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內出現,求支持~! (17)

你且拿着。”

帶着雲楚參觀完畢,夙淩低頭看向了她神采奕奕的小臉。四目相對之時,他薄唇微勾,冷清玉質的嗓音,徐徐傳來。

雪白的長袖,優雅的一掃。六件流光溢彩的物件,便飛到了雲楚面前。

一把玄天尺、一把玄魂劍。一個淩天盾,一張玉畫人。一根如意棍,一枚秀玉玦。

六件東西,全都是法寶!

這……這,這還叫不算什麽貴重之物?!她雖然天資不行,但眼光卻是極好。她一眼就能看出,這六件法寶都是厲害的攻擊法寶!

“夙淩師兄……”

雲楚極力忍耐,才沒讓自己的雙眼放出光來。定了定神,她不想那麽丢臉,還希望自己能保持着風度收下呢。不過,這幾件法寶,怎麽越看越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雲楚怔了怔,終于想起來了。這六件寶貝,不是第二山弟子們天天念叨的內門師兄師姐的法寶嗎?她其實也沒親眼看過,但時不時聽到他們念叨,久而久之就對這幾個名字很耳熟了。

是了!天誅劍!

當初,夙淩師兄可是拿出了天誅劍作為賭注,壓她會贏的。天誅劍是何等珍貴的法寶。可想而知,秦子皓、姬花影、沐雲帆三人出了多大的血本。

想到這裏,雲楚黑眸一彎,嘿嘿一笑。都怪他們幾個眼神不好,不看好她這匹黑馬就算了,還非要壓在可惡的許淩凡頭上!

“哦對了,還有許淩凡的儲物袋,這是你打賭贏回來的。”

夙淩妖眸輕眯,忽而想到了什麽。修長如玉的手指,将一個紫金儲物袋拿了出來。

雲楚剛要說點什麽,看到這儲物袋,頓時又停了。許淩凡的儲物袋,此事她一直都記得。

只是,那一日拼盡全力才得了個慘勝,她自己都身體透支、搖搖欲墜。又哪裏有辦法去找許淩凡讨要儲物袋?而後面養好傷了,若自己私底下去找許淩凡,只怕又是一場生死決戰。而且,儲物袋裏的東西他會不會動手腳,還尤未可知。于是,那件事,便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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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夙淩師兄還記得這件事!

“謝謝師兄!”

雲楚也不矯情,柔聲道了一句謝,便接過了許淩凡的紫金儲物袋。

“今晚你要沐浴更衣,明天同許淩凡一起,叩拜宗門開山老祖之像,叩拜天魔宗歷代宗主。你雖名義為我近侍,但依舊是我夙淩的小師妹,也是天魔宗內門之弟子。正式入門後,我會教你法訣、指點你修行。”

夙淩妖眸深幽,始終注視着她柔白的小臉,淡淡的叮囑了幾句。體貼周到的無可挑剔。

“雲楚,謝過師兄提攜之恩。”

雲楚剛得了許淩凡的儲物袋,又聽到能得夙淩親自指點,心裏十分高興。雖然,因為夙淩師兄的一句話,她提前來到了雲淩洞府。但她心性倔強要強,從未忘記過三年之約。

……

一天的事畢,雲楚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現在,她也是天魔宗的內門弟子之一,在第三山上有安排給她的洞府。此洞府的規格,雖然不能和淩師兄寶貝遍地的雲淩府相提并論。但也有兩汪靈泉,靈氣比她在第二山的洞府強上幾倍。靈石丹藥什麽,也安置了百枚以上。

不過,身為夙淩師兄的近侍,白天時間幾乎都在雲淩洞府。若師兄大人有需要,晚上也可以随時傳喚她。

其實,雲楚心裏很清楚。這個近侍的名頭,說是說近侍。其實,不過是夙淩師兄照拂自己,所按的一個名義罷了。

一進洞府,她迫不及待的想打開許淩凡的紫金儲物袋。一個毛茸茸的黃團兒,委屈的瞪着滾圓的紅眸,一陣風似得向雲楚沖了過來。

那一天,赤炎金猊獸氣呼呼的跟着夙淩到了第三山。壓根就沒能入府,就被某個神面魔心的家夥,給丢到了這裏。

那個可惡的男人,也不知道在這裏弄了什麽手段,任它如何折騰也出不去這個洞府。

赤炎金猊獸心裏那個氣啊,一身絨毛都不知道炸開了多少次。自從它降生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挫敗。以它的狂酷選拽的脾氣,心裏的憤怒和不甘可想而知。

各種手段無效後,它無可奈何的耐着性子,在這個洞府裏等啊等。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七天七夜。時間拖得越久,它就越發的暴躁。只要想到雲楚對夙淩那态度。再想到上一次,這卑鄙無恥的男人,是用什麽辦法在幫她。

赤炎金猊獸心裏頭,簡直要氣炸了。

“小赤赤。”

看到一臉怒容、又不知道在生什麽氣的小毛球。雲楚忍不住莞爾一笑,她可沒忘記,多虧了它告訴自己寶鏡的妙用。否則的話,單憑她一己之力,斷然對付不了許淩凡的強大法訣。

“你的身體……已經好了?”

看着一身輕盈、容光泛發的雲楚,赤炎金猊獸卻十分難得的,沒有去糾正她的稱呼。反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幾圈。然後,那一雙漂亮的血眸,陰沉了下去。

“恩!夙淩師兄為我安排了藥浴,整整溫養了七天,終于恢複了。”

雲楚并沒有多想,只怕這嘴硬心軟的小家夥擔心自己。于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什麽?!

聽了雲楚的回答,特別是那七天七夜。立刻讓赤炎金猊獸的臉色,很不好了!它猶然清楚的記得,那一次寒晶靈冰之事,那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是如何赤身果體的‘貼身幫助’雲楚的。

那個時候,她承受過多的力量,神智并不清醒。每天都有小半個時辰,它會被帶到房間裏。隔着床幔,裏面是什麽情況,它一點都看不到。但,卻能實實在在的聽到聲音。

那個男人,生了那樣一張矜貴優雅、神容仙姿的臉,內心卻邪惡的令人發指!上一次,趁着雲楚神智迷亂時,竟敢那樣的作為。這一次,又是七天七夜的藥浴,還能是什麽好事嗎?卑鄙至極的家夥!可惡!

幹等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等到個人,又聽到這麽個消息。赤炎金猊獸血眸眯起,盯着眉宇間還帶着喜色的雲楚。氣大了的哼了兩聲,一言不發的跑到了角落處。

該死的卑鄙之徒,你給本獸爺等着。早晚有一天,它會讓這個蠢女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而且,它已經、埋好了一枚很不錯的棋子了。

看着沉默不語、看上去有點駭人的赤炎金猊獸。

雲楚柳眉輕皺起,這是怎麽了?她知道它又生氣了,但卻覺得這氣生的莫名其妙。不過,這小毛球狂酷選拽的性子,從來都是閑不下來的。無奈的搖搖頭,她又看向了許淩凡的資金儲物袋。将其打開後,瞬間,整個玉室溢滿了絢爛的光華。

果然,此儲物袋乃天驕之物,裏面的東西真沒讓她失望。

儲物袋裏,最小快的靈石一個都沒有,但卻有不少個頭略大些,質地愈發厚實的中品靈石。甚至,在雲楚将所有的東西全倒出來後,還發現了幾塊比之中品靈石更大、質地更厚實的大塊靈石!

想來,最大的這種靈石,就是傳說中的‘上品靈石’?聽第二山的弟子說,這樣的靈石,在整個天魔宗都很少見。只有內門弟子,每年還能得到個十塊八塊的。

這許淩凡,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出身。還未進內門,竟能擁有如此寶貝!

發財了!發財了!

妖山一行後,她身上的三百妖丹早就耗光了。就連以前買賣藥物積攢的靈石丹藥,也在前幾日的大戰中,花了個幹淨。此刻,她正是最為窮困之時。

雖然,對于內門弟子,宗門每月發放的靈石丹藥更多。但是,這點靈石丹藥對比逆天修行所需要的,依舊是不夠看的。所以,雲楚才故意激怒許淩凡,立下了那個賭約。反正,她一介草根,除了貼身安置的寶鏡,也沒什麽珍貴之物。而許淩凡出身不凡,身家財産自是天壤之別。

除了靈石,雲楚還找到了不少丹藥、符寶等,金燦燦的擺了一地。看着這一地的寶貝,雲楚不由的心生感嘆。

還好!還好!

這許淩凡天資過人,出生又極好。想來,一路修行并未受過多少挫折,順風順水管了。就是因為一路平順,導致他太過自傲。那日一戰,他最開始的出手不過輕描淡寫。而她之後的回擊,亦是受制于強烈的自尊心,不屑于躲閃。而她,也是從一開始就算準了他的驕傲自負,又不斷的故意示弱、不斷的誘敵,為最後的一擊做足了準備。

将許淩凡的東西,仔細的分類整理好。法寶則一一注入靈力,熟悉試用了一番。丹藥,則一瓶一瓶的仔細辨認。東西整理了七七八八後,雲楚在一個不起眼的白玉瓶裏,發現了一枚赤青紫三色的特殊丹藥。

“這……是什麽丹藥?入死島兩年以來,我還從未見過……三色的丹藥。”

雲楚疑惑不解的盯着此丹,翻來覆去的觀摩。一枚丹藥單獨放了一個瓶子。很明顯,這絕不是什麽尋常的丹藥。

三色丹藥……三色!

等等,這顏色她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忽而,雲楚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翻開了天魔卷一,細細翻找了起來。終于,在鄰近卷尾的一副圖畫中,看到了這一枚三色丹藥。

煉氣入門之後,便是築基靈臺!

天靈根和變異靈根者,能得一枚築基丹,不需要太費功夫,就能百分之百的成功築基。但真靈根、僞靈根等資質劣等者,必須以丹藥之力輔佐。即便有了丹藥,最終能成功築基的,也不過十人有一。最好,還要尋到一些仙人前輩的仙法卷宗。再加上自身積累,三管齊下,才能多幾成把握。

而這一枚三色丹藥,正是天魔卷一上所注的——‘三元築基丹’!

真是,天助她也!

雲楚仔仔細細的對照了三遍,确定這一枚三色丹藥,的确是三元築基丹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可是築基丹啊!還是上品的三元築基丹。這是每一個修士都必須的丹藥。哪怕在南域的靈雲宗裏,那也都是需求量最大,有價無市的寶貝。更何況,這裏是與世隔絕的死島,物資更為匮乏。

她已經到了煉氣八層後期,若有足夠的靈石丹藥,很快就能進入煉氣九層。但煉氣五層、八層、九層乃三大難關,且一關比一關更難。前兩次,第一次是機緣巧合看到了神秘字句。第二次,則是夙淩師兄耗費自身靈力,為她擴寬了經脈!

雲楚深知以自己的劣等資質,逆天修行只會越來越難。所以,她不得不多做幾手準備、以策萬全。想來,這三元築基丹本是許淩凡給自己築基準備的。不想,結果卻便宜了她雲楚。

如今,有了築基丹。她若是能在師兄的洞府裏,尋到仙人前輩的仙法卷宗。築基成功的把握,至少也有三四成。三四成,這個概率聽着很低。但在資質低劣的普通修士眼裏,已經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概率了。

……

這一天夜裏,就在雲楚雀躍不已時,許淩凡卻寂寥的盤腿坐在洞府中,呆呆的看着漆黑無光的天空。

他乃變異靈根的天資,恢複能力自然不是雲楚所能比拟的。然而,當三天前,他從昏迷中醒來後。英俊的臉龐,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就這麽呆呆的、茫然的盯着自己的洞府,盯着天空。

腦子很亂,心卻更痛。

他入死島已經兩年有餘,百般籌謀、千般謹慎,竟然敗在了一介蝼蟻之手。而且,還是在暴露了自己家族法訣的情況下,敗在了一個女人之手。

不過,即使他的驕傲崩塌、自尊跌碎。兩年以來的苦心謀劃,總算沒有前功盡棄。

沉默了很久很久的許淩凡,忽而陰鸷的笑了,拿出了一枚精致的玉簡,狠狠的捏碎。他已經慘敗了一次,再也不能允許,第二次失敗!從哪裏跌倒,他就要從哪裏爬起來。

過了三個時辰,夜色愈濃,時間到了後半夜。

兩個鬼魅般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許淩凡的洞府。這裏是第三山,是天魔宗貴為神秘莫測的地方。但這兩個神秘人,竟然如入無人之境,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

“少爺。”

一個身穿黃杉的中年男子,低頭對着許淩凡,恭敬有禮的道。

“我的身份,只怕已經洩露。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許淩凡并沒有看他們,眼底帶着一絲黯淡。他的聲音嘶啞,仿佛許久都未開口說話一般。

失敗了?

聽到這話,兩人眼底均閃過一絲錯愕。但也,不過那麽一瞬而已。

“少爺。容我多嘴一句!”

那個黑衣白發的老人,忽而擡頭直視着許淩凡,一字一句的道。

“你是仙家之子,起步注定于凡人不同。哪怕這是百年之前,名鎮滄寰的天魔宗。今時今日,只要我族想要出手,哪怕此地乃與世隔絕的死地。連同其它幾族,合力派出八大高手,便可将僅剩的一點宗門星火,全部屠戮殆盡。你乃天驕,豈能為一介蝼蟻生出心魔?她,不配!”

說完這些,老人沉靜了片刻,仔細的打量一番許淩凡。卻見他眼瞳深幽,不知在想些什麽。

“若你實在是在意。今夜,我便和許三一起,了結此女。”

老人面色肅然,悄然浮現了一絲淩厲殺意。他輕描淡寫的道,提及殺掉雲楚,好似捏死一只螞蟻般,微不足道的很。

“三叔,你說的很對。她——不配!”

許淩凡的眼眸裏,卻忽然迸出了一抹光芒。狠狠地,他咬牙切齒的道。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死。我雖然暴露了身份,但卻發現了一條極重要的線索。一條,只有我知道的線索!而這條線索,就與她有關。”

聽到這話,那黃衣男和黑衣老人,神情卻是一動。

如果少爺失敗了,那他們也能另想辦法。但若非沒有辦法,誰都希望用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利益。

“我苦心經營了兩年。既是在她身上栽倒,便要從她這裏爬起來!接下來,我依舊會留在天魔宗。叫你們過來,是我希望你們,能在這段時間裏準備好第二個計劃。萬一,到時候有什麽變故。我們,依舊能夠立于不敗之地。”

許淩凡的眼眸,深幽曲折,好似蘊納着萬千星海。薄唇勾起殘忍冰冷的弧度,他一字一句的道。

“這天魔宗,在百年前叱咤風雲,乃風光無限的第一魔宗。雖然,如今門派凋零。為求自保,已然龜縮到了這小小死島。但畢竟,它的門主可是聖尊魔心——明月心!誰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布置些什麽。”

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雲楚的!修行一途,最忌心念成魔!敗于一介蝼蟻,在他許淩凡的心裏,始終是一根刺。遲早,他要拔了這根刺,化了這念。

“明白了,我這就去布置。”

黑衣老人的神色微凜,看向許淩凡的目光,染上了一抹柔和。這才是他們仙家的少爺,才是那個心思缜密、運籌帷幄的天之驕子!

……

第二日,雲楚和許淩凡一起入宗門大堂。按照宗門規矩,叩拜宗門開山老祖之像,叩拜天魔宗歷代宗主等等。

“從今天起,你們便是天魔宗的內門弟子了。內門的規矩和宗門的門規,定要牢記于心。”

主持完了一幹瑣事,君天霖滿臉嚴肅的叮囑兩人。

在兩人入門的過程中,雲楚總感覺,許淩凡似乎總看着自己。那目光沒有絲毫善意,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正式入宗後,雲楚挂心于築基之事,也不欲和許淩凡多呆。在和長老師叔告退後,立刻準備離去。

“雲楚。”

她才出了宗門大堂,卻被許淩凡給叫住了。

雲楚一臉冷漠,她和許淩凡可以說是死仇。兩人的仇怨,已經鬧得整個天魔宗人盡皆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和他還有什麽好說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她并不打算搭理許淩凡。

“雲楚,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天……”

看着那一抹纖細的身影,頭也不回的離開。許淩凡心裏愈發怒火中燒,若是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她只怕早死了十次八次了。

“你用不着威脅我。若要報仇,我随時奉陪。”雲楚始終沒有回頭,腳下的步伐都未曾停頓。她面色冷清,只遙遙的道了一句話。

……

春去秋來,時光如流水。轉眼之間,又過去了一年有餘。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雲楚得到了夙淩的悉心指點、學習了不少仙法,一步步的鞏固實力。其境界在三個月後成功突破了煉氣九層,又在之後的半年裏,積累到了九層巅峰。境界上,她距離那築基之檻,不過一線之隔了。

修煉之餘,她最愛坐在師兄的洞府上層,四處翻找各類醫書醫典。雖然,這些書籍大部分都是世俗書籍,并沒有任何丹藥道途。但雲楚還是從中了解了不少滄寰大陸藥理藥材,看的津津有味。大半年後,當她看完了所有的醫書,便開始翻閱其它的古籍、文史。

從這些書籍裏,她了解到了這一片滄寰大陸的廣闊。她不過出生在南域的一個小郡城下的山村。走過的最遠路途,也不過是從山村同其它被挑中的孩子,一起到了南域中部的靈雲宗。

而整個南域的地表上,足足有上萬個郡城。地域之上,險峰林立、九城突起!上有萬風山林;下有劍閣雷池,左有缥缈雪峰;右有萬谷死地。裏有中嶺成峰;外有浩瀚之海。

這南域之上,還有更大一塊土地,被稱之為——北寒。北寒和南域,由一條恒河水相隔。而北寒的地域,更是廣闊無垠。更別說,北寒之上,還有一片神秘未知的冰河古域。

看到這裏,雲楚不由的心生向往。這一片世界,何其廣闊無垠。波瀾壯闊的南域,也不過是整片大陸的一部分而已。至于這海外的死島,更不過與世隔絕的滄海一粟。

雲楚合上了手中的圖紙,心裏對變強的渴望,又多了幾分。這一年內,她煉氣九層的境界,日趨完美。三元築基丹,也早早的準備好了。但她在淩師兄洞府,包括宗門法閣中,雖然也尋了幾卷築基仙法。但是,奈何這些仙法都太過淺薄。每一次她苦心鑽研,不需三五日便能理解透徹。但對于她的境界,卻并無任何作用。

沒能找到适合的築基仙法,雲楚停留在煉氣九層巅峰,已經足足四個月了。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距離那築基的門坎,只有薄薄一張紙般的距離。

可偏偏,她卻被困在這一紙之外,無法上前一步。

“楚兒,今天輪到你随長老師叔去第一山放丹了。”

雲楚出了房間,來到了洞府大廳。遙遙的,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冷清玉質的嗓音。

淩師兄!

雲楚擡起俏臉,就看到了一張精致絕倫的容顏。他墨發飛揚,冷清的碧眸裏倒映着她的影。絕美的無可挑剔的五官,容光灼灼、膚光似玉。精致的唇角一彎,露出了一點輕柔如水的笑意。

即便,這張容顏,這一年之中已經看過了千次萬次。雲楚還是很沒出息的,再一次的心悸了。

“好,我這就去。”

雲楚輕啓紅唇,答應了下來,心裏卻不由的一怔。兩年前,她還是等着被放丹的外門弟子。誰能想到,兩年之後,她竟然也跟着參與放丹了。

一晃兩年光陰,雲楚回想自己當初入山為外門弟子,心中卻升起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踏入仙途,注定遠離凡俗,從此不再為凡人。身為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選了這條路,便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若有一絲動搖,仙心不穩,便如逆水之舟,頃刻覆滅。”

夙淩見她神色有異,伸出素白的修手,将她帶入身側。妖眸低垂,纖長的睫毛打下一層陰影,素薄緋唇勾起清淺的弧度。不管何時何地,他的嗓音永遠冷清仙絕,帶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味道。

“楚兒,不必感春悲秋。這是你選的路,也是每一個修士的命運。”

夙淩師兄!

雲楚櫻唇喃喃,不自覺的呢喃出了他的名字。師兄總是這般,那令人不敢亵渎的神容仙姿下,更有一顆七竅玲珑心。不管她心裏在想什麽,他總能第一時間感覺到。哪怕是修行中的困惑,法訣上的疑惑,也都瞞不住他。

這一年裏,因為師兄的指點。她的修行,可以說這才開始真正的入門。并且,很多不曾了解的地方,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了然于心。能得如此高明的指點,修行的進度自然也是一日千裏。

“楚兒,白長老來了。”

青蔥玉指,輕輕的支起她小巧的下颚。看着她點墨般的黑眸,倒映出自己的容顏。夙淩不動聲色的收了手,恰到好處的放開了她。

一旁的青岚、殘情,對兩人之間的親密無間,早就見怪不怪了。一直以來,雲楚的修煉,都是由尊上親自指點修行。兩人名義上是師兄妹,實際卻有師徒之誼。日夜朝夕相處,再加上,尊上若有似無的寵愛着她。兩人,自然比旁人要親近的多了。

“嗯。”

雲楚乖巧的點頭,轉身出了雲淩府,便随白景天一起往第一山而去。

一路上,但凡是看到雲楚的外門弟子,一個個都露出了十分敬畏之色。

自從雲楚晉入了第三山,成為了天魔宗的七師姐。原本,得了雲楚贈與妖丹的羅天,不再壓抑自己的實力晉入了第二山。有雲楚這層關系在,第二山的嚴俊自然絲毫不敢去找羅天的麻煩。之後的一年裏,羅天也不負所望的,趕在嚴俊之前晉入煉氣七層,并親手報了仇。

“外門弟子王某人,見過雲師姐。”

“雲師姐風采出衆,數月不見,更甚以往。”

“拜見雲師姐。聽說,師姐的修為又精進了。想必,過不多久,便可築基靈臺。”

但凡看到雲楚的外門弟子,早沒了最初的嘲諷嘴臉。大家忙不疊的巴結讨好着,各種溢美之詞不絕于耳。

對于這些,雲楚只偶爾點頭,并不多做回應。想當初,許淩凡也是被如此的奉承之言包圍着。

随着白長老一直來到第一山山頂,看着熟悉的七星陣法,感受着衆人那敬畏又羨慕的眼神。雲楚心中不由的恍惚,想到了當初入門的情景。恍惚片刻後,卻又想到夙淩師兄所說的話。

“回想當初,雲師姐入門比我們要遲的多,大家都是低微的外門弟子。如今,她已經成為了宗門師姐。我們卻還在外門中,摸爬滾打。”

不少人的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感嘆。卻在看到雲楚的身影時,多了一絲堅定和鬥志。

發放完了靈石丹藥後,雲楚并沒有急着回去。而是走到了,當初她在第一山所住的粗糙洞府。進了洞府,雲楚四處走動了一下,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知怎麽的,心情有些起伏。

“當初,就是在這裏,感悟了天魔卷一的神秘字句。從而,一舉踏破了煉氣五層。”

煉氣九層巅峰的瓶頸,已經困擾雲楚很久很久。此時,故地重游,她的腦子裏莫名有些轟鳴。這個念頭剛起,儲物袋中竟然閃爍着一道光華。

什麽東西?

雲楚一愣,立刻打開紫金儲物袋,拿出了放光之物。竟然是那一本,已經被自己束之高閣許久的‘天魔卷一’。

入第三山後,有了夙淩師兄的親自指點,煉氣九層的境界愈發圓滿。漸漸的,她翻閱這本小冊子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不想,在她進入九層巅峰的瓶頸後,這一本曾在關鍵時刻,指點了迷津的小冊子,竟又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

那光華越來越盛,越來越大,漸漸的将雲楚整個人籠罩其中。被那一股神秘光華所吸引,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碰觸着那一股璀璨瑩光。驀地,一些斷斷續續、神秘空靈的字句,出現在了她的心底。

“檐牙龍蛇,千織萬密;百煉成基,基築為靈。靈生道臺,臺明若鏡……”

這些字句,帶着無法形容的韻律,一點點的傳入她的腦海。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頓悟,猶如醍醐灌頂。

似曾相識的感覺,讓雲楚心思一沉,立刻斂氣凝神,進入了玄妙的空明狀态。築基、築基,何為築基?!基石為地,靈心為面,靈生明臺,築基道靈!

這一刻,雲楚徹底的忘記了周遭萬物。全身的靈力開始暴漲,當靈力增長到了一個極限時。她徒然睜開了眼,黑眸如墨,仿佛蘊納着千道流光、萬種墨夜。這一刻,她好似什麽都沒有看,又好似,什麽都看到了。

一股光華,從她的丹田為始,慢慢的延伸到了全身,每一條經脈、每一個毛孔。

築基!她要築基靈臺!

雲楚美眸染上了一抹精芒,立刻拿出了三元築基丹,毫不遲疑的一口吞下。

築基丹沉入腹中,磅礴的丹藥之力向着四肢百骸擴散開來。借着這一股強大的藥力,雲楚再一次閉上眸,全心全意沖擊着築基境。随着時間的推移,雲楚身上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她體內的那一股氣息,也在緩慢的攀升,越來越強!

然而,此時在洞府之外天空。突然之間,風雲色變,陣陣雲層在一瞬間翻卷聚攏,厚重的雲層之中,有陣陣沉悶的轟鳴傳出,無數閃電纏繞游走着。這天地異象,起初并不強烈。但随着時間的推移,每一次雷霆都越來越響,每一次閃電都越聚越多。

到了後面,第一山上的整片天空,都籠罩在難以形容的異相之下。

按照平時,如此異象,第一山的外門弟子早被驚醒。但此刻,偌大的一座山卻靜悄悄的。別說是第一山,整個死島都是一片靜谧。好似,這一切天地異象,并沒有發生一般。

雲楚突破築基,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身在洞府、進入的忘我境界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天地之中的變化。

她不斷的嘗試,不斷的向着那一層薄薄的紙張,發起了沖刺。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她全身上下籠罩在一片流光溢彩之中。而洞府之外的天地異象,也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外界天空隆隆,雲層不斷的翻卷着閃耀着,有無數閃電正快速凝聚成束,要将什麽東西摧毀湮滅一般。

若是有人看到眼前這一幕,只怕會驚呼三聲。這般天地異象,簡直就像是什麽天地不容之異物降臨于世了。

然而,引起了這一切的雲楚本人,卻絲毫不知危機的靠近。她猶然在不斷的沖刺,終于,丹田之處響起了‘咔咔’的脆響。刺痛之感,順便傳遍四肢百骸。仿佛,在那一片充滿力量的靈湖中,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了。

她的經脈不斷地擴張,每天都在變得更為堅韌,更為通暢。她的血肉骨髓也與之前不同。一場有別于凡塵的蛻變,在悄然發生着。這種蛻變,也改變了雲楚身體的每一處。她的肌膚變得更加晶瑩,就連骨骼也更修長好看了些。

當那靈湖之中,一座晶瑩翠綠的靈臺,冉冉升起。

洞府之上的天地異象,達到了最可怕的地步。就聽‘轟隆隆’的一聲巨響。滾滾驚雷,猶如天怒之罰,在空中不斷回蕩。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直取雲楚。

這一刻,雲楚正處于最後的蛻變期。絲毫不知情的,任那可怕的天罰,轟開了洞府脆弱的岩層。她甚至閉着眸,連這一切的發生,都不曾看到。

眼看着,那數道半尺粗細的閃電,就要将雲楚吞沒。

就在這時,雲楚胸口閃過了一縷黯淡的金光。那本放在她胸前的寶鏡,竟然自發自動的飛起。

“桀桀,天道不容、六道不輪?正合我意!”

一個陰冷的、不帶半點溫度的聲音,如鬼魅般的幽幽響起。然後,就見一道霸道淩厲之氣狂卷而出。瞬間,就将那數道可怕的天地雷劫盡數吸了進去。

“桀桀桀,天道不容的天地雷劫,可真是美味。而這個小女娃,更是血肉鮮活……勾人垂涎不已。”

張嘴一口,吞掉了那駭人至極的電閃雷鳴。似乎,無形之中有一道陰冷貪婪的目光,落在了雲楚素白精致的小臉上。那眼神,好似看着什麽美味的食物一般。鬼魅般的嗓音,幽幽的響起,攪起了一室冰冷。

之後,寶鏡中的陰光逐漸黯淡。最後,重新回到了雲楚的貼身胸口處。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好似南柯一夢,瞬間消散無影了。

對于外界所發生的事情,雲楚卻一無所覺。她凝出了靈臺後,依舊處于築基生靈的蛻變之中。

這一夜,第三山上的谪仙玉人,正遙遙的看着那電閃雷鳴的天地異象。修長的青蔥玉指,慵懶的支着下颚,薄唇勾起一絲勾魂奪魄的弧度。

“尊上。”

不多時,青岚出現了,恭敬的單膝跪地。他繃着個正經臉,卻不自覺的側眸看向了第一山。那一枚三元築基丹,乃是尊上安排放在許淩凡的紫金儲物袋中。果然,她不負所望的,成功築基了!

“情況如何?”

夙淩長身玉立,并未看他一眼,始終注視着雲楚所在之處。緋唇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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