就好了。
才這麽想,視線下的畫面就開始迅速變換了起來,畫面越轉越快,許念從嬰兒慢慢的在長大。
錦月也不知道那飛速轉換的畫面是什麽時候恢複了正常速度。
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好像正浮在一間教室的上空,那似乎是一個早晨,窗外傳來小麻雀的啾啾啾的叫聲,教室裏三三兩兩的坐着些學生,看起來這正好是休息時間。
許念身上穿着運動服,坐在教室後排的角落,課桌上立着一本翻開的書本,恰到好處的遮住了她的臉,卻正好露出一雙眼睛,那雙明亮的眼睛越過書本,落在講臺上的一個正在擦黑板的男同學身上。
那時候錦月心裏突然有一種青澀害羞的情緒,她想那應該是許念此時的心情。
原來她喜歡講臺上的男生啊!
這和諧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變化來得太過突然,教室突然搖晃了起來,放在桌上的書本和文具掉落在地上,同學們的吵鬧聲戛然而止,大家驚恐的面面相噓,好像要從對方臉上找尋到發生了什麽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我知道你們都不會理我,但還是在這裏祝福大家端午節快樂!
☆、19:30
這是地震了?錦月有點驚訝。
很快就有人應證了她的想法,教室外開始傳來了逃跑的慌亂聲,以及一聲,“地震了!”
恐慌是一種會傳染的情緒,僅僅是幾秒鐘,教室內外都亂做了一團,所有人都跑到了樓道口,許念也在其中,瘦弱的她夾在人群中,像極了一片從樹枝尖剛落下的樹葉,無依無靠,只能被人潮推着向前。
很快她随着大流進入了樓梯,但是那狹小的通道明顯容納不了那麽多的人流,大家都擠在樓梯上,前進得十分緩慢。
後面有人急得哭了,邊哭邊喊:“我不想死!”
“你們走快一點!”
“快點!”
這悲傷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人哭了,為了活下去,落在後面的人拼命往前擠。
人群中的許念一下踩空了樓梯,坐在了地上,原本她身邊的女生還準備拉她一把,但身後人在死命的推擠,女生很快就被推倒了前面。
而許念身邊的其他人自顧不暇,別說扶她一把,被推着直接踩在了她的腿上,許念痛得大叫,但聲音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哭叫,悲鳴聲淹沒。
身後的男生想要避開她,但卻根本沒用可以給他閃避的空間,就在他要踩上許念時,許念突然消失了,那男生微微一愣,但很快疑惑就被恐懼代替。
錦月看着許念消失,突然明白了許念經歷了和自己一樣的事情,因為偶然進入了死者的空間。
但是這是在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錦月細想了一下幾年來挽韻市發生的地震,從她出生以來只有一次,那是在她初中的時候,當時震中是在無人的山區,挽韻市也就是被波及了一下,并不嚴重,但是這是百年來挽韻市第一次地震,人們根本沒用經驗,當時有不少學校裏出了踩踏事故,那之後各處中學就進行了多次演習,讓她印象深刻。
這麽算來許念是差了她九年前的學姐。
眼前的畫面一轉,還是在樓道裏,只是這裏是黑夜,樓梯上只有許念一個人孤零零的待着,她驚慌失措的四顧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慌張的往樓下跑去,但是很快就發現大門緊鎖,于是她又原路折返了回去,只是在上到四樓時,突然一臉驚恐的停住,定定的站在原地。
她問:“誰在那?”
這時錦月才注意到樓梯拐角處的地上爬着一坨東西,那東西正往許念所在的方向蠕動着過去。
它發出“啪~呲~”的拖拉聲,讓錦月想起了自己最初下樓時聽到從自己頭頂上傳來的那聲音,那時候她很害怕,所以直接跑了。
但許念顯然已經被吓呆了,她身子打着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那家夥靠得越來越近時,許念大叫了一聲,然後飛快的逃了。
錦月看着這景象,不知是因為能感應到許念此時的心情,還是那畫面太有沖擊性,要不是她不能發出聲音,她估計自己也要被吓得驚叫,因為那地上蠕動不是什麽,而是一個男生,只是那人的手腳極度的扭曲着,像是個壞了的洋娃娃,只是一眼就讓人發毛。
那人恐怕就是當初火災時在樓梯上被踩死的學生了,許念應該就是因為他的緣故進入了死者的世界。
許念逃得很快,錦月都來不及細看她到了什麽地方,直到她進入了那間辦公室,裏面的熟悉的課桌,大木櫃才讓錦月又打起了精神,許念就是在這裏去世的,她馬上就能知道許念是怎麽走的了。
許念都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往那窗邊的大木櫃跑,拉開櫃子,将裏面的試卷扒了出來,往教室課桌上一丢,自己氣喘籲籲的鑽進了木櫃裏躲了起來。
錦月不知道她躲了多久,反正過了很長時間,連她都等不及讓時間再次加快了好幾次後,許念終于從櫃門裏出來了。
她偷偷摸摸的打開了一條縫隙,從裏面往外張望,在确認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後,她小心翼翼的鑽了出來,然後溜出辦公室。
錦月看得目瞪口呆,因為在許念那只打開了一條縫隙,在她鑽出後頭也沒回的關上了的櫃子裏還躺着一個人,許念卻沒有覺察,但錦月卻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就是許念自己,在櫃子裏的她像是睡熟了一般安詳。
接下來的時間裏,死後的許念一直在逃跑,她四處躲藏,找尋着出口,被游蕩在教學樓的鬼魂吓得驚叫,錦月因為能感受到她的情緒,看着這一切時,一直和她一樣心驚肉跳,恐慌和絕望好似一雙來自地獄的手,将她一點點拖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結束,錦月慢慢的快要忘記自己的存在,她只能感受到許念的絕望,以至于她覺得自己其實已經成了許念,就在這時,許念正從走廊上跑過時,她身後的教室門開了,一個女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同學,你怎麽了?”
而這聲呼喚叫醒了就要沉浸在黑暗中的錦月,也讓許念恐懼到了幾點,她停住了,僵硬的回過頭,在看到身後站着一個無比正常的人後,錦月感受到了她心裏的喜悅,那是在進入這黑暗的教學樓後,她唯一一次的開心。
但浮在空中,只剩下聽覺和視覺的錦月則已經呆滞住了,因為那叫住許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她就站在那教室門口,臉上帶着微笑……
這是她消失了六天時做的事情?
可到現在為止,哪怕是看了這個場景,她依舊沒有一點印象。
“出不去了,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久違的看到正常人,許念緊張的神經終于崩斷了,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從眼眶中滾落。
站在教室門口的錦月看到許念哭了,她慌張的從衣兜裏抽出随身帶着的紙巾,給許念擦眼淚,一邊還在不斷安慰她。
許念宣洩着自己的情緒,只是沒過多久她的哭聲戛然而止,警覺的擡起頭,緊張的對錦月說:“這裏不安全,我們快走。”
錦月并沒有很在意許念的話,“我去收拾一下我的東西,我們一起走。”
她說完話就要回去,可是才走到教室門口,就呆住了,原本應該沒有一個人的教室裏,此時坐滿了學生。
許念也看到了教室裏的景象,吓呆了站在錦月身後。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錦月,她一把拽住許念趕緊往樓下跑,那些自己遺落在教室裏的東西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然而那時候的錦月還不知道樓梯上有被踩死的學生,許念因為被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想讓錦月別往那邊走,卻又拉不住被吓到的她,只能被拖着走向了樓梯。
然後他她們兩人毫不例外的在樓梯上見到了那個趴在地上的人,又被吓得半死。
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在發現兩處出口都被鎖住,恐懼中的兩人居然又轉進了那間辦公室裏,錦月在門邊确認沒有東西後,輕輕關上了門。
許念在一邊哭成了淚人,雖然錦月也害怕得想要大哭一場,但是這種時候總得有人要堅強,她強壓下恐懼,湊到許念身邊,抱住她安慰。
“這裏到處都是鬼,我們一定會死。”許念抽抽搭搭的說道。
“不會的,一定能出去,大不了等到明天早晨,保安就會來開門。”話是這麽說,可是這時候錦月已經發現了這棟教學樓的不對勁,明天保安真的會來開門嗎?她不知道,但是現在止住身邊許念的眼淚才是最重要的。
在錦月的安慰下,許念漸漸冷靜了下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錦月。”
“我叫許念,大三的。”
“真巧,我也大三的。”
等待的時間裏,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句,慢慢聊上了。
但最後終于再沒什麽可以聊的話題,錦月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的表停了,她開始有些慌張,不想坐以待斃,起身想要找些可以用的工具或是什麽有用的東西,至少能讓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可才一動身子,許念就拉住了她,“你要去哪裏?別丢下我。”
看着一臉驚憂的人,錦月只能耐着心向她解釋自己只是想要查看一下這屋子裏的東西,偏偏許念這時候被吓得就是不肯松手。
“我真的不會丢下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向你保證。”錦月伸出小拇指。
這是要勾手指?這明明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但是現在……許念用自己的小指勾在了錦月的手指上。
“我錦月,在這裏保證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丢下許念一個人。”錦月微微一笑,“我們兩人一定能一起回去的。”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手指相觸,聲音重合,一個誓言就這麽在兩個單純的女生之間誕生了。
浮在空中的錦月看着畫面中自己和許念勾着的手,原來她真的向她保證過。
記憶中的錦月已經開始在辦公室裏翻找,許念心情好了起來,也加入了進來。
錦月目标是辦公桌上的課本和作業本,她在那裏一看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所有的課本裏,內容都是不全的,那些課本像是印刷出來的殘次品,沒有完整的一頁,每一頁裏的每一句話都有缺失的部分。
而桌上的試卷,也都是空白的,只是它紙張的大小與試卷無異,所以一開始錦月就認定那些白紙是試卷。
翻開那些作業本,同樣也是一樣的情況,只是在她随手拿起的一本筆記本時,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找到了一篇完整的文章。
那是一本日記本,想必是老師安排的作業,所以堆放在教師的桌上,她細細讀了起來。
【快畢業了,我一定要考上大學,成為像父親一樣的建築設計師,這棟教學樓就是我父親設計的,能在這裏學習我感到很驕傲……】
【不過我身邊坐着的劉奎真的好煩,自己不想好好學習就算了,還要影響其他人,他是希望所有人都向他一樣沒出息嗎?
對了,今天上課他又在扯前排女生的頭發了,他總是喜歡這麽對她,我說了幾次,他還是不聽,要不是快畢業了,真想揍他一頓。】
完全就是一個青春期少年該有的思想,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唯一能讓錦月倒吸一口冷氣的是,日記的日期,那是在三十年前……
她匆匆翻開封皮第一頁,那裏寫着,高三(3)班,李字清。
浮在空中的錦月真想對下面的自己喊道,別慌,你不是穿越了,只是進入了死者的世界,這裏是他們記憶組成的,那些不完全的書籍估計都是因為是由記憶組成,可是無奈自己發不出聲音,下面的人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不過這高三(3)班,不會就是那發生火災的班級吧,那為什麽唯獨這個男生的日記那麽全?他到底是誰?
“許念你有什麽發現嗎?”錦月問。
這一聲也提醒了在看記憶的錦月,想起還有許念的存在,立刻心底有彌漫起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許念正站在窗邊的大木櫃前。
糟糕,她這是發現了自己的屍體了,可是許念記憶中的她并不知道,她好奇的走到許念身後,“你怎麽了?”
“錦月,好奇怪啊!”許念身子顫抖了起來,一下癱坐在地上,她扭過頭,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卻又像是在笑,“這具屍體為什麽會穿得和我一樣?”
坐在地上的許念讓錦月看清了櫃子裏的景象,她倒退了兩步,看向許念的雙眼變得驚恐,臉上帶着被欺騙的表情。
錦月笑得很難看,“大概是巧合吧!”
浮在上空的錦月突然聽到了許念內心的聲音,是那樣真切,比情緒來得更強烈。
“說謊,說謊,你在說謊,如果真是巧合,為什麽不來拉我一把,為什麽那麽看着我,為什麽還在不停後退。”
錦月漸漸退向門邊,“那些東西應該已經不在了,我回教室拿我的東西。”
“借口!說好不會丢下我的!”
錦月轉身準備逃走時,許念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跑向錦月,一下撞在了錦月身上,只是在撞上的一瞬間,許念就消失了。
錦月搖晃了一下,突然不動了,她就這麽幹站在原地,過了很久才擡起頭,神情恍惚的說了一句:“我陪你去。”
這是自己被附身了?好玄幻,看着這些陌生的事情,錦月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但是已經到了這裏,她不想停。
許念的內心似乎已經崩潰了,她附在錦月身上,錦月的眼神都是飄忽的,她,或者說她們兩人搖搖晃晃的回到了那最初的教室。
許念用她的身體,走到了講臺上,看着講桌上攤開的備課本,她笑着說道:“錦月你原來是要做老師啊!”
她拿起一根粉筆,猶豫了一下,寫下了幾個字。
別丢下我。
“好醜,這樣是當不了老師的吧,我們兩個一起練字吧!”
然後許念就開始不斷在黑板上寫下那幾個字。
身後的慘劇又重演了幾次,許念卻置若罔聞,專注的練習板書,而錦月不敢看,直接跳過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許念終于停下來了,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好像聽見有人來了,我去看一下,你就在這裏等我一下吧!”
她從錦月的身體裏走了出來,走向了門外,站在黑板前的錦月手上的粉筆掉落了,砸在地上成了兩截,好像是找回了意識。
接下來的畫面跟随許念一起改變,她下了樓,看到了洛繁,準備回去找錦月時,卻發現錦月已經下了樓,與那洛繁相遇,而後的畫面都是許念小心跟蹤了他們。
記憶一直到許念勒住洛繁脖子希望鬼嬰能解決洛繁,甚至連那股将許念拉扯進自己身體的感覺,錦月都感受到了。
看到這裏眼前終于黑了下來,錦月感覺到自己好像回到了身體裏,而身體中有什麽慢慢的在剝離出去。
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地上,但是頭卻是枕在洛繁的大腿上,而洛繁則皺着眉警惕的盯着前方沒有動靜。
錦月順着他的目光一偏頭,就看到許念出現在了前方。
她害怕的看着自己,退到了教室的牆角處,驚恐的對她喊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這下洛繁也懵了,疑惑的看了一眼已經坐起的錦月,許念突然出現,莫非是當時她附在了錦月身上?可是現在對方為什麽這麽害怕錦月。
“別這麽看着我,我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只是好像看到她的記憶。”錦月一坐起身子就發覺頭疼得厲害,一伸手就摸到了一塊紗布。
“你受了點傷。”洛繁解釋。
這紗布就是他給自己包紮的?
錦月心裏開始暖了起來,手又輕輕觸了觸額頭的紗布,她會心一笑,感動的說道:“謝謝。”
“輕傷,死不了。”
好吧,現在又涼了,都這種時候了,還老說死不死的話題,錦月十分無語,洛繁這家夥是完全沒有危機感,還是說本來就是個不解風情的人?
洛繁見錦月不說話了,暗暗覺得自己可能又說錯話,他只是看錦月一直在摸那紗布,以為她在擔心自己的傷勢。
不自然的一瞟眼,他看到許念,她還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你看到了她的記憶?”洛繁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轉移話題。
“恩,我看到了我失去的那六天都做了什麽。”錦月別扭的看了許念一眼,這貨附了身,居然去練習寫板書……錦月覺得自己有點心累,不過一旦記起記憶中許念那絕望的心情,她又對她恨不起來,只能無奈的說:“還看到了我答應不會丢下她。”
錦月的神色糾結了起來,洛繁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不放心的問:“你想做什麽?”
“我……”錦月看了一臉被她震懾住的許念回答道:“我要帶她一起走。”
作者有話要說: 真是被自己蠢哭了,我只知道去申榜,卻沒注意到自己不在科幻頻道,排榜前一天才發現,估計就因為這個,輪空了,下一期的榜單可是兩周後啊!
心碎成渣……_(:з」∠)_
一個人寫文好寂寞啊!特別是看到點擊撲成狗 收藏個位數。
所以大家多出來和我說說話吧!給我掉點評論吧!
還有關于更新,以後都是日更,晚上十二點以後更新,所以建議各位第二天早上查看新章,今天更新晚了,所以字數加了一點。
要是可以向身邊的喜歡看書的妹子推薦一下,
如果還能給個收藏,那就真是萬分感謝!
☆、21:20
“你可以為陌生人而死嗎?”
這是洛繁的養父洛雪楊在教授他如何在死者的世界生存時,問過他的一句話。
當時他沒能答得出來,洛雪楊笑了着拍了拍他的腦袋,告訴了他正确答案,“不能,洛繁你記着任何時候都不能,你會是一名引路人,在那個世界裏獨善其身才能活下來,不管那些魂有多可憐,不管你有多麽的想要幫他們都不可以,在那裏什麽多餘的事情都不要做。”
事實上洛繁知道自己并沒有做到,就在不久前他就幫了廁所裏的女孩,引來了鬼嬰。
但是錦月不同,她是自己要帶出去的人,不能讓她涉險,他果斷的阻止道:“不行。”
錦月咬了咬下唇,固執的回道:“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從不反悔,哪怕她不是人。”
其實并不只是因為這樣,在許念的記憶中所感受到的情緒,無一不對她的心産生了影響,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她能夠明白許念的痛苦,她是帶給許念希望的人,卻也是因為恐懼丢下她,讓她陷入更深絕望的人,如果就這麽走了,她會良心不安。
她走到許念面前,“和我走吧!”
許念眼裏透出驚訝,她對錦月做了那些事情,事到如今錦月竟然不傷害她就算了,還要帶她走。
“你要去哪裏?”洛繁看不下去了,錦月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回去拿她的屍骨。”
“只剩下兩個小時就能離開了,外面還可能遇見那個嬰兒,別去冒險。”洛繁原本計劃兩人躲在這間教室裏,等時候到了再下去。
“等等,只剩兩個小時了?”錦月吃驚的問道,直到見洛繁肯定的點頭,她才想到可能是自己一直在昏睡,不過她有睡那麽久嗎?
但兩個小時應該也夠了。
“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裏等我,要是時間到了我還沒回來,你就先走,不要等我。”接下來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但她不能将洛繁拉進來,不然又會良心不安了。
她帶着許念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對洛繁說:“如果,我是如果我沒回來,你和我爸媽說一聲,我在這也挺好的。”
雖然一點都不好,至少可以可以讓她們安心的話,撒個謊也無所謂。
洛繁很苦惱,這不能算是他不救人,但是看着她去送死,他心裏很不舒服,于是沒有過多的猶豫,他走到了錦月的身邊。
在她吃驚的注視下,別扭的說道:“我送你。”
一路平安,兩人一鬼又摸回了辦公室,但是當錦月面對一堆枯骨的時候,她有點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下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帶走許念的屍骨。
真是糟糕,但是她又不想讓洛繁幫忙,要回來也是她自己的主意,對方能陪着她來她就該感恩戴德了。
錦月将頭骨取了下來,那骨頭輕輕一碰就掉了下來,捧在手裏時,頭上兩個黝黑的眼眶正好對着她,讓她更加心慌的是許念的魂就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也不知道來幫她一把。
手裏捧着那顆骷髅頭,錦月一時不知道該把它放哪,她身上也沒帶什麽袋子之類的東西,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她無奈的想洛繁求助道:“你身上有袋子嗎?”
洛繁十分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他現在身上哪有什麽袋子,就連背包他都嫌麻煩丢在了北門。
“沒有就算了。”錦月看洛繁身上确實除了衣褲意外,真的沒有可能在放什麽東西。
正準備将頭骨放回原處,找點能裝它的箱子或袋子,洛繁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一伸手扯着白骨身上套着的運動服,将骨頭拖了出來,在拖動中,原本算得上完整的骨架徹底散架了。
許念憋屈的瞪了一眼洛繁,像是在控訴他對自己如此粗暴,不過她又不敢真的說些什麽。
洛繁将運動服的衣裳打開鋪在地上,迅速有序的将白骨放在衣服上,剩下的內衣褲也一同放了上去,然後拉着兩只衣袖,将骨頭包成了一個包裹,輕輕推倒錦月面前。
“謝謝。”錦月有些尴尬,偷瞄了一眼許念,她臉都紅透了,連內衣內褲都被看光了,确實挺讓女生羞憤的,不過洛繁臉上卻沒什麽顯着的變化,甚至還一臉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在奇怪她尴尬什麽。
兩人沒有立刻到北樓,而是一直等待着開門的時間到來。
随後還剩十分鐘時,洛繁才招呼她下樓。
來到一樓,小花園裏的花草實在是太過茂密,錦月總覺得鬼嬰會藏在裏面,但是因為有洛繁在前面領路,身後跟着許念,她并不是很緊張。
回到北門,洛繁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錦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背包裏的書都倒了出來,将包着許念屍骨的包放到了背包裏,好在她的背包夠大,放進入後還可以在放入自己的課本。
不過倒課本的時候她有些急,碳素筆本子滾得到處都是,這下收拾起來很麻煩,她一邊将腳邊的書本都收拾好,放進包裏,在将筆一支一支的撿回來。
在她以為一切都收拾妥當時,突然看見對面牆角裏好像還有她的筆,走近了那個角落,果然是她的筆,兩元一支那種,不貴好寫,她躬下身子要撿,那支筆卻自己往牆角深處滾了進入。
身子一下僵住了,現在無風,一支筆絕對不可能自己動起來,除非裏面有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為什麽那麽少,因為我真的好困(?3[▓▓]
☆、21:30
黑暗中角落中到底有什麽,錦月看不清。
那支筆滾了進去後,但是像是發覺她沒跟過去,又從角樓黑暗中滾了出來,碰到她的鞋邊才停了下來。
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應不應該将筆撿起來,猶豫了一下,手伸向筆,指尖才觸碰到筆身,突然他又滾回了角落裏,仿佛讓她快過去……
身上的汗毛倒立,錦月迅速退到洛繁身邊,輕輕碰了碰正在整理自己背包的人,“洛繁,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