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耳的聲音,一縷帶着焦臭的味道一時間充斥整座大殿。

“住手!”秦雯幾乎要哭起來,“不要傷害她,我照你說的做就是!”

“雯!”凱撒大急,連忙扣動扳機,想要打斷他的手臂,誰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子彈卻用完了,他将手槍狠狠扔在地上,面色鐵青。

秦雯從凱撒的外套裏取出随身帶着的刀子,凱撒正要阻止,一道冷風卻突然從天而降,他側身閃過,看見落下的竟然是一條薩朗蛇,足有一掌粗,渾身通紅,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勢擡起腦袋,對着他吐着漆黑的信子。

凱撒面如死灰,全身僵硬,那條薩朗蛇雙眼閃着紅光,明明滅滅,凱撒與它對視,手心裏滿是冷汗。

“凱撒!別看它的眼睛!”秦雯的聲音傳來,但已經晚了,凱撒胸口像被什麽重物猛地一擊,四周的景色忽然變了,變成一間正在舉行舞會的大廳。四周都是洛可可式的家具和建築,舞會上的男男女女都穿着洛可可風格濃厚的服飾,每個人都戴着一張面具,交響樂演奏着動人的小夜曲,空氣中充滿了淡淡的甜香。

這裏是哪兒?凱撒在人群之中穿梭,想要找到出口,人們都快樂地交談,仿佛看不見他一般。他擡起頭,正面牆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中是一個穿着洛可可蓬裙的美麗女人,臉上帶着溫柔慈愛的笑容,宛如天使。

凱撒呆呆地望着她,嘴裏喃喃念道:“媽媽……”

他記得很清楚,在爸爸留下來的探險手記裏面,有一張古老的照片,裏面的女子穿着一件洛可可風格的衣服,手裏抱着一個可愛的嬰兒。照片的背面,寫着:愛妻·安吉裏拉與愛子·安東尼奧。

那是他所擁有的,關于母親的唯一消息。

油畫裏的女子笑得更加燦爛,在他驚詫的目光中,她從畫中走了下來,向他伸出雙臂,像一個母親在呼喚自己的孩子。凱撒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被她緊緊抱進懷裏。依偎在她的胸膛,他聽見她的心跳,那麽熟悉,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這樣睡在她的身體裏,感受這麽溫暖的心跳聲。

“我的孩子,睡吧。”女子撫摸他的頭,雙眼閃現兇狠的紅光,“睡着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凱撒!”秦雯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此時的他正木木地望着薩朗蛇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像是被吸走了魂魄。她心急如焚,卻礙于那條蛇,不敢上前一步。

“沒有這位殷商國王的打擾,真是安靜多了。”闵恩俊似乎長長地吐了口氣,“你應該認識這條蛇吧,它可是薩朗蛇王,雙眼的魔力可以讓惡人堕入地獄,好人升入天堂。秦雯,不,夔姬,我的手裏,似乎又多了一個人質。”

秦雯握緊了拳頭,因為太用力,指甲都刺進了肉裏,殷紅的血順着指縫流下來,滴落在地上,種下一串妖豔的梅花。

“好!刻就刻!”秦雯展開瑞士軍刀,用最小的刀子劃過自己手臂的肌膚,刺骨的疼痛傳來,令她的手抖了抖,但她并沒有停下來,一刀一刀地割,鮮血如泉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劃出一條條猙獰的血痕。

眼淚從殷漓的眼中湧出來,夠了小雯,夠了,不要為了我,做這樣的犧牲!

最後一刀劃下,秦雯的手一松,刀子跌落在血泊裏,她渾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捂着自己的傷口,勉強支撐着身子,臉色蒼白如紙。

“這樣夠了吧?”她咬緊牙關,大口地喘着粗氣,“還想讓我做什麽,都說出來,我若是皺一皺眉頭,就不姓秦!”

“好,很好。”闵恩俊放下陶罐,欣賞地拍手,“夔姬不愧是夔姬,果然有膽色。只可惜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有你這樣一位紅顏知己,豈不快哉?”

“廢話少說!”秦雯向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發狠道,“你不是要施什麽五感封閉之刑嗎?盡管沖我來,放了小漓!”

闵恩俊挑起唇角:“不要着急,不管是你還是她,都別想逃過這一劫。不過,有權力施行這個最高刑法的人,只有瑪諾國最高貴的人,這個人,顯然并不是我。”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很熟悉,熟悉得讓人戰栗。

殷漓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在那一刻,她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變成了玻璃,在一點點剝離。

秦雯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了側臉,用一種平靜得讓人驚訝的語調說:“司徒翔,你總算到了。不,我或者應該叫你,烏木王!”

二十九、人生若只如初見

當看到司徒翔的時候,殷漓的心轟然碎裂,其實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的,她那斷斷續續的夢魇和記憶在她的腦袋裏橫沖直撞,但總像是被一扇門隔在了外面。這一刻,她突然明白,關上那扇門的人,是她自己,不是不能記起,而是不想記起。

那段記憶,太過痛苦,太過沉重。

過去那些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模糊記憶,如今變得異常清晰。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裏,盛大的宴會,她身穿白衣彈奏箜篌,吟唱佛曲。一曲完結,她與夔姬跪坐在王座前,盛裝的烏木王一步步走下來,立在她的面前,她擡起頭,看到他的容顏,俊美而剛毅。

那張臉,與司徒翔,一模一樣。

另一個夢,她被關在一個櫃子裏,四周很黑,她很餓很渴,整個身體都被恐懼充滿了。就在這個時候,櫃子的門開了,烏木王将她抱了出來。

他逼迫她做他的妃子,被她拒絕,他就将她關在櫃子裏,直到改變心意為止。可是沒等到她改變心意,他就心軟了。

那個時候,她所看到的烏木王,依然與司徒翔,一模一樣。

最後的夢境,是在這間神殿裏,她像現在一樣躺在黑曜石的祭壇上,烏木王手執匕首,鋒利的刀刃刺瞎她的眼睛、割去她的鼻子、耳朵和舌頭,最後,他捧起裝滿強腐蝕液體的陶罐,猛地澆下。

火燒般的疼痛與絕望包裹着她,現在想起來,依然令她不寒而栗。

那雙被刺瞎的眼睛,最後所看到的臉,依然與司徒翔,一模一樣。

他,就是烏木王。

雙眼被眼淚模糊,殷漓已經說不出話來,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永遠都不要想起來。什麽也不知道,竟然是這麽幸福的一件事。

如果,他僅僅只是司徒翔,該有多好。

那雙眼睛還是那麽的美,如幽幽碧水,一如半月前的初見。但眼神已經變了,變得冰冷而殘忍。

“為什麽你會知道我是烏木王?”司徒翔臉色冰冷,與殷漓所認識的那個人,迥然不同,“你的記憶果然恢複了。”

秦雯忍着痛,聲音低沉嘶啞:“不,我雖然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但還沒有想起你的容貌,是你自己暴露了你自己。”

司徒翔沒有說話,冷冷地看着她,他所做的那件事,果然被她注意到了。

“你用一種奇怪的方法救了馬歇。”秦雯說,“原本我以為你只是深藏不露,但在那間佛廟裏,通往墓地的門打開時,我看見了一幅壁畫。那幅壁畫很小,在角落裏,而且被一座雕塑擋着,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很不幸,我卻看見了。壁畫上面畫的正是用那種辦法救治中毒者的畫面,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隐隐猜到,即使你不是烏木王,也與這個國家脫不了幹系。”

司徒翔挑起一抹陰冷的笑:“原來從那麽早以前我就被看穿了,看來,我真的很失敗。”

殷漓望着這個渾身上下透着邪氣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好遠,她所認識的司徒翔,是溫柔而诙諧的,而這個男人,她只能感覺到寒冰一般的冷。

記得在國際賣淫集團的老窩裏,她曾經說過,他不去當演員,是好萊塢的損失,現在看來,果然不假,他的僞裝,竟然可以天衣無縫!

肩窩開始隐隐作痛,她閉上眼睛,心如刀割。

“王,歡迎您回來。”闵恩俊欠身拜道,“這場最盛大的祭祀,需要您親自執刀。”

“我知道。”一眨眼的工夫,司徒翔已經來到秦雯的面前,秦雯本能地擊出一拳,被他接住拳頭,往身後一壓,劇痛傳來,她一聲慘呼,動彈不得,他冷冷地道,“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我轉世的意義,就是為我的族人們報仇,殺了這兩個妖女!”

幾分鐘後,秦雯也被綁成了一顆粽子,扔在黑曜石祭壇上,殷漓的身邊。闵恩俊念誦着一種聽不懂的語言,手捧着三重寶匣走過來,放在兩人之間,寶匣上暈起淡淡的熒光,卻暗藏着一縷不祥的血色。

“王,您的匕首。”闵恩俊捧着一把鑲嵌了寶石的短劍走過來,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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