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阮玉完成最後一場考試的時候, 接到了席墨的電話。

她提前交卷, 太陽還沒有下山。阮玉站在校門口, 白皙的玉手擋在額前, 微微眯着眼望着刺眼的光芒。

“我到國內了, 你今晚有時間嗎?”

席墨的聲音很好聽, 隔着話筒, 低沉沙啞, 帶着蓬勃的力量,又一如既往的疏離。

結婚三年來,這還是席墨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

阮玉舉着手機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有同學喊才回神。

“今晚沒有的……”

“那就明天,不急。”

她挂了電話,對站在原地等自己的同學微微一笑。

光線落在她的側臉上, 将她精致的小臉襯得熠熠生輝。即使帶着笨重的黑框眼鏡, 也能隐約看到藏在眼鏡下的神韻。

朋友誇張的喊了一聲:“小玉, 我剛剛一瞬間發現你好漂亮啊,你應該多笑, 學會打扮自己。”

高茜之前就覺得阮玉底子挺好的, 就是不打扮,總是穿肥胖的校服, 一點也看不出身材。

而且只知道埋頭研究,平常也很少跟別人交流。

除了學霸, 給別人留不下其他的印象。

阮玉搖搖頭,沒有開口。

高茜不糾結這個話題, 邊往校門口走,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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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升博順利嗎?我聽說徐教授親自去找林老頭要你,這是真的嗎?”

阮玉并沒有隐瞞,視線并沒有停留在高茜身上,而是随意的望着遠方,“嗯。”

高茜聽到她嗯了一聲,怔愣一下,她覺得今天的阮玉有點怪怪的。

但只是一瞬間,她便露出羨慕的眼神:“酸了酸了,23歲的博士啊,以後見面就要喊你學姐了。”

阮玉眯着眼,她這次考試是本科直升博士,屬于本碩博連讀的培養方案。兩年本科,一年碩士,剩下的時間讀博。

報名要求很高,需要用三年時間完成本科和碩士的課程,修滿學分。

而且成績全a,并且發表過分數不低于五分的論文才行。

滿足這樣條件的整個專業也找不到兩個,一般本科生不會有機會發表論文,還是分數這麽高的,惹人羨慕也是正常的。

但這樣的機會,不是阮玉想要的。植物細胞研究這樣的專業,也不是她喜歡的。

高茜羨慕了兩句,話題又扯到其他的地方。

“你知道x神回國了嗎?在機場的時候有人拍到的視頻,啊!真的好帥啊,我席墨男神回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回學校看看,畢竟是母校啊!”

阮玉看着高茜憧憬的眼神,悵然道:“也許吧。”

三年時間,席墨從一個被迫離家的少年,成了電競圈的神。

那個帶着夢想,不顧一切的少年成功了,真好啊。

阮玉疲憊的笑笑,跟高茜告別後,并不想一個人待着。

她今晚沒有事情,只是有點沒做好心理準備。

席墨剛到國內,第一件事就是跟她離婚,阮玉有些接受不了。

按照席墨的性格,大概已經拟好了離婚協議,條條框框都寫的明明白白。

也許會把席家所有的財産都給她,他以前看不上這些,如今就更加不在乎了。

阮玉自嘲般笑笑,深吸一口氣,這些年她攢了一些錢,拿到了一筆不菲的獎學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別墅了,明天跟席墨離婚後,他們就真的沒有關系了。

她今晚想放縱一次,對着鏡子,她拍拍自己的臉,露出一個灑脫的笑。

走出家門,她伸出纖細的手臂,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京城最繁華的酒吧。”

阮玉換下了肥胖的校服,摘下了笨重的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拿出口紅,順着嘴唇的輪廓塗了個朱紅的唇妝。

她平時喜歡遮住自己的美,她母親就因為過分美麗而遭受劫難。

如今只是簡單的收拾一下,換了個一字肩長裙,便跟換了個人一樣。

美.豔,高貴。

就連見慣了各色美人的調酒師都忍不住跟她搭讪,“美女喝這麽高度數的酒,待會兒能回去嗎?”

阮玉兩杯威士忌下肚,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她撩了下眼皮,沒有搭理調酒師。

坐在旁邊的男士對調酒師道:“請幫我調一杯雞尾酒送給這位女士。”

調酒師暧.昧一笑:“要調什麽?”

男人盯着阮玉的側臉,手往阮玉身前的吧臺上一放,暧.昧的問道:“長島冰茶如何?”

長島冰茶,著名的失.身酒,若是答應,便是yp的意思。

阮玉有意放縱自己,醉意上頭,暈乎乎的站起來,伸出食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嘴角勾着笑,盈盈搖頭:“你不夠帥。”

說完,轉身搖晃着走進舞池。男士聞着空氣中殘留的淡香,對調酒師道:“麻煩給我拿兩杯威士忌。”

調酒師給了他兩杯威士忌,看着他往酒裏扔了一粒類似泡騰片的東西。

男人對調酒師笑笑,拿着兩杯酒走向了舞池。

阮玉的身姿在舞池中搖曳,身材修長,舞姿飛揚,吸引了大部分男士的目光。

男人擠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酒,大聲道:“你跳的真棒!”

酒吧的音量太大,蓋住了男人的聲音。

阮玉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只想發洩掉所有的負面情緒,明天好又變回乖乖女的樣子,跟席墨去離婚。

男人不屈不饒,在她身邊晃動,說着放.蕩的話:“我不帥嗎?就算上面你不滿意,下面你肯定會沉醉,要不要驗驗貨?”

阮玉換了一種舞步,跟身邊的女生換了一個位置。

男人志在必得的笑笑,又追了過去。

“不如碰個杯?來這種地方,就是要認識陌生人的,光跳舞有什麽意思?”

阮玉抓了一把頭發,将散落在眼前的長發撩到後面。幾根發絲黏在了她的紅.唇上。

這個姿态撩人又嬌媚。

阮玉笑了一下,拿過男人沒遞給自己的那一杯,一口悶掉,将杯子扔在男人的懷裏,轉身就走。

男人舔舔嘴角,眼底的興味更深,跟着阮玉去了衛生間。

席墨坐在角落裏,發小在舞池中跳了一會兒,轉身回來拉他。

“我說你怎麽回事?好不容易回國了,陪我high一下還不情不願的?”

“有點吵,我先回去了。”席墨将交疊的二郎腿放下,站起來,起身要走。

站起來覺得走向衛生間的一個人影有些眼熟,他站在原地頓了頓,看到一個男人尾随過去。

沒有猶豫,邁着腿也跟了上去。

“哪裏吵啊!能比你們玩游戲吵……”發小抱怨兩句,見他往衛生間走,又喊:“哎!哎!不是要走嗎?那邊不是門口……”

席墨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小美人,你挺聰明的,不過你以為我給自己準備的那杯酒沒有下藥嗎?”

席墨皺眉,男人得意的聲音讓他覺得惡心。他擰了擰門把,從裏面反鎖了。

饒了一圈剛找到工具想要破門而入,門板突然哐的一聲,緊接着是男人啊的一聲。

“你覺得我聰明,我可覺得你蠢。”

阮玉一腳踹在男人下面,男人尖銳的急叫了一聲,砰的倒在地上。

她撩了一下散亂的發絲,咬着紅.唇,蹲下壓低聲音道:“你以為我,什麽本事都沒有,會一個人出來喝酒嗎?”

男人痛得喊不出來,捂着裆部滿地打滾。

阮玉站起來,将她踹遠一點。一只手搭在門把手上,打開門鎖的時候,身子搖晃了一下。

男人下了藥,她毫不懷疑。

阮玉深深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當務之急是快點回家。早知道她就不托大了,不該喝那杯酒的。

她撐着牆壁,等一陣頭暈目眩過去,才扶着門把手。

門一下打開,阮玉看到站在門外面的男人,身子又搖晃了一下。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藥效加上酒意,讓她整個人開始混沌。

眼看着要倒下,席墨将她攬在懷裏。

難怪聲音和背影都熟悉,果然是阮玉。

不過剛剛一霎那,他險些沒認出來。阮玉的變化太大了,跟他印象中那個永遠聽話的乖女孩一點不同。

席墨皺眉,将領口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打開,壓着聲音問道:“你不回家就是來這裏?”

阮玉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往下扯了扯,另一只手輕拍他的側臉,“你誰啊?”

席墨:……

很好,連他都認不出了。

席墨往衛生間裏面望了一眼,記住了地上那個打滾男人的臉,下次再算賬。

他将阮玉打橫抱起來,阮玉一下騰空,嬉笑着抱住席墨的脖子蹭了蹭,“我好像會飛了,如果真的會飛就好了,我要飛的遠一點……”

席墨抱着她大步往外面走,上車後直接對徐助道:“開車。”

徐助看了一眼他懷裏的阮玉,這好像是夫人,夫人怎麽會在這兒……

徐助不敢多問,降下擋板,踩下了油門。

阮玉藥效上頭,支起身子攀在席墨肩膀上,白皙的指尖磨蹭着他衣領,聲音喑啞:“你好帥。”

席墨抓住她亂動的手指,擰着眉頭,“馬上到家了,你忍一忍。”

“我不要忍!”阮玉甩開他的手,唔了一聲,像水蛇一樣抱着席墨的腰,“我想要你,好不好?”

席墨盯着她緋紅而精致的臉看了幾秒,放棄跟她正常交流,對前座的徐助道:“去醫院。”

“不要,不去醫院。”阮玉掙紮着甩開席墨的手,不顧車子還在飛快行駛,打開車門就要跳下去。

席墨眼疾手快将她拉回來,給車門上了鎖。

阮玉被拉進他懷裏,指尖探進他的襯衫底下,用溫潤的指腹磨着他的脖子。

聲音磨人的喊着:“真的不要嗎?我難得看見一個順眼的,你不要的話,我要去找別人了哦。”

席墨眉頭緊皺,“你要去找誰?你忘記自己是有夫之婦嗎?”

“不是,”阮玉嬉笑着搖頭:“不是了,我……”

她吸了吸秀氣的鼻子,聲音中染上了委屈:“我好熱啊,有點癢……”

徐助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擋板擋不住聲音,他尴尬極了,忍不住問道:“席總,真的去醫院嗎?”

“不去,我要下車,下車!”阮玉喊了起來。

席墨揉揉太陽穴,沉默片刻,道:“去綠野。”

到別墅的時候,阮玉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只纏着席墨,眼神撩人而不自知。

席墨上了火,卻還保留着理智。

他是回國離婚的,事情不該這樣發展。

阮玉今天打扮的有些惹眼。穿着一字肩的長擺裙,露出精致的肩頭,低頭的時候,披肩的墨色長發散落在肩頭,遮住了白皙修長的脖子。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塊祖母綠的玉佩,價值連城。是他們結婚的時候,老爺子給的傳家寶。

席墨心頭微熱,強迫自己挪開了眼睛。他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私人醫生來一趟。

阮玉吃了莫名奇妙的藥,也不知道會不會損傷身體。

就在他撥通電話的瞬間,阮玉從後面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背上,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衫:“你真的不要我嗎?”

席墨整個身體僵了一下,啪的扔開了手機,回身推開阮玉:“你醉了。”

“沒有,我很清醒……”話雖這麽說着,但阮玉的意識早已完全模糊。她只是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的臉,卻完全不知道他是誰。

意識迷離前,她只記得自己手腳并用,脫着男人的衣服。

男人嘆口氣,在推開她的瞬間,被她抓住了機會,吻上男人的薄唇。

男人一下愣了神。

阮玉嗓音低啞,磨人的喊着哥哥。

席墨從來沒有聽過阮玉這樣的聲音,像一團水,柔而嬌媚。夾雜若有若無的紅酒甜香,讓他的理智崩塌。

他心底壓着火,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卻控制不住。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席墨手上的動作是那樣的紳士,掌心的溫度卻是那樣的滾燙。

阮玉的聲音跟小貓咪一樣,細細綿綿的,叫的席墨心頭顫動。

到半夜的時候,席墨的理智就回籠了。

阮玉吃了藥,又折騰了半宿,正熟睡着。

席墨坐起來,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擰着眉頭盯着阮玉看了許久。

仿佛是察覺到身邊人的視線,阮玉嗯了一聲,秀氣的眉心也是皺着的。

“要……”

她發出一個甕聲甕氣的單音節。

席墨低頭:“要什麽?”

阮玉伸手打了一下空氣,仿佛要揮散席墨煩人的聲音。

“要離婚。”

她翻了個身,低聲喃喃。

作者有話要說: 跪求審核的姑娘高擡貴手,我已經改了五遍了!該删的都删掉了!真的沒有了!

跪求不要讓我改第六遍,求你了!發出土撥鼠尖叫!

阮玉:離婚

席墨:不離

開文啦,文案放了好久,終于開文了,感謝還在的大家,愛你們麽麽噠,開文下紅包雨

每天日更,晚上九點更新,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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