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露出了胸前的一片白皙。

容瑾淡淡瞥了一眼後,就移開了視線。

笙歌并沒有察覺到異樣,起身後繼續找鎖孔的動作。

“這是密碼鎖。”他不鹹不淡地提醒。

顧笙歌聞言停住了動作,她撓了撓頭發,喃喃着:“我說怎麽找不到鎖孔,原來是密碼鎖……”

下一瞬她擡頭,視線茫然地對上容瑾:“你知道我家密碼嗎?”

“你家?”容瑾掃了眼她手裏的鑰匙,“你确定在這裏?”

“對啊,B棟32層,阿纾給我找的房子,我剛搬進來,怎麽給換了密碼鎖了……”笙歌不再理會他,趴在密碼鎖邊,研究着密碼:“我的密碼都一樣,應該是生日加兩個零,0-4-2-2-0-0,賓果!”

咯噔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醒目——

☆、20.020章 我沒醉,我只是難過

顧笙歌向後趔趄了一步,右腳踩上高跟鞋跟。後者不甘她重負齊根斷裂,發出“咯噔”的聲音。

眼前,“密碼錯誤”的提示信息,像個勝利者一樣耀武揚威,她惱怒了拍了拍門鎖,重來!

腳方動作,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哎呦~”她痛呼了一聲,掙紮了片刻起不來後,索性放棄了掙紮,安靜蜷腿縮在地磚上,下巴抵着膝蓋,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起伏着,看起來像他母親生前養的貓仔。

容瑾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電話讓保安上來帶人後,踢開腳邊的鞋,走到門前。

擡手輸密碼的時候,褲腿上多出一只纖細白皙的手,那瞬間,腦中一個想法躍過,如此纖細的手怎麽有力氣握緊手術刀?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多慮,笙歌的手勁大的幾乎要扯破他的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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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着頭,目光清明地喚他:“容先生。”

容瑾擡腳的動作頓住,猶疑的目光在她臉上掃視了一圈:“沒醉?”

“我沒醉,我只是難過。”

“難過?”削薄的唇抿緊。

“嗯!”顧笙歌重重地點了點頭,目光又開始漂移起來:“愛情與背叛,生離和死別。”

她說得含糊不清,容瑾看過她的資料,簡單事情串聯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很快他就大致猜到了她醉酒的緣故。

“所以,你現在是來求我嗎?”廊燈下,他居高臨下,像個自帶光環的王者一樣俯瞰着她。

顧笙歌有些看呆,她咬了咬唇,“我以為你會問我難過為什麽不哭?以前他總說難過就哭,哭出來心裏就舒坦了。”

他?

面前的女人思路清晰,咬字精準,除卻幾分詞不達意以及臉上那抹愈來愈豔的酡紅,幾乎看不出她是醉了酒。

容瑾再不猶豫地擡腳抖落她的手,輸密碼開門,他向來沒有跟醉鬼交涉的癖好。

“我難過,但是我不哭,為什麽要哭?哭就能改變一切嗎?”身後,顧笙歌的語氣有着撒潑的意味。

“你有沒有嘗過錐心裂骨的滋味,如果你有過那樣的時候……”顧笙歌撐着地板顫顫地爬起來,手指攤開又松松握住,虛合的手,好似要把頭頂的那盞燈光攏在手心,她啞聲道:“愛情背叛了我,親情遺棄了我,五年前,自從我離開青城那一刻起,我已經一無所有。”

容瑾微微側了眸,女子高挑的身形包裹在裁剪合體的OL襯衫裏,過堂風一吹,稍作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可她晶亮如熠熠星辰的瞳孔,帶着妩意的眉梢,足以讓周圍一切索然無味。

她落足的地磚上,凝了一抹鮮紅,容瑾眸色一深。

顧笙歌握着脖子呼吸不暢,而她的後領則是被人提了起來。

☆、21.021章 男人眼裏暗光徜徉:“顧笙歌,你把我當成了誰?”

“讓你失望了,我沒有那樣的時候,也不會有那種時候。”頭頂,容瑾幽幽道:“因為我喜歡把一切牢牢握在手心,即使過程艱難困苦,也不會脫了主動權。”

聞言,顧笙歌撲打的動作停住了,手慢慢地垂在身側,容瑾唇角滿意地勾了勾,松開了手,下一秒笑意僵在了他的嘴角。

顧笙歌突然轉身抱住了他的腰,頭顱在他胸膛蹭了蹭,呢喃着:“你說過要娶得我的。”

容瑾眉心蹙緊,他鉗制住她的手臂:“顧笙歌,你醉了。”

他原本想扯開她,那料她的手臂越纏越緊,有一瞬間差點箍得他喘不過氣。

“你出爾反爾,你不是男人!”顧笙歌跺了跺腳,委屈地指控。

容瑾的眉心幾乎要擰成一個川字,他的手從她胳膊到貼上她的耳朵兩側,固定住她的頭顱擡起來,深邃的眉眼裏暗光徜徉:“顧笙歌,你把我當成了誰?”

顧笙歌掙紮着想要躲開,奈何男人的手勁固若金湯,她扁了扁嘴,目光裏淚光閃動:“阿年,你弄疼我了。”

阿年?容瑾的頭腦快速運作,很快就捕捉到一個男人的臉,當年他替老師在醫大任教了一段時間,對顧家千金倒追同系學弟顧如年的事跡略有耳聞,如若不是後來那一系列的變故,如今想來也是令人豔羨的一對吧?

他削挺的臉龐在燈光下有些冷然:“你的阿年這會應該在顧家。”

顧笙歌神色一黯:“顧家……微微……回不去了。”

女子低垂着眸,眉眼籠着一團哀傷,如同一朵頹敗的花,容瑾愣了愣,不自覺地松了力道。

身後低低的輕咳聲響起,随着保安一起趕到三十二層的還有商博,看到這副景象不免吓壞了,剛才在電梯裏只聽保安說容先生打電話有人耍酒瘋,卻沒有料到會看到一個女人,但是更令他訝異的是,兩個現在的姿勢。

衣衫不是那麽整齊,身體貼得似乎也……太親密了些!

容瑾回了神,右手繞到背後,一個标準的擒拿姿勢,然後順勢一推,顧笙歌的身子就輕飄飄往後倒去:“你來得正好,不要麻煩他們了,你親自送她回去,B棟32層,鑰匙在她的右手心。”

商博下意識地接住迎面而來的黑影,看到是顧笙歌的時候愣了半響,怎麽會是她?

“容少,這是……顧小姐?她就是耍酒瘋的人?”

“有問題?”容瑾煩躁地掏出煙點了一支,臉容在煙霧裏有股攝人的壓迫感。

商博吞了吞口水,不屈不撓道:“顧小姐是女人。”

“我沒近視。”

他眼睛一亮,試探着,“容少,難不成你的潔癖症好了?剛才我看見你是抱着……”

一道淬着寒意的目光掃過來,吓得商博趕緊閉上了嘴巴。

- - - 題外話 - - -

還有一更。

☆、22.022章 剛才是你主動的

容瑾碾滅了煙頭,冷冷道:“商博,你要是覺得實在太閑的話,我跟老爺子說一下,讓你去負責南非開發的項目怎麽樣?”

商博聞言,頭當即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容少,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馬上送顧小姐回去。”

他當機立斷架起顧笙歌,連拖帶拉地把她帶進電梯,那個保安見狀,也急忙跟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容瑾凝着地上的血漬,若有所思。

電梯內,顧笙歌安靜地出奇,那雙清亮的眸子怔怔地盯着電梯門的方向,一動不動。

這讓商博想起容璟僅有的一兩次醉酒的時候,也是如此一般安靜的出奇,難不成這都是學醫的通病?

他覺得有些好玩,于是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笙歌瞳孔動了動,視線轉向他,不知為何,他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後背有些發涼。

“咳咳~那個,顧小姐。”他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你酒醒了嗎?”

顧笙歌不說話。

“剛才是你主動的?”

她依舊不說話,只是微微蹙緊了眉心,而商博見狀無疑更好奇了:“容少沒有推開?”

幹涸的嘴唇動了動,顧笙歌眉眼認真:“阿年為什麽要推開我?”

“阿年是誰?”

“我跟你很熟嗎?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顧笙歌微微阖眸,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他了。

商博啞了半晌,同乘電梯的保安則是不留情面地笑出聲。

商博瞪了他一樣,想着顧笙歌是真醉了,不然以美國的那次前車之鑒,此時他扶着她的姿勢,應該會換來一把刀駕在脖子上吧?

他嘀咕着:“真是見鬼了,你是我見過第一個能近得了容少身的女人。”

商博自顧想着,卻沒有注意到女子微微蜷起的手指。

“顧小姐,你看我進去也不方便,你自己能……”

“砰!”商博無辜地摸着撞疼的鼻子,瞪着關得密實的門,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待身後的腳步聲離去,顧笙歌這開了燈,顫顫巍巍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半個小時後,她從浴室中走出,臉上的酡紅未散,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她在房間裏掃視了片刻,走到儲物格裏拿出一個醫藥箱。

白皙的足底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顧笙歌取了一只棉簽,娴熟地消毒、止血,包紮。

待一切完續的時候,她倦怠地合眼躺在沙發裏。

頭很疼,意識卻很清醒。

不對,從容瑾提到顧家的那一刻,她就清醒了。

在商博面前裝醉,實在是因為他太聒噪了,而且也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虎口處還有些微發麻,想起那張冷厲疏離的臉,眉頭就擰成麻花狀。

按了按太陽穴,她找到手機撥通了沈纾的電話:“阿纾,我想換套房子。”

☆、23.023章 這種錯誤,犯一次就夠了

電話那頭很吵,沈纾的聲音有些急切:“歌,我有點急事,明天給你回電!”

“阿纾,我……”

占線聲傳來,那頭已經收了線。

顧笙歌無奈地看着已經切換到主屏幕的手機,沈纾這風風火火的性子,真是多年如一日。

一夜沉睡,難得無夢。

次日清晨,顧笙歌是被郵件的提示音叫醒的,發件人是遠在大洋彼岸的導師。

她腦子一激靈,連忙回了一個電話過去。

“喬娜,你沒有去附醫找王主任?”導師直切主題。

顧笙歌含糊道:“我這幾天有些事情處理。”

“我已經跟王主任說好了,你今天就去找他,準備好入職事宜。”他頓了頓:“要不要我讓皓凡回去幫你?”

“不用,他已經夠忙了。”顧笙歌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如果有需要,我會找祁大哥。”

後面這句話不過是為了安撫導師,果然,只聽見他舒了口氣:“喬娜,我不願意讓你回青城,是因為我害怕你會步了你哥哥的後塵,那樣的話,我該怎麽跟你媽媽交待?”

顧笙歌握着手機良久,才起身洗漱換衣。

在鞋櫃面前凝視了片刻,挑了一雙平底鞋穿上。

門剛拉開,就看到一個精美紙袋裝的盒子,JimmyChoo的印記很顯眼。她打開手袋,盒子裏裝得是一雙女式高跟鞋,JimmyChoo的當季新款。

笙歌有些驚詫,這是她昨天穿得那雙鞋,鞋跟已經補上,和全新的絲毫不差,鞋子是祁大哥送給她25歲生日禮物,剛才她在鞋櫃面前站那麽久就是尋思着要不要去買雙一模一樣的鞋子,卻不成想它自己跑了回來。

昨夜的記憶瞬間回爐,顧笙歌甩了甩腦袋,如燙手山芋般把鞋子放回原位。

這種錯誤,犯一次就夠了。

不過如果有機會,一句謝謝她還是要對容瑾說的,畢竟,這雙鞋算是她為數不多珍視的東西裏的一樣。

青大附醫的半陰處栽種了成片郁郁蔥蔥的綠蘿,青青翠翠的顏色,在這見慣生離死別的醫院,顯得別有一番生機。

顧笙歌移開目光,在導診臺問了路後,徑直朝王主任的科室走去。

很快就找到位于三樓的辦公室,她敲了敲門,才推門而入。

辦公室裏氤氲清幽的茶香,雖然炮制法子因地簡陋,質地卻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

已近中年的王主任臉上有種慣有的威嚴,擡頭看見走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後怔了片刻。

“王主任,您好!我是顧笙歌,祁沐東教授的學生。”感受到他的疑惑,笙歌率先自我介紹。

王主任差點沒跌破眼鏡:“你就是老祁口中的得意門生?醫院高薪聘用的海歸博士竟然是個女娃娃?”

☆、24.024章 病人家屬是容瑾?

“老師總是把我的誇得很好,接下來可能要多麻煩王主任了。”顧笙歌笑了笑,語氣不卑不亢。

王主任眼裏滑過一抹贊賞:“這語氣倒是跟老祁實打實的像,你也不必謙虛,我既然願意跟醫院舉薦,自然是看過你之前的手術報告,确實不錯!”

“導師跟我提起過,主任曾經做過一例腦腫瘤切除手術,聽說病變位置靠近腦幹區域,手術十分兇險,但是病人術後恢複得很好,我也一直想着有機會當面請教您一下,這不正巧了!”

“哈哈,那位病人還健在,一年也會找我打幾次球。小丫頭,你剛才說你叫什麽名字?”

“顧笙歌。”

王主任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小顧啊,走,我帶你去熟悉一下科室,順便把入職手續給辦了。”

“主任讓其他人帶我就好了。”顧笙歌瞥了眼茶壺,嘴角輕勾:“您應該還有客人要來。”

王主任起身的動作頓了頓,狐疑道:“你怎麽知道我在等人?”

“古雲:泛花邀坐客,代飲引清言。所謂好茶待佳客,您泡了茶卻不先喝,不就是在等人來嗎?”

“哈哈!”聽顧笙歌說完,他再次哈哈大笑:“我終于明白老祁說的‘得意門生’是什麽意思了!我确實在等人,不過不是客人,是一位病人家屬。”言罷,他撥通內線:“小杜,你過來一下。”

很快就有一個女實習醫生跑過來,王主任介紹着:“小杜,這是新來的顧醫生,海歸博士,你帶她去熟悉一下科室。”

年輕的實習醫生小杜兩只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轉了一圈:“顧醫生,你真的美國回來的,博士?”

顧笙歌抿了抿唇,算是回答了。

小杜眼睛煥發出崇拜的光芒:“顧醫生,你這麽年輕就是博士了,我要考到博士至少都要三十好幾了,世界真不公平!”

顧笙歌臉色一變,小杜吓得反射性筆直了脊背,她純屬就是發發牢騷,自己的能力有多少,都端在那裏,只是沒料到會惹到顧笙歌。

從剛才主任對她的态度,可見對這位天才新醫生的看重,她急忙道:“顧醫生,我剛才不過是一時口快,沒有其他的意思。”

不遠處,王主任的辦公室門開啓又被合上,笙歌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口中的那位病人家屬竟會是容瑾!

那她要不要在這裏等他出來,再順便跟他道個謝?

青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能遇見的幾率不多,不如趁此了解心裏的疙瘩?笙歌沉眸思忖着。

“顧醫生……”

焦灼的呼喚聲讓她恍過神來,實習醫生小杜已經急得雙目通紅,她咳了咳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只是走神了。”

小杜很盡責,逐一介紹着科室,走到VVIP病房區域的時候,顧笙歌停住了腳步。

☆、25.025章 這是綠蘿,醫院的花壇裏也種不少

“這間病房的病人?”顧笙歌例行公事般開口,毫無探究的心思。

本來這病房區域沒有必要每一層都走過去,但是實習醫生秉着主任交待的好好帶顧醫生熟悉環境的原則,這會兒聽到她問話,幾乎知而不答:“植物人。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只聽師兄師姐說這個女病人很特殊,請的是醫院最好的護工,用的也是最好的進口藥,而是都是經由主任親自批的。只是這麽多年她男朋友縱使費勁了心思,還是沒能讓她蘇醒過來。”

“男朋友?”笙歌有些訝異。

“可不是!聽說還是個很神秘的男人!附醫是青城最好的醫院,這麽頂級的醫療條件,可不是普通人供應得起的,一個出生高位的男人,女友纏綿病榻多年,他不離不棄,足見用情至深。”

顧笙歌颔首,鏡窗內,入目可見一盆蔥茏的綠蘿,和花壇裏的應該隸屬同一種品種。

實習醫生注意到她的視線,眸光一閃:“這是綠蘿,聽說是病人最喜歡的植株,醫院的花壇裏也種了不少。”

笙歌移開了視線,朝電梯口走去:“确實是很有生機的植物,剩下的流程不必走了,五年前我在附醫見習過,如果你想當好醫生,首先應該在你的專業技能上下功夫。”

淡淡的一句話讓實習醫生瞬間紅透了耳根子,她确實存了巴結的心思,但是被笙歌當面點出,心底難免羞愧不岔。

電梯裏,她絞着手指不說話,笙歌倒也落得個清靜,她不是故意讓她難堪,只是在她看來,能力才是征服一切的根本。

電話鈴聲和電梯到達聲一起響起,是沈纾。

笙歌示意實習醫生自己要稍作離開後,才接通電話。

“歌,昨晚你說要換房子?怎麽了,住得不習慣?還是顧家找上你了?”

她捏了捏鼻尖:“不是,因為一些個人原因所以想換。”

沈纾知道她不願意說,也沒問什麽,二人相交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那我去聯系一下屋主,畢竟剛簽了半年的合同。”

“好。”

打算挂斷電話的時候,沈纾叫住了她:“歌,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青大附醫,老師把我推薦過來了,我沒法推辭。”

“我師哥來青城了,他是個在遺産分割案方面很有經驗的律師,你們見一面吧。”

“阿纾,先前不是說好讓你置身事外嗎?”笙歌神色一凜,她的父親能做到什麽程度,她不清楚,但是這場官司兇險無比,她不再把在乎的人牽扯進來,要不然她不至于拒絕導師的建議。

“你之前也說過,以我的專業能力和名氣能很好地幫你解決問題,而我師哥的名氣過我而無不及。”沈纾卻不容許她拒絕:“就這樣,明天下午三點鐘,我律師所附近的咖啡廳。”

跟青城的金牌律師争辯,笙歌怎麽可能占得了上風?

她收起手機,擡頭時,卻不經意看到了容瑾。

- - - 題外話 - - -

今天有點事情,二更應該會晚。

☆、26.026章 昨晚上不是挺主動的?

容瑾深邃的眸中倒影出來的自己有些局促,他抿唇看着她,冷不伶仃地顧笙歌有種被抓了現行的感覺。

她思忖着要不要來句類似“好巧”的開場白的時候,容瑾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涼,骨節分明的手指貼上手腕,惹得她一顫。

“跟我來!”話落,連拖帶拉地朝無人處走去。

笙歌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掙了掙,卻引來他更有力的回握,剛才只是巧勁,此刻卻是結結實實的力道,疼得她蹙緊了眉心。

你大爺的,不知道姑娘的右手很貴嗎?

腳下,卻是不得不跟上他的腳步。

終于,前方的男人停住了走動。

笙歌得空抽回手,揉着微微發紅的腕間,正打算找他讨理的時候,卻被容瑾接下來的動作吓得目瞪口呆。

他轉身抱住了她,男人溫熱的鼻息鋪灑在頭頂,他身上淡淡的蘇打水味道聞着很舒服。

她卻吓得動都不敢動一下。

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她昨天醉酒抱了他,他要抱回來不成?

顧笙歌向來理智的神經忽然變得脆生生的,一碰就斷。

幾秒鐘的擁抱,她覺得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容瑾放開她,盯着她微紅的耳垂暗暗好笑:“怎麽?昨晚上不是挺主動的?”

笙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容先生,我那是喝醉了。”

“既然喝醉了,怎麽記得自己抱過我?”容瑾饒有興趣地抱着手:“我等着你自圓其說。”

她嘴唇動了動,有些啞然,怎麽不打自招了?

心中有種極為不爽的感覺,似乎一遇到這個男人,她所有的優勢都會變成劣勢。

“沒見過你這麽小氣的男人。”她揉了揉耳朵,不滿地嘀咕着。

笙歌不會發現,她此刻的動作,難得地小女孩姿态,與平時超成熟的她相差徑庭。

容瑾的耳力向來極好,将她的話語聽得一字不漏。

“我一直都不大方,顧小姐經過警局的那次經歷,難道還沒覺悟嗎?”

“我以為容先生并不缺錢!”笙歌瞪着他,語氣裏已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搶了他的車,他要精神損失費,她認栽,可那筆不菲的數額,讓顧笙歌想起一次就想拿着手術刀在他腦袋上開一次。

“難道我不值得那些錢?”容瑾挑眉,眼裏有淡淡的笑意。

如果笙歌沒有看錯的話,今天的他似乎特別開心。

且不說他容家大少的頭銜,就憑他享譽海內外刑法醫界的名號,這世上也無幾個人可及,她記得查他資料的時候,看過一篇花邊報道,上面估算過他的身價,只有四個字形容,深不見底!

“值!物超所值!”顧笙歌磨了磨牙,心裏千萬只草泥馬崩騰而過!

☆、27.027章 你昨天抱了我,我今天抱回來

“顧小姐,我身上有二百零六塊骨骼,肌構成正常。”容瑾微微一笑,話語中不見半分波瀾,笙歌卻感覺到有股壓迫感直壓肺腑:“我不是物品,是正常的人。”

“……”她默然!

容瑾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皺,寶藍的袖扣的光線折入她的眸中:“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今天的容瑾讓笙歌有點摸不着頭腦,有心而無力應對。

容瑾凝着她,若有所思,深潭般的瞳孔中萦繞着一股算計:“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昨天抱了我,我今天抱回來,叫做……”

他欲言又止。

笙歌腦中一下子蹦出四個字:禮尚往來!

丫的,你确定不是為了耍流~氓找借口嗎?

當然這話,她不會說,她磨了磨牙,嘴角扯出一個嶄新的笑意:“那容醫生肯定沒有聽過另一句話,‘若相投,嘗則止,有交往,勿及錢’。”

簡單數語,就把二人的關系撇得清楚,這就是顧笙歌的能力。

不料,容瑾并未做怒,只是幽幽道:“顧小姐,事情一碼歸一碼。”

“我明白,所以現在我們兩訖,容先生,再見!”再也不見!

她的臉上笑盈盈的,內心裏卻已經波濤洶湧,原本還想替鞋子的事情道個謝,現在她只想馬上從這個面前滾蛋。

之說以是她滾,是因為她知道在青城,她硬不他。

惹不起,難不成還躲不起?

“顧醫生。”身後,容瑾淡淡喚住她。

笙歌一怔,二人見過數面,這是他第一次以“醫生”的稱謂叫她,而這個稱謂承擔的責任,讓她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我聽說,你的導師祁教授曾經喚醒過一個植物人。”

她訝異地回頭看向他,此時的他,眼底的笑意已經盡數散去,如墨的深潭裏平靜無波,淩厲的臉部輪廓如刀鋒。

莫名地,笙歌心裏有些不舒服:“容先生查我沒關系,但請不要動我身邊的人。”

容瑾抿唇,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駭人:“據我所知,植物人能否被喚醒,要看大腦器質性的損害程度,從理論上來看,發生了器質性的損害很難恢複,但是人身體的自我調節機制很複雜,像有些深度昏迷的患者有天突然醒來,也是有的事情。”

他逼近她,氣息灼着她:“但是你的老師自創了一套物理療法。”

笙歌不自在地後退了一步,含糊道:“所謂療法都是因人而異,老師的那個病人腦損傷不是很嚴重,患者還有一些自主意識,所以他的療法才産生了效果。”

“顧醫生,你沒有完全說實話。”容瑾冷笑。

笙歌捏了捏手心,擡頭看向容瑾的時候一片堅定:“容先生也學過醫,其中的道理再明白不過,何需我一一解釋呢?”

- - - 題外話 - - -

還有一更。

☆、28.028章 把房子買下來,不論價格

容瑾如炬的目光盯了她良久,久到笙歌的手心捏出了汗。

“打擾了。”他移開目光。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容瑾盯着她的背影,摸出手機撥通了商博的電話:“你馬上找到顧笙歌所住房子的屋主,把房子買下來,不論價格。”

***

顧笙歌來得比沈纾約定時間早了半小時。

不多會,沈纾和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師哥,這是我的好朋友,顧笙歌。”

“歌,這是我的師兄狄清澤律師。”

狄清澤一副商業精英的打扮,西裝革履,他禮貌地伸出手:“顧小姐,你好。”

顧笙歌與他輕輕碰了下指尖:“麻煩狄律師了,請坐。”

“狄律師,喝點什麽?”

“摩卡。”

她點了點頭,頭轉向沈纾:“還是藍山?”

沈纾落座,幾乎不假思索道:“加奶不加糖。”

話落,狄清澤蹙了一下眉心。

笙歌喚來服務員,點單的時候,他朝服務員吩咐道:“把藍山換成溫牛奶,謝謝!”

面對沈纾錯愕的目光,他淡淡一笑:“忘了胃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了?”

沈纾扭着身子有些不自在,倒是狄清澤一臉坦蕩。

顧笙歌不留痕跡地收回目光,心底裏,卻替阿纾高興。哥哥沒能做到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做到了。

“顧小姐,我已經看過你的卷宗,若是單憑遺囑,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狄清澤從包裏拿出一疊影印資料推到她面前,開門見山:“這些年,顧榮稀釋了股權又重購回一部分,他現在手裏的股份已經不能與當年的那點相提并論。”

顧笙歌并不意外,她攪着白瓷杯裏的咖啡,沒有去翻資料:“以狄律師看,我可以拿回多少股份?”

她的淡然讓狄清澤微詫:“百分二十。加上你手裏現有的百分五就是百分之二十五,一旦勝訴,你就是顧氏的第二大股東,也只能是!”

沈纾秀眉擰緊:“師兄,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狄清澤朝顧笙歌的方向擡了擡下颚,只見後者啜了一口咖啡,淺淡道:“那顧家呢?”

“顧家本來就是你的。”

狄清澤篤定的神色,讓笙歌露出釋然的笑容,“麻煩狄律師幫我起草起訴書。”

笙歌去洗手間的時候,沈纾搖着玻璃杯中的純白牛奶,神色躊躇:“師哥,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就這樣把顧氏送給那幾個惡心的人?”

“沈師妹,別讓你的主觀情緒影響了你的判斷!”狄清澤好笑道。

“什麽意思?”

“你的朋友很聰明,或許她在醫學上很有天賦,但她在生意場上一點都不通,百分二十五的股份雖然不足以讓她拿回公司,但是卻換回舉足輕重的話語權,顧榮不會甘心毀掉多年苦心經營的顧氏,但卻會因此忌憚了這個女兒,怎麽說她都是最大的贏家。”

☆、29.029章 就憑一份遺囑,她想得美

沈纾眼睛一亮,瞬間就把脈絡理清楚了,這樣的結果,對顧笙歌來說無疑是最恰當的。

行人走過,帶出了一陣風,吹落了她額邊的碎發。

狄清澤下意識地擡手想要幫她把頭發撩到耳後。

後者觸電般躲開,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最終悵然落下。

氣氛有點尴尬。

笙歌回來的時候,就見沈纾目光閃爍地啜着牛奶,而狄清澤看着沈纾,臉色有些晦澀。

她支手咳了咳,開口打破了氣氛:“狄律師,剛才我們談到哪裏了?”

狄清澤這才把視線從沈纾臉上挪開。

二人相談得差不多的時候,狄清澤先行告辭離開。

笙歌在座位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食指和中指輕輕點着咖啡杯:“阿纾,狄律師人挺好的。”

沈纾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把牛奶杯放下:“牛奶也好,但是相較于它,我更喜歡藍山。”

她擡手,讓服務員把不曾動過幾口的牛奶取走,換了一杯藍山。

“哥哥已經不在了。”笙歌手指覆蓋住她的手背:“阿纾,你要學會放下。”

笙歌手指間的涼意,莫名地撫平了人的思緒,沈纾點了點頭:“歌,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若可以,我想把時光就這麽停留在六年前,那時候顧大哥和伯母都還沒有出事,而你我……”她頓了頓:“還有葭微,我們還是鐵打不爛的正三角。”

顧笙歌的眉眼暗了下來:“我們都要學着接受現實。”

她也想重回那些舊時光,可是時間就是一條漫漫長河,既奔騰,則不息。

她阖了阖眸,轉移了話題:“對了,房子的事情怎麽樣了?”

“我剛想跟你說,昨天我聯系房東,但是他說有人出了三倍的價錢把他的房子買了也接受了他轉讓的租賃協議,他還說新房主會盡快聯系我,但是我到現在還沒接到電話。”

“房子轉賣怎麽能不通知租戶?”

笙歌直覺不對勁,沈纾順着她的疑惑道:“我也覺得奇怪,流程不對,而且你剛搬進來沒幾天,房子就賣出去了,之前我跟房東商談的時候他提都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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