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兔【捉蟲】

頭發被切出一條跑道的保安大叔被寒風吹得縮了縮脖子,手裏握着的一連串的鑰匙叮鈴叮鈴地撞擊出聲,他摸了摸腦袋,并沒有露出螢草想象中的那種活見鬼的表情,只聽見他喃喃地說道,“這風怎麽只往腦袋上吹?感覺涼飕飕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頭發了啊_(:3」∠)_

保安大叔一擡頭看見遠處杵着的一個人影,先是吓了一跳,然後眯了眯眼睛,才發現是雲雀恭彌,他連忙從那串鑰匙裏面翻找了一番,在螢草他們驚異的眼光下,找到大門的鑰匙之後,在原本是大門現在是空氣的地方,像是尋找鑰匙孔一般摸索之後,拿着鑰匙開門一般擰了幾下。

并盛中學并沒有換全自動的大門而是使用那種傳統得需要人力推開的折疊門,螢草他們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保安大叔在空蕩蕩的大門口推着并不存在的門。

雲雀恭彌到底在他們眼中是怎麽樣一個恐怖的存在啊,保安大叔都自欺欺人到自認為校門還在了,還裝得那麽真實,螢草用一種近乎敬畏的眼光望着雲雀并不偉岸的身體,在妖怪橫行的平安京也沒有聽說過有人被妖怪吓傻得呀。

雲雀恭彌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變形的大門所在的牆壁,眉毛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保安大叔小跑着跑到了雲雀恭彌旁邊,他順着雲雀的視線望過去,有些不解地問道,“那裏有什麽奇怪的嗎?”

妖怪的聽覺比人類要好上許多,就算有些距離螢草也能聽到他們講話的聲音,天啊撸,你沒看見你守的門被打進牆裏面去了嗎?

那是你的門诶,和你朝夕相對,一天二次開開關關的門啊!

雲雀聽着保安大叔的話,搖了搖頭,抿起了唇角,眼神卻有些放空般飄忽不定過了一會兒才收了回來,看着保安大叔的眼睛說道,“沒什麽。”

雲雀大踏步地走進學校,路過校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但他還是辜負了螢草的期望,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就由着保安大叔帶着去看被山兔撞出來的大洞了。

螢草已經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想法了,委員長,這不是你愛的學校嘛,你真的沒有注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比如說學校的大門不翼而飛了。

吐槽是這樣吐槽的,螢草對這件事還是抱有很大疑問的,這麽大的門就在眼前飛掉了居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這怎麽想都不可能吧,還有保安大叔的頭發,這個年紀的中年人對自己的頭發這麽不在意?

從現代到平安京再到現代,審美觀念差了也太多了吧,螢草深刻覺得自己和現代的人類的審美差了三個酒吞和茨木的距離。

不過最後還是心直口快的山兔解救了螢草岌岌可危的三觀,“咦,他們是看不見門不見了嗎?”螢草都想和她執手相看淚眼了,說得太對了,雲雀和保安的動作和螢草想得完全不一樣,照理說害怕啊恐懼之類的全部沒有,表現得和個沒事人一樣,螢草一口氣既上不來也下不起,差點沒憋死。

首無倒是一點兒也不關心人類的想法,他只是完全沉浸在“我旁邊的這棵草居然這麽強的”三觀毀滅重塑中,等山兔說完話之後他才醒悟過來,螢草敏銳地覺得首無對自己的态度不同了,變得籠絡了很多,也不那麽用鼻子看妖了,也許是三觀受到了重創,短時間內看上去他應該不會再那麽易焦易怒了。

“你……”首無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出來了,只想拍醒之前以貌取人的自己,提燈小僧的燭火三人團倒沒有這麽多顧慮,也就僅僅只是感嘆了一下弱者也有春天,并向往了一下有着六塊腹肌和健壯的肱二頭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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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螢草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的話,絕對會一蒲公英怼死他們,雖然攻擊力五位數螢草草也是一個萌妹子啊,六塊腹肌,肱二頭肌什麽,絕對沒有!

這裏妖怪們歪樓歪倒不知道哪裏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塊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正矗立在學校的圍牆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其中一個黑影一邊在胸前劃着十字一邊喃喃自語般說道是隸屬于意大利彭格列的九代目霧之守護者手下的部隊中的一員,這是他第一次參加任務,掩護reborn大人在這個學校不為人知地建一個秘密基地。

今天是他們開工的第三天,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在幻術班的掩護下工程班日夜兼程地對并盛中學進行了改裝,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卻沒想到今天晚上卻出了意外,可以說他們是除了保安大叔之外唯一的目睹了全程的人類。

雖說這裏實際上也有點失誤,原本保安大叔也應該看不到那個大洞的,不過帶着的唯一一個幻術師是一個菜鳥,他沒有第一時間施展幻術,不過好在後面倒是反應上了,至少把那個突如其然飛出去的門給掩蓋住了。

領隊的人看了一眼立馬回過神來,倒豆子地将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并沒有任何幻術的痕跡。”

領隊地點了點頭雖然只是一個剛入幻術班的菜鳥,但是他的實力還算可以,幻術師并不好找,這是為了以防萬一給彭格列十代目預定的守護者候選之一。

領隊沉下聲音說道,“這件事全部都不許說出去,先回去禀報給reborn大人知道再說。”後面的人低聲應是。

拿着錘子的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躊躇地說道,“之前撞塌的那個教室同時撞毀了reborn大人給的設計圖裏面放在指定的休息室裏面的那個天價的咖啡壺。”

領隊的人眼角抽了抽,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先瞞着吧,然後去意大利再定做一個。”

“那個咖啡壺不在報銷單裏面。”男人繼續說道。

領隊有些肉痛地說道,“先算在我的賬上吧。”

另一方面,妖怪們并不知道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了,仍舊開心地自顧自地歪樓,螢草嘗試着掰回來,但是根本沒有用,妖怪們的侃大山是非常恐怖地,他們的壽命很悠久,能談話的內容很多,可以天南地北地聊,他們這次又談回到了螢草那不可思議的武力值上面。

山兔對他們的大驚小怪顯得很莫名其妙,“螢草本來就是很強的大妖怪啊!”

首無反駁道,“怎麽可能,螢草自古以來都是柔柔弱弱的,就連山童都可以攆得他們到處跑。”看了一眼螢草聲音卻自發地小了下去。

山兔有些激動,拽的魔蛙哇哇大叫,“我的祖奶奶流傳下來的,螢草特別強悍,是天底下最強大的妖怪了。”螢草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心裏卻覺得奇怪,哪只山兔這麽誇自己的種族,耳邊就聽到山兔大聲地說道,“我的祖奶奶可是給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大人當過式神的!”

螢草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淚目,沒想到那只蠢兔子居然還到處去宣揚自己啊,正想着轉頭就看見山兔豪放地一撩衣服,露出了內襯,上面貼着三個泛黃的禦魂,又指了指,魔蛙身上貼着的另外三個,“平安京的禦魂塔還沒有毀的時候,祖奶奶的大佬螢草一只妖單挑十層的八歧大蛇給祖奶奶搶回來的戰利品。”

看着熟悉的禦魂,螢草終于可以确定了眼前的山兔就是她認識的那只蠢兔子的後代,又聽見山兔繼續說道,“可惜,在那次大戰螢草大佬不見了。”

原來當初山兔在把螢草甩到時空縫隙之後,清明阿爸雖然非常擔心螢草,但由于被黑清明糾纏沒有辦法第一時間脫身,倉促應戰,雖然險勝黑清明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式神大多數都在那場戰役中傷了根本,作為速度擔當的勁舞團兔子,山兔更是首當其沖受傷嚴重。

“祖奶奶在這之後和清明大人解除了契約關系,一直和魔蛙祖爺爺一起找螢草大佬,但是怎麽也找不到,又囑托我們繼續找。”

螢草聽着這話,眼淚汪汪,她這麽一穿越,于她而言也不過只是穿越門扉的一瞬,對于山兔來講确是用了一生來找她。

“你祖奶奶最後那段時間還好嗎?”

“祖奶奶挺好的,最近還受邀去華國參加妖怪廣場舞比賽去了。”山兔說道,“祖奶奶說要為我們山兔族争光,絕對不會輸給那些鳳凰們,要給螢草大佬争光。”

“不過這廣場舞一跳就要跳二十年。”

……把我的眼淚還回來啊混蛋!說好得用一輩子來找我呢?找着找着就去跳舞了?還是去跳廣場舞!還居然一跳就要跳二十年??!

不過,

故友依舊健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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