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31一更

皇帝總算想起來了,還有一個電燈泡跟着他一起進來了。他一揮衣袖,轉過身沖太醫招招手,示意他來給喬俏把脈。

太醫一見她身上的疹子,頓時明白了大半,這哪裏是會傳染的過敏,只是些尋常的罷了,而且通過任何途徑都不可能傳染。

太醫細微的表情全都落在喬俏眼裏,她盯着太醫緩緩開口:“我這病怕是會傳染,勞煩太醫了。”

太醫立刻識趣道:“娘娘客氣。您的病來勢洶洶,還是要避免與人接觸,以免傳染他人。”

看皇帝這麽無所畏懼的直接進來了,很有可能兩個人是串通一氣的。

太醫說話自是也十分小心謹慎。況且他一直都是皇帝的心腹,先前的幾次暗中幫助也都是他。

皇帝看着太醫不鹹不淡的問:“喬容華的病情可嚴重?”

太醫謹慎回答:“雖然看着吓人,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定會痊愈。”

皇帝倏地笑了:“那可有影響龍嗣的安危?”

太醫和喬俏同時愣住。

喬俏,我的天啊,這是在鬧着玩嘛?

她早已過了那個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就認為會懷孕的孩童時期,沒想到皇帝居然就敢這麽開口。他倆充其量不過是蓋着棉被講故事,餘下的事多一步都沒有做過。

太醫內心腹诽:什麽?貌似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遭到了威脅。這是在*裸的質疑自己的醫術啊。眼前躺着的這位娘娘脈象平穩的好像自己那條老态龍鐘的老狗,走起路來都慢悠悠的。現在工作不靠譜啊,他還得把半條命搭裏面去。

皇帝,我又不是沒打算,早晚的事。

太醫點了點頭:“看娘娘這情況,對龍嗣确實可能有影響。”

我可真是個老不羞,都這麽一把年紀了,還跟着小年輕玩什麽你來撒謊我來猜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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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陡然增大了嗓門:“你說什麽?”

喬俏睨了皇帝一眼,打從心眼裏佩服眼前這個家夥了,真是演的一手好戲。獨角戲都不影響他發揮。

門外的太後聽見後,立刻起身,推開了門,快步走到皇帝身邊,道:“皇上,發生什麽了。”

皇帝先是驚喜的看了太後一眼,繼而又憂心忡忡道:“朕有皇子了。”

太後愣住了,機械般的轉頭看向太醫:“此話當真?”

一旁的蔣貴妃面如死灰。

從接到太後的邀約那一刻開始,就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萦繞在自己心頭。

如今,她一切都想明白了。

看來敵人始終在暗。如果不是喬容華,也會是太後,自己今日,總歸就不會或者出去吧。在昨晚皇帝突然出現時,就該察覺到的。

太醫連忙跪下道:“恭喜太後,賀喜太後,喬容華确實已經懷有龍嗣。”頓了頓,“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太後皺眉道:“幾個月了?”

太醫道:“一個月左右。”

太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道:“喬容華現在的身子如何?”

太醫緩緩謅道:“啓禀太後,喬容華身子本就比尋常女子虛弱些,如今又突然過敏,尤其現在正是處在一個月左右,是最不安穩的時候,恐對胎兒不利啊。”

太後眸色微深:“怎麽會好端端的過敏了,給哀家徹查,傷了哀家的皇孫,哀家絕不輕饒。”

看了看蔣貴妃,又道:“剛剛喬容華的丫鬟也交代過了,她今日飲食并不不妥。而今日就只有你蔣貴妃一人過來看過她,那先從你開始排除嫌疑,想必你也不會反對吧。”

蔣貴妃高傲的一昂頭:“自然。如此也好還臣妾一個清白。只是我想先問一下太醫,喬容華到底是因為什麽過敏的呢。可別在檢查完我之後,随便說個我身上有的物什,那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太醫道:“是榆樹花粉。”

蔣貴妃一點頭:“好。”

她大大方方把身上的東西悉數摘下,放到桌子上,供太醫檢查。

太醫一個個拿到鼻下細聞,待到香囊時,臉色微變,看向蔣貴妃:“請問貴妃,臣可以将此剪開嘛?”

蔣貴妃無所謂的一點頭。

太醫拿出剪刀,在香囊肚上輕輕霍開一個口子,裏面的榆樹花瓣争先恐後的從露出的縫隙朝外鑽,一時間熙熙攘攘,你推我趕。

蔣貴妃看着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個香囊裏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驚叫道:“有人換了我的香囊,我的裏面的是梅花花瓣,這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皇帝眸中的黑色漸漸氤氲開來:“蔣貴妃,你能給朕解釋一下嗎?為什麽你的香囊裏會有槐花。而且你剛剛也并沒有否認那不是你的東西。”

蔣貴妃撲通一聲朝着皇帝跪下,尖着嗓子道:“皇上英明。這的的确确是冤枉啊。臣妾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移花接木了。但是臣妾真的從未有過害喬容華之心啊。”

皇帝笑了笑:“愛妃莫慌。”

蔣貴妃聽見這般,剛在心中略微的松了一口氣,就聽見皇帝說:“你剛剛說的恐怕有語病吧。你昨夜打算幹什麽,恐怕不用朕提醒,你也想的起來吧。”

蔣貴妃的心倏地一沉到底,只得拼命搖頭:“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若想害喬容華,定會做的更高明一些的。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皇帝冷冷道:“你因為昨日之事遷怒喬容華,因此今日早晨來蓄意報複是吧。”

蔣貴妃:“不是的,皇上,真的不是的。臣妾今日來,就是警告她不要太嚣張跋扈了。別的臣妾什麽都沒做啊。”

皇帝:“先把蔣貴妃扣押,還有她身邊之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全都給朕細細的審問。”

蔣貴妃被前來的兩個侍衛強行帶了下去,她一路拼命掙紮,在侍衛手上留下了好幾道指甲的劃痕,嘴裏不放棄的高喊:“皇上,真的不是臣妾。你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沒有做過。”

皇帝不為所動,看着太後道:“母後,這裏交給兒臣就可以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太後也并未多做強留,微微點點頭:“好。那你妥善處理此事。好好照顧喬容華。”

太後揉了揉眉心,轉身離開。

皇帝看向福貴:“開始行動吧。明日午膳前,朕要聽到想聽到的答案。”

福貴領命,下去辦事。

一幹人等也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皇帝來到喬俏身邊坐下,一言不發,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喬俏被看到心裏發毛,忍不住出聲打破兩人這難得的平靜:“看我幹什麽?”

皇上在心裏想了千萬個借口,話道嘴邊,陡然變成了:“好看。”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不覺一愣。

喬俏率先笑了出來:“确實。”

繼而,皇帝也跟着一起爽朗的開口大笑:“你的臉皮還是如初見一般厚。”

這樣放聲大笑,好像從自己登基開始,就再也沒有體驗過了吧。坐在皇椅上的每一天都在害怕,提防,陷害中度過。一開始做個還無認知的傀儡,只能依葫蘆畫瓢的對着嘴型頒布命令。

後來有能力獨當一面了,又要開始考慮,如何把觊觎這個位置的人一一拉下馬,把惦記着自己性命的人名正言順的處理掉。

但是從遇見一個人開始,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總覺得自己咧開嘴笑的時間越來越多。有些人,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自己。

兩人個人就這麽傻傻的笑着,連岔氣也沒阻止。

笑罷。

皇帝正色道:“這次還是多虧你相助,不然還不知道要何時才能除掉她。”

喬俏搖了搖頭:“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着想罷了。”

皇帝再次将目光鎖定眼前的人,語氣嚴肅道:“朕有一事想要問你。”

喬俏看見皇帝如此嚴肅,不由的也跟着正經起來,點頭:“好。”

不過皇帝卻并說話,只是伸出一只手,平攤在喬俏面前:“我想要一個回答,你想好再說。”

喬俏一時有點犯傻,沒擡手也沒拒絕。雖然她知道皇帝的意思,但是皇帝這沒頭沒腦的搞突然襲擊,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皇帝見她半天沒動作,不由的有點氣急敗壞:“是朕唐突了。”說完就着急忙慌的打算把手抽回來。

喬俏一個激靈,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那企圖逃脫的滑泥鳅,嬌笑道:“這麽着急幹什麽。”

皇帝傻愣愣的看看自己手中的溫暖,再看看那人明媚的笑容,來來回回幾次,仿佛這才能确定一般。

他嘴角跟着咧到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一把撲倒床上,抱住了那個人。

喬俏伸出另一只手擁住了他,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請多指教。”

皇帝賴皮賴臉的順着床邊躺下:“彼此彼此。”

喬俏伸出手點着皇帝的鼻子:“奸詐的人類,居然使出假懷孕一招。你打算怎麽收場?”

皇帝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怕什麽。有我呢。”

說完一臉暧昧的看着喬俏,生怕不被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一樣。

喬俏使勁賞了他個大白眼:“蔣貴妃這罪名是落定了嗎?”

皇帝點了點頭:“恩。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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