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6)
尴尬的笑容。
錦月竊笑了一下,她走出店外時,還聽見老板娘責怪老板:“你那個腳氣也好意思和別人說。”
錦月朝着賓館走去,不一會又遇見了先走了的小妹和瘋子,他們兩人就站在路邊,低着頭不知道在竊聲說着什麽。
走進了,錦月才聽見,小妹問:“你臉咋了?”
瘋子摸了摸臉,只笑不答。
小妹臉皺了一下,像是猜到了,抱怨道:“都說了別靠近我家賓館,你就是不聽,被打了吧。”
瘋子撓了撓頭時,錦月正從兩人身邊走過,他立刻好奇的看向了錦月。
“喂,等等。”瘋子突然開口。
錦月一臉茫然的回過頭,小妹也是一臉詫異的看着瘋子。
瘋子正經的說:“你是華夢芸的外孫女對不對?”
“是,有什麽事嗎?”
“我看你很困擾的樣子,要我幫你嗎?”
“幫忙?”錦月有些驚訝,實際上這次只得到了陳來的小名,沒有能找到關于楊旭瑜的信息,她都已經不準備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明天就準備回程。
瘋子突然這麽問,她雖然心裏感激着對方的好意,但還是擺着手說:“不用了。”
“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我真的可以幫你。”瘋子朝錦月走了過來,附身在她耳邊說道:“我也姓華。”
錦月差點嘔出一口老血,瘋子不會是又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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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可是不能開玩笑的,錦月驚訝的瞪着眼退後了一步,看着身前的瘋子。
瘋子的視線突然往上擡了擡。
“MD!你居然還敢來!”鐘文勇的聲音在錦月身後爆炸開來。
瘋子嘴角翹了起來,像是高深莫測的魔術師,抽身從錦月身前退開,大聲說道:“明天早上老地方見。”
錦月不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小妹。
鐘文勇已經攥着拳頭追了過來,瘋子也朝着另一邊迅速逃了。
鐘文勇看撲空了,怒氣無處可撒,拽着小妹,将她拖回了自己旅館裏,他關上大門才罵道:“不是說了,不許跟那瘋子來往。”
錦月也急忙跟了上去,但是晚了一步,被鐘文勇鎖在了門外。
“哼。”賓館裏小妹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哼聲。
鐘文勇更氣了,他眼神在小妹的身上游移,然後他看到了小妹手裏拽着的塑料袋,他一把将袋子拽了過去,往裏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将袋子扔在了地上,怒罵道:“他給你買的是不是?”
“不是!”小妹瞪着眼看着鐘文勇。
“還狡辯,你知不知道鄰居怎麽說你,小小年紀,你想和那個瘋子讨一輩子飯?”
“他沒在讨飯,他在工作!”
“工作?那只不過是大家看他可憐施舍給他的,你要是想和他過一輩子就給我滾!”
“我沒喜歡他,都是你們自己臆想的,我只是把他當成了家人。”小妹抽抽搭搭的囔囔道。
錦月一直在門外,她幾次敲門,都被屋裏的人無視了。
“我不是你的家人,你去和瘋子示什麽好?”
小妹氣不過一跺腳,跑回了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鐘文勇終于聽到了錦月的敲門聲,他氣鼓鼓的打開了大門,嘴裏嘟囔着的話在看到黑着臉的錦月時頓住了,只剩下尴尬。
錦月一眼就看到了那扔在地上的塑料袋,裏面掉出了一件純白色的裙子,它躺在地上粘了不少灰。
“這是我買給小妹的。”錦月将裙子裝回袋子內,提了起來。
瘋子說的話,她并不是很相信,但是現在一點蛛絲馬跡都是無比重要,她想要去問問瘋子是不是認識自己的外婆,是不是知道關于楊旭瑜的事情。
而且就在剛剛她突然明白了瘋子說在老地方見面的意義,這地方只有他和小妹知道,而鐘文勇發現了他和小妹走在一起,小妹一定會挨罵,他為了讓自己幫小妹,故意留下這句話。
如果自己不幫,按小妹的脾氣,肯定不會輕易告訴自己老地方是哪。
瘋子可能也不會告訴她什麽消息。
鐘文勇的神色更加尴尬了:“何必為我家姑娘這麽費錢。”
“我樂意。”錦月冷着臉說,被瘋子‘算計’了,她心情有點不快。
看着鐘文勇無措的站在那裏,錦月朝着樓上走去了,她先将泡飯送給蘇愛,然後立刻下樓到小妹的房間去。
她敲了好一會門,小妹才打開了門。
小妹眼睛紅紅的,不耐煩的問:“幹嘛?要笑話我?”
“我現在沒那心情。”錦月将塑料袋遞給她。
小妹猶豫了一下,沒接。
錦月看了看周圍,沒瞄見鐘文勇,這才小聲對小妹說:“我和他說了,這是我送你的,他應該不會說了。”
鐘小妹這才接了過去。
“可以告訴我一下,你們的老地方在哪嗎?”錦月故意搞笑的挑了挑挑眉,小妹果然被她逗笑了。
“你也去過的。”小妹故意說道。
“我也去過?”
“是啊,你還記得嗎?你們走的那年,我帶你去的那個地方,那裏可以看到洛家上墳。”
錦月當然記得,她還記得那時候瘋子也在,他一遍一遍锲而不舍的将自己編的花環戴到小妹頭上,而小妹被氣得哭笑不得的摸樣。
“你知道嗎?洛繁哥哥是我的初戀,那次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他現在還好嗎?”鐘小妹說這些的時候有些惆悵。
“挺好的。”錦月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和小妹曾經是情敵哎,現在見面真是……想了想,她加了一句問:“你和瘋子……”
她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傳達給了對方。
大概是鐘小妹很反感這個問題,不耐煩的回答:“你們成年人怎麽這麽猥瑣,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是因為愛情嗎?”
“我只是覺得他很親切,就像我的親人一樣而已。”
所以和他任性也沒有關系。
“親人?”
“是啊,就是親人,他就像是我的哥哥。”鐘小妹臉紅了一下,解釋道:“雖然我也是獨女,但是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我知道這話有點奇怪啦,但是就差不多是這樣……”
小妹笨拙的解釋着,錦月看着這一切,腦子裏聯想到的就是瘋子被發了好人卡,直到她第二天見了瘋子,她才意識到世界上真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錦月來到那個小山坡時,瘋子手裏正靈活的編着花環,他身邊還放着一些剛摘下來的各色野花。
看到錦月時,擡起頭朝她招了招手。
“我們就直說吧!你認識我外婆?”事情幾次起伏,以為可以看到真相時,一切又功虧一篑,這讓她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了。
“不認識。”瘋子回答得很幹脆。
“那你知道楊旭瑜的真名?”
“不知道。”依舊很幹脆。
“可你不是說你能幫我,而且你在這個鎮子裏待了很久不是嗎?你也姓華,不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嗎?”心中猶如千萬草泥馬呼嘯而過,被甩的感覺讓錦月情緒有些失控了。
“我是姓華,但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到這裏來的。”瘋子終于擡起頭,停下了手裏的編制工作,認真的說道:“我是為了我的妹妹而來的。”
錦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現在很想揍瘋子一頓。
“我曾經有一個妹妹。”瘋子沒看出錦月的憤怒,自顧自的說着,下一句更是蹦出了一句:“然後她死了。”
錦月臉徹底抽了,差點直接崩潰,這人怎麽可以這麽說話,明明是一件悲傷的事情,為什麽會被他講的那麽搞笑。
“所以你覺得小妹是你的妹妹。”錦月無語的接道,然後制止了要說話的瘋子,“什麽也別說,我都知道了,我自己滾。”
“等等,我要說得不是這個。”瘋子叫住了錦月,然後撓了撓頭,将自己後腦勺的頭發撓得淩亂不堪,他苦笑着道:“我知道你是來找那時候他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應該找不到什麽線索。”
錦月腳下一頓,被瘋子的這番話吸引了回來。
“小妹真的是我的妹妹,我能覺察的出來,她當初為了救我死了,我這輩子必須守護她才行,這是我欠下的,我該還的。”
錦月有點後悔留下來了,但是還好很快瘋子就回到了正題上。
“我瘋的時候記不住事,所以關于這個鎮子的事情,我可能幫不了你。”
“但是我是華姓的,和你是同一個血脈,你能做到的,我曾經一樣也能,甚至關于華家人能力的事情,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得到的要多。”
“比如呢?”錦月終于來了興趣,一是對自己的能力,二是對瘋子這個人。
“比如,我們華姓的人,必須到那邊走一遭,在那邊舍棄掉點什麽,才能真正擁有傾聽死者聲音,觀看他們一生的能力。”
錦月沉默了一下,确實,她在那邊曾被丢失的應該就是被許念附身時的記憶,而她媽媽華梅從未到過那邊,所以她媽媽才一直和普通人一樣。
瘋子神秘的一笑接着說道:“我想接下來我的話應該能幫到你,那就是我們不一定要知道死者的名字,才能喚來死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有超級月亮,新聞說比平時的月亮要大,下一次要到十八年後才能看……
☆、我是鬼
“不需要?”錦月的能力都是她一個人默默的揣摩出來的,從來還沒聽說過這種方法。
“恩,不知道你在那邊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瘋子偏着頭,認真的思考着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
“在那邊,只要接觸那些鬼魂,就會有可能在瞬間看到他們想讓你看的東西。”
錦月點點頭,這樣的經歷她有過。
“其實只要你願意,在接觸他們的時候,你就可以将他們拉進你的身體裏。”
“可是該怎麽做?”聽起來倒是容易,但錦月從沒這麽做過。
“靠這裏,或者說這裏。”瘋子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心髒,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能說得通俗易懂點嗎?”
瘋子笑了:“就像他們在接觸你時,願意讓你看的往往都是他們最強烈的情緒一樣,只要你也懷着那種強烈的情感。”
“強烈的情感?什麽情感?”怨魂常常有的是怨恨,未魂則是人生中的難忘與遺憾,但是她該有怎樣的情感才能看到?
“理解。”瘋子重新拿起了花環,他擺弄着上面的花朵,“你要知道我們的能力,它不僅能讓我們看到他們經歷過的事情,更能讓我們感受到他們的心情。”
“我們不是神,只要看了,我們就能夠對他們感同身受,失去了站在高處評判他們所作所為對錯的權利,所以就懷着我想要理解你的怨恨,你的不舍的心情去觸碰他們吧。”
“理解嗎?”
“是啊,但是你也要記得你就是你,你可以同情,但是不要被他們的情感所左右,不要去做與自己初衷相違背的事情。”
錦月皺着眉不語,她想到了在被蘇愛附身的經歷,自己差點迷失在了她靈魂裏的那些仇恨,靈魂被撕裂,稍有松懈就好像會忘記自己是誰。
瘋子又開始編花環了,他的手靈活的在枝條之間穿梭,很快就将花環完成了。
“我可以在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錦月真誠的問道,現在瘋子是她的前輩,可以告訴她很多有用的信息,就像是剛剛的方法,雖然她也沒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這麽使用,但也許可以和蘇愛練習一下。
“什麽問題?”瘋子正在調整着花環是花朵的分布。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強大的怨魂,她吸收了很多魂,我所看到的那些過往混雜着那些被她吞噬的人的不甘,最後因為我知道她的名字,這才從中找到了她的過去。”錦月說的就是蘇愛。
“可是這一次我們不知道那怨魂的名字,他也吸收了很多魂。”這是錦月現在最好奇的,雖說蘇愛的計劃就是,錦月控制住怨魂,她直接吃掉,可是以後也許也會遇到這種問題,到時候她能靠的也只有自己。
“這個你可以……”瘋子突然停住了,他眼神突然變得呆滞,望着遠方。
就在錦月一臉莫名其妙的時候,他猛然站了起來,喊着小妹,手裏捏着他編的花環跑了。
錦月在原地愣了半天,突然想起昨天店主老婆的話,瘋子現在時不時還會瘋。
要不要這麽巧合,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就瘋了。
錦月趕緊追着瘋子離開了山坡,他朝着鐘家的賓館跑去,小妹正蹲在賓館門口洗菜準備早飯,瘋子跑過去就将花環戴在了她的頭上。
鐘小妹還沒反應過來,鐘文勇已經出來了。
然後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最後瘋子一邊嚎着,一邊逃跑了,鐘文勇一直在他身後追着打,路邊店裏走出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瘋子跑得太快,一會就沒影了,錦月很快就放棄了,她回到賓館時,小妹手裏捏着那花環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到錦月來了,她幹脆把花環塞到了錦月的手裏:“送你了。”
錦月有些哭笑不得的收下了,畢竟昨天小妹收了瘋子的裙子就被狠狠罵了一頓:“你不擔心瘋子?”
鐘文勇追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鐘小妹一臉不屑:“放心,追不上的,瘋子跑得可快了。”然後她又不解的望着兩人消失的方向,問錦月:“他怎麽又瘋了,受了什麽刺激?”
錦月沮喪的搖着頭:“說着話突然就這樣了,話說他這樣要幾天才會好?”
“誰知道,有的時候幾個小時就好了,有的時候一兩個月。”鐘小妹回答完後,看錦月不是很好,“怎麽,他沒能幫上你?要是你們趕着回去,你可以把想問的告訴我,等他好了我幫你問了,然後在告訴你。”
“我想問的都告訴他了,要是他清醒過來還記得,你就幫忙告訴我,對了,我給你記個號碼。”
錦月開始懷着一點期望,希望瘋子能早點清醒過來,但是蘇愛的身體狀況卻不大好,想帶她去輸液,陳柔卻不知為什麽鬧了脾氣,非說鄉下地方不幹淨,不去。
而洛家那邊似乎也有了狀況,她像往常打去的電話裏,洛繁語氣沒有那麽輕松,平常他都直說要去找洛景科的,今天卻支支吾吾的說是去找人。
錦月一着急也忘了細說自己從瘋子那裏得到的消息,只是粗略的說自己得到了一些消息,馬上就回來。
而洛繁卻反常的要她別着急,慢慢查。
像是想要她不要回去。
這下錦月更着急了,當天就和蘇愛趕了最後一趟車子到了市裏,準備明天再換乘。
但是偏偏那晚上蘇愛暈車了,吐得死去活來的,第二天錦月只能帶她去了醫院,陪她輸液。
輸液的時候兩人還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他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臉上戴着口罩,坐在兩人對面,也在輸液,說他奇怪是因為,在輸液的過程中,他口罩上露出的兩個眸子一直盯在蘇愛的身上。
蘇愛開始還不服氣的與他瞪眼,最後瞪累了,換了個位置,那少年卻還一直盯着她看。
不過三十分鐘後,那少年輸完了液終于走了。
因為陳柔身子有些弱,針水不能滴得太快,結果用了幾個小時才輸完。
錦月扶着腳步虛浮的蘇愛準備回賓館,結果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她們被人跟上了。
跟上他們就是那個少年,他壓低了自己頭上黑色的鴨舌帽,手裏拿着一根被黑色布條包裹住的棍狀物,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錦月和蘇愛的身後。
蘇愛也發現了,她臉上挂着不耐煩,對錦月說道:“正面幹他!”
不等錦月表态,在路過一個沒什麽行人的小巷時,蘇愛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一把将錦月反拽了進去。
錦月懷疑她和陳柔剛剛一副虛弱無力的摸樣,是不是裝出來的時候,蘇愛身子一軟,差點栽倒在她的懷裏。
那少年也跟了進來,攔住了她們出去的路,錦月只能無奈的扶着蘇愛往小巷深處走去,很快身後街道熱鬧的聲音就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了。
最後是那少年先出聲的:“別逃了。”
少年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但是他那一本正經的摸樣,讓錦月忍不住咧了一下嘴,差點笑了出來,他們沒跑啊!是蘇愛想要引君入甕啊!
蘇愛也很給力,一轉身優雅的說道:“快滾,別等一會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
錦月贊許的看了一眼蘇愛,很欣慰她沒栽倒在地。
少年不為所動,他揮舞了兩下手裏的棍子,突然發起了襲擊。
棍子從錦月和蘇愛中間劃過,錦月習慣性的退後了一步。
沒想到那少年下一刻竟然站到了她與蘇愛的中間,給了錦月一個清瘦的背影,似乎他剛才的襲擊就是為了拉開她與蘇愛的距離。
“真是沒品的男人。”蘇愛嘀咕了一句,皺着眉看着少年。
那少年對蘇愛滿是戒備,充滿了敵意,卻對身後的錦月沒有絲毫的攻擊。
錦月發覺了這事情有些怪,急忙說道:“等等。”
只是她沒說完,就被那少年打斷了:“你身邊的這個女孩被附身了。”
說話間,他将自己手裏解開了包裹着棍狀物的黑布解開了。
黑布落下,裏面所藏匿的東西慢慢露了出來。
那東西錦月太熟悉了,是一把唐刀,它和洛雪尋手裏持的那一把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把唐刀通體雪白,更像是無害的工藝品。
錦月還在驚詫,少年刀已出鞘,直接朝着蘇愛砍去了。
蘇愛被點破了真身,也有些驚訝,面對突然而至的刀刃,反應慢了一步,眼看刀刃就要傷了陳柔的身體,蘇愛無可奈何之下,立刻離開了陳柔的身體。
但是少年的刀刃卻沒有停下,他刀鋒一轉,往蘇愛逃出後的方向砍去。
在錦月眼裏,此時的他就像是在和空氣中一個看不見的人戰鬥,他每揮一次刀刃她心裏都要提起一次。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他持着和洛家很像的唐刀,卻好像還擁有着和洛寒亦、洛寒覓的同樣的能力,可以感受到蘇愛在什麽地方。
錦月怕蘇愛出事,看着少年揮刀後的一個空擋,側身閃到他的身邊,捏住他的手臂,按照洛繁平時交給她的,一個過肩摔,将他甩了出去。
那少年在空中像是貓一樣,奇怪的扭曲了一下身子,安穩落地,他頭上的鴨舌帽掉到了一邊,露出了他的黑發,和那緊蹙着的眉頭。
他緊盯着錦月,像是在重新評估她的危害程度。
錦月也不敢含糊,在他再次發起進攻時,立刻說道:“先別打,你也是姓洛的嗎?我們是洛家的人。”
少年戴着口罩,錦月看不到他表情的變化,但能感到他情緒的突然轉變,他困惑的看着錦月和陳柔,過了好一會才說:“原來洛家人也會和怨魂一起行動。”
他平淡的評說着,不帶情緒,在錦月聽來沒什麽惡意,反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帶着新奇的感覺。
“你不是洛家人嗎?”錦月又問了一次。
“當然不是。”少年終于回答了,他收起了自己進攻的姿勢,上前撿起了掉落的帽子戴回頭上,然後又拾起了刀鞘和黑布條,離開前帶着自嘲的說了一句,“我是鬼。”
作者有話要說: 好餓,好想吃麻辣燙……
☆、惡心到吐
少年轉身離開了。
蘇愛才回到陳柔的身體,她氣不過,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少年:“喂,站住。”
少年稍微偏過頭來。
“如果我剛才沒有離開,你是不是準備連陳柔也一起砍了?”
“我只引魂。”
他雖然沒有直說,但那意思在明白不過了。
這搞得蘇愛越發氣憤。
特別是這時候他還特地側了側刀刃。
在刀刃反射的寒光下錦月這才看清,那刀沒開過刃。
蘇愛的臉色更差了。
錦月拉住了想上前阻攔少年離開的蘇愛,對她說道:“他的實力我們不清楚,沒必要在這裏惹麻煩,而且洛家家裏恐怕出事了,我們還是快點趕回去的好。”
蘇愛這才作罷。
陳柔的身體狀況顯然不适合在奔波了,錦月只能留在賓館裏陪她。
陪護期間,蘇愛很配合的和錦月訓練。
錦月輕輕抓着陳柔的手,幾次嘗試都找不到感覺。
最後連蘇愛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突然說道:“你知道嗎?我和洛雪尋認識。”
“啊!我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不說也沒關系。”錦月本來就不怎麽喜歡打探別人的私事,特別是在能看到鬼魂的人生後,她就更加不想去探聽了。
沒想到蘇愛卻嘆了一口氣,将手從她手掌中抽了出去:“笨蛋。”
錦月愣了一下,終于意識到了,蘇愛問這些話的緣故,是想提起她的興趣,促使她成功,錦月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然後沉思了一會,比起蘇愛和洛雪尋是怎麽認識的,她更想要理解的是為什麽蘇愛好像很在意洛雪尋,但卻不願意相見。
“我們再試一次。”錦月拉過蘇愛的手,閉上眼睛,努力的集中精神,腦海裏思考的只剩下蘇愛為什麽要這麽做。
近一分鐘的沉寂後,錦月終于有了那股熟悉的感覺,與蘇愛相觸的地方溫暖的感覺褪去,一股寒氣順着她的手掌進入了她的身體。
只是錦月還沒完全進入狀态,那股寒意突然又盡數退了出去。
錦月睜開眼,不太确定的看着蘇愛:“我剛才是不是成功了?”
“好像是吧!”蘇愛不太确定的回答,“話說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錦月腼腆的笑了,她還真沒想過能這麽快成功,有些激動道:“我們再來一次。”
蘇愛不太情願的點點頭,剛剛要不是她跑得快,說不定真會被錦月看到她和洛雪尋的事情。
晚上經過訓練熟練了很多的錦月,一本滿足的準備和家人、洛繁進行日常的聯系,爸媽那邊倒是安好,錦月也告訴他們自己可能會因為陳柔晚回去幾天。
可洛繁那邊卻沒人接,錦月一連打了好幾個,最後終于有人接起,但是那人卻是洛景澤。
“洛繁呢?”錦月問。
“他還沒回來。”洛景澤不急不慢的回答。
“他去哪裏?”
“找人。”洛景澤像是不想讓她追問下去,立刻又說:“他回來,我會讓他打給你的。”
“等等,他什麽時候出去的?”
洛景澤沒有立刻答,而是過了一會才答非所問道:“洛雪尋和他一起去的,你別擔心。”
不擔心才怪,特別是在洛景澤着遮遮掩掩的回答下,錦月焦急的問:“你實話和我說,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蘇愛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今天輸液後,陳柔已經沒在拉肚子了,但是她身體真是弱得可以,她到現在身體都是無力的。
心裏有些擔心洛雪尋,他現在是一家之主了,有什麽危險一定會沖在最前面。
“砰!”
房間門被人大力的推開。
蘇愛被吓了一跳,就連睡夢中的陳柔也被吓醒了。
蘇愛有些惱火的睜開眼,怒氣還沒發出後就看到了錦月一臉焦躁的走了進來,她扯過自己的背包,開始收拾散落在她床鋪上的東西。
蘇愛困惑的問:“這麽晚你要去哪?”
錦月頭也不擡一下:“我要回去了,洛家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
“洛雪尋和洛繁沒回家,估計是去了那邊了。”确切的說,最先不見了的是洛雪凜,洛繁和洛雪尋為了找她而去的,結果也沒回家。
不過錦月還知道陳柔的身體狀況:“我先回去,你陪着陳柔在這裏休息,等休息好了在回來。”
“不行,我也要回去。”蘇愛猛然跳到了地上,身子搖晃了兩下才站穩了。
“可是陳柔的身體。”
“陳柔自己說了沒事,今天已經好很多了。”蘇愛像是怕錦月不信,“要不你自己和她談談。”
錦月咬了咬下唇:“我明白了,在車上不舒服就直接和我說。”
蘇愛也加入了收拾行李,他們的東西不多,一會就收拾好了。
直到出了門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蘇愛才問:“這時候還有車嗎?”
錦月帶上門:“我剛才讓旅館老板幫我們問了,可以包車回去。”
果然到樓下的時候,車子已經來了,那是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司機是個年輕的胖子,自來熟,上車後他就開始聊天,最後看兩個女生都黑着臉,他才安靜了下來。
錦月直接讓車子開到了洛家,到達時天已經微微亮了,車子停在大馬路邊,錦月也怕車子開得裏洛家大宅太近,洛寒亦和洛寒覓覺察到蘇愛。
早晨這裏靜悄悄的,恢複了往日的寂寥,想來七天已過,老爺子的葬禮一結束,那些為此而來的人也都散了。
吸了一口清晨冷凝的空氣,心裏也越發涼了下來,她要堅強,一定要把洛繁帶回來,也說不定根本不需要她做什麽,因為還有洛雪尋跟着,或許他們馬上就會平安歸來。
來到洛家大宅大門前,遠遠地錦月就看到了大門打開着,有兩個模糊的人影坐在門檻上。
走近了她才發現是洛寒亦和洛寒覓,他們兩人就像當初她第一次來到洛家時那樣,頭靠在一起,只是兩人都不再是青澀的少年,耳朵裏也不再塞滿了家人聲音的錄音。
但饒是這樣,有那麽一瞬間錦月還是以為回到了那一天,兩人會将她阻攔在門外。
洛寒亦擡起頭看到了她,他立刻站了起來,臉上還是那燦爛的笑容:“二嫂,你終于回來了。”
洛寒覓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冷着臉說:“怎麽才來,我們等了好久。”
真的是好久,從洛景澤說接到了電話後,他們兩人就一直等候在這裏,久得他們都以為她不會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錦月抱歉的向兩人道歉。
“小妹妹你要去哪?”胖司機開口了。
蘇愛心不在焉的報出了錦月家的地址,車很快就啓動了,但是她卻靜不下心來,特別是看着晨光下寧靜的城市街景,身體上還有着不适。
“停車。”她朝着司機喊了一聲。
司機慌忙在路邊停下了車子:“咋了咋了?”
“回去。”
“回去?”
“我忘記和我姐拿鑰匙了,不可以嗎?”蘇愛知道接下來,這司機絕對會追問下去,幹脆直接這麽說了一句。
沒想到司機還是得瑟的‘教育’了她兩句,聽得蘇愛直翻白眼。
最後她在洛家附近下了車,繞了很久,靠着身為怨魂的特殊能力,才順利找到了洛家大宅的位置。
大門是關着的,蘇愛沒多想就湊了上去,她只是想試試,但是沒想到大門居然沒鎖,她很順利的就進入了洛家。
但是進入洛家後,她很快就順利迷路了。
就在她在洛家瞎轉的時候,還好死不死的遇到了那只黑貓,怎麽說都是同類,她立刻察覺到了這只貓咪身上的魂。
黑貓也坐在一邊的臺階上看着她。
蘇愛好奇的走了過去,蹲下問她:“你怎麽也在洛家?也是怨魂?”
那只黑貓偏着頭,只是看着她,根本沒理她。
“喂,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蘇愛吓得站了起來,她一轉身眼前就引入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他們就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其中一人手上還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條。
“我去通知二嫂。”端着面條的人冷冷的說道。
剛才吼住蘇愛的男生點了點頭,站在原地警惕的盯着蘇愛。
“我是來找錦月的,我們認識。”蘇愛解釋着,朝那男生走了過去。
“別過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嘔~”
蘇愛尴尬的站在原地,她才靠近了這麽兩步,那男生就臉色難看的吐了出來,是真的吐了。
喂!這是什麽意思,是她醜得讓人忍不住想吐嗎?就算這是洛家人,就算看洛雪尋的面子,蘇愛也覺得不能忍。
☆、預言與黑貓
“景澤哥、二嫂,家裏來了一個不太正常的人。”洛寒覓将給錦月做的面條放在一邊,一邊冷着臉扯起正在和洛景澤說話的錦月。
“不太正常?”洛景澤問着也跟着往外走。
這幾天來的事情,讓家裏人都有些風聲鶴唳,但是洛景澤還不能不重視。
錦月被洛寒亦扯得差點摔了,一邊說着慢點,一邊整理着自己淩亂的步伐,盡快趕上。
很快她就被拽到了洛寒亦和蘇愛所在的院子,剛踏入院子,她就看到走道裏奇怪的景象,洛寒亦扶着走道邊上的扶手在幹嘔着,蘇愛臉色蒼白,卻一臉吊樣的站他對面不遠處,而兩人中間是洛家的黑貓,它正對着蘇愛炸毛,保護着洛寒亦。
蘇愛為什麽會在這裏?她應該在家裏等消息才對!
錦月來不及細想,害怕出意外,在洛寒覓開口前,已經率先跑了過去:“別緊張,她不是壞人,我認識她。”
“可她被附身了。”洛寒覓過去扶住了洛寒亦。
錦月:“我知道。”
黑貓躲到了走上來的洛景澤的身後,繼續對着蘇愛龇牙,洛景澤看着錦月,等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