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漓嘆了口氣,回到樹邊,馬歇和休斯已經準備好火把,帶上藥箱和食物之後,誰先下洞,就是新的難題。
司徒翔從馬歇手中接過火把,縱身跳了下去,裏面并不深,只有一人半高,幽深的通道橫在他的面前,他舉着火把看了看四壁,是用夯土建造而成,到處都是人工開鑿的痕跡。
“真是奇跡。”他感嘆,對洞外道,“沒有危險。”
他伸手将殷漓抱下來,然後領着衆人往隧道深處走去,雖然只是普通的夯土,但依然可以看出設計十分巧妙,衆人走了很久,也看不到盡頭,秦雯一邊搖頭一邊感嘆,不知道兩千多年前的西域人究竟是怎麽完成這一浩大工程的。
凱撒看了看表,說:“現在天應該亮了,這條路看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走完的,不如先休息一下,補充體力。”
“同意。”秦雯立刻起哄,她的肚子已經叫得驚天動地了。
休斯不悅地瞥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女人就是麻煩。”
“如果你不願意休息,也可以先走啊。”秦雯盤腿在路邊坐了下來,接過殷漓給的蘋果就咬,一臉嚣張,休斯強忍着怒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丢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殷漓湊過來,小聲說:“小漓,做人要低調。你剛才那副表情,我都想揍你。”
“你管我。”秦雯吃完蘋果,順手一丢,殷漓頭痛地搖頭,她真的很想嚴正申明,自己并不認識她。
馬歇解開衣服,紅線已經延伸到肚臍,他罵了句髒話,說:“你們誰有煙。”
“這裏不許吸煙。”闵恩俊喝了口水,說,馬歇滿臉怒氣,狠狠地道:“我都要死了,還不讓我抽根煙!”話還沒說完,一盒大中華就已經扔到了他腳邊,他看了看司徒翔,笑道,“多謝。”
“你抽煙?”殷漓不滿地說,她最讨厭煙味。司徒翔笑了笑:“不抽,那煙是我老板落在車上的。”
還好、還好。
秦雯突然“咿”了一聲,殷漓正打算當沒聽見,就被她抓住了衣服:“小漓,你看,好奇怪。”
殷漓又一陣頭痛,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我剛才扔在那裏的蘋果核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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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蘋果核而已,很重要嗎?”殷漓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什麽東西在腳下蠕動,司徒翔大驚,叫道:“小漓,不要動!”
槍聲響起,她低下頭去,看見一條粗大白色觸角斷在腳下,綠色粘稠的血液蔓延開來,空氣中彌漫起一種奇怪的味道,不僅沒有腥臭,反而是淡淡的香味。
“小漓,你看牆壁上!”秦雯驚呼,殷漓擡頭,看見三四根觸角從牆裏伸了出來,就像是章魚的腿,在空中狂亂地舞。其中一根猛力一揮,朝兩個女孩掃過來,秦雯抱住好友,往牆角一撲,觸角落空,在空中轉了一圈,又朝她們擊了過來。
槍聲再次響起,觸角爆開,綠色的液體濺了兩個女孩滿頭滿臉。香味灌進殷漓的鼻孔,她有些發愣,這味道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凱撒怒吼,“還不快跑!”
秦雯一咬牙,帶着殷漓一躍而起,跳出觸手的包圍,司徒翔和凱撒立刻擋在他們面前,擊碎幾只觸手,卻不停地有下一根伸出來。米勒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休斯和馬歇架起他,吼道:“快走!”
衆人往洞穴更深處退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長長的觸手似乎并沒有追上來。終于跑不動了,殷漓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衣服都被冷汗濕透。司徒翔抱住她,關心地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小腿上的傷裂開了。”殷漓卷起褲腳,白色繃帶下面鮮血淋漓,司徒翔心裏一痛,“別動,我幫你包紮。”
“不要浪費時間。”休斯厭惡地瞪了一眼殷漓,“現在還很危險,有什麽事出了地洞再說!”
司徒翔仿佛沒聽見,以極快的速度給她上藥包紮,秦雯的耳朵動了動:“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衆人一驚,仔細聽去,像是一條河流在流動,汩汩的水流聲鼓動着每一個人的耳膜。
“難道地道外有地下河?”休斯問。
“不管怎樣,先離開再說。”馬歇望向司徒翔,“好了沒有?”
腿傷已經包紮完畢,司徒翔背上殷漓,殷漓趴在他的背上,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半個月前,他将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身上的時候,那件厚厚的衣服上就有這樣的味道,像是花香,讓人覺得很溫暖。
“司徒,我很重的。”殷漓在他耳邊說,司徒笑了笑,“你是該減肥了。”
殷漓嘟起嘴巴,這話聽着真不是滋味。
“不過我喜歡。”司徒翔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殷漓沒聽清,滿臉詫異地問:“你說什麽?”
司徒翔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我什麽都沒說。”
“等一下!”走在後面的馬歇突然叫起來,衆人回頭,他扶着米勒,臉色有些難看,“休斯不見了。”
“救我……”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他身後不遠處傳來,司徒翔連忙舉着火把沖過去,休斯正跪在地上,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當衆人看清楚他的模樣時,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臉色煞白。
他渾身都在流血,整張臉都被鮮血淹沒,身上的維吾爾族服飾也被鮮血染得通紅。馬歇想要沖過去,他忽然吼道:“不要過來!”
“休斯!你受傷了!”馬歇急道。
“不要……過來……否則你也會……”他掙紮了幾下,直直地倒了下來,鮮血如泉湧。
但是,地上沒有一滴血!
“你們看,土地在吸血!”秦雯的聲音有些顫抖,從休斯身上流出的血一落到地上,就迅速縮進去,再也不見蹤影。不到十分鐘,休斯的血就一滴不剩,他的皮膚一片慘白。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傷口,血是從五官以及毛孔裏流出來的。
殷漓突然想到,某個日本恐怖漫畫家的漫畫裏也出現過這樣的場面,那是在一座奇怪的村子裏,村民們都患着一種怪病,每個人臉色都很慘白,病怏怏的。有一個醫生來到這裏,發現每過一段時間,土地都會從村民們的身體裏吸一些血。吸血的方式就和休斯一樣,只是村民所喪失的血并不多,沒有死去。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村子是有生命的,村裏的神社就是心髒,土地下有許多和人類一樣的血管交錯糾結。
難道,這座洞穴,也是有生命的嗎?
秦雯也看過那個漫畫,吓得渾身發抖:“我們……我們還在那顆樹裏……”
“你說什麽?”馬歇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兄弟死去,身體仿佛要燃燒起來,他粗魯地抓住秦雯的肩膀,吼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棵胡楊樹是有生命的!”秦雯快哭了,“我們都在他的身體裏,就是它吸走了休斯的血!”
“胡說!”凱撒打斷她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們在樹精的身體裏?可笑!這裏是魔幻主題公園嗎?”
“不,我覺得很有可能。”殷漓的臉色也很糟糕,緊緊抓着司徒翔的衣服,說,“還記得之前襲擊我們的那些白色觸手嗎?我總覺得那些綠色液體的味道很熟悉,現在想想,那應該是植物汁液的味道。那些觸手,其實是胡楊樹埋藏在地上的根!”
“我們傷了它的根,讓它流血,所以它要用我們的血……”秦雯咬得自己的下唇開始出血,“它要我們血債血償!”
“給我閉嘴!”馬歇一耳光扇過去,秦雯竟然不知道躲,結結實實地落在她的臉上,打得她臉一歪,嘴角滲出血來。
“小雯!”殷漓覺得胸膛像是要炸開了,掙紮着就要下來和馬歇拼命,凱撒突然伸出手,抓住馬歇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擰,随着一聲脆響,他慘叫起來,手腕已經脫臼。
“你TMD要幹什麽?”馬歇怒吼,一拳朝他面門打過去,他輕松閃過,扣住他的咽喉,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刺骨,像是千年的寒冰,讓人不寒而栗:“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動她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起內讧。”闵恩俊冷笑着說,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陰柔的魅力,走到目光有些呆滞的秦雯身邊,溫柔地撫摸她的臉,“真是紅顏禍水啊。”他頓了頓,又望向殷漓,“你們生來就是要給男人帶來災難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馬歇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地道,“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不會來這種鬼地方!我的那些兄弟就不會死!你就是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現在我就殺了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