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幻術

時間定格了三秒鐘,在燈光下的提燈小僧保持着一腳擡起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的面容帶着扭曲的驚恐,那雙無助的濕漉漉的大眼睛顯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螢草竟莫名地覺得那張臉上寫着,“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麽。”的穿越症候群。

果然如同螢草所想的那般,這張符咒不僅僅只是顯影的功能,看樣子應該還附加了定格的設定。

沢田綱吉三個人面面相觑,山本眨了眨眼睛,一邊幹笑道,“應該是我們的錯覺吧,在走廊裏面怎麽會有一個小鬼?”手裏卻一邊往外移動着手電筒,提燈小僧的身子一半在光亮之中,另一半卻像是被切割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有些暗淡的光源之下提燈小僧的面孔若隐若現,面容敦厚的長相竟被襯托得如同半面修羅,光陰之下猙獰異常。

正在此時手電筒的光芒閃爍了幾下,趁着這幾道亮暗交際之時,提燈小僧終于成功地将半擡着的腿放了下來,還沒松下一口氣緩一緩,哪知一聲驚叫,妖怪都要給吓死了。

提燈小僧下意識地往後一退,手電筒的光芒又如影随之,一只腿提起往前傾,腰部卻保持着向後彎曲的姿勢,這幾百年的老腰還能不能好了,就算是一向以好脾氣著稱的提燈小僧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幸好下一秒燈光閃爍又能變換姿勢,一擡頭就是一塊板磚從天而降,正巧砸中腦門,夾雜了神力的板磚又怎麽可能那麽好捱的,提燈小僧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沒有支撐點的板磚掉了下來,白淨的面容上就是一道粗犷的紅印。

雖說自古槍兵幸運e,提燈小僧也就那一根長一點的燈籠杆子竟也被波及,螢草目測那根杆子和提燈小僧的身高,說是搶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沢田綱吉還保持着一手投擲的動作,另一只手卻捂着眼睛,嘴裏還嘶嘶地喊着“救命!”這樣都能投準,這準頭也是沒誰了的。

“真是太厲害了,十代目!”獄寺第一個反應過來給沢田綱吉啪啪啪地鼓掌,語氣裏滿是真誠,“真不愧是十代目。”

“阿綱這一手漂亮。”山本也對沢田綱吉表示了肯定,豎起了大拇指。

一起歷過險果然是增進友情的大利器,沢田綱吉顯然也被感動到了叫着倆人的名字不知該說些什麽,臉微微泛着紅,寄生魂站在沢田綱吉的旁邊,但仍舊不敢太靠近手裏有禦守的沢田綱吉,只在旁邊一個妖怪落寞跟着大家給沢田綱吉鼓着掌。

螢草真心覺得寄生魂應該可以說是真愛了,哪家小天使最強?并盛中學找寄生。

在心底裏摸摸給寄生魂點了一個贊,螢草将手裏提溜着的兩個熊孩子交托給首無,在這片其樂融融的氛圍裏面,螢草卻悄悄地貓着身子,從另一邊摸了過去,她可不能放任提燈小僧躺屍在衆目睽睽之下。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上去粗線條的山本同學在這種劫後餘生(?)大團圓的環境下,手電筒仍舊一直對準着提燈小僧,已經看透手電筒套路的螢草半點都不畏懼這束光芒,只要一個快準狠便足夠了,螢草悄悄地将手伸出去,她有把握只在一瞬間把提燈小僧拉出範圍之外。

“咦?那個妖怪怎麽不見了?”山本突然出聲道,螢草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手停頓在半空之中,她的視線中提燈小僧還好好地躺在原地,這種現象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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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草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被她抛在腦後的校門便閃現在她的眼前,腦海裏飛快略過保安、雲雀以及那些學生視若無物的眼神,她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什麽,妖術師。

妖術師并不是指妖怪,在山野之間偶爾也會聽說那麽一些人身負氣運,能上天入地,以水成畫,指尖化妖,掌心生蓮,恍若玩弄妖術之人,這些人被統稱為妖術師。

晴明阿爸曾經對這些奇人異事很感興趣,但在市井之見多為招搖撞騙的騙子,如此再三便歇了心思,和晴明阿爸交好的麻倉葉王卻有緣一見,批語道,水月鏡花,幻術矣。

妖術師的真面目被三言兩語揭下神秘的面紗,這種技能在現代有着另一個更為專業的稱呼,“幻術師”,螢草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幾人,不對,這裏應該還有別的人在。

“哇,真得不見了。”沢田綱吉顫抖着聲線說道,“剛剛那個總不可能也是我們的錯覺吧……”

獄寺和山本的神情都有點嚴肅,知道他的鹽磚有用的獄寺同學拿出裝在瓶子裏面的豆子遞給了沢田綱吉,壓低嗓音說道,“十代目,你先用這個。”

他手裏拿着裝在玻璃瓶裏的神社淨化過的聖水,用牙齒咬開瓶口擋在了澤田綱吉的前面,和山本一對視,明明相處起來勢如水火的倆人竟同時擡起手來,光束一瞬間往前延伸,聖水早有準備地跟着往前傾倒,便朝着螢草撲面而來。

早有準備的螢草卻沒有往後跳去,抑制住了想要往後退的本能,只将蒲公英往前為提燈小僧擋上一擋,這種程度的聖水對螢草來講沒有什麽大礙,但對提燈小僧來講可是大災難。

迎着頭被聖水噴了半張臉,一瞬間便感覺到了熊熊燃燒般的灼人刺痛,仿若在岩漿中臉蛋滾了一圈,還是托馬斯回旋的那種。

為提燈小僧擋了大部分的聖水的蒲公英也沒好到哪裏去,原本綠意盎然的絨毛像是斑禿了一般少了大片的絨毛,周圍的殃及池魚的部分,絨毛也蜷縮了起來,露出白嫩嫩的芯子。

如果以首無這種第三人稱的角度看去,螢草的半張臉在瞬間都變得焦黑,在空氣中還能隐隐聞到一股混合着青草味的肉香,聖水對妖怪來講無疑是致命的,首無手裏轉着線便想讓眼前那三人付出點代價。

螢草一見首無的動作便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麽,她微微搖了搖頭制止了首無,随着她的動作螢草臉上燒焦的斑痕也刷刷地往下掉,露出的是新生的還泛着紅色的血肉,她那張萌萌噠的蘿莉臉算是徹底毀了,在陰森的背景下顯得尤其可怖。

沢田綱吉最先受不了,大喊了一聲轉身便跑了,獄寺擔心十代目立馬跟上,山本同學還顯得有些猶豫,但似乎注意到螢草并沒有攻擊的打算也轉頭跟着跑了。

踏踏踏的腳步聲之後,走廊裏便空蕩蕩的,只剩下妖怪們的大眼瞪小眼。

螢草擡起手輕輕撫摸着臉上的結痂,只輕輕一抹那結痂便脫落下來,疤痕之下她的臉白皙如初,她的恢複力還是被相克的聖水損傷了一部分,要不然這種傷勢連疤痕都不會留,應該是瞬間痊愈才對,蒲公英的絨毛轉眼間也恢複了原樣,新長出來的絨毛顯得更加蓬松柔軟。

螢草忽然就地打了一個滾,她原本坐着的地方便出現了一張金屬網,月光下每根鐵絲都泛着亮白色的光芒,在網底甚至還貼着一張符咒。

果然,這件事并沒有像是表面三個作死少年來探險這麽簡單,螢草的眼睛一寒,當那雙永遠水潤的大眼睛藏着寒光的時候,無論是誰都将付出代價,比如親身體驗一把“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在黑暗的角落裏忽然閃過亮光,螢草這才注意到原來在那裏居然還藏着一個人類,他的氣息實在是太微弱了,悄無聲息,在場的妖怪竟然都沒有發現。

“你去跟着沢田綱吉他們三個,注意不要傷到他們。”螢草對首無說道,“帶着他們兩個一起。”

首無想說什麽,不過在螢草不容拒絕的目光下還是退卻了,粗暴地一把拉過已經傻了的兩個熊孩子,追着沢田綱吉他們走的方向跑去。

那人的手電筒上也貼着一張符咒,他先是在前後左右亂晃了幾下看上去是在查看有沒有其他妖怪的身影,螢草閃避得很及時并沒有被他照到,那人“切”了一下,随後用嘴咬着手電筒,兩只手不停歇将提燈小僧裝進了之前那個大網裏面。

螢草之前故意被聖水潑到便是為了引出這個人,她總有一種感覺,他們的目标應該是自己,這倒不是自戀,畢竟那門飛得那麽遠幻術師眼睛沒事的話,肯定最想抓得是自己,哎,人紅是非多呀。

但螢草隐隐覺得這件事到幻術師還沒結束,她倒真得有點想看看他們在搞什麽名堂。

見他一把把提燈小鬼背在身後,螢草便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過去,聽到他對着耳機滿口流利的日語,語氣恭敬地講道,“reborn大人,抓到一個。”随後嘴裏吐出幾句卻是她聽不懂的名詞,畢竟大□□只中文和英文是必修課,六級考試虐死人,意大利語也實在是太難為妖了,這是道超綱題。

如果螢草能聽懂的話,那她一定不會去自投羅網,那人說的是,“目标任務疑似跟随,可能性為70%。”

這都是滿滿的套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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