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芒果班戟

回頭，莎伊萊看着卡和回，眼神裏帶着一絲審視。剛剛那幾個人的話沒有說謊，這點判斷能力莎伊萊還是有的。有人盯上了他們倆？是她還是卡和回？其實明眼人一看，都會覺得被盯上的只有卡和回，可是，真的就是這樣嗎？莎伊萊并不清楚。有人盯上她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卡和回一直被莎伊萊盯着，有些不安地眨眨眼，怎麽了這是，衣衣的眼神好恐怖。可是，沒等卡和回再多想的時候，莎伊萊已經收回了視線，施施然地轉身走出操縱區。後面的卡和回長籲了一口氣，幸好衣衣沒有多說什麽，不然他豈不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這要他怎麽解釋誰盯上了他，他根本也不清楚啊。

看着莎伊萊直接越過活動廳就往休息室那邊走，卡和回還是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叫住莎伊萊，問道，“衣衣，你剛剛說的手撕包菜是什麽意思？”包菜，他能猜出是一種食物，可是，手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叫那些人包菜？難道是手撕他們嗎？

莎伊萊腳下的步子停了，站在原地，微微回頭看着卡和回，令人非常驚悚的，她竟然勾起了嘴角。別人笑起來，都會讓人心裏不自覺地放松，可是莎伊萊一笑起來，只會讓人頓時豎起警惕，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果然，莎伊萊笑罷，紅唇輕啓，聲音輕得就像一片飄在空中的羽毛，而話的內容卻像一個重錘，重重地砸在人的心尖上。莎伊萊說，“手撕包菜，當然是把他們當做包菜一樣，一層層撕下來。”

卡和回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倍，不可思議地盯着莎伊萊，他驚訝的不是莎伊萊說出的話有多恐怖，而是驚訝衣衣竟然也會開玩笑。把人當做包菜一樣，一層層撕下，一聽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被撕了，那剛剛看到的幾個人難道是鬼嗎？

見到卡和回的表情，莎伊萊就知道應該是她說的話有歧義。按照以往，她或許還會有心思逗逗卡和回，不過現在，心裏壓着事，她沒心思。于是只好淡淡地解釋了一下，“是把他們的機甲和飛船當做包菜一樣，一層層撕下來。”話說，當年的那個場景，看起來還是很有美感的，她派過去的那個機甲，整個暴虐狂一樣。

說完，莎伊萊就進了休息室。獨留卡和回站在原地，懊惱地掰手指。左算右算，他怎麽都感覺，如果遇上暴虐起來的衣衣，他似乎都處于下風啊。這樣可不行，他還要加倍努力訓練實力才可以，他當然不會依靠實力欺負衣衣，但他要防備着別人會不會欺負衣衣。好吧，回房，訓練！

莎伊萊回到房間，動用了手上的各種渠道，去搜查有關星際強盜的這件事。既然有人和剛剛那幾個強盜說過，那麽肯定也和其他強盜說過。她就不相信，難道還查不到最終的消息産生地。從地球輻射開來，莎伊萊直接侵入附近所有的網絡，一點一點地進行排查。

可是查來查去，似乎那個消息都像是突然傳開的，一點由來都沒有。難道真的不是因為她？莎伊萊又去查了和卡和回有關的事情，他那邊的資料清楚地顯示着，确實有一批人在對付卡和回。看起來很合情合理，沒有矛盾點，可是就因為太合情合理了，莎伊萊反倒是有些懷疑。

想再多沒有真正的線索在手，也是白費。莎伊萊支着太陽穴，阖眼放空過度緊張的大腦。就在這時，光腦上滴滴的提示音，叫醒了莎伊萊。莎伊萊這時才恍然想起來，她和小學生約定的時間到了。

照例先把今天要教的東西都仔細告訴了他，看着他很認真聽話的樣子，莎伊萊剛剛沉重的心情很自然地就放松了下來。從開始教導這個學生直到現在，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五年多的時間，他們從不詢問對方的事情，只各自做好老師和學生的職責。這樣的關系讓莎伊萊很放松，不會有太多的顧慮。

而且這麽長時間，他一直很乖很聽話，莎伊萊才能順着心情教導他這麽久。不然，僅憑着見年前的一次出手相助，根本就不足以讓莎伊萊不聲不響地教導他這麽多年。

“老師，請你吃好吃的。”卡和回把一塊透明盒子裝着的芒果班戟放在莎伊萊面前，讨好地看着莎伊萊。這是他特意從母後哪裏讨來的好吃的，聽母後說，這是在萬年的星際變遷中，難得能留下的一個古方子。他覺得衣衣懂這麽多古地球的知識，一定也會喜歡的。

“芒果班戟？”莎伊萊拆開盒子，一聞味道，果然是芒果班戟的味道。頓時，眼梢挂了一絲的喜悅。不過，芒果班戟制作的方子，星際上應該已經失傳了才是，如果是一些歷史比較悠久的大家族，或許還有可能知道。莎伊萊擡眼看着卡和回，第一次問出了比較*的一點的問題，“你是西方人？”

“啊？”卡和回有點懵，難道還能從食物上看出他哪裏的人嗎？不過，衣衣問出的這句話，還真是很複古。現在星際上都是按照星系分人種，按照東西方分人種的，是地球上的傳統。

“這是英式的芒果班戟，英式的芒果班戟和法國點心可麗餅以及意大利食品crespelle很相像，只是沒有那些裝飾性的‘蕾絲’花邊圖案。”莎伊萊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幾句，算是給卡和回普及一下知識，然後就開始動手吃東西了。

可是，她以為卡和回會懂的，卡和回并不懂。一連串的幾個食物名，他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時的卡和回腦子裏只崩出了一句話，“沒文化真可怕”。

看着莎伊萊一口一口吃着芒果班戟，微微彎起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卡和回有些無奈又有些擔心，莎伊萊這個小老師愛吃甜食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縱容着，可是他有些搞不懂莎伊萊為什麽這麽喜歡吃甜食。鑒于剛剛莎伊萊稍微對他們之間的相處改變了一小步，卡和回也斟酌地說了一句，“老師，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吃甜食，甜食吃太多似乎不太好。”雖然他帶過來的甜食都是信息合成體，但現實中，衣衣也非常喜歡吃甜食。

“習慣吧。”莎伊萊的手只是微微頓了一下，又繼續吃東西。吃甜食确實是一個習慣，她一直不太懂為什麽會高興，為什麽要開心。都說吃甜食會使人心情愉快，所以她習慣了吃甜食。或許，甜食真讓人心情愉快，她現在心裏就有些開心。

這個回答，可真是□□無縫，卡和回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問了，只好先換了一個問題問道，“老師，你好像對古地球的知識很了解？”

“還好。”如果她腦子裏潛意識知道的，以及她從專屬光腦上學習的都是真的，那她就是對地球還算了解。如果不是，那就很難說了。

“我之前翻星際萬年歷，好像注意到明天是古中國的除夕。”這句話卡和回沒有說謊，他原本是為了找個節日能正大光明地送衣衣一個小東西，結果去翻了翻萬年歷，正好就找到了除夕這一天。衣衣的外貌似乎很符合那個時期的中國人，也算是一個巧合。

“嗯。”莎伊萊點點頭，明天确實是。不過她也不需要多重視，因為那天似乎是家庭團圓的日子，而她一直只是一個人，一點都不需要其他人。

“那明天是要吃餃子嗎？老師明天再來，我請你吃餃子行嗎？”卡和回裝作格外驚喜的樣子，很興奮地向莎伊萊建議。

莎伊萊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這麽多年她一直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上星際網，從來不曾改變。難道為了一頓餃子，她就突然打破自己的習慣嗎？莎伊萊是不太想同意的，她覺得沒必要。而且現實中的事情還有很多，她忙都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上星際網“吃”餃子。

可是莎伊萊不想，哪裏抵得過一直聽話的小學生賣萌撒嬌啊。而且看着那麽個“龐然大物”在自己面前撒嬌，莎伊萊第一次産生了一絲懷疑，她教導的學生似乎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乖巧聽話。而且，她會不會把學生給教歪了，如果感覺沒出錯的話，她教導的是一個alpha，撒嬌是omega才會用的吧？

最終，莎伊萊耐不住卡和回的撒嬌，勉強同意了。莎伊萊大舒一口氣的同時，卡和回也長籲了一口氣，賣萌撒嬌真是一個技術活，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還好他頂着星際網上的外表，不然被其他人看到了，真是不知道要怎麽嘲笑他呢！他是alpha！絕對是alpha！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莎伊萊要下線的時候，又被卡和回叫住了。莎伊萊忍着想要抽搐的嘴角問道，“又怎麽了？”

“老師，我沒有做餃子的食譜。”卡和回一開始也沒想到莎伊萊會同意，所以驚喜來得太突然，讓他措手不及，根本就沒有做足準備。

“所以，吃什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