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日記

一如既往,校長室房間的口令又是一種糖的名字。斯內普走進去的時候,鄧布利多剛好從一堆古籍裏擡起頭,手邊放着一盤享用了一半的檸檬奶油糖。火紅的鳳凰站在金色栖木上打盹,察覺到有人進來後睜開寶石般剔透美麗的眼睛輕輕一掃,拍打了兩下翅膀接着打盹。

校長放下羽毛筆,将面前的書和羊皮紙都放到一邊,修長手指朝一旁的烏木桌上随意一勾,光潔的茶具穩穩當當落在他的手裏。

鄧布利多習慣性地和藹一笑,晃了晃茶杯,略帶澀味的茶香暈散開在房間裏,和濃郁的舊書味道糾纏在一起:“早上我泡茶的時候才發現糖沒了,本來想叫家養小精靈們送一些過來,忙到現在也忘了。不過現在看來,糖沒得實在剛剛好。”

說完,一張在燈光下泛着和杯裏的紅茶相同蜂蜜色澤的紅木椅子悄無聲息地移滑到了斯內普身後。

鄧布利多沒有忘記斯內普是一個多麽讨厭不必要交際的人,平時就算有什麽事也是通過貓頭鷹來聯系,像這樣自己過來的次數實在很少。所以,他要說的一定是什麽很嚴重的事。

斯內普坐下,濃重的黑色從他的發梢流淌到腳尖,只有臉色蒼白憔悴得可怕,聲音低沉:“雷古勒斯沒有死。”

他因為試圖叛逃而被黑魔王殺死的謠言是假的。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在半月形的水晶眼鏡後面閃爍了一下,雙手交叉在一起:“你見過他了?”

“對角巷。”斯內普回答,“和我的一個學生在一起,成了她的監護人。”

“監護人?那個學生是?”

“貝芙莉·格林伯格。她說是因為一直将自己帶大的老師以命換命才把雷古勒斯救了回來,所以他會當這個孩子的監護人。”斯內普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但是他那種純機械似的複述語氣讓鄧布利多覺得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看起來你有不同意見。”

“至少從雷古勒斯的表現來看,我的不同意見很理由被重視。”

鄧布利多點點頭:“你發現他不對勁?”

斯內普回想起雷古勒斯當時那種茫然溫和到近乎無辜的态度,再次皺眉,語氣更加凜冽:“我懷疑雖然黑魔王沒有殺死他,但是也讓他付出了代價。當然……”說到這裏,他的話鋒一轉,本就低沉的聲線被刻意拖凝得更長,吐出的字詞夾雜着頗為尖刻的嘲諷,“不排除他的表演天賦超乎常人的優秀這種可能。”

鄧布利多挑出一顆檸檬奶油糖丢進嘴裏,他幾乎都能模拟出斯內普麻利而痛快地朝雷古勒斯來一記攝魂取念的樣子,要麽就是那些塞在他辦公室櫃子某個角落的吐真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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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不喜歡布萊克家族的人,這毋庸置疑。

這麽想着,鄧布利多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斯內普身上。他還記得他是個剛入學的孩子的時候,雷古勒斯比他小一屆,現在這個孩子都成了自己的同事了。

有時候時間在周圍和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就是這麽不經意間會被察覺到。就像前兩天和斯普勞特教授一起吃飯,她還在說自己第一次當教授去上課的時候有多緊張,一轉眼曾經教過的學生都和自己一樣成了院長了。

“那我先告辭了。”斯內普起身離開,面前的紅茶沒有被動過。

福克斯此刻已經睡醒了,輕輕發出了一陣婉轉悅耳的鳴叫。鄧布利多走到自己的老朋友身邊,伸出手指撫摸着鳳凰的羽毛,指腹沿着福克斯火紅優美的脖頸一路滑下,對方用喙部友好地碰了碰他的手。

也許,該找個合适的時候去見一見那個孩子。

鄧布利多走到冥想盆旁邊,用老魔杖将自己的記憶取出來。發亮銀白的一絲細線被挑在杖尖上,融入冥想盆的水裏。

很快地,雷古勒斯當初剛進學校的樣子清晰地浮現了出來。分院帽嘹亮尖利地宣布了男孩的學院,斯萊特林。下一幕,他臉上挂着和胸前的綠色領帶看起來頗為不襯的溫和笑容,對待女孩的時候,永遠是彬彬有禮克制紳士的,和他的哥哥西裏斯完全不像,盡管他們容貌有幾分相似。

斯內普回到地窖,出門前剛剛放在火焰上的坩埚此刻正冒着粘稠的綠色泡泡。他攪拌了一下,觀察了一下成色和質地,然後揮手熄滅了火。

時間算得不錯,熬制得還可以。

他坐下來開始翻看新買來的幾本書,雨後天晴的微弱陽光在逼近傍晚的情況下,呈現出一種有氣無力的衰落浮華,細細密密地灑在窗棂邊緣,灰蒙蒙地發亮。

……

晚七點過,奧羅拉照例做好了晚飯去找了貝芙莉。她今天整個下午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因為雷古勒斯來過。奧羅拉大概能理解,面對這個自己師父不惜抛棄自己也要去保護的人,貝芙莉的心情怎麽樣都輕松不起來的。

她沒有說太多關于雷古勒斯的事情,因為她也知道得很少。只記得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黑夜裏,她的師父将已經半人不鬼的年輕男子拖回來,貝芙莉借着閃電的光看清了雷古勒斯的樣子,形容枯槁幹瘦深灰如僵屍。

然後,自己的師父一天天衰弱下去,對方一天天變回正常人的樣子。最後,師父死去了,雷古勒斯卻帶着完全碎片化的記憶醒過來。

他既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為什麽會變成自己被救回來時的那副樣子。

奧羅拉看着貝芙莉,輕輕地擁抱了對方。

之後,她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布倫特太太很好心地将自己的房屋分了一間出來借給奧羅拉住,這樣可以幫她省掉一筆可觀的房租費。奧羅拉作為回報,擔任起了這間屋子的清潔員。

回到房間的時候是晚上快十點半,奧羅拉洗漱完畢後準備将雨衣晾到陽臺去,然後上床睡覺。

這時,她忽然發現了一個怪異的地方——自己雨衣的雨帽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本厚重老舊的墨綠色軟皮面書,四個角被銀色的金屬裝飾起來。

這本書看起來很舊了,側面的紙頁顏色深淺不一,像是因為時間太長而被氧化形成的。封面上一個大寫的銀色“S”靜靜地躺在墨綠色封皮上,如同蜿蜒在森林深處的一條蛇。

奧羅拉愣了一下,将它拿在手裏确認了一下不是自己的幻覺。如果自己沒記錯,下午和斯內普教授用茶點的時候還沒有這個東西在自己雨帽裏的,而且雨衣也是被自己拿回來後就一直放在這裏,根本沒有人動過,怎麽會莫名其妙多一本書出來?

難道……有人進來過了?!

奧羅拉想到這裏突然覺得睡意全無,一陣尖銳的寒氣從脊梁骨直竄頭頂。她迅速從枕頭底下摸出柏木魔杖再穿好外套,确認自己房間沒有別人以後,将窗戶鎖死再悄悄走出了房間。

可是整棟房子靜悄悄的,除了布倫特太太的均勻呼吸聲從隔壁傳來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奧羅拉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不太敢一個人去檢查所有的地方,尤其是在自己在離開學校就被禁止使用魔法的情況下。

房間裏一切依舊,那本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書也依舊躺在桌面上,銀色鋒利的“S”在燈光下發着冷冰冰的光,讓人想起一些舞臺劇上帶着鬼怪面具的劊子手拿的斧頭。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今天的經歷,忽然想起在翻倒巷——感謝斯內普的提醒——裏的一家店鋪,自己在慌張躲藏的時候,曾經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砸了一下,還掉進了自己的帽子裏。後來因為太害怕光顧着逃跑,又遇到了斯內普教授才得救而一路回來……

等等,自己一路遇到了這麽多人,為什麽從來沒有人提醒自己帽子裏有本書?難道這本書不是從那家店不小心帶出來的嗎?

奧羅拉這麽想着,慢慢朝那本書走過去,用細長的魔杖輕輕去挑起那本書的書封一角,緩緩打開露出扉頁。

墨綠色封皮翻開的弧度越來越大,燈光爬滿裏面的古老紙頁,撕破塵封在裏面的黑暗,奧羅拉咬住嘴唇,克制地朝那本書裏面看去,汗珠挂上秀氣白皙的鼻尖。她幾乎都有種在拿着手術刀切開自己胸腔的窒息感。

終于,當書封邊緣觸碰到桌面的時候,裏面的內容也完整的展現了出來。

奧羅拉站得不遠不近地看了一下,只有一句話:

要想等着你徹底打開這本日記還真不容易啊。

和封面那個咄咄逼人的“S”不一樣,這句話的字體帶着一種散漫的優雅華麗,能夠達到教科書那樣的整齊悅目水準,字母的勾畫柔韌細長,那是一種比枝條更有生命力和張力的字跡,像某種細小豔麗的蛇類纏繞而成的那樣。

漂亮到讓人頭皮發麻,寒氣森森。

慢慢地,字母開始扭曲連接,變成一條蛇的模樣在羊皮紙上懶洋洋地游來游去,狹長的豎瞳時不時地看着已經完全僵掉的奧羅拉。

然後,在奧羅拉想冒着被魔法部請去喝茶的風險而朝這本詭異的書發射燃燒咒的前一刻,那條蛇揚起自己的尾巴從頭往下一晃,柔韌細長的身體再次分裂拆開,又變成了一句話——“放棄吧,沒用的。你毀不了我。真可惜,虧我在那家無聊到讓人想殺死點什麽才好的店裏遇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天賦異禀的巫師,沒想到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緊接着,字母再次紛亂變化:“放下你那毫無威脅的小號擀面杖,來,坐到我面前。”

最後一個字母“e”的收尾是條細長的蛇尾,正在漫不經心的甩擺着晃悠,好像在朝奧羅拉招手——或者招尾。

奧羅拉一點也不想過去,夏夜裏出的一身冷汗已經将她的睡衣幾乎都濕透,冰涼黏膩着貼在她的後背上。她想抓起這本書就從窗戶扔出去,最好正中樓下的垃圾堆,讓那些耗子把它啃個幹淨。

但事實是她連挪動一根手指都困難。她太怕蛇了,她真的很怕自己還沒來得及把對方扔出去,裏面的那條蛇就竄出來把她活吞了。

聽說蟒蛇都是先把獵物纏繞到窒息而死才開始整個兒不帶嚼地吞下去的,她該感謝蛇類的進食習慣嗎?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吞進去的場景簡直就是恐怖片。可是窒息而死的過程也不好受啊……

“啧。”字母收縮成一個不耐煩的語氣詞,再度擴散,筆跡多了幾分狠戾的味道,“坐過來!”

奧羅拉顫抖着身體坐到了日記面前,雙手都是冷汗,嘴唇蒼白的蠕動,發不出一個音節,淺棕色的眸子呆呆地盯着紙頁。

黑色在紙頁上糾纏,字跡浮現:“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奧羅拉愣了好一會兒,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筆筒裏的羽毛筆自動漂浮出來落在書脊縫間,奧羅拉明白了對方是讓她寫字。

她顫抖着拿起筆,選了一塊離那條重新由字母變化成的蛇遠一點的地方,稚嫩虛浮的筆跡在對方的襯托下形成美醜的鮮明對比。

她寫,你要我看什麽?

蛇沖她不滿地嘶嘶吐着信子,游過去把她的筆跡一口一口全部吃掉,然後身體變幻出句子:“你除了這本書和我寫的字,什麽都看不到?”

奧羅拉茫然地瞪大眼睛,仰頭從天花板一直看到牆角,再回到這本書,那條蛇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她再次寫,什麽都沒有。

蛇古怪地看了她好一陣,然後再次用尾巴将奧羅拉的筆跡拖過來,整個不帶嚼地吞進去:“現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奧羅拉覺得這次的字跡又不一樣了,和之前比起來顯得正式很多。

她聚精會神地盯着這本書,最後還是老實寫着:“什麽都沒有,你到底要我看什麽?”

蛇眯起眼睛看着這個女孩,尖尖的尾巴翹起來撓着下巴,然後竟然露出了一個在奧羅拉看來毛骨悚然的微笑:“你比之前任何一個遇到我的人都有意思多了,真新鮮,你還是第一個什麽都看不到的人,看來我之前沒看錯人。今天就這樣吧,晚安。”

它拉長身體在紙頁游走了一圈,鑽進一扇憑空出現在紙頁上的線條門裏,不見了。日記也重新自動合攏,只剩那個銀色的S還直勾勾地盯着她。

奧羅拉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本書,然後哆哆嗦嗦地打開窗,閉上眼睛一把抓起它,用盡力氣掄圓了朝外猛地扔出去,很快聽到外面傳來了啪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顫抖着将窗戶重新鎖好,拉上窗簾,把椅子抵在門後,抱着馬燈手腳并用地上了床,薄薄的被子蒙過頭頂,整個人縮成一團。

整整一個晚上,奧羅拉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着,眼前總是浮現着那條在紙頁裏游來游去活靈活現的紙片蛇。直到天邊浮現出朦胧發亮的魚肚白了,奧羅拉才勉強入睡,卻還是在不一會兒後就驚醒了。

她疲憊地從被子裏鑽出來,雙手因為昨天死死抓着被子而酸痛不已,一擡手就跟斷了一樣沒力氣。

奧羅拉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慢慢睜開眼睛。清晨的淺淡陽光正透過厚實的窗簾,朦胧地氤氲在頭頂的天花板上,留下一塊淡黃色的發亮印記。

沒有兇殘詭異的日記,沒有蛇,沒有S。

她起床,慢吞吞地整理好自己,把一頭因為糟糕睡姿而炸毛的淡金色頭發壓平,将魔杖收在衣袖裏,轉身去收昨天挂在外面晾幹的雨衣。

然而就在她剛打開窗戶的一瞬間,一個黑影突然像失控的炮/彈一樣劈頭蓋臉地就朝她的臉上砸了過來。奧羅拉整個人被砸得踉跄一步,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雙重沖擊讓她幾乎眼冒金星。

她痛呼着去摸蓋在自己臉上的東西,入手的是冰涼細膩的軟皮面材質。奧羅拉本能地尖叫了一聲,将它朝旁邊扔了出去。

日記撞上牆壁掉落下來,墨綠色的封面自己呼啦一聲打開,裏面的蛇看起來氣得要命,恨不得現在就沖出來咬死這個金毛小混蛋。

這次的字跡看起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淩厲飛揚,勾撇鋒利得像尖刀一樣,墨跡濃厚到幾乎要滴落下來:“你敢把我從窗戶扔出去?!”

奧羅拉緊緊抓着魔杖,腦海裏蹦出無數個魔咒又被一一否決,她決定了,就算被投進阿茲卡班也不能阻止她用魔法燒了這本日記。說不定自己還能見到已經好幾年沒見過的西裏斯,雖然這種重見方式不怎麽讓人愉快就對了。

日記察覺了她的意圖,幹脆利落地将自己飛過來砸中奧羅拉的手腕,繳了她的魔杖。那條蛇在紙頁上煩躁地游動,最後化成一句話:“就憑你也想毀掉我?在連我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冒着被抓進監獄的危險?愚蠢至極!”

這句話讓奧羅拉冷靜了下來,它說得對,自己只有一次可以朝它發射咒語的機會,然後就會被魔法部丢進監獄去。但是就憑自己掌握的咒語,怎麽看都很難毀掉這個詭異的東西。

進監獄不可怕,可怕的是進了監獄說不定還會遇到這個神出鬼沒的玩意兒。如果是這樣,她寧願面對魔藥學。

奧羅拉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後爬起來拿起羽毛筆,在紙頁上寫下:“你是誰?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蛇歪着頭瞥了一眼那句話,張着嘴讓那些單詞一個一個歡快地排着隊蹦進嘴裏吃掉,然後給出了回應——“啧啧,我不是昨晚就說了嗎?你不是第一個得到我的人,但是是第一個會對我遺留在這上面的魔法免疫的人。”

“所以?”

蛇吃掉單詞,繼續晃晃尾巴:“就這樣啊,你不會被魔法控制,還能陪我聊天。”

奧羅拉手一抖,筆尖幾乎戳進羊皮紙裏,“你很無聊嗎?”

“你試試被關在這本書裏一千多年看看?”

“一千多年?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注意你的措辭小家夥,一般來講,活了這麽長時間以後,你就不應該再期盼對方和你是同一個種族的生物。”

“你……不是人?”這個問題很蠢但是很驚悚。

“曾經是,很久很久以前是。”蛇懶洋洋地游着,“不過也不重要,我總算等到一個不會被我魔法控制的人了。告訴我,小東西,你的大腦封閉術是誰教的?”

奧羅拉愣了愣,看了好一陣後,寫,“我沒學過這個東西,你在這本日記上施了什麽魔法?”

“別想騙我!”蛇突然褪去了剛才那種慵懶的樣子,豎起上半身盯着她,過了一會兒後又像是有些氣急敗壞一樣地變出一串單詞,“沒學過大腦封閉術絕不可能不被我的魔法影響,到底誰教你的?”

“我真的沒有學過你說的這個什麽東西,我才剛學習魔法一年,你找錯人了。”奧羅拉寫完,那條蛇沖她威脅性地吐了吐信子,游過去用一種兇殘至極的方式把那些黑色的詞彙全部撕碎了吞下去。

“等會兒,你昨天說在店裏看到我。你真的是那家店裏的?可是後來怎麽沒人看到你?”

或許這是個警告,奧羅拉默默腹诽,在警告她不要随便拿別人的東西。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許該把這本書送回去,然後再跟老板道個歉。

“我可以讓自己隐形,看不見摸不着的那種隐形。”蛇得意洋洋地晃晃尾巴尖,“那家店的老板根本沒辦法對我怎麽樣,他太容易被我的魔法迷惑。”然後,它又盯着奧羅拉,“你說你什麽都沒學過,怎麽會不受我的影響?”

“這我怎麽知道……”

蛇吧唧吧唧吃完這句話,然後變幻出句子:“你很特別,你的精神力和其他人不一樣。我暫時想不出來為什麽,但是這樣也好,終于找到一個有意思的人可以聊天了。一千年了……”

奧羅拉頓時覺得一陣惡寒,她從來沒想過要和這條蛇聊天,陰森森的。但是它剛剛說自己的精神力和其他人不一樣……難道是因為自己并不屬于這個世界,靈魂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關系?

她寫,“我不能陪你聊天,我很快要去上學了,或者我可以給你找個真正會大腦封閉術的人陪你?”

蛇不耐煩地伸出尾巴拍碎那些詞彙,“你怕什麽?你上次那個把你從翻倒巷帶出來的教授不也一樣沒發現我?你在哪個學校讀書?”

“霍格沃茨。”

蛇不說話了,瞪着眼睛看了她好久,“你哪個學院的?格蘭芬多那家夥的學生?”

那家夥?奧羅拉皺皺眉,覺得對方的用詞很奇怪,但還是回答了,“不是。不過你既然知道這麽多,也認識我的教授是霍格沃茨的。你也是那裏的學生?”

“不是你昨天一見人家就叫教授?”蛇一邊吃着詞彙一邊勾勾尾巴扔出新的單詞,“我當學生的時候,還沒有霍格沃茨呢。告訴我,那裏現在是什麽樣子的?”

“沒有霍格沃茨?”奧羅拉喃喃着這句話,然後想起封皮的墨綠色和銀色S,突然一陣極端的惡寒竄上頭頂,“你是……”

蛇高高揚着下巴,修長尖細的尾巴甩出一個字跡飛揚跋扈的名字:

薩拉查·斯萊特林。

奧羅拉頓時石化了。

下一秒,她哆哆嗦嗦地在紙頁上寫着三個詞:“你騙人!”

然後啪地一聲把日記合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薩拉查的日記,原型當然就是老伏的那本日記了,工作原理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是個魂器。至于原因和來由,我說出來了那後面就不用寫了。

薩拉查在我這篇文裏基本是個上帝視角NPC的設定出現。

關于性格。沒有原著裏有對薩拉查特別明顯的性格描寫,我就随意了。另外,根據第二部 ,老伏十六歲的性格和後期完全進化體版老伏的性格有很大差別,那就是說,我個人覺得一旦把哪個年齡段的靈魂放進魂器裏,那麽那個靈魂的性格主基調和認知就不會再改變了。

考慮到盧修斯把老伏日記弄到金妮手裏的這一點,不排除伏地魔殺死哈利不成反而自己失敗這件事是盧修斯告訴的十六歲版年輕貌美老伏。

所以,我的設定裏,這時候的薩拉查,還沒有把霍格沃茨的密室弄成原著裏的那個樣子。所以通過日記觸發密室線就不可能了。

總之,你們可以把他看成一個……無所不知通篇最叼的……上帝視角旁觀者。

還有,确實因為奧羅拉魂穿的關系,薩拉查留在日記上的魔法對她不起作用【全文最大金手指上線】,後期這個金手指會觸發一系列劇情。

當然光憑這一點,薩拉查不會一直呆在奧羅拉手上,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後面慢慢分解。

最後,熱烈歡迎——薩怼怼上線。

本文又名《如何從蛇祖蛇王手裏求生》。可以提意見,但是拒絕罵髒話。謝謝。還有,不許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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