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還好嗎？
坦白說，當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洶湧襲來的時候，她的狀态已經是暈比清醒多了。
當然也不排除裏面有哭暈的成分，可是事後怎麽想怎麽覺得，還是不可思議的想法占多數。
啊……原來她和廖存好幾年前——不對。
好幾十年前——不對。
十好幾年前……就認識了……
難怪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很面熟。現在想想，可能不止是因為他在報紙雜志上經常出現，也是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和他就經常見面了吧。
七年，九年，十一年……
自己滿打滿算過了年也才26歲，卻竟然有将近一半的時間，都在與廖存擦肩而過……
這件事真的不止神奇啊。
雙眼出神的望着機艙外雲上的蔚藍天空，陽光溫暖的飄灑進來，覆在眼睛上，她急忙把遮陽板落了下來。
越看越不真實。
回憶起那天晚上，廖存因為有急事又去了國外，約定好到了那邊再和她聯系。可是她在南方轉悠了兩天，又回老家閑呆了三四天，都沒等來一星半點的消息……直到被學校急召回校，臨上飛機前被要求關機，她才恍然大悟。
“啊，我不是沒有廖存的電話號碼嗎……”
“額……有沒有可能廖存也是和我處于一樣的境地呢……”
“他應該不會像我一樣這麽後知後覺吧……”
唉，算了算了，想一想就好尴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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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飛機，她連行李都沒來得及送，就直奔學校。副校長說有重大事項要宣布，她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
“咚咚乓乓……”提着行李箱一路疾行，終于在會議開始前五分鐘抵達。顧不上發型和衣服，氣喘籲籲的在芝零和小意旁邊落座。
“哎，朵商，你也剛回來啊？”
芝零在耳邊小聲的問，朵商剛喝了口水，連忙點了點頭。
“我也是啊。”小心的看了眼前排的幾個大人物，“我和我男朋友昨天晚上剛飛到瓊州就接到了學校裏的電話，結果連飛機場都沒出去，就又飛回來了。”
“噗……”擦了擦嘴邊的水滴，“你厲害。”
“這算什麽？”氣的一肚子火的小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剛進門的副校長。
“我陪我老爸在漠南搞研究，他消息比我們靈通，前天晚上就收到消息要他立刻往回趕。電話裏催催催，沒辦法我們就只好連夜上路，結果大漠上迷路還遇見了狼群，要不是我命大，你們現在回來應該先參加的是我的葬禮啊！”
“咳咳咳……”朵商投注過去一束同情的目光，“你慘。”
“切。”芝零和小意同時發出了一聲不屑，轉過頭繼續，生氣的生氣，憋火的憋火。
無辜的摸摸脖子，相對比較而言，她确實好運了那麽……一點點。
“好，人都到齊了吧。這次會議确實比較匆忙，但是因為是突發事件，學校方面也是剛剛得到消息，還請大家能多多理解。”
像往常一樣，負責行政的副校長替代廖校長，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主持會議。
不過，雖然是突然事件，但今天人卻是格外的全，朵商大致瞄了一眼，除了還在國外的廖校長之外，剩下的學校裏的大小人物幾乎都來了。看大家都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看來真的不是小事情啊。
但是，是什麽事這麽突然呢？她工作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在放假期間被急召了回來。
“因為現在還處于放假期間，為了盡量不浪費大家的寶貴時間，我就簡明扼要的宣布了。”
“今天會議只有兩點，第一點，通知在座的各位，廖盛毓校長因心髒病突發，正在美國進行緊急手術治療，目前收到的消息是……狀況并不明朗。所以請在座的各位，對外統一口徑，絕對封鎖，不能接受任何一家報紙雜志等新聞媒體的訪問，也不要向身邊的親人朋友洩露任何有關廖校長病情的消息，如果一旦被發現消息洩露了出去，一經查出，後果自負。另外……也請大家跟學校一起……做好最壞的打算。”
“下面進行第二點，請所有人拿出一支筆，在桌前的投票單上，票選出未來的這段時間裏你所希望的暫代校長人選，候選人分別是……”
“咚……”
不小心，碰倒了水瓶。
“朵商！”芝零連忙扯了下她的袖子，小聲提醒。
“啊？”愣愣的低頭一看，才發現瓶蓋沒擰緊，水全灑到了投票單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慌張的，連忙拿出包裏常備的紙巾，用力的想擦幹淨，可是水越擦越多，剛剛擦完的地方馬上又會濕掉，反複的擦，反複的擦，可是根本就擦不幹淨……
“朵商……”小意一臉擔心地盯着她。“你怎麽……哭了啊……”
接到廖存電話的那一刻，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沖了出去。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但是直覺告訴她，那就是他。
“廖存？”
對方明顯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是我。”
“你在哪兒啊？”是國內的號碼，在附近嗎……
“我在學校門口。”
“等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遠遠地，看見了他颀長的身影，他一個人站在門外，倚在冰冷的牆壁上，顯得格外的孤獨、冷清。
“廖存！”她一口氣跑到了他跟前。“你，你……”
明明，話哽在喉嚨裏，卻問不出口。
你還好嗎？
廖校長還好嗎？
早早還好嗎？
一路上，混亂的腦子裏想了很多。可是當她跟這樣的他面對面時，看見他變得削瘦的臉頰，看見他蒼白無血色的嘴唇，看見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眶……她，她……
“我不知道。”看着她，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麽。他扯起嘴角，好像想笑，但是又那麽勉強，那麽無力。
輕輕的攔過她，漸漸用力地抱在懷裏。
“我不知道了，朵商。對不起，這一次我回答不了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病歷。我剛飛過去看他的時候大家還有說有笑的，但是第二天就接到了大哥的通知，說他出了事。我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進急診室了，整場手術四個半小時才結束，按主治醫生的話說手術很成功，可是我在醫院等了整整三天三夜，他都沒有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麽，我不敢再留在那兒了，我怕……”
“朵商，我就是個廢物！我以前以為我父母的死是因為我那時候還小，能力還不夠。可是現在……直到現在，我卻依然連他都保護不了，朵商，我沒用，我變得好膽小，一次又一次……難道我注定要被抛棄嗎？我不甘心啊！朵商！朵商……”
“不是。不是的，不是……”
第一次，看見不可一世的廖存也會手足無措。
第一次，發現無所不能的廖存也會恐懼害怕。
面對這樣的他，含淚哽咽的他，自暴自棄的他，她不知道怎麽安慰。
自己的內心也早已跟着潰不成軍，只有緊緊的回抱着他，拼命搖頭，“不是的，廖存，不是那樣的，不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