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煙挑的劇本不出意料的被賀昭溪罵了一頓。

只是她性子犟,又提前和頂頭上司打過招呼,賀昭溪實在拿她沒辦法。

“也不是不能接。”最後,還是賀昭溪妥協,“那你這段時間收斂一點,不要再被拍到了,好嗎?”

想到上次的熱搜,賀昭溪皺了皺眉。

她後來也去查過,熱搜倒是很容易就撤下來,但是哪個團隊指使的卻隐藏很嚴。

娛樂圈發生這種事不少見,饒是江煙再怎麽低調,也免不了被人算計。

只不過,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賀昭溪皺着眉,沒把心裏那點擔憂說出來,這種小打小鬧的水平,能證明什麽?

“我知道,會注意的。”江煙倒是沒心沒肺,“除開拍戲我也不怎麽出現啊,賀姐,別擔心。”

也只能這樣了。就算心裏壓着事,賀昭溪還是揉了把小孩兒的頭發。

“你和沈總的事情談得怎麽樣了?”

作為經紀人,關心這點是必要的。賀昭溪沒提,上次她帶着團隊去和江今的公關部接洽,對方态度好的過分。

說是客氣都不為過,甚至可以說不顧利益的無原則退讓和配合。

“還沒離。”提及這事,江煙那點好心情都沒了,“賀姐,沈總不想離。”

賀昭溪并不意外。她看得比江煙清楚,也明白:“其實不離也沒關系,煙煙,你們磨合…”

“他居然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江煙截住她的話,用力叉了一塊水果。

她控制不住語氣裏不可思議的情緒,“賀姐,我真不明白時禮哥在想什麽,這樣有什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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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昭溪一愣:“沈總是這麽跟你說的?”

“是啊。”江煙有點郁郁,很快又冷靜下來,“我猜他是覺得這樣的婚姻無所謂吧——不好意思,大小姐我不奉陪了。”

說起來當初結婚就不是因為愛情。江煙想了想,那更多的是商業聯姻,是一廂情願。

再怎麽一廂情願也有清醒的時候。江煙撓撓臉頰,有點煩。

***

楚骁的生日宴會,江煙還是和沈時禮一同去的。

她坐車上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距離她和沈時禮最開始提離婚,也有半個月了。

江煙最初信誓旦旦覺得這時間足夠離它個幾百次了。

結果…

“煙煙。”沈時禮開開車門,又去開了後座車門。

他一只手墊在車頂,像是擔心江煙碰到頭,那雙漆黑的眼睛注視她。

“下車了。”

江煙輕快的跳下車。她今天穿了身淺粉的紗裙,化着淡妝。

長發輕绾,白皙的脖頸上戴着的鑽石項鏈相得益彰,唇角一抿,可愛又惹人憐。

楚骁愛浪,今晚更是包了一個酒吧,早就在群裏招呼人。

江煙一走進去,就聽見震耳欲聾的音響聲。

她擡眼,看見一個桀骜不馴的男人正坐在吧臺前,端着酒杯和身旁的女人笑着說什麽。

“煙煙!”楚骁擡眼看見他們,沖他們招手,又和身邊的人介紹,“這是我朋友,江煙,沈時禮。”

“楚哥。”江煙走過去,把禮物遞給楚骁,又看向他身邊的年輕女人。

女人披着長卷發,美豔成熟,看起來有幾分妖冶的風情,神情倒是從容不迫。

“這個是時薇。”楚骁話裏絲毫不掩飾那點得意勁兒,“老子女朋友,漂亮吧?”

他說着,一只手還一直搭在人家腰上,那點占有的意思誰都看得出來,炙熱的愛意像是熔岩。

“看出來了,楚哥你尾巴都快搖上天了。”江煙忍不住笑,又去看時薇,“薇薇姐好。”

時薇也沖她溫和一笑,倒是有別于那副美豔外表的溫柔。

江煙吭哧吭哧的爬上高腳椅,她特意選在坐在時薇旁邊。

沈時禮緊跟着她,本想坐在她旁邊,卻被楚骁一下子搭住肩膀,“最近怎麽樣?好久不見了,坐下喝兩杯?”

沈時禮被他搭住肩膀,又看了眼已經背對着他和時薇聊起來的江煙。

他到底沒有拒絕:“嗯。”

酒吧氣氛本來就熱鬧。楚骁來來往往的朋友請了不少,後來更是自己抱了把吉他就上臺。

雖然都是富二代,楚骁倒是沒繼承家業。恰恰相反,他剛混進娛樂圈不久,還是個歌手。

說着是高興才唱的歌,江煙怎麽聽這歌詞都像是寫給她旁邊這個小姐姐表白的——她側頭一看,時薇也眼神明亮,忍不住笑意。

江煙忍不住樂了。

“楚哥真的很喜歡你。”江煙看着在舞臺上抱着把電吉他唱歌的男人,有點感慨。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子,把人大張旗鼓的介紹給我們,還唱歌表白——哈哈哈,雖然他不承認。”

時薇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眸子也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她的神情是和妖冶截然不同的溫和,唇邊噙着燦爛的笑:“嗯,我知道。”

看起來倒是被塞一嘴狗糧。江煙撐着下巴,偏頭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

她和沈時禮也是有結婚鑽戒的。選的款式是江煙喜歡的,買回來卻很少有機會戴上。

平日江煙也不會想戴着這種小玩意兒。也許是越隐瞞越心虛,今天倒是翻出來戴上了。

“說起來,江小姐是結婚了嗎?”時薇猶豫了下才問。

她當然認得出江煙。就連楚骁也給她介紹過好多次,說他們妹妹有出息,在娛樂圈混的好。

“結了,都結三年啦。”江煙倒是大大方方沒隐瞞,笑了下,“喏,就和那邊的沈總呢,我們一個院的,從小一起長大。”

雖然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倒是沒看出一點親近的意思。

江煙無所謂的笑了笑,時薇卻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不算好。

她像是在笑什麽,又像是流露出有點藏不住的羨慕。那雙黑白分明的貓瞳微微垂着,整個人有點垂頭喪氣。

蔫巴巴的模樣既愛又憐,嬌嬌軟軟的小朋友,讓人恨不得把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時薇露出一點後悔的神色。她總覺得不該問這個的。

想了一會兒,她才勉強想出補救的辦法,“煙煙,那個,要不我們也去舞池玩?”

江煙回神,也朝她一笑:“好啊,走吧,去玩!”

氣氛漸漸熱起來,楚骁從舞臺上蹦下來,才看見自己女朋友拉着江煙在跳舞。

兩個人風格不同之前也沒認識,這時候倒是親親熱熱的挽着手當好姐妹,也不知道女人的友誼是不是就這麽奇怪。

楚骁低笑了聲,倒是沒過去找他女朋友。

他換了個方向,坐到另一個正在喝酒的男人面前:“來一杯?”

沈時禮和場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熟。盡管少見的換了休閑一些的衣服,他還是坐在吧臺前,點着酒。

那雙漆黑冰涼的眸子在酒杯和那道嬌小的身影上交錯,也不知道看哪個比較久。

沈時禮沒什麽聊天的心情。他蹙了眉,還沒拒絕,就被那點帶着笑意的下一句話給截住所有動作。

“沈時禮,你和煙煙怎麽回事?”

聽到他這句單刀直入的話,正在端着酒杯斜睨色澤的男人微不可查的一僵。

好一會兒,他才擡眸,手指沒動,全身上下都寫着冷靜,平淡的反問:“很明顯嗎?”

這可再明顯不過了。就不說江煙吧,您老人家那點陰沉冷漠的氣場誰看不出來?

楚骁心裏嗤笑,就算過了這麽多年,能輕易挑起這個男人情緒的,也就他們小妹妹,江小公主一個。

轉着酒杯坐下,楚骁又大咧咧的拍他肩膀:“我還不了解你?這麽多年,你也就和煙煙親近些。”

沈時禮具體被收養的時候已經要讀高中了。他那時候性子偏冷,沉默寡言。

就算在一個院子,楚骁他們最開始也不樂意帶他一起玩兒。

這群富二代也都是有性子的,沈時禮一個身份尴尬的養子,融不進來太正常了。

是江煙一手把沈時禮拉進來的。她性子軟又愛撒嬌,一個院子的哥們兒都拿她當妹妹疼。

當妹妹的說想找個小夥伴進來玩,當哥哥的們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良心話,哥們兒倒是不嫌你,倒是你,你他媽就最多聽聽煙煙那小孩兒的話,別的什麽時候跟我們親近?”

楚骁說的熟練,也都是實話。沈時禮被江煙拉着融入這個圈子也沒說多活躍。

他們一度認為沈時禮是心高氣傲,不屑跟他們相處——雖然後來用別的事解開誤會,沈時禮也沒關系和誰關系特別親。

他像是獨來獨往沉默的影子。

楚骁一直覺得這樣的人很可怕,他一無所有,他也能比誰爬的都快。

事實證明他們都沒看錯。沈家這個養子不聲不響的挑大梁,用短暫的時間把江今翻了百倍。

江煙是唯一的那個例外。她像是一簇火焰,纏着這道影,明亮的不會熄滅。

坐在吧臺旁的男人擡起眼,楚骁一時間有點愣神。

他從沒見過沈時禮這副模樣。眸子漆黑冰涼,周身的情緒卻是沉寂的。冷冷的像是崩塌的雪山,又像是幻覺。

“的确有點問題。”沈時禮聲音很輕,在嘈雜的環境裏幾乎要聽不見。

但是他語氣還是冷靜的,平淡的,和眸底的情緒截然不同,“煙煙向我提了離婚。”

“就在半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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