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全世界我來了

“哎,西服,你愛兔兔嗎?”

“愛。”

“師父既然愛徒徒為什麽你不娶我……”

孟彥不說話了,停下腳步。雙眉緊蹙的他,本就冷峻的臉上此時更多了一絲憂慮。他無奈地對身後的樸皚雪說:“你聽我的話,今晚不跟着我,我就娶你。”

樸皚雪吐吐舌頭,挑釁似的瞄了一眼這個連焦慮的表情都那麽帥酷的男人。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帶着一絲詭笑:“你想得美,今夜鬥猛鬼,你居然想一個人去!我告訴你孟彥大大大法師,你的任何戰鬥都要有我樸皚雪參加!你也是當了我幾年師父的人,當師父不只是讓你教徒弟抱抱,親親和那啥的吧?臨到可以實戰學本事了你居然不讓我跟着……”

樸皚雪一陣連珠炮轟炸得孟彥竟無言以對。

這個小女人平時迷糊得好像頭部嚴重缺氧,腦子的版本0。5,只要一吵架馬上升級成2。0。平時是個四,不管減二除二都得個二,但吵架的時候智商一定高于一百五。

孟彥看着這個對他來說,有着迷糊徒弟加野蠻女友雙重身份的小姑涼,他無奈地搖頭:“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你的。”

樸皚雪一笑:“上輩子欠不欠我不知道,這輩子我注定就是你債主。”誰說不是呢?樸皚雪出生的那一天孟彥就遇到了她,還給了她一個“牽魂護身符”。

那時候的孟彥只是知道她這個元陰少女的成長過程注定會多災多難,所以孟彥把師父給他的護身符轉送給了她。

誰知道他這輩子竟和這個二貨都脫不了幹系:不但要義不容辭地收她為徒,要義不容辭地養她,現在他還多出一個義不容辭的任務:要娶她……

孟彥有點不放心:“迷糊,護身符帶着吧?”

“帶了,帶了。”樸皚雪使勁的點頭。

孟彥走過去,他還不放心:“拿出來我看看。”

“不信我?你居然不信我!”樸皚雪嘴巴一撇,憤憤不平地從一邊衣兜摸出護身符。

孟彥一看,是塊巧克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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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皚雪摸摸自己的頭:“嘿嘿,拿錯了。”說完她又從另一邊衣兜摸出了護身符。

孟彥親自替她戴在脖子上,然後拉着他的徒弟小女友,十指相扣:“不愛學,走快點。”

“孟大叔,不準叫我不愛學……”今夜,孟彥這個大法師決定最後一次打鬼。

打完這一場硬仗,他就想和他拉着的這個二貨開始一段平平凡凡的人生。

他們的故事,要從二貨丫頭樸皚雪出生的那天說起……

一九八六年五月初十,午夜。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悶雷滾滾,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對年輕的的鄉村教師剛剛得了一個女兒。

丈夫樸樹望着大汗淋漓的妻子:“阿文,你看,我們的女兒多漂亮……”

阿文大汗淋漓,臉色慘白。她擡眼看看女兒,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漸漸閉上雙眼。産婆說:“快去煮一點米酒雞蛋,她太虛弱了。”

樸樹趕緊放下孩子去廚房煮米酒雞蛋。

蛋快熟的時候他随手拿了一個碗,碗卻無緣無故地破了。

碗碎紮到樸樹的手,鮮血直流。樸樹看着碎碗,心裏一陣慌亂……

又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的安詳。

樸樹汗毛直立,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他把米酒雞蛋端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扶妻子起來。

阿文疲憊地看着女兒:“她……真漂亮。”

樸樹點着頭。

阿文微笑着:“就叫她皚雪吧?我就感覺我會生一個女兒……早把名字想好了。樸皚雪……”

樸樹知道阿文一直就喜歡雪。

他們在這個邊遠山村支教已經有幾年了。一貧如洗,也沒有多的禦寒衣物,下雪的冬天,阿文常常凍得小臉通紅,但她仍會在雪野裏歡呼雀躍,像個孩子。

樸樹又點頭:“好吧,就叫她樸皚雪。”

阿文哆嗦了一下:“樸樹,我冷……”

樸樹趕緊地端過米酒雞蛋:“産婆說你只是太虛弱,先吃一點吧。”

阿文頭靠在樸樹肩膀上,樸樹給她喂着米酒雞蛋。

只吃了幾口,阿文說:“我想喝水……”

樸樹把她靠在床頭,端過煮蛋的米酒喂她。也只喝了幾口,樸樹聽到“當”的一聲,阿文的牙磕在了碗邊上,她的頭重重地垂了下去……

樸樹扔了碗:“你怎麽了?阿文!”

樸樹抱起妻子,不經意掀開被子:整個床單已經在阿文的身下被血染成了紅色……

這血色在昏黃的燈光下狠狠地刺痛着樸樹的神經。

樸樹驚叫了一聲……他似乎已經忘記了怎麽哭,悲痛瞬積在胸口,讓他連呼吸都痛。

阿文産後大出血,她已經撇下了樸樹和皚雪,到了另一個世界。

不知道那個世界會不會有阿文喜歡的雪……她走得寧靜而安詳,跟睡着了一樣。

皚雪的哭聲響徹雲霄……有兩個人不請自來。這附近有一戶人家接連死了三個年輕人。大家說可能他家宅不安,于是請來了蒼山法師。

蒼山法師在那家院子裏折騰了大半夜。這時候他帶着他十六七歲的小徒弟沖了進來。

作為教師的樸樹,唯物主義,他不信這些。剛剛失去妻子的他悲痛欲絕,也無遐理這一對“騙吃騙喝騙財”的師徒。

蒼山看着已經死去的阿文說:“還是來遲了一步。”他轉身對小徒弟說:“孟彥,先把這裏打掃了。”

孟彥“哦”了一聲,拿着醮了黑狗血的柳條兒在房間裏搖晃了幾下:“還不快滾?柳枝沾黑狗血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打三下永世不能超身……”

孟彥的手法并不娴熟,稚嫩的臉上還沒有一個法師應有的威嚴。他手沒停下來,眼睛卻不時地瞄着放在床上的小女嬰,充滿了好奇。

樸樹流着淚把妻子放下,他看着這兩個在他經歷喪妻之痛還來這裏瘋言瘋語的不速之客。

他盡量克制着自己不發火:“你們走吧,我沒錢給你們。”

蒼山法師已經咬破手指在一張黃紙條上畫了符妥妥地貼在門上,他回過頭:“也算是緣份,不收你錢。”

孟彥跑過去抱起小皚雪:“師父,她就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天生通靈的元陰少女?”

剛剛安靜下來的皚雪又哭了。

樸樹看着這倆精神病師徒,他終于沒了耐心:“我不迷信。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

蒼山搖了搖頭說:“好心當作驢肝肺,孟彥,咱們走吧。”

蒼山法師說完就出了門。

孟彥又“哦”了一聲,慢慢放下皚雪。走了幾步,他又回來,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個護身符:“樸老師,就算你不信,戴這個也礙不了你什麽事,就給她帶上吧。”說完,他把護身符放在皚雪身上。

小皚雪止住了哭聲。

孟彥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臉,笑了。

“孟彥,還在磨蹭什麽?”

孟彥再看了小皚雪一眼,應着師父:“來了,來了……”

師徒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靜谧在夜的蒼茫裏。天空又劃過一道閃電。

但這一夜,終是沒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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