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她的前世不是昭伶公主嗎?烏木王與昭伶公主的年代差了幾百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也許,這不過是一場幻覺吧。

“小漓。”秦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很認真地說,“如果我的前世真的是夔姬,瑪諾國的滅亡就與我有莫大的關系,也許……綠洲裏的那些人,也是被我害的……”

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痛苦,殷漓握住她的手,說:“就算是又如何,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現在的你,只是秦雯,今生不應該被前世束縛,否則,我們為什麽要轉世?”

秦雯苦笑了一下,這道理她明白,但她還是無法擺脫如影随形的負罪感。

“我想要知道當年夔姬帶着薩卡城的怨恨回瑪諾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說,“可是我無論怎麽努力去回想,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也許,想不起來并不是一件壞事。”殷漓安慰她。

“我想要知道。”秦雯的語氣很堅定,“這樣不明不白,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靠在殷漓的肩膀上,小漓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一種方法,可以夢見自己的前世,是從漫畫書上看來的,不一定有效。”

秦雯一喜:“真的?快告訴我!”

“來,先躺下來。”殷漓示意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秦雯遲疑了一下,“你的傷……”

“放心,傷都在小腿上。”

秦雯平躺下來,殷漓說:“閉上眼睛,好好回憶一下你過去的這二十年,先回憶你現在的模樣,然後是十九歲時的樣子,然後是十八歲,以此類推,在回憶了嬰兒的模樣之後睡着,你就能夠看見自己的前世。”

秦雯閉着雙眸,靜靜地聽着,然後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一幅幅畫面如同放電影般在眼前一一閃過,就好像再次經歷了一次人生,這種感覺真是玄妙。

嬰兒時期的模樣,她只在照片上見過,回憶過最後一幅畫面,她覺得一陣睡意襲來,身體仿佛沉了下去,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然後,一幅幅奇怪的畫面接踵而來,她看見一隊衣衫褴褛的塞克族人從沙漠的另一邊走出來,領頭的那個看起來地位很高,胸前挂着一塊金牌。看到綠洲的時候,他們仿佛看見了天堂,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地奔過去,沖進水裏,高興地喝着湖泊裏的水。就在這個時候,從胡楊林森林中有暗紅色的雲漫出來,人們吓得四處逃竄,雲化為紅雨,傾盆而下,落在人們的身上和水裏。一碰到紅雨,人們的身體就起了奇怪的變化,長出魚鱗般的鱗片,兩頰裂開,長出魚鰓,十指之間長出蹼。待紅雨過後,他們一個個都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個接一個整齊地走向水中,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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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水面變成一片令人眩暈的紅色,如同被鮮血染成。

有尖銳的笑聲從空中傳來,她向天空張望,卻什麽也看不到。但那聲音非常熟悉,在她的幻覺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現。

是夔姬。

秦雯驚呼一聲,坐了起來,殷漓詫異地看着她:“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

“是夔姬幹的。”秦雯的臉色煞白,“這些沃爾吉利人從瑪諾國逃了出來,找到這個綠洲,原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但夔姬的詛咒和怨恨并沒有放過他們,是夔姬把他們變成了怪物!”

殷漓皺起眉頭,這個夔姬還真是神通廣大。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力量?既然她的力量這麽強,為什麽之前卻救不了那個叫臻言的人呢?

臻言,又是誰?

她越來越想知道,兩千五百多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了。

“小漓……這些都是我做的……”秦雯面如死灰,緊緊抓着她的手,指甲都扣進了肉裏,“他們都是被我害成這樣的……”

殷漓嘆氣,抱住她,說:“不必自責,那都已經是兩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一直糾纏于過去,又怎麽會看得見未來?更何況,他們說不定是罪有應得。”

說到罪有應得四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憤怒和仇恨,就好像真的與沃爾吉利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秦雯有些詫異地望着她,覺得她很熟悉,非常熟悉,這種熟悉,就好像認識了數千年。

她喃喃道:“小漓,你聽過那個傳說嗎?”

“什麽傳說?”

“今生有緣相識的人,前世都有着某種關系。”她說,“小漓,我們前世,是不是也見過面?”

殷漓顫抖了一下,拿起金牌,望着烏木王三個字,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覺得自己遺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恐懼、悲傷、憤怒、絕望在她的身體裏迅速蔓延。

一陣眩暈,眼前開始出現奇怪的模糊畫面,那是一片開滿紅色花朵的花田,豔麗的花朵像極了蓮花,卻又有所不同,在風中搖曳,充滿了妖豔的氣質。

一道豔紅的身影在花田中旋轉舞蹈,她那麽美麗,長長的披帛随風飄舞,仿佛從背上長出一對紅色的翅膀。而另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模樣看不真切,抱着一把箜篌,十指在弦間翻飛,唱着優美的歌謠。

那種語言她曾經聽過,在寺廟裏,比丘尼們嘴中所吟唱的梵音。這白衣女子的梵語更加純正,悠遠綿長,聲音甜糯,不知是什麽年代的佛音,令人聽了渾身舒暢,仿佛置身于西方極樂淨土,靈臺一片清明。

殷漓覺得自己飄了起來,閉上眼睛,耳朵裏只有那優美的歌聲,漸漸地,竟然開口吟唱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麽,那些生澀的語言從她的喉嚨裏跳了出來,竟然如此自然,就好像已經吟唱過無數次,已經了然于胸了。

也不知道唱了多久,一曲終了,她睜開眼睛,看見秦雯睜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司徒翔站在車門外,靜靜地注視她,闵恩俊與“血狼”成員滿臉驚詫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天籁是從這樣一個小女孩嘴裏唱出來。

這樣的曲子,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司徒翔笑起來:“很好聽,你從哪裏學來的?”

殷漓一愣,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一切都很自然,就像是呼吸一般,從生下來就會了。

“是你外祖父教你的吧?”司徒翔坐到她身邊,關上車門,從腰上取下一把手槍,遞給殷漓,“這個你拿着。”

殷漓愣愣地看了看槍,說:“這是……”

“我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用這個防身。”他頓了頓,“你會用槍嗎?”

“會。”殷漓點頭,小時候祖父覺得無聊時,便會教她如何射擊,司徒翔點頭:“很好,你們都要好好保護自己,如果我們不能回來,剩下的水也夠你們回去了。”

殷漓看着他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心有些疼痛,遲疑了一下,說:“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如果不問,也許這一輩子都會成為我心裏的疙瘩。”

司徒翔露出一個詫異的笑容:“什麽事?”

“為什麽……”殷漓的表情嚴肅起來,“為什麽你對這片綠洲這麽熟悉?”

司徒翔臉色一窒,臉色陰沉下去,他靜靜地看着車前窗,焦距卻不知道落在何處。良久,他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瓶老白幹,喝了一口,說:“三年前,我來過這裏。”

殷漓一驚,和秦雯對望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變。

“派去抓捕盜墓賊的警察和我們失去了聯絡,局長派我和我的搭檔黃明帶一隊人去找他們。走到半路,我們在沙漠裏救了一個大學生,他說他叫鄭浩,是游客,在沙漠裏迷路了。我和黃明商量,由我将他送回去。”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一直到現在,我都在為當初的決定後悔,如果我沒有離開,也許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殷漓握住他的手,說:“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我和鄭浩還沒有走出沙漠,就失去了黃明他們的消息。”司徒翔狠狠灌了一口酒,“我們所使用的對講機非常先進,即使是在沙漠的兩端,也能通話。但那天無論我怎麽呼叫,黃明也沒有回話,對講機裏只有沙沙的電流聲。我很擔心他們,就帶着鄭浩追了上來。然後,我們看見了這片綠洲。”

秦雯急忙問:“你們在這裏找到他們了嗎?”

司徒翔搖頭:“我在湖泊邊發現了他們的腳印,看樣子他們沒有受到那些怪物的襲擊。”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們沒有追到佛國墓地去呢?”秦雯打斷他的話,殷漓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角,說,“讓司徒說完。”

司徒翔臉上的痛苦更加強烈,他将老白幹一口喝完,說:“我原本是想追到墓地去,但鄭浩發起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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